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太子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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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時,,荷花仙子的祈福盛事便拉開了帷幕。
    遠處,一艘巍峨的大型遊船緩緩駛來,船頭亭亭玉立著一位絕世佳人。她身著一襲飄逸的荷花仙衣,那衣袂隨風輕揚,似是碧波中蕩漾的荷葉。高高的發髻之上,一朵嬌豔欲滴的荷花熠熠生輝,宛如一顆璀璨的明珠,將她襯托得宛如從古老壁畫中翩然而出的飛天玄女,不食人間煙火。她手中輕持幾束荷花,花瓣粉嫩,露珠在花瓣上滾動,宛如晶瑩的玉珠。
    而那遊船之上,滿滿當當皆是荷花,層層疊疊,清香四溢,仿佛一座移動的荷花仙島。船隻劃破水麵,緩緩朝著岸邊劃來。
    與此同時,那女子朱唇輕啟,唱起了悅耳動聽的《采蓮曲》。歌聲婉轉悠揚,如黃鶯出穀,又如潺潺流水,在這荷花池上空悠悠飄蕩。
    隨著歌聲響起,船上的歌女們也紛紛舞動起來。她們身姿婀娜,舞步輕盈,彩袖翻飛間,似是一朵朵盛開的荷花在風中搖曳生姿。
    此刻,荷花池畔早已是人山人海,各家各戶的富貴女眷們紛至遝來。
    李義珍、李冰姝、袁清洛和袁清悅也帶著一眾丫頭,一同來到了荷花池邊,滿心期待地觀看這場祈福盛事。
    眾人皆被眼前的美景與美妙的歌聲所吸引,目光緊緊追隨。
    一曲《采蓮曲》終了,大船已然穩穩地劃到了水中央。池中的荷花仿佛有靈,團團簇擁著船隻,形成了一幅美輪美奐的畫麵。
    那荷花仙子神色莊重,在船上開始了祭拜儀式。隻見她虔誠地供奉起香爐,香煙嫋嫋升騰,仿佛是與天地神靈溝通的紐帶。
    緊接著,她啟聲唱起了《妙法蓮華經》。此經又稱《法華經》,世人皆稱其殊勝非凡,宣揚著一切眾生皆能成佛的宏大思想,淋漓盡致地展現了佛法救度眾生的無邊慈悲。在大唐,每當寺廟常舉辦盛大法會誦讀此經,為國家祈願風調雨順,為社會求安寧祥和,為民眾禱幸福安康。
    刹那間,岸上眾人皆被這莊重的氛圍所感染,紛紛低下頭,一臉虔誠地一同默念起來:“佛說《無量義經》後入三昧現瑞,天上降妙華,佛眉間白毫放大光明。彌勒菩薩因疑發問,文殊師利菩薩作答,提及過去諸佛宣說《法華經》前皆現此瑞,暗示此經殊勝。”聲音雖不高亢,卻整齊劃一,仿佛形成了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袁清洛微微抬眸,有意無意地打量著周遭的一切。隻見眾人皆似被神明附體,沉浸在這莊嚴的氛圍之中。下至年僅三歲的女童,睜著懵懂純真的雙眼,奶聲奶氣地跟著默念;上至八十歲的老媼,雖滿臉皺紋,卻也神情專注,口中念念有詞。
    袁清洛心中暗自思忖,自大唐從印度引入佛法以來,寺廟如雨後春筍般遍布大唐的每一個角落。像那聲名遠揚的大興善寺、護國寺等等,已然成為了人們心靈的寄托之所。
    幾乎舉國上下,皆是虔誠的信徒,其中尤以信奉大乘佛法者居多。每逢護國寺廟舉辦祈福活動,皇家貴族都會親臨現場,以示敬重。眾人皆深信因果報應,堅信唯有廣積善德,才能免遭地獄之苦。
    故而,每逢初一十五,寺廟中總是擠滿了信男善女。他們或是為事業順遂而來,或是為家人平安祈福,亦或是為求得一段美滿姻緣,帶著滿心的期許與虔誠,在佛前許下心願。
    待那《法華經》的嫋嫋唱誦聲悠然落下,遊船已穩穩靠岸。
    那扮作荷花仙子的女子,身姿輕盈,仿若淩波微步,帶著一眾歌姬蓮步輕移,踏入人群之中。她手中捧著嬌豔欲滴的荷花,開始逐戶派送,每一朵荷花,皆被視作帶著祥瑞與祝福的珍寶。
    眾人見她前來,紛紛麵帶欣喜。但凡收到荷花之人,依照習俗,都會遞上一個紅包,以表誠摯謝禮,現場一片熱鬧祥和。
    袁清洛正目不轉睛,沉浸在這盛景之中,袁清悅冷不丁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複雜:“瞧,果真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韋卿茹。”話一出口。李冰姝立刻狠狠瞪了她一眼,那眼神似在警告她莫要多言。
    待韋卿茹款步走近,袁清洛終得以看清她的模樣。隻見韋卿茹生得溫婉秀麗,圓潤麵龐如滿月,杏眼含情,顧盼生輝,鼻梁高挺,瓊鼻秀挺,小巧嘴巴恰似櫻桃初綻。她每走一步,身姿搖曳,步步生蓮,端的是風姿綽約,讓人移不開眼。
    袁清洛心中暗自讚歎,這般美人,當真似是天定要與那世間最優秀之人相配。這般想著,她不禁脫口而出:“她可真是美若天仙!”
