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雷音寺變 真經隱現
    第8節：真經雖見猶未得 重重考驗在前方
    卻說師徒四人方悟無字真經真諦，拜別如來出得大雄寶殿。行至藏經樓下，阿儺、迦葉二尊者含笑相迎。阿儺捧出紫檀經匣道："聖僧既悟真經，當取經卷東傳。"啟匣視之，匣中貝葉經卷堆疊如雪，首卷赫然題著《無字真經》四字梵文。唐僧合十稱謝，伸手欲接，迦葉忽合經匣道："且慢！雷音寺新立規矩——取經需奉心燈油三盞。"
    八戒嚷道："往年索人事，今番又討燈油！"悟空火眼金睛早見二尊者眸中隱現墨色，掣棒喝道："你兩個眼藏妖氣，莫不是波旬餘孽！"金箍棒方舉，藏經樓梁上忽墜千縷墨絲，蛛網般纏住鐵棒。墨絲盡處現出機械羅漢八尊，關節齒輪哢哢作響，胸腹水晶髒腑內墨蟲蠕動，齊聲梵唱竟夾著六耳獼猴尖笑。
    唐僧袖中忽躍出心蓮，蓮光映照下，阿儺、迦葉麵皮如蠟融化，露出精鋼顱骨，眼眶中齒輪急轉："既識破，便看真手段！"二機械尊者四掌齊推，掌心血孔噴射墨汁，汁中無數經卷蠹蟲振翅嗡鳴，直撲貝葉經卷。蟲噬經書如嚼脆紙，眨眼間《無字真經》封麵已現蜂窩孔洞！
    "護經！"沙僧降妖杖舞作銀輪，蕩開蟲群。豈料蠹蟲觸杖即爆，墨汁濺上書架，架上萬卷《大藏經》霎時爬滿黑蟲。悟空急拔毫毛變百十火鴉，鴉喙噴吐三昧真火。火焰燎及經架，黑蟲慘叫著化作青煙，貝葉經卻毫發無損。八戒看得真切："怪哉！這經書不怕火燒？"
    忽聞經樓深處木魚聲疾如驟雨。循聲望去，但見地藏菩薩金身自移蓮台，掌中明珠裂開，內坐機械童子，手持墨玉槌敲擊電子木魚。每敲一記，經架便翻轉一麵，萬千經書如瀑飛落，書頁間跳出墨汁凝成的刀槍劍戟，寒光森森直取師徒。
    "此乃萬卷誅心陣！"唐僧趺坐誦經，懷中心蓮綻開八瓣。蓮光過處，墨兵墨刃盡化烏有。悟空覷得陣眼，金箍棒搗向機械童子。童子胸腔忽開，射出三枚舍利子，半空炸開成偈：
    真經無字勝千言，
    心燈不燃終是閑。
    若要經卷離寶刹，
    佛前燃指證真虔。
    偈語顯處，滿樓經卷轟然自焚，烈焰中唯餘《無字真經》浮空不壞。八戒驚呼："經書燒不得！"縱身欲搶，卻被熱浪逼退。沙僧寶杖點地引水，反惹火勢更旺。唐僧凝視烈焰，忽解偈意，慨然道："身外物豈勝真法？"竟將左手中指伸入心燈火苗！
    "師父不可！"三徒齊呼。卻見指尖騰起青紫焰，焰中不見皮焦骨爛，反綻七色蓮華。火舌舔舐經卷，貝葉忽現梵文——正是《心經》全文！字字如金線繡成，火光愈熾，經文愈明。烈焰倏收，經卷飄落唐僧掌中，封麵《無字真經》四字竟變作《般若心經》。
    機械童子齒輪卡死，嘶聲道："燃指供佛...當真..."語未竟，金身崩作碎鐵。滿樓墨跡盡褪，阿儺、迦葉真身方自經櫃後轉出，合十禮讚："善哉！以心火焚妄念，是真取經人。"
    師徒攜經下得樓來，見寺前廣場矗立九重經幢。幢身刻滿諸佛名號，底座蓮花石台卻裂開巨縫，隙中伸出青銅巨掌，掌心托碑銘：
    一重經幢一重關，
    九劫曆盡始還丹。
    真經雖在懷中去，
    心魔未伏莫出山。
    碑文方現，經幢頂各躍下機械護法。為首者三頭八臂，左持電子金鐃，右握激光寶劍；次者足踏風火輪，肩抗量子炮；再次者口吐數據鏈，鏈頭拴著賽博飛劍...九九八十一魔將結成天羅地網。為首魔將電子眼紅光暴射："出此山門，需破九劫大陣！"
    悟空縱聲長笑："十萬天兵尚不懼，何懼鐵疙瘩！"金箍棒攪動風雲，直闖陣門。八戒釘耙卷起塵龍，沙僧寶杖劈開地脈。唐僧懷抱真經趺坐陣眼，心蓮光華籠罩周身，經卷無風自動，飄出貝葉護持三徒。葉上《心經》字字浮空，化作金甲神將，與機械魔軍戰作一團。
    正鏖戰間，天際忽墜流星，落地現出觀音法相。玉淨瓶柳枝輕拂，甘露灑處，魔將關節生鏽，齒輪滯澀。菩薩嗔道："波旬！爾敢假我形貌？"那"觀音"麵皮剝落，露出波旬本相，三張臉齊笑："好戲方開場！"化作黑風卷向東方——正是東土長安方向！
    師徒破陣出山，回首雷音寺，早隱入雲端。唐僧展經凝視，忽見《心經》末頁浮出朱砂小字：
    真經易得劫難消，
    墨魔已向長安飄。
    東土眾生心垢重，
    賽博劫火待君澆。
    狂風驟起，經頁翻飛如蝶。師徒遙望東方，但見千裏彤雲密布，雲中隱現機械雷音寺倒影，無數墨色流星正墜向大唐疆域...
    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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