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此前，自己對於小淩的疑問。
    此時氛圍，正恰到好處。如果我們關係真到了那個地步，此時也許是最好時機，為這頓飯再添些火熱氣氛。希望這次是真的十拿九穩。
    於是，我便問道：“佐藤小姐，介意聊一聊你跟淩小姐是怎麽相愛的嗎？”
    一聽我問，米蘭達洛特和蓓可也開始起哄。
    米蘭達洛特：“聊！我也好奇很久了！”
    蓓可：“好耶好耶！我也要聽！”
    佐藤：“什麽啊，你們這些八卦愛好者！”
    奏效了。
    我長舒口氣。
    在米蘭達洛特和蓓可二人的起哄下，佐藤無奈妥協。也許她也在興頭上，便沒有過多推辭。她開始講起那些會令自己和淩夢婷感到羞澀的往事：
    “我和小淩第一次相遇是在一個午後。當時在阿索卡的別墅後麵花園裏和音樂老師學習樂理，然後阿索卡突然過來，說要給我介紹一個新的家庭成員，隨後小淩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米蘭達洛特：“你們一見鍾情了？”
    佐藤：“那倒沒有。一開始我是不太懂戀愛什麽的，隻是覺得小淩這個女孩，真的好可愛。”
    佐藤說著，往摟著的淩夢婷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淩夢婷：“我當時也覺得佐藤好可愛。”
    米蘭達洛特：“我看你們這就是一見鍾情了。”
    佐藤：“不，那時我們真的沒有想那麽多。阿索卡把她安排在我隔壁的房間入住，然後將我們安排到了同一所學校上學。我們就像兩姐妹一樣，每天一起坐專車去上學，一起放學。那會兒我還沒有染發，也是黑發，學校裏真的不少人把我們當作姐妹。於是久而久之，我們自己心中也把彼此當成了姐妹。我們在周末一起去上樂理課，一起追言情劇，一起看電影，一起逛商場……有時候她會到我的房間裏來玩，我們一起玩桌遊，或者畫畫，寫書法，小淩還總是教我寫詩，不得不說她真的很有才，什麽類型的詩她都會寫。”
    淩夢婷：“瞳也很有才，學得很快。”
    她們兩人互相誇讚彼此的樣子，像極了老夫老妻。
    佐藤喝了一口茶，繼續說著：“之後我們倆都順利考進了波爾頓市音樂學院，那時候我18歲，小淩19歲，不久後阿索卡就告訴我們，我們需要來曲淩婷工作了。她在101樓裝修好後，給我跟小淩兩人各一套豪華公寓讓我們住，也就是現在我住的房間和小淩的房間。”
    推拉門再次打開，服務員又將新菜品端了上來。
    服務員：“焗蟹寶和海老天婦羅！請盡情享用！”
    佐藤：“熱量炸彈來了。”
    米蘭達洛特：“看著就是會長胖的食物。”
    蓓可：“嘻嘻嘻，我吃不胖。”
    慣例是一式五份。
    這菜品是熱氣騰騰，芝士向外流油香氣四溢，一旁金黃炸蝦熱量上也絲毫不輸。從健康角度不算特別妙，然而現在誰還管這些。我們循著本能快速瓜分，大快朵頤起來。
    享用著美味的蟹寶，我回想起上菜前沒說完的話題，便繼續問道：“剛才你講到你剛成年的時候，然後怎麽樣了？”
    佐藤：“我跟小淩考上了波爾頓市音樂學院，然後都搬進了曲淩婷住。之後阿索卡就開始讓我們上班了。”
    我：“就是像現在這樣上班嗎？”
    佐藤：“不太一樣，那會兒我們還在上大學，所以基本上隻有周末才會工作。而且那會兒的工作隻是在99樓的餐廳裏唱歌彈琴，也沒有什麽頭牌花魁之說。那會兒我跟小淩都會在餐廳表演，有時候會同台一起表演，漸漸的就有了很強的默契感。結果某天晚上結束表演後，阿索卡說要帶我去見一位很重要的客人。”
    方才還十分開心的佐藤，臉色漸漸暗沉下來，似乎是想到什麽不好的回憶。隨後，她搖搖頭繼續說道：“算了，這段不說了直接跳過，晦氣。雖然阿索卡之前有跟我們說過曲淩婷是風俗會所，但我們未曾往那種層麵的服務想過。我們倆哭的稀裏嘩啦的，感覺自己被阿索卡騙了——那天晚上，我帶了一大瓶酒去小淩房間裏。我們一邊喝酒，一邊發牢騷，抱在一起哭，喝的爛醉如泥，倒在床上打開成人頻道，之後……”
