劉嬸小賣部的八卦旋風在午後席卷了整個周家村。
    因此在楚星煥跟著周震嶽往回走的路上，沿途遇到的村民眼神都帶著探究的笑意，幾個年輕姑娘躲在草垛後竊竊私語，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
    周震嶽的背繃得像張拉滿的弓，腳步越來越快，軍綠色褲腿卷起處露出的小腿肌肉線條分明。
    楚星煥跟在他身後半步，落後了些許，讓前麵那人不得不時時停下來等他。
    "抱歉。"又一次停在一棵棗樹下時，周震嶽聲音幹澀，"劉嬸她.…..口無遮攔。"
    楚星煥摘了片棗樹葉在指間把玩，陽光透過葉脈在他指尖投下細碎的光斑："沒關係，挺有意思的。"
    他抬眼看向周震嶽，睫毛在陽光下幾乎是透明的，"村裏人都這麽熱情嗎？"
    周震嶽喉結滾動了一下，目光從楚星煥臉上移開："嗯。"
    聲音硬得像塊石頭。
    楚星煥嘴角微翹，樹葉從指間滑落，飄在周震嶽鞋麵上。
    軍人低頭看那片葉子，像是麵對一個難解的謎題。
    回程的路上有一片荷塘，楚星煥停下腳步："能摘片荷葉嗎？太陽有點曬。"
    周震嶽二話不說就跨到塘邊，軍靴踩在濕泥裏也毫不在意。
    他挑了一片最大的荷葉，折斷葉莖時手臂肌肉繃出漂亮的線條，把荷葉遞給楚星煥時，發現對方正望著自己沾了泥的靴子出神。
    "髒了。"周震嶽下意識在褲腿上蹭了蹭鞋麵。
    楚星煥接過荷葉，指尖在葉柄粗糙的纖維上輕輕摩挲："謝謝。"
    他將荷葉舉過頭頂，淡綠色的陰影落在他臉上，襯得眉眼如畫。
    周震嶽看得有些出神，直到一隻蜻蜓掠過水麵才驚醒。
    他匆忙轉身帶路，耳根在陽光下泛著可疑的紅暈。
    【任務目標當前心動指數40％】係統的提示音在楚星煥腦海中響起。
    楚星煥輕笑了一下，手指輕輕轉動荷葉柄，讓陰影在周震嶽背上晃動。
    傍晚時分，天空突然陰沉下來。
    周震嶽去院子裏收衣服，東廂房的門開了。楚星煥抱著個銅盆走出來，發梢還滴著水，顯然剛洗過臉。
    "要下雨了。"他仰頭看天，麵容不由得帶上了一些擔憂。
    周震嶽的視線不受控製地落在那段白皙的脖頸上，喉結動了動："嗯，雨季到了。"
    他收回目光，繼續收晾衣繩上的衣服，動作比平時快了幾分。
    楚星煥把銅盆放在井台邊，可沒想到下一秒盆裏的水全灑在了自己褲腳和布鞋上。
    他輕輕啊了一聲，低頭看著濕透的鞋麵，睫毛垂下來像兩把小扇子。
    周震嶽立刻放下衣服走過來："沒事吧？"
    他蹲下身，粗糙的手指在楚星煥褲腳上撚了撚，"全濕了。"
    "沒關係。"楚星煥小聲說，卻打了個明顯的寒顫。
    周震嶽皺眉站起身："去換條褲子，我去燒熱水。"
    說完大步走向廚房，背影透著幾分慌亂。
    楚星煥望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
    回到東廂房，他慢條斯理地換了條棉麻睡褲，褲腿隻到小腿肚，露出纖細的腳踝。然後坐在床邊，靜靜等待。
    十分鍾後，敲門聲響起。
    "熱水。"周震嶽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悶悶的。
    楚星煥打開門，看見周震嶽端著個木盆站在門外，熱氣在盆麵上氤氳。
    他側身讓對方進來，故意站得很近，近到能聞到周震嶽身上皂角的香氣。
    "放這兒？"周震嶽指了指床邊的空地，目光刻意避開楚星煥裸露的腳踝。
    "嗯。"楚星煥點頭，在周震嶽彎腰放盆時突然輕呼，"哎呀！"
    "怎麽了？"周震嶽立刻直起身。
    楚星煥指著床鋪，一臉無辜："剛才水...…好像濺到床單上了。"
    周震嶽走近查看，果然在床單中央發現一片水漬，已經洇濕了下麵的褥子。
    他伸手摸了摸，眉頭皺得更緊："今晚不能睡了。"
    "那怎麽辦？"楚星煥聲音輕輕的，帶著幾分無措。
    窗外適時地響起一聲悶雷，豆大的雨點開始砸在瓦片上，劈啪作響。
    周震嶽望向窗外越來越密的雨簾，又看看楚星煥濕漉漉的褲腳，喉結滾動了幾下："要不...先睡我屋？"
    楚星煥眼睛微微睜大，像是被這個提議驚到了，但很快又垂下眼睛："會不會太麻煩你...…"
    "沒事。"周震嶽已經彎腰抱起一床幹被子，"我屋不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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