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0
    〈植物園〉
    大片大片的厚葉子給木板路兩邊蓋嚴實了。）
    這裏是室內。）
    儲去非用左手大拇指使勁揉著左眼。）
    儲去非：我要瘋了。
    天點橘走在他右邊。）
    天點橘：這蟲子是好多。
    植擇清和葉守魚並排走在兩人後麵，再後麵是仵觀春一個人。）
    植擇清：被蚊子咬了是不是要抹口水。
    儲去非眯著眼睛稍微轉過來。）
    儲去非：你給我抹一個。
    植擇清：我就那麽一說你急啥。
    儲去非：嘿——你這跟誰學的。
    天點橘：被你室友同化了。
    儲去非轉過去沒說話了。）
    儲去非：[葉守魚沒穿外套，胳膊上被蚊子咬了好幾個包，仵觀春就把外套脫下來給他了。]
    儲去非：[他這不是也能不穿外套嗎，老捂那麽緊幹什麽。]
    儲去非：[蚊子倒不咬他，他光著胳膊也沒事。]
    儲去非：[啊——真煩死了，這裏麵怎麽這麽多蟲子啊，癢死了。]
    從後麵傳過來一瓶驅蚊水。）
    是仵觀春遞給植擇清，植擇清又遞過來的。）
    儲去非：……
    儲去非看著自己手裏那瓶驅蚊水，眨了下眼。）
    儲去非：[早上我跟他說話他都不看我，這怎麽又給我驅蚊水。]
    儲去非給自己身上上上下下全噴了，給天點橘也噴了點，轉過身示意植擇清要不要。）
    植擇清搖頭了。儲去非把驅蚊水給了葉守魚。）
    葉守魚還給仵觀春了。）
    儲去非：你不噴啊？
    葉守魚：出門噴過了。
    儲去非：那還把你咬那麽多。
    葉守魚：……
    葉守魚沒接話。）
    天點橘：[他驅蚊水也不能噴過量吧，會讓他心髒不舒服。]
    一直走到這個透明的圓形大棚的最裏麵，到了一個木門前，儲去非一把拉開門，沒想到用勁太猛了，門輕飄飄的很好開，儲去非朝後趔趄了兩步。）
    下麵是狹窄的樓梯，很陡，隻能一個人一個人地下。）
    儲去非：小心啊。
    儲去非給後麵說了聲，就往下走了。）
    往下走了幾個台階，天點橘也下去了。）
    儲去非：！
    儲去非差點踩空，被天點橘一把抓住胳膊了，才沒摔下去。）
    儲去非：……
    儲去非呼了口氣，緩了一下。）
    葉守魚：你這給誰小心呢。
    葉守魚站在樓梯口說。）
    植擇清在葉守魚身後笑了笑。）
    仵觀春：[我也這麽想的。]
    仵觀春：[咋想的啊讓他當組長。]
    儲去非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儲去非：這樓梯怎麽不一樣大小啊……
    天點橘：我看見了。我剛想提醒你你就踩下去了。
    儲去非不連著下了，一步一步地往下下。）
    所以隊伍進行得很緩慢。）
    葉守魚：呀……你下到明天了。
    後麵的人都隻能以這種速度下了。）
    天點橘：他害怕嘛。你讓他慢慢下。
    儲去非：我怕把你們摔了好嗎。
    葉守魚：你下快點兒能咋。
    儲去非：你再在那吵吵你走第一個。
    葉守魚：我還不想走中間呢。
    下了一會兒，天點橘“嘶”了一聲。）
    儲去非：怎麽了？
    仵觀春：怎麽了？
    兩人同時說。）
    天點橘：……
    四人都停下來了，等著他說。）
    天點橘：衣服被釘子掛了。
    都沉了口氣，儲去非繼續往下走了。）
    仵觀春：大熱天你穿個長毛衣開衫兒出來，不刮你刮誰。
    天點橘沒理他。）
    葉守魚：那咋辦你……要索賠嗎。
    三人都笑了笑。）
    天點橘：賠啥，我這身兒噴了驅蚊水了本來就穿不成了。
    仵觀春和葉守魚發出了“噢——”的起哄聲，儲去非隻是臉上稍微笑著。）
    天點橘嘖了一下。）
    天點橘：哎呀你們……本來就是。
    仵觀春：是是，我們不懂。你穿的也看不懂。
    天點橘：這不熱！這夏天都可以穿的！
    儲去非踩到底了。）
    儲去非：到了。
    .
