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曲江蓮韻:觀蓮節逸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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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一度觀蓮節,民間素以農曆六月二十四為荷花生辰,稱此日為觀蓮節。
自大唐盛世以來,每當到了蓮花節,賞荷采蓮之景隨處可見。文人雅士常聚於荷塘之畔,置酒高會,吟詩作賦,皆以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潔品性為詠頌之題。諸多地方,女子們還會虔誠拜祭荷花仙子,祈願生活美滿、姻緣順遂。
李義珍早早便領著一眾姑娘,前往曲江池賞荷。曲江池位於唐長安城東南隅,乃是觀蓮節最佳遊覽勝地。
姑娘們個個精心裝扮,花枝招展,恰似春日裏爭奇鬥豔的繁花。眾人登上馬車,一路歡聲笑語,談論著去年觀蓮節的趣事。
唯有李冰姝一人,神色落寞,悶悶不樂。她不時輕輕撩起馬車的簾子,目光急切地向外張望。隨行的丫頭們則恭順地跟在車後,不敢有絲毫懈怠。
袁清洛首次陪家人出遊,心中滿是激動。
袁清悅見狀,忙拉住她的手,興致勃勃地介紹起祭拜荷花仙子的習俗:“去年扮作荷花仙子的,好像是韋府的大小姐韋卿茹。”
“你說的韋卿茹,可是韋思謙的女兒?”李冰姝突然問道。
“正是!她出身京兆韋氏,父親韋思謙,現為太子殿下李賢的倉曹參軍,後來又遷任右司郎中。”袁清悅連忙回應。稍作停頓,袁清悅又道:“聽說她女兒被選為太子妃,不知是真是假?”此言一出,眾人皆沉默不語,車廂內一時靜謐無聲。
袁清洛聽聞此消息,心中陡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悸動。她下意識地抬手撫了撫頭發,隨後緩緩轉身,輕輕撩開馬車的簾子。
隻見今日的長安,熱鬧非凡,好一幅鮮活生動的市井繁華圖卷在眼前徐徐鋪展。
大街小巷,人潮湧動,往來行人摩肩接踵。販夫走卒、公子小姐、市井百姓,皆身著華服,臉上洋溢著節日的喜悅。
街邊店鋪林立,密密麻麻,店內擺滿了琳琅滿目的精巧物件和特色小吃。此起彼伏的吆喝聲、談笑聲、嬉鬧聲,交織成一曲熱烈的市井樂章。
遠處,雜耍藝人正在賣力表演,引得眾人裏三層外三層地圍攏,叫好聲、喝彩聲連綿不斷。彩綢在空中飄舞,鑼鼓聲震耳欲聾,煙火嫋嫋升騰,將整個長安裝點得如夢似幻。街道上,身著綺羅的女子們手持團扇,笑語盈盈;身著錦袍的公子們風度翩翩,顧盼生姿。還有那街頭的畫師,正專注地描繪著眼前的繁華盛景;賣藝的武者,騰挪閃展,盡顯身手。
長安城中,處處洋溢著節日的歡樂氛圍,好一派盛世繁華之象,真真是熱鬧得緊。
終於,眾人抵達曲江池。每至觀蓮佳節,此處便搖身一變,成了長安城中最為熱鬧喧囂之所。
瞧那池畔,早已是人潮如織、水泄不通,人頭攢動間,隻聞得嘈雜鼎沸之聲。李義珍領著眾人,在曲江池裏小斯的引領下,沿著一條隱蔽小道,悄然入內。
果不其然,內池之處賞花之人寥寥,相較外頭,多了幾分清幽。
袁清悅見狀,眼眸一亮,迫不及待地拉住袁清洛的手,恰徑直朝著荷花池奔去,那急切之態,仿若遲一步便會錯失這世間至美之景。與此同時,李義珍與李冰姝二人,神色莊重,徑直前往蓮花觀,一心隻為祈福祈願。
且看這荷花池,池畔垂柳依依,細長柳枝輕柔垂落,恰似妙齡女子的發絲,在微風輕撫下,於水麵輕輕搖曳,仿若在與湖水喁喁私語,訴說著無盡柔情。
沿池蜿蜒小徑旁,繁花似海,紅的明豔似火,肆意燃燒著熱情;粉的嬌嫩如霞,暈染出夢幻之色;白的純淨若雪,散發著素雅之韻。諸花爭奇鬥豔,馥鬱芬芳四溢飄散,引得蜂蝶紛至遝來,它們在花叢間上下翻飛、忙碌穿梭,似在精心挑選著最美的那朵花,采擷甜蜜的花蜜。
袁清悅拉著袁清洛,腳步匆匆,徑直朝著池中央前行。那荷花池湖麵開闊,水波瀲灩,在陽光的傾灑下,波光粼粼,似無數細碎的金片在湖麵跳躍閃爍。
滿池荷花仿若得到了大自然的特別眷顧,肆意綻放著各自的美麗。碩大荷葉層層疊疊、挨挨擠擠,宛如一個個碧綠的大圓盤,相互簇擁。粉嫩的荷花恰似嬌羞的仙子,從荷葉間嫋嫋探出頭來。
有的花瓣全然展開,露出嫩黃色的小蓮蓬,恰似一顆璀璨明珠,被精心嗬護在花蕊中央;有的仍是飽滿的花骨朵,仿佛積蓄了全身的力量,飽脹得下一刻便要衝破束縛,盡情綻放;還有的才展開兩三片花瓣,猶抱琵琶半遮麵,恰似羞澀少女,亭亭玉立在碧波之上,風姿綽約,儀態萬千。
