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煥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正主就趴在三步開外，龍尾巴有一搭沒一搭地拍著地麵，每一下都精準避開他垂落的發梢，明明可以直接壓住，偏要費心控製力道。
    \"阿爾文。\"楚星煥突然合上書，\"幫我梳頭。\"
    黑龍懶洋洋地掀開半邊眼皮。
    楚星煥晃了晃手中的犀牛角梳，這是阿爾文多年前偷偷塞進他行李的禮物，梳齒上還刻著微型玫瑰紋樣。
    阿爾文變回人形接過梳子時，耳尖還紅著。
    楚星煥背對他盤腿坐下，感受著梳齒小心翼翼穿過長發的感覺。
    阿爾文的手法比三年前嫻熟多了，再不會像初見時那樣扯得他頭皮生疼。
    \"你經常練習？\"楚星煥故意後仰，後腦勺貼上對方胸膛。
    梳子停頓了兩秒。\"沒有。\"
    \"騙子。\"
    楚星煥抬手摸向洞壁暗格，精準取出個檀木盒，裏麵整齊碼放著幾十束用銀線捆紮的頭發，\"每月收集一束我的頭發，就為了練習編發？\"
    阿爾文奪過盒子塞回暗格的動作快出殘影。
    楚星煥趁機轉身，跨坐在他腿上搶回梳子：\"輪到我幫你了。\"
    阿爾文的金發比想象中柔軟，帶著陽光烘烤過的溫暖。
    楚星煥梳著梳著，忽然發現發絲間藏著幾枚細小的透明鱗片，在光下折射出彩虹色。
    \"掉鱗片？\"他捏起一片對著陽光端詳。
    \"換鱗期。\"阿爾文不自在地別過臉，\"每年春夏之交...…\"
    楚星煥突然湊近他頸側輕嗅。
    果然，那股格外濃鬱的龍涎香不是因為偷用精油，而是換鱗期特有的信息素。
    係統資料庫瞬間彈出提示：【龍族換鱗期伴隨體溫升高與築巢本能，對伴侶的占有欲達到峰值。】
    \"難怪這兩天.…..\"楚星煥恍然大悟，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阿爾文後頸新生的鱗片。
    對方突然渾身緊繃，瞳孔縮成細線。
    梳子啪嗒落地。
    楚星煥被按在絨毯上，後腰硌到個硬物。
    阿爾文叼著他睡衣領口含糊不清地威脅：\"再亂摸就把你藏進寶庫最裏層。\"
    \"求之不得。\"
    楚星煥笑著扯開衣領，露出完整的龍鱗印記，\"最好用金幣把我埋起來。\"
    阿爾文突然僵住。
    楚星煥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發現自己心口印記正在發光，而皮膚表麵浮現出細小的金色紋路。
    \"契約的副作用？\"楚星煥好奇地觸碰那些紋路。
    阿爾文喉結滾動：\"龍族伴侶會逐漸同步生理周期。\"
    他抓起楚星煥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裏的鱗片也泛著淡金色，\"你正在經曆第一次.…..\"
    \"假性換鱗期？\"楚星煥瞪大眼睛，\"所以我也會...…\"
    \"築巢、囤積、過度保護伴侶。\"
    阿爾文數著，突然把臉埋進他肩窩，\"還有...易感。\"
    最後這個詞幾乎是咕噥出來的。
    楚星煥感受到貼著自己的軀體溫度高得不正常，頓時明白這兩天阿爾文為何格外焦躁。
    他壞心眼地屈膝蹭了蹭對方：\"需要幫忙嗎？\"
    阿爾文猛地抬頭，金瞳裏燃著危險的火焰。
    楚星煥正期待後續發展，腹部卻又傳來煞風景的咕嚕聲，龍族代謝快，早餐消化得也快。
    \"先喂飽你。\"阿爾文挫敗地撐起身，\"免得餓暈過去。\"
    午餐是整隻烤野豬，搭配楚星煥從聖城帶來的玫瑰蜜餞。