    儲去非走進場地，感覺一股寒氣襲來。）
    是一個像小型影院一樣的地方，舞台區域是一塊隻比地麵高了兩三厘米的長方形台麵，四周都是水泥灰色的，觀眾席放了四排半靠背椅子。）
    天點橘：就這點兒？
    儲去非：是有人給自己員工包的場，後天下午那場，不歸咱們監督。
    其他三人都過來了。）
    仵觀春：這下麵還挺冷的。
    葉守魚立刻轉過身，示意把外套脫下來還他。）
    仵觀春搖了搖頭。）
    仵觀春：不你穿著，我不冷。
    天點橘：現在我不冷了吧。
    仵觀春：說得你知道下麵啥樣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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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人都散開檢查場地了。）
    仵觀春左腳在前蹲舞台上，在牆邊看著自己的手機。）
    仵觀春：這樓梯竟然是合規的。
    葉守魚：把天點橘衣服都掛了，給它打回去。
    其餘四人都在觀眾席那邊。）
    天點橘：把你身上咬的全是包，打回去。
    仵觀春：投影……這哪有投影。
    仵觀春仰起脖子，沒在天花板上找到投影儀。）
    天點橘：這個是不是。
    天點橘“啪”的一下拍下自己這邊牆壁上的一個白色圓形按鈕。）
    震耳欲聾的音頻聲響起來了，是植物園的介紹語廣播。）
    都被震了一下，到處找著關閉的地方。）
    大約一分鍾都沒找到，那個按鈕是自鎖按鈕，天點橘試了幾種按壓方法都不管用，聲如洪鍾的園區介紹語一直響著。）
    都不得不把耳朵壓住了，但還是找不到關閉的方法。）
    忽地聲音沒了。仵觀春把後台門口的電閘上的其中一個小開關撥了兩下。投影的開關就在閘旁邊，是一個圓形的紅色小平鈕。）
    都呼了口氣，耳邊還有些震動感沒消掉。）
    天點橘：對不起對不起。
    天點橘很抱歉地說。）
    仵觀春從後台那邊走出來，同時天花板上的投影儀降下來了。）
    仵觀春：找到了，在閘旁邊。
    仵觀春踩上觀眾席中央的一張椅子，等著投影儀徹底降下來，按照手機上的要求檢查著設備。）
    天點橘走進舞台右邊的通道了。）
    葉守魚：哎它這個……
    葉守魚站在後牆邊，看著自己的手機。）
    葉守魚：這動態地圖好奇怪啊，為什麽我點了兩次進來它不一樣了。
    植擇清：什麽不一樣？
    植擇清沒看地圖，在看場地標準的文件。）
    葉守魚：就是我第一次點進來它這個飲水機在這個門旁邊，第二次點進來到牆後邊了。
    葉守魚分別用左手掌示意自己左前方牆上的鐵門，和自己身後這邊的牆。）
    植擇清：[動態地圖和現實會有些偏差，地圖上會出現一些實際場地沒有的擺件。]
    植擇清：[現在這裏實際是沒有飲水機的。]
    植擇清：你再退出去看一下。
    植擇清從右側的牆走過來看著他的手機。葉守魚把小程序退出去了，再次點進來，飲水機又離葉守魚站的地方更近了。）
    兩人都不知道怎麽回事了。）
    .
    天點橘在監督室裏檢查著，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麽。）
    .
