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蜇：……我一個人。
    植擇清左臂上的匣子裏放著水瓶儀。這邊桌上有一些斷開的木板。還有碎的小木片。）
    海蜇往這邊走過來。）
    海蜇：我來這兒練次聲波。
    海蜇停在了離植擇清兩三步的地方。）
    植擇清看著海蜇往前走。）
    植擇清停下看著海蜇的眼睛。）
    植擇清頭快速抖了幾下下巴往回收，他被海蜇的體溫冰到了。）
    海蜇右手食指和拇指捏住了植擇清的臉頰，把他的臉往起抬了一點。）
    植擇清眼睛緊緊閉上了，頭往回輕輕抖著掙紮著。）
    海蜇：睜開，我看看。
    窗外的光線能照進來，兩人能大致看見彼此。）
    植擇清睜開了，但表情還是覺得很冰，總想躲開。）
    海蜇：咬開讓我看看。
    海蜇的語氣比剛才柔和了很多。）
    植擇清看著海蜇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說什麽。）
    植擇清：……不行。
    海蜇：他們不都知道了嗎？
    植擇清：我為什麽要沒理由粘合。
    海蜇：你就說手被玻璃瓶劃到了。
    植擇清：我平時如果不小心受傷——
    海蜇：嗯你會讓它自然粘合是吧，但我現在就想看。
    植擇清不知道海蜇怎麽會知道自己的習慣。植擇清輕輕搖了搖頭。）
    海蜇右手往自己這邊了一下，植擇清跟著腳稍微踮起來往前了一小步。）
    海蜇臉湊過去，植擇清拚命低下頭。）
    海蜇又往前湊了一下，鼻尖在植擇清鼻子右邊，植擇清頭更低了。）
    海蜇身子回去，看著植擇清。）
    海蜇：別告訴我這是他們給你教的。
    房間裏海蜇那邊的桌子都被擦過了。垃圾桶裏有用過的濕巾紙。）
    植擇清低著頭。他點了下頭。）
    海蜇嗓子裏發出聲音，笑了起來。）
    海蜇：果然一點都沒變化。
    海蜇臉上帶著笑看著植擇清的臉。）
    海蜇：我要看你的記號。我看不到你別想走。
    植擇清看著地上，還是沒適應海蜇手上的溫度。）
    植擇清：為什麽要看我記號。
    植擇清比起平常聲音小很多。）
    海蜇：因為他們都見過了，我還沒見過。
    植擇清：你們不都看過了嗎。
    海蜇：那是白天。能看見什麽。
    植擇清看著地上。）
    喉嚨吞咽。）
    海蜇看著植擇清，臉上的笑容好像更開心了。）
    他有種終於心裏輕鬆了的感覺。）
    他鬆開手放下。）
    植擇清的眼睛發著微弱的光。）
    海蜇：好想把你帶回去。
    海蜇眼皮睜了一下。）
    海蜇：[無意識說出來了。]
    植擇清：為什麽？
    海蜇：……你聽我這樣說不生氣嗎？
    植擇清：不生氣。我想知道為什麽。
    植擇清都不知道海蜇怎麽會這麽說。）
    植擇清：鯨鯊上次可是捅了我一刀。
    海蜇：……
    海蜇：他們真的能照顧好你嗎？
    海蜇海蜇非常疑惑和不信任。）
    植擇清：我照顧他們比較多。
    海蜇垂下頭。）
    海蜇：真的，跟我走吧。
    海蜇看著植擇清左眼下麵的皮膚用右手大拇指摸著。）
    植擇清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
    海蜇：不要你上台表演，我們養你。
    植擇清：為什麽？
    海蜇：你怎麽又為什麽。
    海蜇看向植擇清。手停下了。）
    海蜇放下右手。）
    海蜇：因為……我們是同類。
    植擇清：是同類，你就會甘願養我嗎？
    海蜇：[甘願……我求之不得。]
    海蜇：[想到他在這邊就心痛。]
    植擇清：隻要是同類就會喜歡嗎？
    海蜇：嗯？
    海蜇沒明白這句話。）
    植擇清：隻要是同類，就會無條件養著我嗎？
    海蜇的喉嚨哽了一下。）
    植擇清這句話問得他喉嚨裏麵膨脹了。）
    海蜇：你本來就是我們的。
    植擇清：要是我什麽都不行呢？
    海蜇看著植擇清。好像一時不知道該說出什麽了。）
    植擇清還在等回答。他下嘴唇稍微往上閉了一下。）
    海蜇：我哪想過你說的……
    海蜇被植擇清搞得什麽都說不出來了。他就沒想到過這個。）
    植擇清心裏已經沒得到想要的結果了。）
    海蜇：你當時說過，你想見我們。
    海蜇把他一直記著的這句話說出來了。植擇清眼裏雖然是無感情的，但他可能失望了。）
    植擇清眼裏變為了意外，他沒有這個記憶。）
    植擇清：我說過嗎？
    海蜇：可能你不記得了，但我們都記得。