    佐藤不敢往下說，臉熟透了。
    她伸出雙手，做大拇指與食指兩組環狀手勢，之後並在一起。
    大片紅色湧上淩夢婷的雙頰與耳根。她趕忙把頭轉到一旁，將筷子頭抿在嘴裏，用一隻手輕輕地拍打著佐藤的身體。
    淩夢婷：“不要……不要說了！”
    米蘭達洛特：“懂了！”
    場上，有人故意揚起高聲，有人捂嘴偷笑。氣氛好似熱門比賽決賽勝負已分時，突然綻放的煙火。
    我也心領神會，點點頭喝口茶壓壓驚。
    我：“你們戀愛之後，有沒有刻意躲避阿索卡的注意力？”
    佐藤：“一開始是肯定有的。”
    淩夢婷：“嗯。”
    佐藤：“但是阿索卡作為收養了我們這麽些年的人，其實跟監護人差不多了，我跟小淩要是有任何異樣的地方，她肯定會察覺到的。大概是跟小淩第一次之後不到半個月，阿索卡找我問話，說我們倆是不是在談戀愛，我一開始支支吾吾了半天，但之後還是架不住阿索卡那咄咄逼人的氣場，我就坦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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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阿索卡有反對你們嗎？”
    佐藤：“其實她對我們戀愛是默許的態度。隻不過我們不能太高調，不然影響到她的生意和對我們的精心包裝的話……”
    我：“我能理解，大概以往的客人都是那種，不好說話的人吧。”
    佐藤：“以往的客人……有的甚至來都不是為了服務，而是為了讓我們牽線搭橋聯係到她們想要聯絡的其他人。我們進入曲淩婷之後，通過工作關係結識了很多上流社會的男人們，有相當發達的人脈網，如果有人想要跟他們取得合作卻別無其他的門路，就會來曲淩婷購買服務。至於歐陽先生這種來到曲淩婷僅僅隻是為了跟我們一起吃喝玩樂的客人，實不相瞞，以往很少遇到過。不管怎麽說，我跟小淩的戀情都不適合被外麵的人知道，且不論客人的反應，光是我們每個月對外的公開表演都不知道收獲了多少狂熱的粉絲。假如公布了我們的戀情，那大概會在粉絲中引起巨大的非議。”
    米蘭達洛特：“一群人要‘失戀’了。”
    佐藤懶得理米蘭達洛特，反而得意聳聳肩。
    大概是徹底接受了這氛圍，佐藤她仿佛炫耀般地說：“我沒記錯的話，小淩是在我被阿索卡收養後的第二年，也就是14歲的時候來到我身邊的。”
    佐藤回頭看淩夢婷。淩夢婷臉紅彤彤的，捂著嘴笑著。
    隻是想到與佐藤相遇這件事，淩夢婷似乎就非常快樂。
    淩夢婷：“嗯，是的。”
    佐藤：“小淩比我大一歲，那時候她應該是15歲，同樣也是被阿索卡收養了。”
    我：“收養？淩小姐也是離家出走了嗎？”
    佐藤：“不，她的情況更複雜。”
    說到這裏，淩夢婷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
    意識到說得有些多了，佐藤摟著她，手掌輕輕地撫著淩夢婷的背部。
    佐藤：“小淩，如果不開心的話我就不講了。”
    淩夢婷連忙擺了擺手，艱難地笑著：“沒事，瞳，都是些陳年往事了，我也不可能一直活在過去。”
    佐藤：“好吧，既然你這樣說的話……那……我就告訴你們真相了——小淩她是被人拐賣到波爾頓市的。”
    米蘭達洛特：“我去，真是拐賣啊？之前聽你們提到，我還以為是在開玩笑呢。”
    拐……拐賣？
    簡單的詞組，威力非同一般。
    仿佛在我心中引爆一顆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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