    仵觀春踩在椅子邊檢查投影邊跟他們說。）
    仵觀春：那其他東西變嗎。
    仵觀春一開口葉守魚就抬頭看他了。）
    葉守魚：……
    葉守魚低下頭看著手機，用手指放大、撥動屏幕，大致看了一圈。）
    葉守魚：都沒變。
    仵觀春：你再退幾次看看。
    植擇清也看著葉守魚的手機。葉守魚退出去進了一次，飲水機直接到兩人站著的前麵一點的地方了。）
    兩人都發出了“啊？”聲音。）
    葉守魚：……什麽意思啊這，就這個飲水機變來變去。
    仵觀春：那就不管了嘛。
    仵觀春把投影打開了，牆壁上亮了亮啟動的藍光。）
    仵觀春站在那裏回過身一直看著舞台上的牆壁。）
    葉守魚：哎儲去非。
    葉守魚抬起頭，沒見到儲去非人。）
    仵觀春：在裏麵吧。
    葉守魚拿著手機進舞台右側的通道找了。）
    .
    裏麵隻有一個房間，就是監督室，葉守魚在門口望了一眼，看天點橘在裏麵就走了。）
    .
    葉守魚出來要往舞台左側走。）
    仵觀春：不在那裏麵。
    葉守魚沒過去了，去鐵門那裏握住門把手壓了一下，沒壓動。）
    仵觀春：那沒用，鎖死的。
    葉守魚：那在哪？
    三人都怔住了。）
    植擇清去樓梯口看了眼，沒有人。）
    ……）
    三人的呼吸都停在半途了。）
    仵觀春：啊？
    仵觀春從椅子下來，去左側的通道了，葉守魚也跟在後麵。）
    .
    後台確實沒有。）
    仵觀春：儲去非。
    仵觀春回來站在舞台邊喊道。）
    植擇清又去樓梯口看了一眼，沒人。）
    仵觀春：儲去非。
    仵觀春提高音量又喊了一遍。）
    天點橘聽到喊聲從監督室出來了，看了看場地裏。）
    仵觀春用手機給儲去非打電話了。）
    沒人接。）
    仵觀春：……
    仵觀春看著手機，又撥了一次，沒放到耳邊，就這麽拿著。三人都站在他旁邊看著他的手機屏幕。）
    ……）
    還是沒人接。）
    仵觀春看了眼屏幕右上角，信號是滿格。）
    仵觀春：你們手機都有信號嗎？
    都把自己手機按開看了眼，都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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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仵觀春朝舞台右側走去。）
    仵觀春：確定就這三個房間嗎。
    天點橘：裏麵沒有啊，就一個監督室。
    仵觀春剛要下舞台，腳下就傳來了“咚、咚”兩聲沉悶的砸地板的聲音。）
    仵觀春一步下了舞台，其他三人也走了過來。他們蹲在發出響聲的那片區域，但沒找到有開口的地方。）
    葉守魚快速看著手機裏的場地介紹文件。）
    植擇清用拳頭在那一小塊兒範圍內都敲了敲。）
    植擇清：不厚，砸開就行了。
    植擇清的拳頭還放在舞台地板上，他抬眼看著天點橘和仵觀春的意思。）
    天點橘：他在下麵你砸……
    植擇清：我能控製。
    植擇清有把握。）
    天點橘看意思已經同意了，植擇清看向仵觀春。）
    仵觀春：……
    .
