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煥在睡夢中翻了個身，指尖觸到一片冰涼的堅硬。
    他迷迷糊糊地睜眼，發現石榻周圍不知何時築起了一道矮牆，用阿爾文褪下的鱗片和亮晶晶的礦石精心壘成，在月色中泛著幽暗的光澤。
    \"築巢本能？\"他輕聲呢喃，指尖撫過那些鱗片。
    每片都帶著阿爾文特有的硫磺氣息，邊緣圓潤如精心打磨過的黑曜石。
    牆角傳來窸窣響動。
    楚星煥支起身子，看到阿爾文背對著他蹲在財寶堆前，金發間支棱著兩枚小龍角，肩胛骨隨著動作起伏，在月光下勾勒出流暢的剪影。
    他似乎在..….數金幣？
    楚星煥下地踩在冰涼的石板上，悄無聲息地靠近。
    阿爾文的尾巴正焦躁地拍打著地麵，麵前的金幣被分成三堆。
    左邊是普通金幣，中間是鑲寶石的，右邊則單獨放著幾枚印有玫瑰紋樣的特殊錢幣。
    \"少了一枚。\"
    阿爾文突然出聲，嚇了楚星煥一跳。
    \"去年從南境商隊搶來的玫瑰金幣，本該有十二枚。\"
    楚星煥看著對方發梢間若隱若現的龍角，突然想起昨夜半夢半醒間，自己似乎往枕頭下塞了什麽東西。
    他退回石榻摸索片刻，果然摸到一枚冰涼的金幣，正麵是盛放的玫瑰，背麵刻著永恒摯愛的字樣。
    \"你半夜偷我的財寶。\"
    阿爾文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鼻息噴在他耳畔，新換的鱗片泛著珍珠母般的光澤。
    \"這也是聖子的禮儀？\"
    楚星煥將金幣貼在唇上，舌尖嚐到微妙的金屬味：\"換鱗期的龍族會變得偏執又黏人。\"
    他轉身用金幣邊緣輕刮阿爾文的下巴，\"這也是龍族的禮儀？\"
    阿爾文突然將他撲倒在絨毯上，鼻尖抵著他頸側輕嗅。
    楚星煥這才注意到，自己皮膚表麵浮現的金色紋路比昨日更明顯了，尤其在月光下宛如流動的液態陽光。
    \"你在散發信息素。\"阿爾文的聲音悶在他肩窩裏，\"像成熟的龍涎果...…\"
    楚星煥曲起膝蓋頂開他：\"所以這就是你大半夜數金幣的原因？\"
    他故意晃了晃手中的玫瑰金幣，\"焦慮到需要數財寶安撫？\"
    阿爾文奪過金幣塞進懷裏，動作卻突然頓住。
    他猛地扭頭看向洞口，金瞳在黑暗中縮成細線：\"有人闖進龍脊峽穀。\"
    楚星煥跟著感應片刻，契約賦予的感知能力讓他清晰捕捉到馬蹄聲，還有熟悉的鎧甲碰撞聲。
    他歎了口氣：\"是林恩。\"
    阿爾文周身的鱗片瞬間炸開，尾巴砰地砸碎了一個水晶杯。
    楚星煥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原地轉了兩圈，最後竟變回龍形，用爪子從財寶堆深處刨出個東西扔過來。
    是條鑲嵌龍晶的銀鏈，末端掛著枚做工粗糙的小鈴鐺。
    \"戴上。\"
    黑龍噴著鼻息說，\"讓那個蠢貨知道你是誰的所有物。\"
    楚星煥拎起鈴鐺對著月光端詳。
    鈴舌是顆微型龍牙，輕輕搖晃時會發出獨特的清響，在龍族文化中確實有宣示主權的意味。
    他故意把玩許久，直到阿爾文急得用尾巴尖拍他小腿，才慢條斯理地係在腳踝上。
    \"滿意了？\"
    楚星煥晃了晃腳，鈴音在洞窟內清脆回蕩。
    阿爾文用尾巴卷著他放到自己背上，振翅飛出洞穴。
    夜風撲麵而來，楚星煥俯身抱住龍頸，感受到鱗片下傳來的高熱。
    換鱗期加上伴侶的信息素，這條龍現在就像座隨時會噴發的火山。
    林恩的騎士小隊正在峽穀入口處徘徊。
    阿爾文俯衝而下，戰馬驚恐地人立而起，隻有林恩穩坐鞍上，仰頭望向楚星煥的眼神複雜難辨。
    \"殿下。\"他行了個標準騎士禮，\"教廷派我送來新婚賀禮。\"
    楚星煥差點從龍背上滑下去：\"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