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物中心外，街邊〉
    葉守魚已經上車了，坐在左後座，儲去非站在拉開的右後門邊，有些不放心地看著他們三個。）
    儲去非：你們行不行，真要走回去。
    植擇清：我們經常玩兒完走回宿舍。
    儲去非一下更不放心了。）
    儲去非：這會兒太晚了，你們回去得四十多分鍾。
    植擇清：沒事你放心，我看好他倆。
    葉守魚在車裏笑了起來。）
    黃徹薑：葉守魚笑你呢吧。
    黃徹薑看著植擇清右邊的闊當燕。）
    闊當燕不明白。）
    儲去非沒心思開玩笑，他真的放不下心。）
    植擇清：真的，我到宿舍給你發消息。
    儲去非：那你們……
    儲去非看了看闊當燕和黃徹薑。沉了口氣。）
    儲去非：……你們照顧好自己。
    黃徹薑沒想到儲去非會這麽嚴肅對待。）
    黃徹薑：[這還是我第一次感覺到他是個成年人。]
    植擇清點了下頭。）
    植擇清：肯定。
    儲去非：走了。
    儲去非坐上車。）
    葉守魚：下周見。
    葉守魚友好地對著門外喊道。）
    植擇清：下周見。
    植擇清抬高音量對著他說。）
    儲去非關上門，車窗一半開著。）
    黃徹薑：拜拜。
    儲去非：拜拜。
    出租車開走，闊當燕抬起右胳膊跟兩人揮了揮手，兩人也都在車裏對他揮了揮手。）
    車開走後，三人往相反的方向走，走回宿舍。）
    晚上的沉悶噪音。）
    走了一小段路，下了台階，過了幾步路的馬路，上了人行道。）
    路內側一排都是樹，木石凳長椅上有人坐著在看手機。）
    植擇清：你們明早想吃啥。
    黃徹薑沒先說話。）
    闊當燕：……麻婆豆腐。
    植擇清：你又要早上把嘴吃潰瘍？
    植擇清往右轉過臉看著闊當燕。）
    闊當燕往左轉過臉看著植擇清，走了幾步路，然後把頭轉回去看著前麵。）
    闊當燕：早上吃和晚上吃有什麽不一樣。
    植擇清：你覺得潰瘍貼好吃嗎。
    闊當燕：還行吧。
    植擇清直接往左轉過臉看著黃徹薑，說話聲音輕了很多。）
    植擇清：你想吃啥。
    黃徹薑看了一下植擇清，又看向前麵的路。）
    黃徹薑：……
    黃徹薑：你做啥我吃啥。
    植擇清：那做蔬菜土豆泥牛肉三明治吧。
    黃徹薑點了下頭。）
    黃徹薑：可以。
    闊當燕：那個我在外麵那種早午餐的店裏看都是雞蛋的。
    植擇清看向闊當燕。）
    植擇清：是，我自己改的。
    黃徹薑看向植擇清。）
    黃徹薑：好像好多菜都是你自己改的。
    植擇清看向他。）
    植擇清：你吃不了雞蛋，所以有雞蛋的我全改了。
    黃徹薑看著植擇清。）
    黃徹薑：[他真的……我沒辦法想象他以前的生活。]
    黃徹薑：[他一個人在福利院裏……那得怎麽辦啊。]
    黃徹薑：[雖然我對那種地方一概不知，但我想著，就相當於一個永久寄宿的幼兒園吧。]
    黃徹薑：[為什麽我會用幼兒園這個場所……因為我覺得在那裏會永遠過得很辛苦。別人再怎麽樣也有家人在家裏，植擇清他什麽都沒有。]
    黃徹薑：[我去年進回組以後就知道他的存在了，當時回組還隻有闊當燕和文過之，我們那時已經在練昌組給安排的對抗項目和體能項目了，練的時候一句話也不會說，大多時候隻是各練各的。]
    黃徹薑：[沒幾天昌組的人當著我們的麵跟杏少琢問了幾句植擇清，杏少琢回答的時候我一直在看他，因為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黃徹薑：[闊當燕就過來跟我解釋了，看文過之的樣子他也已經知道過了。那是我和闊當燕第一次說了時間比較久的話，我問了他幾句杏少琢和植擇清的事情。]
    黃徹薑：[他說他也不知道杏少琢為什麽會把植擇清帶出來，他知道的就是植擇清應該很快會來了。]
    黃徹薑：[然後那之後的第二天他就來找我了，我們基本不說話，就是待在一起，在宿舍各回各的房間。直到拆組以後我和他之間說話才比較多了。]
    黃徹薑：[我去年八月搬進宿舍的。在天點橘和仵觀春進回組之後的幾天。]
    黃徹薑：[植擇清剛進回組的時候給我的感覺就是很像昌組，行事風格很像。我想應該是因為昌組也有人會去福利院看他吧，不然光憑杏少琢一個人拿不了主意。]
    黃徹薑：[也不可能有人問他他以前的事，我們不知道他是怎麽進的福利院，我隻是看到他就會覺得想哭，我覺得他活得太累了。]
