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街亭一失隴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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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王馬騰的軍隊裏會出現羌人,這並不是什麽稀奇的事,之前敗亡,死於長安牢獄的韓遂一樣,手下同樣有著大量的羌人軍隊。
之所以如此,就得說說與黃巾起義同年發生的西涼羌亂了。
公元184年,當中原大地尚在黃巾起義的餘波中震顫時,帝國西北邊陲的涼州正醞釀著另一場風暴。
涼州,或許說是河西走廊,這條橫亙在蒙古草原與青藏高原之間的戰略通道,不僅是陸上絲綢之路的命脈,更是斬斷匈奴與羌人地理聯係的關鍵防線。
自張騫出使西域被羌人俘獲獻予匈奴的時代起,兩大遊牧勢力的聯合便成為漢朝的心腹大患。
直至霍去病六天奔襲千裏,將河西走廊納入版圖,漢王朝才首次實現對兩大高原的戰略分割。
然而即便在匈奴被那位一手締造了“孝宣中興”的漢宣帝劉詢,劉病已徹底擊潰後,羌人問題仍持續困擾東漢近百年——他們依托青藏高原的海拔優勢,上演著“降而複叛,叛而複降”的拉鋸戰。
這種局麵在東漢後期終於被名將段熲改變,這位擅長高原作戰的軍事天才,以鐵血手段平定西羌後,將大量羌人內遷涼州。
這些被同化的羌人因“吃苦耐勞、悍勇善戰”的特質,逐漸以“義從”的身份融入漢軍體係,成為段熲麾下馳騁高原的精銳力量。
“義從”作為東漢軍事體係中的特殊存在,區別於強製服役的普通士兵,他們以參軍為職業,視戰功為上升通道,更像是後世的雇傭兵。
這種自願參軍的屬性,造就了白馬義從等傳奇部隊的強悍戰力。
當曆史車輪駛入東漢末年,土地兼並的狂潮將王朝推向崩潰邊緣。
對於內遷涼州的羌人而言,他們的生存境遇比漢朝百姓更為窘迫——耕地被地方豪強壟斷,察舉入仕之路被中原士族封鎖,連基本的生存權都時常遭受官吏的肆意踐踏。
更諷刺的是,地方官為邀功請賞,竟將剝削羌人,逼他們造反作為“平叛政績”的籌碼。
這種製度性壓迫迫使羌人陷入“要麽造反退回高原,要麽以義從身份搏殺求生”的雙重困境。
當漢靈帝為鎮壓黃巾起義而抽調全國精銳、下放募兵權時,涼州防務出現真空。
長期積壓的各種矛盾在此刻集中爆發,北地、金城等郡率先出現小規模羌人反抗,而被派去鎮壓的“湟中義從”——這支由羌人與小月氏人組成的邊防軍,因不堪長官壓迫而嘩變。
護羌校尉冷征被殺的事件,如同點燃火藥桶的火星,將局部反抗迅速升級為大規模叛亂。
在這場席卷涼州的風暴中,兩個關鍵人物的加入改變了叛亂性質,新安縣令邊章與涼州從事韓遂被叛軍挾持後,因同情底層羌人的遭遇而選擇倒戈。
連同叛軍推舉的領袖李文侯、北宮伯玉,這四人組成的核心集團,迅速吸納了飽受壓迫的漢族百姓,使叛軍從單純的異族反抗演變為真正的叛亂。
他們還巧妙的打出“清君側與誅殺宦官”的旗號,既順應天下反宦的輿論,又掩蓋了分裂傾向,一路勢如破竹攻至天水。
此時的涼州高層卻上演著無比荒誕劇情,刺史左昌借平叛之名大肆貪汙軍餉,其繼任者竟試圖以【孝經】感化叛軍。
唯有聲望卓著的蓋勳在陣前憑三寸之舌勸退敵軍,但也在不久後因不滿官場腐敗而辭官。