    仵觀春：先別動。
    仵觀春在舞台邊緣用手摸著，手指上沾了厚厚一層灰塵和棉絮。他在牆根處用指甲摳到了一點紙尖，但又粘回去了。）
    仵觀春剛要細細摳，葉守魚就看著手機說了。）
    葉守魚：這就是能打開的，舞台的一半都能掀開，是個木門。
    仵觀春已經把紙角掀起來了，是一層膠質的地板紙，很硬，但很好掀。葉守魚和植擇清下了舞台，天點橘和仵觀春一起把舞台平台的地板紙揭起來了。）
    看來原本這裏都是木質地板，並不是水泥地，隻是貼的紙而已。）
    他們揭了一多半，地板紙卷著搭在舞台左半邊，右半邊靠近平台邊緣的地方有一個鐵製的半圓形把手，嚴密地卡在凹槽裏，不太好摳出來，仵觀春跪在那裏用指頭輕輕地一點點磨擦著，把手終於立起來了。）
    仵觀春下了平台，拉起把手，一拽就起來了，其他三人幫著把這個大門抬起來了。）
    下麵是狹窄的樓梯，跟剛才下來時的樓梯長的一模一樣。）
    四人才想起來這個把手和門口的把手也長得一樣。）
    上樓梯的腳步聲。）
    四人都等著。看到儲去非上來了。）
    仵觀春：你變魔術呢？
    儲去非出來，下了平台，因為剛爬過樓梯有些氣喘。）
    四人都看著他。）
    儲去非：從那個門掉下去了。
    儲去非右手指了一下那個鐵門。）
    仵觀春先走過去了，四人都朝過走。）
    仵觀春剛要碰到門把手，儲去非就喘著氣說了。）
    儲去非：打不開，我掉下去以後就鎖住了。
    仵觀春還是握住門把手往下壓了一下，沒壓動，他把左手也放上去一起使勁，稍微動了一點點。）
    仵觀春鬆開手，看向天點橘。）
    仵觀春：你試一下。
    仵觀春還沒說話，天點橘就一步上前試了，他看仵觀春打不開，所以直接用的雙手。）
    天點橘一壓就下去了，門打開了。）
    天點橘沒往下走，但儲去非左手下意識抓住了他的右胳膊。）
    除了儲去非以外四人都朝下望著，下麵漆黑一團，隱約能看到幾階灰色的樓梯。）
    天點橘回頭看向儲去非。儲去非的手還在他胳膊上抓著。）
    天點橘：下麵多高？
    儲去非：不知道，我一腳就踩空了，滾到底下剛爬起來這個門就自己關上了，感覺是自動門。
    四人都看著他。）
    仵觀春：你摔哪沒？
    儲去非搖頭。）
    儲去非：沒有。
    葉守魚：什麽沒有，你這掉下去……
    葉守魚把儲去非的袖子擼起來，儲去非的手放開天點橘了。）
    葉守魚邊檢查儲去非邊說。）
    儲去非：哪都沒摔到，我滾下去直接就站起來了。
    植擇清：下麵有什麽？
    儲去非：什麽都沒有，就一個飲水機。就那一條路，我順著就走到那邊了，到了頂推不開，我往上砸了兩下，然後感覺你們是不是要砸開，就又下去等著了。
    葉守魚把儲去非的胳膊到處檢查了一下，又從後麵掀起他的衣服看著。）
    植擇清：我就是打算砸開，天點橘和仵觀春怕砸到你，沒讓我動。
    儲去非看向舞台那邊。）
    儲去非：那個能掀開，上周五發手機裏讓看的活動書上寫了。
    葉守魚給他整理好衣服。）
    葉守魚：嗯我記得，我就記得哪個地方寫了個木門。
    其實植擇清說要砸開的那時仵觀春已經想起來那裏可以打開了，但和活動書上的講解不一樣，文件上隻說了那裏是個木門，沒提上麵貼的地板紙，所以仵觀春才沒一早就反應過來。）
    仵觀春什麽都沒說。）
    天點橘心裏有些忽上忽下的。）
    天點橘：[……我沒看。]
    天點橘：[上周五……]
    天點橘的心慌慌地跳起來。）
    天點橘：[那個文件我打開都沒打開過。]
    天點橘：[……]
    天點橘在嘴裏輕輕磨了磨牙齒，稍微咬著嘴唇內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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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植擇清看著鐵門。）