    李冰姝在一旁聽聞,忙不迭反駁道:“妹妹莫不是瞧花了眼,若將妹妹精心裝扮成荷花仙子,那定是比她還要美上幾分!”袁清洛隻是笑笑,並未多言,心下卻覺得,太子能有如此佳人相伴,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心中滿是祝福與欣賞。
    未過多時,韋卿茹已然走到袁家小姐們身旁。她先是朝著李義珍盈盈下拜,禮數周全,而後輕聲說道:“見過袁夫人及各位姐妹,今日特送上賜福荷花,祈願袁府闔家幸福,安康順遂。”言罷,她雙手奉上荷花,一一派送。袁清洛依足禮數,也遞上紅包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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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清洛隱隱覺著,這韋卿茹性子似是有些高傲。派送荷花之際,她眼神極少與旁人對視,僅是禮貌性地淺淺一笑,便算打過招呼,給人一種疏離之感。
    待到韋卿茹行至李冰姝麵前,卻陡然停下,目光上下打量著李冰姝,眼神中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意味。片刻後,她才取出一支荷花,嘴角掛著一抹笑意,說道:“冰姝姐姐,許久不見,近來可好?往後閑暇,還望姐姐常來走動。”
    李冰姝見狀,隻是輕蔑地瞥了她一眼,並未作答,伸手便要去接那荷花。可誰料,就在李冰姝指尖即將觸碰到荷花之時,韋卿茹卻猛地鬆開手,荷花“啪”的一聲,掉落在地。韋卿茹故作驚訝,連忙解釋:“哎呀,真是對不住,這荷花怎的這般調皮,似是不願將福氣送與姐姐。”
    這一幕,恰好被袁清洛瞧個正著,她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怒火,著實沒想到,這般如花似玉的女子,竟如此心胸狹隘。袁清洛暗自懊惱,心想自己怕是看走了眼。
    李冰姝被氣得眼眶泛紅,滿心委屈,卻依舊強自鎮定,冷冷說道:“既如此,那就有勞妹妹再賜福一支吧。”
    韋卿茹哪肯輕易再給,嘴角一撇,轉身便欲離去。就在這時,袁清洛快步走到李冰姝身前,輕聲說道:“表姐,用我這支荷花吧。”
    李冰姝聞言,眼中滿是詫異,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袁清洛竟會將這象征福氣的荷花,如此輕易地送人。但她還是接過荷花,展顏笑道:“多謝妹妹。”
    袁清洛此舉,可徹底惹惱了正欲離開的韋卿茹。她猛地折返回來,目光不善地盯著袁清洛,質問道:“你將祈福之花隨意送人,莫不是連自己的福氣都不要了?”
    袁清洛抬眸,神色坦然,微笑著說道:“多謝韋小姐關心。韋小姐賜予的荷花,滿含滿意皆是祝福,我收到的祝福實在太多,多得都快要溢出來了。我想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將這份福氣分享出來,大家一同享受,才不算辜負了這份您的美意。”
    此言一出,周圍眾人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哄笑,李冰姝也忍不住被逗得笑出聲來。
    韋卿茹哪能咽下這口氣,正欲張口反擊,恰在此時,遠處傳來一聲高呼:“太子殿下到!”眾人聽聞,皆嚇得花容失色,連忙跪地相迎。
    袁清洛亦不例外,心中暗自叫苦,沒想到竟又在此處與太子李賢相遇,也不知這究竟是巧合,還是另有緣由。她將頭壓得極低,滿心忐忑,生怕被太子殿下認出。
    太子李賢邁著沉穩步伐,有意無意地朝這邊走來,目光掃過眾人,溫和說道:“都起來吧。今日這祈福活動,乃是為祈願國泰民安、風調雨順,本王特意前來,就是想與大家一同觀賞這盛事。諸位不必拘謹。”
    眾人這才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來。
    韋卿茹眼疾手快,不知何時已跑到太子殿下身旁,有了太子撐腰,她愈發顯得飛揚跋扈。她嬌聲說道:“見過太子殿下。”
    李賢神色淡漠,看了她一眼,冷冷說道:“你既身為荷花仙子,便當盡心履行祈福之事。”說罷,順手從韋卿茹手中取過一支荷花,徑直走到袁清洛身邊,目光柔和,問道:“為何眾人皆有荷花,這位姑娘卻沒有?”
    袁清洛仿若被定住一般,呆立原地,既不敢抬頭,更不敢伸手去接太子殿下手中的荷花,一張俏臉瞬間紅透,恰似天邊的晚霞。
    李賢見狀,語氣愈發溫柔:“快拿著吧,這支荷花定能給你帶來一生的福氣。”
    袁清洛隻覺心頭一暖,感動得不知所措,她緩緩伸出手,接過荷花,輕聲道:“多謝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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