    黃徹薑：[這樣我也無法從嘴裏說出想要幫助他的話，我從來都不會說那種話，但我會看著他心裏就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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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徹薑：[我好像想隻有我一個人能照顧他，我想他不懂的所有事都來問我。]
    黃徹薑：[他什麽都會，當然比我會得多多了，可他很多事情都不懂，他沒有與家人相處的經曆，所以我都要給他一一解釋清他才能明白我在說什麽。]
    黃徹薑：[有時候真的很希望他能是個脆弱不堪且無助的人，而且他隻相信我一個，這樣我就可以盡情地享受一個人單獨照顧他了。]
    黃徹薑：[但他當然不是了。他像是已經獨立在外麵工作了十幾年一樣，他什麽都不需要別人幫他做。]
    植擇清在和闊當燕說話。）
    黃徹薑：[我就是希望他能一直是現在這樣，哪裏都不要去。]
    黃徹薑：[……]
    黃徹薑：[為什麽我突然很害怕他會離開我們。]
    黃徹薑：[好像像是，他並不屬於我們這裏。]
    黃徹薑：[我真的不希望他離開我們。]
    黃徹薑一直看著植擇清的眼睛。）
    .
    〈臥室〉
    黃徹薑穿著睡衣坐在書桌邊，麵對著窗戶，對著垃圾桶剪手指甲。）
    兩聲輕輕的敲門聲。）
    黃徹薑：進。
    門被打開了，黃徹薑知道植擇清要來幹什麽，但他臉上表現得什麽也不知道，沒有回頭。）
    植擇清已經關上門走到了他身旁。）
    黃徹薑還在剪指甲。）
    植擇清看著他。）
    植擇清：你今天哭了好幾次是不是。
    黃徹薑把指甲刀換到左手，開始剪右手。）
    黃徹薑：[應該……多等一會兒的。]
    黃徹薑：[我應該至少讓他喊我兩遍，再短暫地等一會兒，然後聲音聽起來就比較低落地回答他。]
    黃徹薑：[我剛才太錯誤了。他才剛敲門我就應了，聲音還那麽大，他肯定不會想關心我了。]
    黃徹薑：[……反正他這句話我覺得不夠，我就是想要更多的。]
    黃徹薑剪完了，植擇清把指甲刀從他手裏拿走，托起他的左手手指。）
    植擇清捏著黃徹薑的左手中指。）
    植擇清：倒刺不要撕了。
    植擇清用指甲刀把上麵的倒刺剪掉了。）
    植擇清把指甲刀還給他。）
    黃徹薑把指甲刀放到桌上的台燈旁，然後低頭看著自己的膝蓋，一直那樣坐著。）
    植擇清：明天我在宿舍給你做飯，你想吃啥就告訴我。
    黃徹薑的視線抬起來，慢慢抬起頭。他看著窗戶玻璃，頭又稍微低下來，看了看別的地方。）
    植擇清：[其實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那種被隔絕開的感覺更讓我難受了。]
    植擇清：[我就是感覺不到他的情感，我的心髒不會被觸動。]
    植擇清：[腦子裏的平靜感讓我好像要失去意識了。]
    植擇清：[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植擇清：還渴不渴，冷水壺沒水了，我再給你燒一壺。
    黃徹薑點了下頭。）
    植擇清出去了。）
    〈廚房〉
    植擇清把不鏽鋼燒水壺放到水池裏，打開水龍頭，水灌進水壺裏。）
    他左手手裏的手機已經在名單界麵了，他拿起手機，點進葉守魚。）
    植擇清：“明早十一點來宿舍門口拿你的小米海參粥”
    植擇清放下左手，看著燒水壺。）
    過了幾秒他又拿起手機，葉守魚消息已經過來了。）
    葉守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葉守魚：“開心”
    植擇清：“你今天咋消息回這麽快”
    葉守魚：“那黃徹薑跟你鬧不”
    植擇清：“我當然不告訴他”
    葉守魚：“我馬上要睡了”
    葉守魚：“啊”
    葉守魚：“！”
    葉守魚：“震驚”
    植擇清看了眼水壺，還早著。）
    植擇清：“咋了”
    葉守魚：“你竟然這樣”
    植擇清：“那你說我咋辦”
    植擇清看著手機等回複。）
    葉守魚站在洗手間裏，已經打了個“我說你”，看著手機一直沒再動手指。）
    .