當蓋勳再次複起,被漢靈帝破格提拔為京兆尹時,涼州局勢已徹底失控。
到了公元187年,曾為東漢將領的馬騰在戰敗後率部加入叛軍並很快集結了許多邊軍之中的漢人力量,成為了叛軍中一方不小的勢力。
公元188年,當涼州叛軍兵臨關中門戶,漢靈帝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急調“漢末三傑”之一的皇甫嵩與董卓率軍入關中,在陳倉城下與叛軍主帥王國展開長達三個月的拉鋸戰。
皇甫嵩憑借堅城防禦與精準反擊,重創叛軍主帥王國主力,打退了叛軍。
然而涼州的權力真空很快被新的勢力填補,宋建在臨夏割據一方,韓遂整合殘餘力量,馬騰則憑借驍勇逐漸壯大,形成三足鼎立的格局。
故事到了這裏就與曆史出現了嚴重偏差,劉備的橫空出世改變了太多人的命運。
宋建、馬騰先後稱王,韓遂死於長安,原本曆史上平平安安的在大漢西北邊陲的邊犄角旮旯當他的河首平漢王的宋建此時也慌了。
劉備西出和那偽帝劉焉西出能是一回事麽?!
那個有高祖之風、世祖之能的男人太能打了,在南邊把人家蠻人、越人按在地上揍,追到山裏揍,不到三年多就幾乎要奪了大漢的半壁江山,還偏偏是個眼睛裏揉不得沙子的主。
他宋建倒是想投降,但問題是他是第一個敢僭越稱王,把人家老劉家的天命放在地上猛踩的人。
宋建現在是整日憂慮,茶不思、飯不香、睡不著,生怕劉備打下隴西,而後光複整個涼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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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慮再三之後,宋建最終還是答應了涼王馬騰的求援,給予他各種軍備物資與糧草的支援,並積極的遊說唐羌、發羌、燒當羌等諸多羌人部落參戰,並動員更多的羌人加入反抗暴漢的義軍之中。
那五千匹上好的河西戰馬,其實就是宋建與馬騰合夥湊的,為此不惜讓出了幾個鹽湖與礦山,將鹽鐵之利拱手讓於這些部落。
其實陸上的絲綢之路一直沒有斷過,在大漢失去對河西走廊的控製權之後,這與西域諸國做生意得到的巨額財富就被路上的大小勢力給瓜分了。
也就是有了這三方勢力的聯盟,涼王馬騰這才敢和劉備公開叫板,並放出話來死戰到底,拒不投降。
......
視角再切回飛奪街亭的這場大戰,臘月十二寅時,街亭東崖哨塔頂端,羌兵骨力啃著凍硬的羊肉幹。
崖下千仞冰壁在晨光中泛著冷光,這是被羌人稱作“天鷹泣”、“鷹難渡”的絕地——三十年來從未有活物能攀越此處。
他裹緊羊皮襖,目光掃過釘在木柱上的三具漢軍斥候屍體,這些都是前日被飛石砸落的倒黴鬼。
突然,骨力喉頭一緊。冰麵折射的晨光裏,似乎有黑影在蠕動。
他撲到垛口細看,卻見冰壁上凝結著大片焦黑痕跡,像是被火龍舔舐過。
未及示警,一支弩箭已穿透他的羊皮帽,箭杆上綁著的油布包轟然炸開,硫磺粉混著石灰灌入口鼻,而後就被第一個衝上來的夏侯惇用短刀抹了脖子。
半刻鍾之後,夏侯淵吐出嘴裏的冰碴,看著最後一個哨兵從崖頂墜落。
至此,山魁營八百銳卒以三傷三十八死為代價,結束了這場發生在崖頂的戰鬥。
至於死去的那些,很少是死於羌兵之手,九成之人死於墜崖。
“將軍,蜈蚣車動了!”