    植擇清：那這個怎麽，又能打開了。
    葉守魚：你剛試了嗎？
    儲去非：沒。我看有通道就直接往那邊走了。
    仵觀春：可是活動書上寫了這是鎖死的，不能開。
    儲去非：我知道。我剛找能關廣播的地方，一下忘了，直接就拉開踩下去了。
    仵觀春：天點橘都雙手才打開的，你咋開的？
    儲去非：我一壓就開了啊。
    天點橘把門關上了。）
    天點橘：你再開一次。
    儲去非把手放上去，發現壓不動。）
    儲去非：誒？
    雙手都用上，特別使勁了也不行。）
    葉守魚：所以你剛咋開的？
    儲去非正疑惑著，仵觀春想出來說出來了。）
    仵觀春：我剛撥的那個閘是總開關，跟那個廣播按鈕也有關。
    儲去非看著仵觀春。）
    儲去非：撥一下打不開，再撥回去能開但是不好開，按那個按鈕就是直接能開。
    仵觀春看著儲去非點頭。）
    仵觀春：對。
    植擇清看向舞台平台，走過去，仵觀春也過去了，兩人一起把木板放下去，把搭著的地板紙也蓋上去。）
    植擇清：這粘不回去了。
    沒粘性了，邊緣一點都粘不上。）
    儲去非：沒事，我給場地負責人說一下。
    儲去非掏出手機發消息。）
    兩人走回來。仵觀春看著他的手機。）
    仵觀春：你剛才有信號嗎？
    儲去非：有。
    仵觀春：……
    因為儲去非肯定的語氣，仵觀春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了。）
    葉守魚：他給你打電話了。
    儲去非：……
    儲去非在通訊錄點到負責人。）
    儲去非：我知道。
    然後開始打字了。）
    都看著他寂靜了。）
    ……）
    仵觀春：你看沒看到我給你打電話？
    儲去非：看到了。
    儲去非還在打字。）
    仵觀春：……
    仵觀春不知道他什麽意思。）
    仵觀春：那你為什麽不接？
    儲去非：……
    仵觀春一直看著儲去非，儲去非一直沒看他，直到把消息發完，把鎖屏按了。）
    儲去非：走吧。
    儲去非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就朝樓梯口走去。）
    四人都沒動。）
    仵觀春：……走什麽我問你話呢？
    儲去非：……
    儲去非走了幾步轉過身，看著他們沉默了兩秒，然後說了。）
    儲去非：上去再說。
    .
    〈棚內〉
    都上來了，站在木門邊。）
    儲去非：……
    儲去非：我看到你電話了，但我不想接。
    儲去非看著仵觀春說。）
    仵觀春：……
    仵觀春：你說什麽呢？
    儲去非：我覺得我能出來。
    仵觀春：……
    葉守魚的左手背已經被咬了一口了，他撓了撓，皮膚上一長道紅印抓痕。）
    仵觀春：你看到我電話不接你想幹什麽？你不知道你剛才多嚇人？
    儲去非：我知道。但我剛才就是不想接。
    仵觀春：……
    仵觀春站在原地把衝到胸口的情緒往下壓，儲去非的話總是讓他渾身冒抓不住的火。）
    沒人說話。）
    大棚內有些悶熱的空氣讓人更不能好好呼吸了。好一會兒仵觀春才看著一邊開口了。）
    仵觀春：你到底想怎麽樣。
    儲去非：我沒想怎麽樣，我剛才就是不想接。
    儲去非看著他說。）
    葉守魚左手中指上也被咬了，白色的包已經在掌指關節上腫起來了一大片，剛才手背上被咬過的地方也是。）
    葉守魚：……先回去吧，回去說。
    葉守魚輕聲說。）
    仵觀春：……
    仵觀春感覺已經衝到後腦勺了。）
    仵觀春：我真的不想看到你。
    仵觀春看著儲去非的臉說完，轉身就走了。）
    .
