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盔城的火光染紅了半邊夜空。
    楚星煥趴在龍背上，感受著阿爾文鱗甲下湧動的憤怒。
    熱風掀起他的銀發，新生的小龍角隱隱發燙，這不是契約帶來的共鳴，而是血脈深處某種力量在覺醒。
    \"那不是禁術。\"楚星煥突然開口，聲音被狂風撕碎又重組，\"是龍晶共鳴！\"
    阿爾文的飛行軌跡微不可察地歪斜了一瞬。
    楚星煥知道他也察覺到了空氣中彌漫的不是黑魔法的腐臭，而是龍晶過載時特有的臭氧味，混合著聖橄欖被焚燒的苦澀。
    他們掠過城牆看到的景象比想象中更詭異。
    火焰在街道上流淌卻不蔓延，像被無形屏障約束的河流。
    市民們呆立在窗前，瞳孔中跳動著與火焰同色的星芒。
    \"看鍾樓！\"楚星煥拽了拽阿爾文的鱗片。
    大教堂鍾樓的尖頂竟然完好無損，數十麵彩繪玻璃在火海中熠熠生輝。
    每扇窗戶後都站著個銀發身影，麵容與楚星煥別無二致。
    當阿爾文憤怒地噴出龍息時，火焰竟被那些\"楚星煥\"張開嘴吞噬殆盡。
    \"鏡像傀儡。\"
    楚星煥的指甲不自覺地伸長，刺入龍鱗縫隙，\"用我的頭發和龍晶粉末做的。\"
    阿爾文突然垂直爬升，險些把楚星煥甩下去。
    他們在雲層上方盤旋，楚星煥注意到火焰的流向全部指向城東的舊禮拜堂。
    那裏是三年前那場爆炸的源頭。
    \"放我下去。\"他拍打龍頸，\"你負責解決那些傀儡。\"
    阿爾文用尾巴卷住他的腰抗議。
    楚星煥掰開鱗片，將嘴唇貼在發燙的龍皮上：\"聽著，那老東西想要的根本不是複製契約。\"
    他舔掉嘴角被高溫蒸出的血珠，\"他想要的是你逆鱗下的初火。\"
    龍族傳說中的初火，是每頭龍誕生時獲得的本源力量，通常藏在逆鱗之下。
    阿爾文的初火特殊之處在於，三年前楚星煥曾將自己的聖光之力注入其中，創造了獨一無二的光焰。
    阿爾文的瞳孔縮成細線。他俯衝向鍾樓，在最後一刻才將楚星煥拋向舊禮拜堂方向。
    楚星煥在空中翻身，銀發間突然展開一對半透明的光翼，不是實體的翅膀，而是純粹能量構成的羽翼輪廓。
    【警告：龍化程度39】係統的聲音聽起來已經模糊不清，【原生能量覺醒中】
    楚星煥落在禮拜堂廢墟上，光翼在身後碎成萬千光點。
    這裏溫度高得反常，連石頭都在緩慢熔化。
    他踏著液態的琉璃地麵前進，每一步都讓靴底冒出青煙。
    \"我知道你在等什麽。\"
    楚星煥對著空蕩蕩的廢墟說道，\"但你以為阿爾文會為了救我交出初火？\"
    寂靜中傳來水晶碰撞的輕響。
    大主教，或者說某種占據了大主教軀殼的存在從扭曲的熱浪中走出。
    他的皮膚下流動著熔岩般的紋路，眼眶裏嵌著兩枚龍晶。
    \"聰明的孩子。\"
    老人的聲音變成多重回響，\"但你不明白，我根本不需要他自願。\"
    他掀開法袍，露出心口鑲嵌的菱形鏡麵。
    鏡中映出鍾樓頂端的景象，阿爾文被十多個傀儡包圍，每具傀儡手中都延伸出光鏈，纏繞住黑龍的四肢。
    楚星煥的胃部絞緊。
    那些光鏈的顏色他太熟悉了，是摻了他頭發的聖光法術，對阿爾文而言就像毒藥之於傷口。
    最可怕的是，所有光鏈最終都連接在阿爾文的逆鱗位置。
    \"多感人啊。\"
    大主教撫摸心口的鏡子，\"三年來他夜夜忍受逆鱗灼燒之苦，就為了守護你那點可憐的力量。\"
    楚星煥的指尖陷入掌心。
    現在他明白了那些失眠的夜晚，阿爾文為何總在黎明時分渾身滾燙地回到巢穴。
    這條傻龍竟一直用血肉之軀當封印，將他分出的聖光之力鎖在逆鱗下。
    \"你想要初火做什麽？\"
    楚星煥拖延時間，暗中調動體內躁動的能量。
    大主教的笑容突然撕裂到耳根：\"當然是完成三百年前未竟之事。\"
    他的軀體像蠟般融化，露出內裏漆黑的骨架，\"屠龍之戰可從未結束啊，聖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