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蜥站在他右邊看著那根弓箭。）
    綠蜥：有人想吃兔子肉了。
    野兔用右手把箭拔出來了，插進去很深。）
    野兔：哪來的這東西。
    綠蜥：趕緊扔了走，肯定有人要來撿。
    綠蜥已經往右邊走了。這裏草地外是個緩坡，車能通行。）
    野兔：可是我的血怎麽辦。
    野兔看著箭上自己的血。）
    綠蜥站在那裏看著野兔。）
    綠蜥：那就拿走。
    野兔看向自己左胸上的衣服，血的顏色在變重。）
    綠蜥：[可是誰能……]
    兩人都在想這個問題。）
    野兔在嘴裏咬破了舌頭，這時植擇清順著場地邊跑過來了。）
    植擇清穿了件米白色的羊毛夾克，沒係扣子，裏麵是件低領的黑色薄毛衣。）
    野兔右手放下，綠蜥走過去站到了野兔前麵擋住他。）
    野兔頭上的灰色貓耳已經長出來了。）
    綠蜥：[我現在是這裏最強的。]
    綠蜥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震顫。）
    植擇清：我出來玩兒的，沒有焚燒槍。
    綠蜥上前兩步，把右手食指塞進了植擇清的嘴裏。）
    野兔看著植擇清。）
    野兔：[所以我們可以讓他回來嗎。]
    植擇清在野兔眼裏就是一個幼崽。）
    綠蜥拿出手放下了。）
    綠蜥：一些不存在的人，溺水。
    野兔：[我和綠蜥剛在旁邊一起結束一個私人演出，我們來的時候就看到這片草地了，想過來看看。]
    綠蜥：把人按進泥沼裏吞掉。
    綠蜥：還有……你掉進一隻魚的肚子裏。
    植擇清感覺到自己嘴唇上的口水幹掉。）
    植擇清：我想知道植擇流的事。
    綠蜥講了那晚在房車上植擇流說的話。）
    植擇清：[哦。他是這麽騙他們的。]
    植擇清也講了自己的情況。）
    野兔已經站到了綠蜥左邊了，兩人和植擇清的距離分開了點，都稍微側身對著植擇清了，站著的樣子放鬆了下來。）
    植擇清：所以植擇運是怎麽回事？
    綠蜥：他要給植擇運注入。
    植擇清：那是他的親生——
    野兔已經點了下頭。）
    綠蜥：是。
    植擇清：他為什麽覺得闊當燕會知道？
    野兔：他隻知道你最早和闊當燕住一起，可能他覺得你和闊當燕最熟。
    植擇清：那他為什麽自己不來問我？
    植擇清覺得很奇怪。）
    野兔和綠蜥轉過頭對視著。）
    綠蜥看向植擇清。）
    綠蜥：你可能……不了解他。他就是這樣，不願意親口跟人說話。
    野兔：那晚怎麽回事？
    植擇清：我隻記得我在海邊醒來以後就被……俱樂部的人帶走了。
    綠蜥：那是什麽人？
    植擇清：……
    野兔：[他已經把那個人當成自己的要保護的人了。]
    野兔：[我們見麵得太晚了。]
    綠蜥：你不用說是誰，他是蛇還是競爭對手？
    植擇清看著綠蜥，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
    綠蜥：你難道……
    野兔和綠蜥像是心裏被壓住了。）
    綠蜥：俱樂部由蛇和蛇穴當年的那些競爭對手中的一個共同組成。
    綠蜥：我們剛開始沒法演，所以蛇讓我們和他們簽協議，我們現在才能有觀眾。
    植擇清隻覺得頭昏了一下，但心裏什麽感覺也沒有。）
    野兔：你快回去吧，你來撿箭撿太久了。
    野兔很擔心地看著植擇清。）
    植擇清往左轉過身走了，像意識沒有了一樣。）
    .