    1700
    〈街道〉
    又走到早上從遊樂場回來的那條路上了。）
    他們這五天出行都是昌組給雇的當地的司機，但是隻按準點接送，過時不等，隻送到固定站點。）
    剛才隻把他們放到離酒店還有十幾分鍾車程的地方就走了。）
    儲去非和葉守魚在最前麵走著，後麵是仵觀春，最後是天點橘和植擇清，之間都隔了一點距離。）
    植擇清：現在去貼沒用了吧。
    植擇清看著前方的地麵說。）
    天點橘：[當然沒用了。]
    天點橘：[儲去非非要把他倆搞絕。]
    天點橘：[我現在已經能想到晚上回去他倆的房間裏是何種煎烤的氣氛了。]
    天點橘：你先別去了。
    天點橘：[搞個小孩兒也不能解決所有問題啊。]
    天點橘：[真是難辦。]
    植擇清：那你怎麽了。
    天點橘：我？
    天點橘朝右側過臉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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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植擇清還看著地上。）
    植擇清：是不是累了。
    天點橘：……沒有啊。
    植擇清：……
    植擇清：感覺你心情不好。
    天點橘：……沒有。沒有。
    又這麽走了幾步，植擇清說了。）
    植擇清：你願意說可以跟我說，你不喜歡"我就不問了。
    天點橘：……
    天點橘：我沒事。
    .
    1800
    〈電梯內〉
    電梯門剛要關，從外麵被人按開了。）
    仵觀春、天點橘、植擇清在電梯裏。）
    快走到樓下的時候五人分開了，葉守魚和儲去非去一起吃了，他們三人一起。）
    陌生人一進來和仵觀春相互對視了，兩人都怔了一下，同時慢慢反應過來，有些客氣地點了下頭。）
    陌生人按了樓層，電梯門合上。）
    左手上拿了個透明氣球，裏麵有很多圓形亮片。）
    嘭的一聲巨響，右手把氣球捏爆了，亮片撒了一地。）
    天點橘被嚇了一下，雖然沒表現出來。陌生人卻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朝左轉過身看著仵觀春。）
    ——：謝謝啊。
    天點橘和植擇清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仵觀春：我跟你不是一個項目，謝啥。
    ——：那也多虧你啊，你走了我舒心多了。
    仵觀春看了他一秒，移開視線了，什麽都沒說。）
    陌生人臉上稍微笑了一下。本來已經要轉過去不再說話了，突然又想起來一句。）
    ——：你跟山齊聲後來不尷尬啊？
    仵觀春：……
    仵觀春看了他一秒，然後臉上笑起來。）
    仵觀春：學校有幾個人？
    陌生人剛要朝他走上前，卻看到了另一邊角落裏的植擇清。）
    ——：哎呀，這兒還有個小朋友呢？
    陌生人臉上的笑容更開放了，走過去很有興致地看著植擇清的臉。）
    ——：剛沒看見。
    ——：你多大了？
    揚起來的語氣，有些輕輕柔柔的。）
    植擇清：十五。
    ——：十五？看著好小啊……
    一直看著植擇清的臉。）
    ——：走。我請你吃飯。
    仵觀春：我們剛吃完。
    仵觀春用平常的語氣回答了。）
    陌生人就這麽看著植擇清，植擇清也看著他。電梯到了，陌生人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回頭看著仵觀春，稍微揚了下下巴。）
    ——：走了。
    仵觀春也抬了下下巴回應。）
    電梯門合上，電梯裏地上全是紅色亮片。）
    .
    〈走廊〉
    天點橘把房卡從包裏掏出來給了植擇清，植擇清刷卡進去了。）
    然後兩人又朝回走，繼續去坐電梯。）
    .
    天點橘：你朋友。
    仵觀春：你看像嗎。
    仵觀春知道天點橘說的是禮貌的說法，順便探一下他的態度。）
    天點橘笑了笑。）
    天點橘：我以為你會罵回去。
    仵觀春：罵啥。都不認識了我跟他嗆啥。
    天點橘：沒想到啊。
    仵觀春：我還沒想到你沒說他呢。
    天點橘：不是看你們認識嘛。
    仵觀春：你說了也沒啥。跟我沒關。
    .