    植擇清沒見回，把水龍頭關了，把台麵上的蓋子拿起來，在水壺上蓋好，把水壺提起來，轉過身拿到灶上放下，開了火。）
    植擇清再次看著手機，那邊消息剛好發過來。）
    葉守魚：“我說你給他一個保障”
    葉守魚：“他就會安心了”
    植擇清：“保障不是一輩子隻能給一個人嗎”
    葉守魚：“我的個天”
    植擇清：“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葉守魚：“我說你說的太對了”
    植擇清：“保障能隨便給嗎”
    葉守魚：“太有道理了”
    植擇清：“哼”
    植擇清放下手，往廚房外走。）
    .
    儲去非從廚房出來，關了燈，走到餐桌邊，拿起桌上的手機按了鎖屏劃開。）
    他在屏幕上點了幾下，看著一個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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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聊天界麵，對麵兩分鍾前發來了幾張拍的照片，都漆黑，是拍的銀幕裏的電影。）
    儲去非：“你倆又在看這部”
    ？？？：“這是昨天看的”
    ？？？：“今天我們在學做飯”
    儲去非立馬按了語音，右手大拇指按住屏幕把手機放到嘴邊。）
    儲去非：你們在學做飯？！
    語音過去，儲去非看著屏幕。）
    等了一下，那邊語音也過來了，儲去非點了下屏幕。）
    ？？？：我們學的絲瓜雞蛋豆腐湯。
    ？？？：給你寄過去你看我們誰做的好吃。
    儲去非繼續發語音。）
    儲去非：你們自己吃就行了。
    ？？？：你還沒吃過我們做的飯呢。
    儲去非：梨水人太多了，醫院號掛不上。
    那邊這條語音過來聲音裏帶著點笑了。）
    ？？？：那我們給你把醫生寄過去。
    儲去非：你們自己留著用吧。
    這條一點開裏麵就在笑。）
    ？？？：你簡直是……還有這麽說的。
    儲去非：我就要這麽說。
    又過來一條，儲去非一點開裏麵不僅有父親的笑，還有母親的。）
    兩人的笑聲在離麥比較遠的地方響了一會兒，父親繼續說了。）
    父親：你咋越來越能行了。
    儲去非：被你們培養的。
    這條點開旁邊一直有母親的笑聲。）
    父親：我們培養的我們也沒想到你現在這麽厲害了。
    儲去非：我比你們想得厲害。
    儲去非剛發完這條，看著手機，房間裏麵就傳來了關掉燈的聲音。）
    儲去非走到牆邊把客廳燈關了，放輕腳步一步一步地往臥室走，走到葉守魚臥室門口時尤其放輕了步子。）
    .
    儲去非進了臥室，輕輕地把門關上，還是輕輕地往床邊走。）
    他站在床側，拿起手機看著，那邊沒過來語音了。）
    他點了返回，看了眼聯係界麵，然後把鎖屏按了，把手機放到床頭櫃上。）
    他坐到床邊，扭開床頭櫃上的台燈，然後上了床，把床頭板旁邊的開關按了，房間裏隻剩下床頭橘黃的暗光。）
    儲去非蓋上被子，靠在靠枕上，雙手放在被子上，對著被子放空。）
    儲去非：……
    儲去非：[母親說想加葉守魚呢。其實我真猶豫了一下。]
    儲去非：[但也隻是一下。要是真提了不知道他會怎麽想。]
    儲去非：[我……]
    儲去非：[哎……]
    儲去非：[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幫他。]
    儲去非：[我那天早上讓母親幫我找醫生，母親問了昨晚去醫院了嗎，我說我跟他去了，然後母親說你讓我跟他聊聊。]
    儲去非：[我當時正因為他給我做早餐心裏難過著，其實在沙發上坐了一早上好幾次想哭，他在旁邊經過好幾次應該都看到了吧。我隻能想著還是他的身體重要，把他身體弄好了再說別的吧，我就給母親說了沒啥聊的。]
    儲去非：[我想給他把醫生趕緊找好。他按那個藥方去抓了藥，一直吃著了。家裏總能聞到中藥味兒，可我還沒問過他效果怎麽樣。]
    儲去非：[我們好像就是在家還沒在外麵熟。外麵都能好好聊天，一回家就各自不出聲了。]
    儲去非：[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母親後來說了好幾次想跟他聊，我都說了別聊。因為我覺得太奇怪了，我媽去跟他聊天兒算個什麽事情。]
    儲去非：[母親她小時候一直在治臉，雖然後來就是沒有任何效果。她說她能明白葉守魚在想什麽，我也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儲去非：[然後那天我睡前看到餐桌邊櫃子裏的咖啡罐，幹脆拿出來抱到樓下去扔了。第二天一早我去超市買了條裝的，一直放在廚房最不常用的櫃子裏的最深處，我不信他還能晚上沒事兒翻出來喝了。]
    儲去非：[就是我現在得回回把胳膊伸進去拿咖啡了，還蹭一胳膊調味粉。]
    儲去非看了一會兒蓋在身上的被子，胳膊撐到床邊把台燈關了。他把靠枕扔到一邊躺下睡覺。）
    .