    植擇清：……
    植擇清：[我還說過這種話嗎？]
    植擇清覺得奇怪。）
    然後又是無記憶的什麽都不知道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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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植擇清：[為什麽呢……當時的想法……不知道，完全沒印象了。]
    植擇清：[所以其實不是從去年開始嗎，難道我一直都很想見他們。]
    植擇清有話想問，海蜇看出來了。）
    海蜇：秋葵他……雖然我們到現在也接受不了。
    海蜇慢慢呼吸著。）
    海蜇：他總待在一個想法裏肯定不行。人那樣都會瘋的。
    呼吸。）
    海蜇：那個時候誰也沒辦法。
    海蜇說不下去了，心髒鈍痛。）
    植擇清：如果當時蛇穴能讓我跟所有人接觸就好了。說不定你們的痛苦能少一點。
    植擇清沒有受任何海蜇和秋葵的事的影響。他就像聽了一段沒感情的話一樣。）
    海蜇：……
    海蜇像是凍住了。他往下移開視線稍微低下頭，肩膀上下起伏，然後像卸了力氣一般，頭低下去，呼吸著。）
    植擇清看著海蜇，不知道他怎麽了。）
    海蜇：[是我們把他推出去的。]
    海蜇腦子裏過去了飛快的很多記憶。）
    海蜇：[我們為什麽從來沒想過讓他和我們在一起？]
    海蜇：[不……再來一次也沒變化。]
    海蜇徹底冷靜下來了。）
    海蜇：[那誰能靠近他呢？誰能受得了啊，我現在都記得當時那種恐怖的感覺……我們絕對受不了的……]
    海蜇：[那個時候哪天不痛苦啊，我……]
    海蜇：[也許讓植擇清那時就……不。]
    海蜇就是在心裏也不願告訴自己他是自己受不了，他更想說是為了保護植擇清。）
    海蜇：現在你來吧。
    海蜇看著植擇清。）
    植擇清看著海蜇。眼裏其實非常猶豫了。）
    植擇清：……
    植擇清：我不知道。
    海蜇：意思就是想來。
    植擇清：不……我不能那樣做。
    海蜇看著植擇清的雙眼。）
    海蜇：你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海蜇：你知道戴那根手指什麽意思嗎？
    植擇清：……
    植擇清第一次想到這個問題。）
    海蜇：那是新同類的歡迎儀式。
    植擇清一走出門，闊當燕就站在門外。）
    兩人對視。）
    闊當燕從植擇清左邊走進去了。）
    植擇清站在原地。房間內沒有人。）
    闊當燕轉過身看著植擇清。）
    植擇清站在原地沒動。他知道闊當燕在看自己。）
    植擇清：[海蜇從窗戶跳出去走了。]
    闊當燕：葉守魚才剛回來——
    植擇清：跟他有什麽關係。
    植擇清往前麵走了。）
    兩邊都是門開著的房間，有些裏麵有桌椅，有些是空的。）
    植擇清走進靠左的一間房，裏麵是兩張床，被子枕頭都還鋪著。）
    闊當燕跟著進來。）
    植擇清：三層查完了嗎。
    植擇清檢查著這個房間裏。）
    闊當燕站在那裏。）
    闊當燕：沒。我突然想來找你。
    闊當燕：新同類。
    植擇清繞過床尾，去裏麵那張床那邊檢查著。）
    植擇清現在覺得發困，海蜇走後他心裏就低落了下去。）
    闊當燕注意到了植擇清現在身上的感覺。）
    闊當燕走過去，植擇清剛好往左轉過身要走。）
    闊當燕看著植擇清的眼睛。）
    闊當燕：剛見麵那個時候你比我低好多，現在你已經比我高了。
    植擇清隻覺得煩躁。）
    闊當燕：你想說什麽跟我說。
    植擇清：別靠近我。
    植擇清：[我就這麽說出來了。]
    闊當燕看著植擇清，讓他把想說的都說出來。）
    植擇清：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來，現在弄成這樣。我不知道我要怎麽辦了，誰能直接把我——
    植擇清的右手摸到自己右眼下麵。）
    植擇清：[挖出來吧。]
    植擇清放下手。）
    植擇清：我的眼睛本來就是這樣，為什麽要蓋住。
    夜空中煙花絢爛。）
    植擇清：[煙花……好久沒看到煙花了。]
    火在吞掉房子。）
    闊當燕：你休息一段時間吧。
    闊當燕看著植擇清。）
    植擇清：什麽都沒解決，現在已經都這樣了。
    植擇清：我要繼續毀掉自己。
    房間裏兩人站著。）
    .
