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慎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著，問：“你是說，那個男人在朱建國手裏？”
    也不是不可能。
    魏明將自己調查的資料翻出來，看著上麵男人的畫像道：“你說奇不奇怪，那個男的叫錢昌，敏州人，朱建國的老家。”
    確實挺巧的，“你懷疑這又是朱建國早就設好的圈套？包括他們十幾年前假死那次，都是他的手筆？”
    “你這次是真遇上對手了，我從來沒見過一個人處心積慮成這樣。四十多年啊，機關算盡，把所有人耍的團團轉。”魏明給自己點了根煙，吸了兩口繼續道：
    “四十多年前就盯上安家，但是那個時候安國強隻是個退伍兵，剛帶著媳婦兒在吉陽落腳，能有什麽？聽說這兩個人是同鄉，都是敏州人，我覺得還是得從那邊查一查。”
    張慎點頭，“嗯，我已經讓人去了，有消息再跟你通氣。朱建國這邊，你繼續幫我盯著。對了，你查安心的爺爺奶奶，還有其他發現沒？”
    魏明被他提醒，連忙將翻了下手上的幾張紙，找出其中一張，對著電話道：“還真有。安心的奶奶落戶在橋頭村的名字叫沈玉，但是村裏有人聽到幾次安國強叫她明玉，你說她到底叫什麽？你說巧不巧，跟朱建國是老鄉？”
    等安心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張慎一臉深思地靠在床頭，手裏拿著一盒煙翻來覆去地轉著，沒見他有想抽的意思。
    “怎麽了？”這個樣子應該是心裏有事。
    張慎回神，伸手將人拉到自己懷裏坐著，聞著她身上的清香，一下一下撫著她的後背，冷不丁問道：“你奶奶叫什麽名字你知道嗎？”
    “沈...你問這個做什麽？”安心差點脫口而出，直接一個激靈把剛才的困意給嚇走了。
    “你不是說之前那個玉牌是你奶奶給的嗎？朱建國盯上的可能從始至終都是她。”
    他掰正安心的腦袋，讓她直視自己，認真且嚴肅地道：“安心，你我夫妻一體，我不想你陷入危險，所以朱建國這個禍患一定要除。而你，不要對我這麽防備，我不會害你。你隱瞞的越多，我知道的就越少，會影響對整件事的判斷。”
    “有一點現在已經很明確，你奶奶身上有秘密，一定有朱建國圖謀的東西。如果不把這個弄清楚，他會一直盯著你，擾亂我們的正常生活。你放心，不管最後是有寶藏也好，或是其他不可告人的隱秘也好，我都不敢興趣。我隻是想保障你的安全，如果最後查出什麽了，作為你的丈夫，我會替你保密。相信我。”
    安心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男人眼神真摯得快把她融化了，她低下頭，輕聲說了三個字：“沈明玉。”
    張慎讚賞地摸著她的頭，說了句：“好姑娘。”然後在她唇上親了一口，將人抱緊，“你不會信錯人的。”
    他一邊安撫懷中的人兒，一邊閉著眼睛，在腦海中搜索有沒有關於這個名字的信息。
    沈明玉......
    有點耳熟。
    “沈明玉...沈明德...”張慎將安心的腦袋從懷裏挖出來，問她：“你奶奶確定是敏州人？”
    “嗯。”
    張慎想起一件舊事，十多年前他還在大院裏到處找人打架。有一次打累了回家，到家門口才發現忘帶鑰匙，去圖書館找他哥拿。
    他哥比他大三歲，從小愛讀書，那時候應該已經大二還是大三，周末一有時間就去泡圖書館。
    那次自己去找他，他說等幾分鍾，看完剩下的幾頁再走。
    自己就在邊上百無聊賴的等著，坐在他哥邊上眼睛到處看，正好看到另一邊的人在翻閱一遝舊報紙。那時他好奇湊過去瞄了幾眼，那人還跟他搭話，問他要不要看。
    當時他看到的好像就是一個富家子弟外出遊玩遇難的新聞，隔壁的人見他感興趣，指著那則新聞不無遺憾地跟他說，“可惜了了，你知道這是誰嗎？傳承幾百年的船舶世家，沈家的嫡長子，年紀輕輕就這麽沒了。有福也沒得享啊，也不知道他們家偌大家產最後便宜了誰？”
    是挺可惜的，所以他湊過去又看了一眼，看清了那個倒黴鬼的名字：沈明德。
    沈家就在敏州。
    張慎幹脆直接問安心：“你有聽你奶奶提過沈家或是沈明德這個名字嗎？”
    安心反應過來，看著男人不像是無的放矢的樣子，就道：“沒有，沈明德是誰？你肯定他跟我奶奶認識？”名字相像甚至一樣的人，不一定就認識。
    “那倒不是。”張慎搖頭，隻是一個猜測，沒有就算了。
    但是安心明顯有點感興趣了，“你跟我說說，沈明德是誰？”
    奶奶從不說她的家人，那麽多年也不跟娘家人走動，安心現在都沒見過第二個沈家人。
    或許呢，她知道張慎不會胡亂猜測，必定有什麽聯係。
    張慎看著安心認真的眼神，也不瞞她，就說了自己怎麽知道沈明德這個名字的經過，道：“後來我聽那個人又說了一些關於沈家的事，你要不要聽？”
    “嗯，快說。”安心催道，富貴人家的八卦一定挺吸引人的。
    “說沈家富可敵國，當時的沈家家主不僅家裏一共有八個大小老婆，外麵還養著不少外室，私生子也多。他說外麵都在猜測，嫡長子沈明德出事可能就是其他庶子或是外室子幹的。畢竟隻要嫡長子活著，八成的家產就都是他的。要是沒了這個人，所有人財產均分，每個人頭上得多出多少來？”
    “那事實上呢，是那些人動的手腳嗎？沈家家主查了沒？”安心很想知道。
    張慎搖頭，“這些我就不知道了，那個人也沒說。不過嫡長子對一個大家族來說是挺重要的，沈家家主隻要不昏聵，沒有寵妾滅妻就一定會查清楚。怎麽，想知道後續？”
    安心點頭，“那些舊報紙現在還能找得到嗎？你哥之前去的哪裏的圖書館？”
    “前進路上的，不過幾年前搬了。你要想知道，我去找找，正好我也想弄清楚沈家的事。”他跟安心說實話，“我總覺得你奶奶跟這個沈家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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