眼神比較好使的王雙指向南坡,隻見晨霧中,五十架形似百足蟲的怪車正逆衝冰道,車頂蒙著的生牛皮被礌石砸得砰砰作響。
“哈哈哈......兄弟們,守軍此刻都被蜈蚣車吸引了注意力,正是我等建功立業之時,隨我殺!”
夏侯淵麵色潮紅一邊狂笑,一邊朝山崖下殺了過去。
氣得夏侯惇在後麵追著罵,“妙才,你個蠢貨小聲點,我們這是突襲,突襲,別嚎了!”
不提夏侯氏兄弟抄了守軍的後路,正在朝他們殺來,就說正麵戰場,這裏的守將羌人將領雅丹扶住箭垛的手青筋暴起。
他真沒想到這怪車竟在冰麵疾馳如飛,車尾拖著的鐵蒺藜犁出道道冰溝,原本平滑如鏡的防禦冰道正迅速龜裂。
“倒火油!”他嘶聲怒吼。
羌兵慌忙抬起陶罐,將裏麵的火油盡數傾倒了下來。
正在衝鋒的曹洪咧嘴一笑,心想那位韓軍師是厲害啊,知道火油戰法會在未來的戰場上大行其道,就拜托公輸錢做了預防方案,這不就用上了麽。
“聽我號令,蜈蚣車變形!”
隨著曹洪的怒吼,隻見漢軍蜈蚣車突然掀開車頂,露出了滿載沙土與黑灰的麻袋——所謂的黑灰這是從漢中某個死火山處運來的火山灰,遇水即凝。
隨著一袋袋沙土與黑土被大量傾倒在山道上,黑油非但未能引燃,反而結成粘稠的防護層。
就在山上守將驚恐的吼著下令讓己方士兵射箭、推石頭時,讓他驚掉下巴的事情再次發生。
那一輛輛模樣怪異的蜈蚣車被漢軍將士觸發了車底機關,當第三波滾石砸下時,蜈蚣車突然解體!
前半截車廂繼續前衝吸引火力,後半截竟彈出帶輪鐵板,三百甲士踏著這些“冰橇”順勢滑入羌軍陣中,與他們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快布鐵蒺藜陣!快布......”雅丹的副將話音未落,咽喉已被飛旋的鏈子槍洞穿。
不知從何處搶了一匹馬的夏侯淵單騎突至,手中長槍橫掃羌兵,“痛快,痛快!”
羌軍大亂之際,東崖突然火光大作。夏侯惇的山魁營點燃了囤在西坡的草料,這些為徹裏吉援軍準備的五千捆牧草,此刻化作衝天火牆。濃煙裹著雪花,將整座街亭山籠罩在灰霧中。
羌兵被打得節節敗退,主將雅丹退守中央箭樓時,身邊隻剩一百親衛。這座用百年冷杉築成的五層高塔,是控製隴道的最後屏障。
他獰笑著砍斷樓梯繩索,“給我用架子弩射死他們,漢狗想攻箭樓?那就拿人命來填!”
夏侯惇仰頭望著十多丈高的箭樓,突然吹響鷹骨哨。二十名飛索銳卒應聲出列,手中鉤拒槍對準箭窗齊射。精鋼倒鉤咬住木框的刹那,銳卒們借力蕩起,竟如猿猴般攀援而上。
“放箭!快放......”
雅丹的嘶吼聲被一支從遠處飛過來的破甲箭終結,箭矢不偏不倚,穩穩的紮在他的眉心。
夏侯惇驚得連忙轉頭,自然看到了三百步外捉著一張反曲紫杉木寶弓的黃忠,又在瞄準羌人主帥雅丹的帥旗。
弓響箭至,連發三箭,旗杆應聲爆裂,隨後旗杆倒地,給拿著短斧準備奪旗的斥候王雙看得目瞪口呆,連聲直叫晦氣。
未時末,當夏侯惇、曹洪、黃忠等將登上殘破的箭樓時,遍地狼藉中早已豎起了“漢”字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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