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米文華對妯娌變相的認可很受用。兒媳娶的對，兒子日子就過得順心，這是她樂意看到的結果。
    她跟小姑子張群英那個糊塗婆婆可不一樣，見天找兒媳的茬，時不時挑撥一下小兩口的關係來凸顯自己長輩的地位，昏了頭了。
    她也開口跟戴穎說了心裏話：“現在說這些都還早，再看看，如果她一直保持下去，我就真不用擔心阿慎了。”
    看走眼也不是不可能，就像大兒媳一樣，以前她有多滿意，如今就有多失望。
    這個話題就此撂過，米文華不願多說，轉而跟小姑子說起工作上的事。
    “我手上還有一筆錢，暫時用不上，你什麽時候上班，帶我去存了？”
    不是一個人不敢，這是特意找的借口，讓她轉移注意力。男人已經渣成那樣不能要了，不能再把事業給丟了。
    張群英能感受到嫂子的好意，特別是今天大哥二哥親自過去給她撐腰，兩個嫂子親手幫自己收拾東西。接她回家之後，郭季同跟郭家在她眼裏連路邊的狗不如了。
    張家的小姑奶奶自有驕傲，以前是為了維護小家忍氣吞聲，當一切都不值得了，也能拿得起放得下，不能丟張家人的臉。
    姑嫂幾個坐一堆討論存款跟利率的問題。
    張慎見沒小輩的事了，便打個招呼，拉著安心上樓去。
    進房間看到床頭櫃上的小匣子，挑了挑眉，不甚感興趣地問：“你看過了？奶奶之前可是有不少好東西的。”
    安心去衣櫃裏拿睡衣，聞言就道：“看了，確實都是老物件兒。對了，有個事情跟你說，關於朱家的。”
    她想起之前從朱家人，特別是郝秀婉嘴裏聽到的事，“朱正的身世有問題。朱建國剛開始騙郝秀婉，說是戰友家的遺孤，但是郝秀婉後來說漏嘴，根本就不是。”
    張慎並不意外地點點頭，“嗯，你是怎麽知道的？”
    安心不能說這是自己吃了洗髓丹之後，隔著牆壁聽朱家人親口說的，多少有點離譜。
    隻能含糊其辭，“有一次不小心聽到朱俊的爸媽吵架。還有，朱建國每月給郝秀婉錢，會不會是封口費？”
    “不是。”張慎一口否決，“如果郝秀婉真知道一些關於朱建國的秘密，恐怕早就被滅口了，朱建國不會讓她活著。”
    他走過去抱住安心，親了一口，道：“我已經讓人去吉陽跟敏州查了，宗州那邊也有戰友在，朱建國最好現在老老實實的，一旦他敢動，就不怕抓不到把柄。”
    安心還不是很習慣這樣的親近，用手輕輕地推了推，張慎幹脆抱著她坐在床上，笑睨著懷裏的小人兒：“害羞？昨晚後來是誰......”
    “你閉嘴！”安心惱羞成怒，抬手捂住他的嘴巴，臉已經紅的不成樣子。誰讓他體力比她好這麽多，昨晚她要是不主動一點，鬼知道這個男人什麽時候能放過自己？
    張慎眼裏全是笑意，“晚上繼續？”媳婦兒的滋味嚐了會讓人上癮，不敢想象之前二十多年的單身日子是怎麽過來的。
    安心真是服了他了，明明是新手上路，怎麽才兩次就升級成老司機了？
    她扛不住，拿著睡衣捂臉跑了，鑽進衛生間洗澡去。
    懷裏空了，張慎緩了一陣，就起來給隊裏打電話，接電話的是他下麵一個副營長：“王陽？今天你值班？”
    “是我，團長你這麽晚了，是有什麽事嗎？”
    “朱營長回來了沒？”
    “回來了，胳膊受傷了，在醫院躺著。”
    “那行，你讓他好好養傷，等我歸隊了再找他。”
    放下話筒，張慎也琢磨點什麽出來了。朱正隻是胳膊受傷，對他們這些當兵的來說，這算是最輕的傷。他寧願在醫院躺著，也不回家。
    想想跟他認識的五年多時間裏，從沒見他請過探親假，也很少聽他提起家裏人。以前覺得他拚命，熱愛部隊勝過愛家，現在麽......
    他眼裏閃過暗芒，朱正知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
    恐怕不是一無所知。
    他又給魏明打了個電話，開口就問：“朱建國這幾天都住在哪裏，有沒有出去打過電話？”
    魏明本想打趣幾句，沒想到他這麽正經，便也收了自己的漫不經心，回道：“他兒子朱清明給他在機械廠臨街的三層門麵房裏整理出一個房間讓他住著。經過廠裏領導層的討論，那棟樓就作為對朱家的補償，畢竟火災的損失大家都看得到，沒人反對。”
    “這個老狐狸倒是天天去郵局打電話，不過我的人靠近不了，不知道對麵是誰。怎麽，你那邊不會又出事了吧？”
    張慎從鼻腔裏哼出一口氣，道：“她把安心的媽給弄過來了，不知道要做什麽。你幫我查查，當年怎麽回事，不是說這人掉後山死了嗎？”
    昨天活生生地站他車前，聽她說是安心的媽媽，連他都嚇一跳。死了十多年的人都能活過來，張慎不由想的更多，那安心的爸爸呢？會不會也活著？
    他按了按額頭，真是被朱建國弄魔怔了。安民軍犧牲，部隊還給了撫恤金的，應該不會有內情。
    歎了口氣，他倒寧願活著的是安民軍，至少他不會跟朱建國站在一起算計自己的女兒。
    安心一路走來已經夠不容易了，現在還來這樣一個媽，張慎都替她委屈。即便她還未露出真麵目，但恰好能在這個時間點出現肯定就不是個好的。
    魏明直接驚住，從椅子上跳起來，“不可能！”他咳了咳虛心地道：“實不相瞞，我前兩天特地讓人重新去橋頭村暗查過，有人說十多年前柳香芹確實是掉山崖下摔死的，跟一個挑擔理發的男人一起。”
    張慎默了默，一時有些不知該說什麽，“私奔？”
    魏明不好意思地解釋：“我不是故意調查你媳婦，隻是想多了解一些她爺爺奶奶的情況。沒想到從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太嘴裏知道這樣一段。現在你說柳香芹出現在京市，那跟她一起的那個男人呢？朱建國拿什麽讓她聽他的話，安心可是她親生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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