    4月21日 周六 1105
    植擇清剛從外麵回來關上門，看到有人就抬起了頭。）
    闊當燕站在沙發旁邊看著他。）
    植擇清看了他一下，低下頭彎下腰，用手按著鞋後跟的地方，把腳從鞋裏抽出來，穿進拖鞋。）
    植擇清直起身走進客廳，一直和闊當燕對視著。）
    陽台窗戶照進來的陽光很溫暖耀眼。）
    在快要走過闊當燕身邊時，闊當燕對著他稍微笑了一下。）
    植擇清知道他都知道了，臉上也稍微笑了笑，往廚房走了。）
    闊當燕：他還沒回來呢，你怕什麽。
    闊當燕站在客廳朝著他說。）
    植擇清：啊他還沒回來。
    植擇清邊往廚房走邊大聲回答他。）
    闊當燕：[他是真害怕啊。聲音都在強裝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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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闊當燕：你不覺得萬一被他發現了還不如早點告訴他嗎。
    闊當燕對著廚房裏喊道。）
    .
    植擇清打開水龍頭，把手衝了一下，關掉水龍頭，擠了下洗手液，搓著手。）
    植擇清：你覺得我要咋告訴他。
    植擇清對著外麵喊道。）
    .
    闊當燕：事實是啥你就把啥告訴他。
    闊當燕等了一會兒，植擇清一直沒出聲，他也往廚房走了。）
    .
    植擇清在水池裏甩了下手指上的水，用牆上掛著的毛巾擦幹了手，把兩隻袖子更往上擼，擼到了手肘之上。植擇清把台麵上盤子裏削過皮的一個大土豆放到案板上，從實木刀架裏抽出不久前才洗幹淨的菜刀，低下頭開始切。）
    切了兩刀把土豆翻下來，平麵朝下繼續切。）
    菜刀和硬土豆發出嚓嚓聲，落到案板上一直發出篤篤的聲音。）
    半個變成片兒以後闊當燕進來了，站在一旁看著他。）
    闊當燕：你要把他順到啥時候啊，他也該開始過日子了。
    闊當燕一開口植擇清手上動作就停了，一下抬起頭看著他。）
    植擇清：……我忘了還跟你說話呢。
    植擇清低頭繼續切土豆了。）
    闊當燕：你覺得他爸把他放來宿舍幹啥的。
    植擇清：還沒到時候呢，人不能違背生長規律。
    闊當燕：[……那要到啥時候。]
    闊當燕：[而且他跟黃徹薑一年的好嗎。]
    闊當燕：他都要十五了還規律啥。
    植擇清：那還早著呢。
    植擇清把土豆片壓了幾下攤平，開始切絲。）
    闊當燕：[黃徹薑十一月二十二的生日，植擇清可能總覺得黃徹薑剛過完十四歲生日。]
    闊當燕：[植擇清總是會根據對方的意願來調整自己啊，好像他自己就是一台機器一樣。]
    植擇清的土豆絲切得粗細均勻。）
    闊當燕：[但他一做起菜就不一樣了，我覺得他是有感情的。]
    闊當燕：那你覺得你還要生長多久。
    植擇清：我也早著。
    闊當燕：你還早什麽，我覺得你已經跟成年人一樣了。
    植擇清：我沒覺得。
    闊當燕有些不明白。）
    植擇清：你要不幫我把你的兔子一殺。
    闊當燕：活的？
    闊當燕很驚訝。）
    植擇清：我教你，頭敲一下就行了。
    植擇清放下刀，往右邊的料理台走。）
    台麵上放著兩個盤子，裏麵有切好的蔥蒜和青椒辣椒。）
    旁邊還有一個不鏽鋼瀝水盆，裏麵是洗淨的青菜。）
    闊當燕表情有些難過了。）
    闊當燕：[不要吧……我喜歡毛茸茸圓滾滾的小動物。]
    闊當燕：[……真的要殺嗎，它們好可愛。]
    然後植擇清隻是彎著腰從櫃門裏拿了一個空的大碗出來。）
    植擇清關上櫃門直起身把碗拿到水龍頭下，打開水龍頭接水。）
    接好後植擇清關掉水龍頭，把碗單手拿過去放到台麵上。）
    植擇清：你還真信。
    植擇清把案板上的土豆絲捧到碗裏泡進去。）
    闊當燕：……
    闊當燕：那你都說了我難道不信。
    植擇清泡好土豆絲，又在水龍頭下衝了下手擦幹，往廚房外走了。）
    闊當燕跟著他。）
    .