    阿爾文全程用尾巴圈著他腰，生怕人跑了似的。
    吃到一半，洞外突然傳來撲棱棱的聲響，一隻信鴿正試圖穿越阿爾文布下的防護結界。
    \"林恩的鴿子。\"楚星煥從鴿腿取下信筒，\"說教廷已經接受神眷龍印的說法…..\"
    他突然頓住，\"還問是否需要送新的寢具過來。\"
    阿爾文的尾巴瞬間勒緊。
    楚星煥忍著笑繼續讀：\"考慮到龍巢簡陋，附贈聖子慣用的鵝絨枕一對.…..\"
    信紙在龍息中化為灰燼。
    阿爾文暴怒地衝向洞窟深處，片刻後扛著個雕花紅木箱回來，掀開箱蓋時差點閃瞎楚星煥的眼。
    裏麵是整套鑲金邊的絲綢寢具，每寸布料都繡著精細的玫瑰暗紋。
    \"三年前就準備好了。\"阿爾文惡狠狠地把箱子踹到角落，\"用不著他的破枕頭！\"
    楚星煥突然想起陳列室裏那些人類服飾。
    原來阿爾文不僅偷看他沐浴，連寢殿的陳設都複刻了全套。
    他正要調侃，卻見阿爾文突然變回龍形，用爪子從財寶堆深處扒拉出個水晶匣子。
    匣子裏躺著對龍晶耳墜，造型是兩片相互依偎的龍鱗。
    阿爾文用尾巴尖卷起耳墜，別扭地遞過來：\"換鱗期的...傳統。\"
    楚星煥認出來了，這是用阿爾文去年脫落的逆鱗打磨的。龍族隻會將褪下的逆鱗贈予命定之人，而製成首飾意味著...…
    \"求婚？\"他捏起耳墜對著光端詳。
    阿爾文鱗片嘩啦作響：\"是...是防護道具！\"
    楚星煥已經自顧自戴上耳墜。
    冰涼的龍晶觸及皮膚的瞬間，竟自動調整成最適合的弧度，像兩滴凝固的夜色綴在他耳垂。
    阿爾文看呆了，連尾巴都忘了擺動。
    \"好看嗎？\"楚星煥撥弄著耳墜，突然想起什麽，\"對了，我也有禮物給你。\"
    他在隨身錦囊裏摸出個小巧的銀環。
    阿爾文湊近一看，發現是個做工精致的鼻環，用聖銀與星隕鐵熔鑄而成，內側刻著楚星煥的名字。
    \"聖子送人鼻環？\"阿爾文狐疑地用爪子戳了戳。
    \"是耳環，笨蛋。\"
    楚星煥糾正道，\"不過你現在的形態.…..\"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黑龍的鼻翼，\"倒是很合適。\"
    阿爾文怒噴出一股硫磺味的熱氣，卻還是乖乖低下頭。
    楚星煥踮腳將銀環穿過他鼻翼上的天然孔洞，那裏是龍族佩戴飾品的傳統位置。
    \"好了。\"
    楚星煥退後兩步欣賞自己的傑作。
    \"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龍了。\"
    阿爾文用爪子碰了碰鼻環，突然噴出個小火球點燃了洞壁的燭台。
    在突然明亮起來的光線中，楚星煥看到自己的影子被投映在岩壁上。
    耳墜的輪廓與阿爾文鼻環的影子恰好構成一個心形。
    \"老套。\"他評價道，卻忍不住伸手觸碰那片剪影。
    阿爾文突然用尾巴將他卷到財寶堆上，各種金幣寶石嘩啦啦滑落。
    楚星煥陷在金銀堆裏，看阿爾文變回人形壓過來，鼻環在燭光下閃閃發亮。
    \"既然進入換鱗期..….\"阿爾文咬著他耳墜低語，\"伴侶有義務幫忙梳理鱗片。\"
    楚星煥正想反駁這哪門子傳統，係統突然彈出提示：【龍族換鱗期梳理儀式為重要親密行為，通常伴隨能量交換與.…..】
    後麵的文字被阿爾文的親吻打斷了。
    洞外，夕陽將雲海染成玫瑰金色。
    信鴿早已飛回聖城，帶著沒送出去的寢具清單。
    而在龍巢深處，新生的龍角正與褪換的鱗片一起，在燭光中流轉著永恒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