    〈廢棄醫院，綜合樓〉
    山齊聲一個人在頂層走著，右手打著手電筒。）
    山齊聲：[梨水哪來的這麽個醫院啊。]
    山齊聲覺得很奇怪。）
    山齊聲左手邊全部是關著的房間，右邊是欄杆，對麵也全是房間。）
    山齊聲從左臂的匣子裏拿出水瓶儀。）
    山齊聲：我去找你。
    山齊聲往前走著。）
    .
    〈教室〉
    天點橘站在最後一排靠右牆的一張桌前，用手電看著桌上的內容。）
    天點橘：[這是……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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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門開了，天點橘看向那邊，山齊聲走了進來。）
    天點橘繼續看著那個橫開的本子。）
    天點橘：你看這個。
    山齊聲走過來，看著上麵的內容。）
    山齊聲又照了照前麵一排，桌兜裏也放著幾本本子。）
    山齊聲：這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兩人都不明白為什麽醫院裏會有這樣一間大教室。）
    山齊聲看向天點橘。）
    山齊聲：你查完了嗎？
    天點橘：還沒，我還有個地方要去。
    山齊聲：走，我跟你一起。
    天點橘不知道為什麽對前麵的那張桌子裏的本子起了好奇心，他走過去，從桌兜裏麵拿出第一本。）
    是本橫開的四線三格本，第一頁用中性筆寫了“廊幾雪”。）
    後麵都是一些鉛筆寫的句子，像是上課時做的練習，可每翻幾頁就有畫的畫。）
    天點橘：[不像是隨手畫的，好像都有規定主題。]
    山齊聲從桌兜裏抽出下一本。）
    是豎翻的本子，空白本。）
    有拿鉛筆寫著的話，其餘是草稿演算過程。）
    山齊聲：[“我在這待不下去了”]
    山齊聲：[“來接我”]
    山齊聲再往後翻，沒見有字了，本子也沒有用多少頁。）
    山齊聲：[我知道這裏是個什麽醫院了。]
    山齊聲看向天點橘，注意著他的狀態。）
    山齊聲：走吧。
    天點橘並沒有一絲不鎮定，還在看那些畫。）
    山齊聲直接把本子合上了。）
    天點橘看向山齊聲。）
    山齊聲：不看了。
    天點橘看著山齊聲。）
    這時山齊聲的水瓶儀響了。山齊聲點了一下屏幕。）
    儲去非：你幫我找下天點橘，樓梯那兒他不用查了。
    山齊聲沒說天點橘就在旁邊。）
    山齊聲：你直接找他啊。
    山齊聲不太明白儲去非這樣。）
    儲去非：我意思你人去找他。你說你碰見我了，然後我讓他不用查了。
    山齊聲和天點橘都看著水瓶儀沒說話。山齊聲舔了舔嘴唇。）
    山齊聲：你到底咋了那邊兒。
    儲去非：……我不想嚇到他，這兒……
    山齊聲和天點橘都看著水瓶儀等儲去非接下來的話。）
    儲去非：反正你把他帶出去，你倆都別來了。
    儲去非等著山齊聲回複。）
    山齊聲：好。
    儲去非把通話結束了。）
    天點橘：[和儲去非一起活動這麽久，我發現他越是危機關頭人越冷靜，他剛才說話也太反常了，說得亂七八糟的……]
    山齊聲：咋樣，你肯定還是想去。
    山齊聲看著他說。）
    天點橘看著山齊聲。）
    天點橘：……
    天點橘低下頭又要翻開那本橫開本，山齊聲把本子拿走了，和那本空白本一起放回了桌兜裏。）
    山齊聲：儲去非說過你好奇心把他搞得害怕，你讓他少操心點吧。
    天點橘和山齊聲一起往教室後門走。）
    天點橘：他啥時候跟你說。
    山齊聲：手機上。
    山齊聲：我也不知道啥時候。去年吧。
    天點橘：[他倆還在手機上聊天嗎。]
    .
