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煥對著電腦屏幕調整了一下麥克風的位置，隨後指尖在金屬支架上輕輕敲了兩下試音。
    他滿意地看著直播間右上角的觀眾人數，237人，對於一個剛開播不到十分鍾的夜間電台主播來說，這個數字還算不錯。
    \"測試，測試...\"他故意壓低嗓音，聲音像浸了蜜的絲綢般滑過麥克風，\"能聽到我說話嗎，寶貝們？\"
    彈幕立刻炸開了花。
    [能聽到！！！star今天聲音好蘇！！]
    [啊啊啊耳朵懷孕了！！！]
    [主播為什麽不露臉啊？]
    楚星煥輕笑一聲，喉結微微滾動，他伸手將電競椅向後推了半米，確保攝像頭隻能拍到他鎖骨以下的位置。
    黑色絲質襯衫最上麵的兩顆扣子散開著，露出一小片若隱若現的肌膚。
    \"露臉？\"
    他故意拖長了尾音，\"我怕你們看了我的臉，就聽不進我說的話了。\"
    修長的手指在桌麵上有節奏地敲擊著，\"今晚想聽什麽？詩歌？故事？還是...你們想聽我聊聊最近的生活？\"
    彈幕飛速滾動著，各種請求層出不窮。
    楚星煥眯起眼睛，目光掃過那些不斷跳動的id，突然注意到一個陌生的用戶名s。
    這個用戶沒有任何粉絲牌，等級也很低，顯然是第一次進入直播間。
    但讓楚星煥在意的是，這個s一進來就砸了十個星海漫遊，這是平台最貴的禮物之一，價值一千元。
    \"哇哦，\"楚星煥舔了舔嘴唇，聲音裏帶上一絲玩味，\"感謝s的十個星海漫遊..….這位新朋友很大方啊。\"
    沒有回應。
    那個id靜靜地掛在貴賓席上，連一條彈幕都沒發。
    楚星煥挑了挑眉。
    有趣。
    \"既然"s"這麽慷慨，\"他故意放慢語速，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成了氣音，\"那我就讀一首詩吧...專門送給今晚最沉默的聽眾。\"
    他翻開手邊的一本詩集，指尖在書頁上輕輕摩挲，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麥克風將這種聲音放大了數倍，仿佛他就貼在每個聽眾的耳邊翻書。
    \"我喜歡你是寂靜的，聶魯達。\"楚星煥清了清嗓子，聲音忽然變得溫柔而克製。
    \"我喜歡你是寂靜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樣.…..\"
    他的聲音像一杯陳年紅酒，醇厚中帶著微微的澀，每一個字的尾音都帶著若有若無的顫抖，仿佛在極力壓抑著什麽情緒。
    \"你從遠處聆聽我，我的聲音卻無法觸及你。\"
    讀到這裏，楚星煥停頓了一下，輕輕歎了口氣。
    \"你的沉默像星星一樣明亮，遙遠而真實。\"
    彈幕已經瘋了。
    [救命啊這也太好聽了吧！！！]
    [star今天怎麽了？聲音好有感覺！！]
    [主播是不是戀愛了？？]
    楚星煥沒有理會彈幕，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個沉默的s身上。
    奇怪的是，在他讀完詩後，那個id又打賞了五個星海漫遊，卻依然一言不發。
    \"s先生，\"楚星煥忽然輕笑出聲，\"你這樣隻砸錢不說話...會讓我以為你討厭我的聲音呢。\"
    幾乎是立刻，一條彈幕跳了出來：
    [s：沒有討厭]
    簡潔，幹脆，沒有任何多餘的字。
    楚星煥嘴角微微上揚。
    \"是嗎？\"他歪了歪頭，襯衫領口因為這個動作滑向一邊，露出更多顯眼的肌膚。
    \"那為什麽不肯多說幾句話？難道...是我的聲音讓你緊張了？\"
    彈幕一片起哄，但s又恢複了沉默。
    楚星煥能看到對方還在線，頭像旁的呼吸燈一閃一閃，證明對方正專注地聽著。
    \"好吧。\"楚星煥裝作無奈地歎了口氣，\"既然s先生這麽害羞...那我們來玩個小遊戲怎麽樣？今晚點讚過五萬，我就...…\"
    他故意拖長了音調，手指在領口處徘徊。
    \"我就給榜一一個私人福利。\"
    直播間瞬間沸騰。
    點讚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飆升，彈幕裏全是\"衝啊！！！\"和\"star太會了！！\"。
    楚星煥瞥了一眼禮物榜。
    那個s已經衝到了第一位，而且還在持續打賞。
    有趣。太有趣了。
    楚星煥在心裏吹了聲口哨。
    係統006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宿主，任務目標沈硯的心動值已經達到15了，效率很高。】
    “這才剛開始呢。”楚星煥在心裏回應。
    兩小時後，直播接近尾聲。
    點讚數早已超過五萬，而s以絕對優勢穩居榜首。
    \"時間差不多了。\"
    楚星煥的聲音因為長時間的說話而有些沙啞，反而增添了幾分性感，\"按照約定.…..\"
    他湊近麥克風，呼吸聲清晰可聞：\"s先生，私信我你的聯係方式...我會給你一個難忘的晚安。\"
    彈幕一片哀嚎，但楚星煥已經幹脆利落地關閉了直播。
    屏幕黑下來的瞬間，他整個人鬆懈下來，揉了揉發酸的脖子。
    \"裝純情可真累。\"他嘟囔著，伸手去拿桌上的礦泉水，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
    係統006問道：【宿主為什麽選擇用詩歌作為切入點？】
    楚星煥聳聳肩：\"沈硯是文學院的學生，對詩歌肯定有共鳴。\"
    他眯起眼睛，\"而且...你不覺得我喜歡你是寂靜的這種詩很適合用來釣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嗎？\"
    他點開後台私信，果然看到了s發來的消息。
    隻有一個微信號，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
    \"還真是惜字如金。\"
    楚星煥輕笑，複製了號碼發送好友申請。
    在驗證信息欄，他打了幾個字：你的star。
    不到三秒，申請就被通過了。
    楚星煥挑了挑眉，發去一條語音：\"這麽晚了還沒睡？\"
    他的聲音比直播時更放鬆，帶著一點慵懶的鼻音，\"還是在等我的消息？\"
    對方正在輸入中...停了又開，開了又停，最後隻回了一個字：
    嗯。
    楚星煥忍不住笑出聲。
    他都能想象屏幕那頭，沈硯緊抿著嘴唇、耳尖通紅卻強裝鎮定的樣子。
    \"晚安，s。\"他故意用一種柔軟的聲音說，然後迅速退出微信，不給對方回複的機會。
    係統006反倒有些不安，【宿主，這樣吊著目標人物合適嗎？】
    “當然合適。”楚星煥伸了個懶腰，“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明天他會更想聽我說話。”
    他走到窗前，望著外麵漆黑的夜空和零星的燈光。
    楚星煥摸了摸自己的喉嚨，那裏似乎還殘留著上個世界他留下的咬痕。
    他勾起嘴角有點期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