    兩人走了一會兒，回到電梯那裏，仵觀春按了按鍵。）
    兩人等著電梯。）
    天點橘：那到底是……
    天點橘想知道剛才那是個什麽樣的人。）
    仵觀春：老攛騰人跟他去喝酒，就喝一瓶半啤的開始在店裏鬧騰、摔人碗，把老板整來說差點兒把他手劃了，在那拍桌子、亂吼人。
    天點橘心裏稍微有些被壓住的感覺。）
    仵觀春：有回把人喊來了，一桌子人都慌了，他就慢悠悠站起來拍著別人背，給遞了兩根兒煙哄走了。
    天點橘：哦就精力挺旺盛的。
    電梯門開了，兩人走進去。）
    仵觀春：你這麽說當然沒問題。
    兩人都笑了笑。仵觀春臉上的表情消下去，按了頂層。）
    仵觀春：就是愛混。一直那樣。
    天點橘：還幹什麽？
    仵觀春：什麽都幹。
    天點橘：那這種你們……
    仵觀春：集訓路過他房間回回教練在裏麵吼，他跟沒事兒人一樣，老是他身邊那幾個被收拾得慘得不行。
    天點橘：那還有人跟他啊？
    仵觀春：有啊，總有跟他愛好一樣的。
    天點橘：……我一直不知道這種為什麽都喜歡這樣……
    兩人出了電梯，在走廊走著。）
    仵觀春：他爽啊。他喜歡別人害怕又拿他沒辦法的感覺。他看人的，看好罵的老板才鬧，就喜歡店裏其他人一句話不敢說的樣子。
    天點橘：……那就沒碰上一個……
    仵觀春：有啊，那回就是沒見著老板，其實那老板一見他進去就知道他想幹啥，提前預防了。那能怎麽樣，他也沒做什麽。
    天點橘：他哪一年的？
    仵觀春：九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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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點橘：[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有社會經驗一點。]
    仵觀春：跟我和山齊聲一個大學。
    兩人走進泳池了。不是前天健身房旁邊的那個普通泳池，是頂層的室內泳池，很寬闊。）
    岸邊四麵都擺了米白色的躺椅。）
    兩人在門口看了一下，仵觀春要往右邊走，天點橘跟著他了。）
    兩人走到靠裏麵的兩個躺椅躺下了。）
    .
    一個人也沒有，很空曠安靜。）
    兩人望著泳池裏藍色的水。）
    .
    天點橘往左翻過身，看著仵觀春。）
    天點橘：我問你個事兒，你願不願意說啊。
    仵觀春：你問。
    天點橘：你為什麽一定要穿件外套啊？
    仵觀春朝右側過臉望向他。）
    仵觀春：你不穿外套嗎。
    天點橘：不是……
    天點橘：你老大熱天也穿著。
    仵觀春：剛不熱嗎？你身上那是啥。
    仵觀春笑著反問他。）
    天點橘：哎不是……
    天點橘：[哎，算了，他不想說。]
    仵觀春把臉轉回去了。）
    仵觀春：別吵我，你要不停說話我就回去了。
    天點橘：說得我話很多一樣……
    天點橘慢慢翻回去了。）
    對麵牆壁上的圓柱燈亮著。）
    .
    三人間裏，植擇清坐在桌前在吃一小盒從便利店買的蔬菜沙拉。）
    沒開燈，整個房間很昏暗，隻有葉守魚右邊的床頭櫃上的台燈開著，是黃色的暖光。）
    醬汁包在垃圾桶裏扔著。他用塑料叉子叉著一小片紫甘藍，叉子很難用，叉了幾下才插起來。）
    他咬了一丁點，吞進喉嚨。）
    即使背對著，他也能感覺到葉守魚情緒很不好。）
    葉守魚靠在床上看著手機，臉上沒有表情。）
    .
    天點橘拿起手機按開鎖屏，看到屏幕上有條容自貞剛剛發來的消息，拇指往上劃開了。）
    天點橘點進去。）
    容自貞：“在嗎”
    天點橘：“不在”
    手機屏幕變成了視頻通話邀請的界麵。）
    天點橘用左手食指點了掛斷。）
    .
    容自貞在一家安靜的古著店裏站著，雙手拿著手機看著，通話的鈴聲停了，屏幕上出現了“對方拒絕了你的通話請求”。）
    容自貞臉上傷心了一下。）
    .
    容自貞：“你這樣我要哭的”
    天點橘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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