    〈走廊〉
    植擇清：活的一地毛收拾到啥時候去了。
    闊當燕：你殺過兔子嗎？
    植擇清：當然。
    闊當燕：你還殺過什麽？
    植擇清：……
    植擇清：你喜歡的。
    植擇清走到沙發坐下了。）
    闊當燕走到他右邊坐下，身子側向左邊看著他。）
    闊當燕：為什麽要殺黃腹山雀？
    植擇清：……鴿子鵪鶉不是鳥嗎？
    植擇清有點不知道闊當燕會這麽說。）
    闊當燕一直看著他。）
    闊當燕：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小鳥嗎？
    植擇清：因為你喜歡一把可以掐死的動物。
    植擇清立刻說。）
    闊當燕看著他點了幾下頭。）
    闊當燕：而且我覺得黃徹薑像小鳥。
    植擇清：……
    植擇清：[說不贏他。]
    植擇清把頭轉向前方了。）
    闊當燕：他像很有活力的小鳥。
    闊當燕：你不覺得小鳥好可愛嗎，整天叫。
    植擇清：哦你喜歡可以一把掐死並且整天叫的動物。
    闊當燕：不是，我喜歡話多的。
    植擇清向右轉過頭看著他。）
    植擇清：但是黃徹薑話不多。
    闊當燕：不，他需要人安慰的時候話很多。
    植擇清：[那他說對了。]
    植擇清：你咋知道。
    闊當燕：因為我喜歡小鳥。
    植擇清把頭轉回去了。）
    植擇清：……
    植擇清：[黃徹薑沒來之前我跟他每天真的隻能這麽說話。]
    植擇清：[……]
    植擇清：[我感覺我跟他說話越來越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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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植擇清：你喜歡鳥要不養一隻。
    闊當燕：太吵了，在宿舍怎麽養。
    植擇清：你喜歡就養唄，我無所謂。
    植擇清：黃徹薑同意就行。
    闊當燕：他不會同意的，他不想我養寵物。
    植擇清：那為啥。
    闊當燕：因為我養了對他的注意力就少了。
    植擇清：……挺有道理。
    闊當燕：那你想過養啥寵物沒。
    植擇清：……
    植擇清想了一下。）
    植擇清：我不想。啥也不想養。
    闊當燕：為什麽？
    植擇清又想了一下。）
    植擇清：感覺不到養寵物有啥好的。
    闊當燕：那你知道黃徹薑其實想養你嗎。
    植擇清：……
    植擇清向右轉過頭看向闊當燕。）
    闊當燕：我說真的。他真的想養你。
    植擇清：……
    植擇清：為什麽。
    闊當燕：因為你什麽都不懂啊，多有意思。
    植擇清有些疑惑。）
    植擇清：什麽叫我什麽都不懂？
    闊當燕：你很多東西都不知道啊。
    植擇清的表情下來了，他把頭轉回去。）
    植擇清：……
    闊當燕：所以你以前到底是在哪生活的。
    植擇清：……在福利院啊。
    植擇清臉上帶上微笑，朝右轉過頭看著他。）
    闊當燕：可是你真的不像在外麵生活過的人。
    植擇清：……
    植擇清：[外麵……]
    植擇清：[他想說什麽。]
    闊當燕：你以前真的是在福利院嗎？
    植擇清：……當然了啊。
    闊當燕：[我覺得他在騙我。]
    闊當燕沒看他了。植擇清也轉回頭，收起微笑。）
    植擇清：……
    植擇清：[怎麽辦。]
    植擇清：[他已經疑心了。]
    植擇清：[……]
    植擇清：[我得做點什麽了吧。]
    植擇清起身往臥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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