    儲去非站在一個比較窄的走廊裏，看著地上的那些裁紙刀。）
    儲去非：[這……]
    儲去非：[這以前是發生過什麽啊……]
    儲去非踏過不幹淨的地板，往樓梯上走。）
    他上到中間平台，發現了地上有一遝印著表格的紙。）
    他彎下腰用手電筒照著看，是橫板表格，最上麵有被夾子夾過的印痕。）
    儲去非：[登記表……]
    儲去非：[還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時間記錄……]
    儲去非繼續往上走了。）
    到了上麵這層，儲去非發現非常幹淨，地板上什麽也沒有，和下麵那層完全不像一個地方。）
    儲去非往走廊裏麵走，查看了下環境，望向右邊長長的走廊，他放下了手電筒。）
    他站在一團手電光中，右邊無盡地黑著。）
    儲去非：[能這樣體驗一下也很好呢。]
    儲去非吸收著恐怖感帶給自己的振奮。）
    手電被他關了。他站在原地。）
    .
    11月20日 周三 2100
    〈臥室〉
    植擇清坐在書桌前兩隻胳膊放在桌上看著桌上鋪著的那張信紙。）
    植擇清：[這是第十封了。]
    植擇清：[每個月寄來一封，從信紙上的日期和到貨日期來看，她寄信的地方應該不固定，或者她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寄來。]
    植擇清：哎……
    植擇清：[我怎麽開始歎氣了。]
    植擇清：[這封信封的封口處撕開過一次，又粘上了。]
    植擇清：[我知道為什麽，因為她把她知道的都告訴我了。]
    植擇清：[這封信她稱呼我為植擇清了。]
    植擇清：[從第一封信開始，她告訴我她是慶運的母親——她把植擇運的名字也跟著對我欺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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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植擇清：[第一封我還不明白她為什麽情緒那麽糟糕，後來八封她一直在講植擇運的事，說他生下來有味覺障礙，身體一直很差……]
    植擇清：[慶運比我小三歲，我對此不知道為什麽有股親切感。]
    植擇清：[前年那天我回昌組，在房間裏等著人來，在桌上那堆不要的打印紙裏看到了植擇流這個名字。]
    植擇清：[我把能翻到的都看完了，裏麵涉及到了我的一些零散的信息，隻有進蛇穴之後的，寫了是植擇流把我帶進去的。]
    植擇清：[我還看到了植擇流之前在蛇穴都負責什麽，那明明都是我對慶流的記憶，他為什麽要告訴我一個假名字。]
    植擇清：[我這個名字又是從哪來的呢，他取的嗎？]
    植擇清：[……無意中還看到了和我無關的文字。]
    植擇清：[植擇運的母親也順著我的記憶瞞我，稱呼她為慶流。這一封她終於全部改過來了。]
    植擇清：[我不知道她要幹什麽，她還提到了她的雙親已經不在了，她沒有家人了，她不知道植擇運要怎麽辦。]
    植擇清：[這一封比前麵九封都要讓人無法看下去，好像腦子裏麵在發疼。她說她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誰，不知道我怎麽被植擇流帶進去的，她也是今年才知道植擇流到底在做什麽事。]
    植擇清：[……我從打開第一封信起就知道她在騙我了，所以現在我也不覺得生氣，沒感覺。她還是沒寫她的目的是什麽，我看了那麽多遍她寫的信，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植擇清：[但綠蜥問闊當燕植擇運在哪……那就是植擇流的意思。她在帶著植擇運四處躲藏。]
    植擇清：[不管我怎麽想，我都隻能看完她的字跡後把信紙和信封收起來，誰也不能直接給我講清楚。]
    植擇清：[她的字很成年人。整體疏密得當，但好多字我都要停下來分辨很久。大多時間隻能靠猜測。]
    植擇清：[我看完前兩封信後，有天想直接去問杏少琢，把信給他，但我想到她在瞞我啊，植擇流也不知道植擇運在哪，那……我不應該告訴任何人的對吧，我不能說出去。]
    植擇清：[我給杏少琢提過慶流，他跟我一起進的俱樂部，他跟昌組關係那麽近，他怎麽會不知道我的事？]
    植擇清：[他為什麽不告訴我。]
    植擇清：[她會一直這樣給我寄信嗎？]
    植擇清：[我覺得她已經別無選擇了，但又不得不最後抓住個什麽。]
    植擇清：[我每看過一次信，每次收到新的信打開看完，狀態都會變差很多。]
    植擇清：[要是她能讓我知道怎麽聯係她，我也能和她說點話就好了。]
    植擇清：[再寄來信吧。]
    植擇清：[還想看到你的筆跡。]
    .