微風拂過,荷花與荷葉攜手共舞,身姿婀娜,它們的每一次擺動,都仿佛在訴說著古老而浪漫的故事,荷香也趁機飄散開來,悠悠彌漫在整個曲江池畔,絲絲縷縷,沁人心脾,讓人仿若置身於夢幻仙境之中。
“這也太漂亮了!”袁清悅不禁脫口而出,話音未落,她便身手敏捷地采摘了一朵荷花,而後又像隻歡快的小鹿般,朝著前方蹦蹦跳跳地跑去。袁清洛見狀,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趕忙跟在後麵,輕聲叮囑道:“慢些,仔細腳下,莫要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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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池中有畫舫遊船往來穿梭,煞是奪目。
船頭船尾皆雕龍刻鳳,那雕刻工藝精湛絕倫,龍身蜿蜒,龍須飄逸,鳳羽華麗,栩栩如生,似要騰空而起、振翅高飛。
船身裝飾得極為精美,彩色燈籠與飄帶隨風舞動,燈籠在日光下閃爍著柔和光芒,飄帶似靈動的彩帶,為遊船增添了幾分靈動與嫵媚。
船艙內,富貴人家的小姐們身著華服,儀態萬千,她們端坐其間,透過雕花窗戶,靜靜欣賞著外麵的如畫美景。有的小姐們手持酒杯,輕抿美酒,與同伴把酒言歡,時而吟誦出優美詩句,才情盡顯;有的則沉醉於船上樂師演奏的悠揚絲竹之音,那樂聲如潺潺流水,婉轉悠揚,縈繞耳畔。
歌女們伴著樂曲翩翩起舞,她們長袖揮舞,身姿輕盈,每一個轉身、每一次跳躍,都盡顯大唐的雍容華貴與盛世風華。
船槳劃動水麵,泛起層層漣漪,那漣漪如靈動的波紋,一圈圈蕩漾開去,驚擾了水中的魚兒。魚兒們仿若受到了神秘召喚,時而歡快地躍出水麵,似要與天空來個親密接觸,時而又迅速潛入水底,消失得無影無蹤,引得船上的孩童們興奮地拍手歡笑,那清脆的笑聲在湖麵上回蕩,為這美景增添了幾分活潑與生機。
“姐姐,你快點呀!”袁清悅在前邊不停地呼喊著,“快來追我!”
袁清洛或許是奔波勞累,腳步漸漸慢了下來,她和玉珠最終停在了池邊的亭台樓閣旁。
袁清洛隻覺得此處亭台樓閣錯落有致,飛簷鬥拱高高翹起,宛如展翅欲飛的鯤鵬,氣勢非凡。雕梁畫棟之上,繪有精美的圖案,花鳥魚蟲、神話故事,皆栩栩如生,讓人不禁感歎工匠們的鬼斧神工。
亭中石桌上,擺滿了各種時令水果,色澤鮮豔,果香誘人,還有精致茶點,造型別致,令人垂涎欲滴。
文人墨客們紛紛匯聚於此,麵對眼前這如詩如畫的美景,才情如泉湧,詩興大發。他們揮毫潑墨,筆走龍蛇,隻聽有人大聲說道:
《曲江觀荷》
曲江夏日綻芙蕖,翠葉連天映碧渠。
粉瓣輕搖含曉露,金蓬靜立沐朝暉。
風拂麗影仙姿舞,香漫幽池逸韻飛。
墨客臨流詩意起,丹青難繪此中奇 。
將對荷花的喜愛、對生活的讚美,
“好詩!”眾人拍手稱讚,這一首首詩詞之中,每一個字都飽含著深情,每一句詩都流淌著對這世間美好的感悟。
一旁,還有丹青高手在專心作畫,他們手持畫筆,全神貫注,眼中隻有這曲江池的美景,試圖用手中的丹青妙筆,將這稍縱即逝的美景永久留存,讓後人也能領略到這大唐盛世下曲江池的獨特魅力。
袁清悅不知何時早已跑到了池畔空地上,她被那邊熱鬧非凡的景象所吸引。
那雜耍藝人正在賣力表演,耍雜技的藝人雙手舞動,將手中的壇子高高拋起,那壇子仿若被施了魔法,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而後又穩穩地落入藝人手中。
壇子在他手中上下翻飛,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引得圍觀群眾陣陣驚呼,每一聲驚呼都飽含著對藝人精湛技藝的讚歎。舞劍的藝人身姿矯健,宛如一隻敏捷的獵豹,手中長劍揮舞,劍花閃爍,寒光四射,一招一式皆剛勁有力,盡顯颯爽英姿,讓人不禁為之熱血沸騰。
還有那變戲法的藝人,雙手看似空空如也,然而眨眼間,便能從其中變出各種奇珍異寶,或是璀璨的珍珠,或是閃耀的寶石,讓人眼花繚亂,驚歎不已,圍觀百姓們紛紛拍手叫絕。
周圍的公子小姐圍得裏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叫好聲、喝彩聲此起彼伏,交織成一曲熱鬧非凡的樂章,將這觀蓮節的氛圍推向了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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