    11月30日 周六 1500
    〈戶外射箭場〉
    杏少琢脖子上已經有些微微出汗了，他把箭在弓上搭好，還沒有拉開。）
    相定艾和植擇清屈膝坐在草坪上，兩人在說著話。）
    相作凝雙手突然撐在草坪上身子過來嚇了一下植擇清。植擇清看都沒看他，和相定艾說著話。）
    相作凝看著兩人。）
    弓射出去了。）
    今天溫度比較高，四人都隻穿了薄薄的衣服，天上沒有太陽。）
    相定艾：不是，你說那就不是化學。
    植擇清看著相定艾嗓子裏發出聲音笑了起來。）
    相定艾：你再別瞎扯了，他們是不自己學錯了給你也教個錯的。
    相作凝：啥我給你們講。
    植擇清看著相定艾臉上稍微有點笑沒說話，相定艾看了相作凝一眼然後繼續跟植擇清說了。）
    相定艾：我今晚回去給你拍。
    植擇清：我記得就是……
    相定艾：那不是！我給你說了他們給你講錯了。
    植擇清：……
    兩人對視了幾秒。）
    植擇清：好吧。
    相定艾往左轉過頭看著前麵。）
    植擇清：那可是我記得——
    相定艾：那不是！你絕對學錯了！
    植擇清：……
    相作凝身子回去了，左腿屈著右腿伸平，看著前麵的草坪。）
    他一個字也插不進去。）
    相作凝：[服了他倆了，出來聊題。]
    相作凝：[他倆就不能聊點兒別的嗎。]
    相定艾：哎呀你先不要管那些。
    相定艾很急地跟植擇清講著。）
    相定艾：[我就是腦子裏總在想跟學習有關的事。]
    相定艾：[這很奇怪嗎，我本來就是學生。]
    相定艾：[我初中時有次坐在車上跟父親那邊的一個親戚的孩子聊了一個知識點，那個親戚就說“這是說給誰聽呢？”，那個親戚的家人說“那不就你在旁邊”。]
    相定艾：[他們的態度就像什麽都懂一樣。我每次想起來都很難過啊。我不能在學校之外的場合提學習嗎，怎麽都覺得我是說給人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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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定艾：[一邊都覺得上什麽學校是大事，一邊又覺得提學習就是說給人聽的，我真是不懂啊。]
    兩人講完了。相作凝看向兩人那邊說。）
    相作凝：下周帶你倆去露營。
    相定艾和植擇清看向相作凝。）
    相定艾：有家不回跑外麵過夜。
    相作凝：現在小孩兒都愛玩兒這個。
    植擇清：他不想玩兒，他想在家做題。
    相作凝：哎出去玩兒，別學了。
    相定艾：不去。
    相定艾生氣了。相作凝看出來了。）
    相作凝：哎……那你把題帶上。
    植擇清往左轉過頭看著相定艾。）
    植擇清：就是別人去圖書館學習你去帳篷裏下著雪學習。
    相定艾看向前麵沒說話了。）
    相作凝也看向前麵草坪上，知道真的把相定艾弄不高興了。）
    植擇清看著前麵。）
    弓箭到植擇清眼前了。）
    杏少琢：你試試我這個。
    杏少琢把弓箭拿給植擇清，植擇清左手拿住，跪著站起來了。）
    植擇清往那邊走，杏少琢在植擇清的位置坐下了，盤起腿。）
    杏少琢左手從裏麵撈起相定艾的右腿，往自己這邊放了一下。）
    相定艾：幹什麽。
    相定艾看著前麵說。）
    杏少琢雙手又把相定艾的右腿抬起來往下放。）
    杏少琢雙手又把相定艾的右腿抬起來放回去。）
    杏少琢左手撈起相定艾的膝蓋窩把他的右腿放回原位。）
    相定艾：[他在把我當玩具玩兒。]
    杏少琢身子過去又開始動他的左腿了。）
    相作凝抬起頭，發現植擇清拉著弓一直沒射出去。）
    植擇清眼裏似乎跑神了。）
    相作凝剛想張開嘴唇，起了一股大風，在聽到風聲後幾秒，植擇清的意識回來了，他鬆開了右手。）
    風刮得很大。等終於停下後，相作凝看向靶子那邊。）
    相作凝：植擇清……
    杏少琢抬起頭看向對麵，從草坪上撐著地站了起來。）
    杏少琢剛想過去，植擇清已經卸下弓箭放到了草坪上，順著邊往那邊跑走了。）
    杏少琢：[他把箭射出弓箭場外了。]
    杏少琢心裏一下沉了下去，有些沉重。）
    杏少琢：[要麽走神了要麽……]
    杏少琢：[失控了。]
    杏少琢：[哪個對他都不是好事。]
    杏少琢：[怎麽會突然這樣呢……]
    .
    〈草地〉
    箭射中了心髒。）
    野兔：什麽……
    野兔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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