    〈室內〉
    相作凝：哪有兔子？
    相作凝坐在一把單人皮沙發上，這裏是個喝茶休息的地方。）
    植擇清從相定艾身後繞過去走到相定艾左邊的單人沙發坐下，三人都看著他。）
    植擇清：那兒有輛卡車。
    相作凝在植擇清對麵，杏少琢在相定艾對麵，桌上放了三個紙杯。）
    杏少琢：你想要嗎？
    杏少琢：[他不喜歡小動物，怎麽會對兔子那麽感興趣了。]
    植擇清看著杏少琢搖了下頭。）
    相作凝：你要不要。
    相作凝看著相定艾。）
    相定艾：不要。
    相作凝：你咋啥也不要，小時候說給你買寵物陪你玩兒，你一直說不要。
    相定艾：難養。
    相作凝：又不要你養，你負責玩兒就行了。
    相定艾：……
    相定艾：我幾天就不喜歡了。
    相定艾：[小動物們太脆弱了。養不了多久我就失去它們怎麽辦。]
    相定艾：[我受不了那種痛苦的，所以再喜歡我也不會養。]
    植擇清：我到處都沒找到，對不起。
    相定艾心裏很意外，但臉上沒太大變化。）
    杏少琢看著植擇清。）
    杏少琢：嗯……
    杏少琢嘴唇動了動，什麽都沒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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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作凝：他剛才特別擔心你。
    相作凝左手放到了杏少琢左大腿上。）
    相作凝：他哪想箭了，他一直想的是你。
    杏少琢眼眶稍微濕潤。）
    杏少琢：你喝什麽？
    外麵的玻璃就是剛才的箭場，呼嘯著風了。）
    外麵氣溫驟降。）
    植擇清背剛從靠背起來。）
    杏少琢：我去倒。
    杏少琢站起來往後麵走了。）
    玻璃茶幾上三人的紙杯裏都是幹檸檬片泡出來的深色熱茶。）
    .
    〈水吧台〉
    杏少琢沒拿幹檸檬片，用木勺子舀了玻璃盒裏的幹果放到紙杯裏，把勺子放回盒子裏把木蓋子蓋上，把紙杯放到即熱飲水機下，按了一下按鈕，熱水往出出了。）
    熱氣升騰，果香味立刻出來了。）
    杏少琢：[喉嚨腫起來了。]
    杏少琢：[心髒好酸……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杏少琢的視線模糊掉，又很快恢複清晰。）
    杏少琢：[我……他難道覺得我會因為一個物件……]
    杏少琢：[……]
    視線徹底模糊了。）
    杏少琢：[不……]
    杏少琢：[我真的不想他受到任何痛苦，我隻是想保護他，可是好像……慢慢地為什麽變成這樣了？]
    杏少琢：[我……我這樣做得不對嗎。]
    杏少琢：[我必須堅持下去，沒有回頭路了，我不能讓他知道。]
    杏少琢：[不管怎麽樣，他能好好地生活就可以，不要和我一樣，千萬不要和我一樣。]
    杏少琢：[不能像我……我不能讓他受到我的任何影響，絕不能，無論怎樣我也要做到這點。]
    杏少琢：[過去的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他隻能繼續生活下去。]
    杏少琢：[我能這樣……這樣和他持續到什麽時候呢？]
    杏少琢：[沒人知道啊，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
    .
    〈休息室〉
    葉守魚：今年下元節為什麽沒停電啊？
    葉守魚站在桌邊問，天點橘站在背後的沙發穿外套。）
    儲去非：都上個月的事兒了。
    儲去非沒看葉守魚從桌邊走過。）
    葉守魚：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去年前年都停了。
    葉守魚看著麵前的空房間想著。）
    植擇清：你們在說什麽？
    植擇清坐在床邊，剛睡醒。）
    仵觀春：我這個沙發床很舒服吧。
    仵觀春站在床邊看著他。）
    植擇清：我睡了多久？
    植擇清眼睛眯著，受不了這麽亮的光。）
    儲去非：從昨天到今天。
    儲去非站在沙發邊背上包。）
    植擇清：什麽？
    仵觀春：今年沒停是因為前兩次都有些執念吧。
    仵觀春看著那邊的儲去非說。）
    天點橘一邊理身上的外套一邊朝植擇清走過來。）
    天點橘：你要把你的眼睛拿好。
    天點橘站在沙發床邊俯下身看著植擇清的眼睛說。）
    儲去非：我已經放我家了。
    葉守魚：你放你家宿舍怎麽辦？
    天點橘直起身看著仵觀春。）
    天點橘：今晚讓他跟我回去睡吧。
    仵觀春：你問他。
    〈民宿院外〉
    黃徹薑：植擇清，植擇清！
    黃徹薑站在後麵喊著。）
    植擇清：[那個人已經一動不動了，但我還在用刀捅他的嘴裏。]
    植擇清：[喉嚨都被我捅爛了。]
    植擇清：[所有人都在叫我。]
    植擇清：[我隻知道我想殺了他。]
    植擇清：[我都沒有見過這個人，為什麽我會這麽恨他。]
    植擇清：[這是蛙，我知道這是蛙，他想做什麽，蛇穴想對我做什麽？]
    〈海邊〉
    植擇清：[我被吞進去了。]
    植擇清：[為什麽會這樣刺骨，我不是沒有痛覺嗎。]
    植擇清：[心髒要爆開了。]
    植擇清：[隻剩我一個了。]
    植擇清：[什麽聲音也沒有了。]
    植擇清：[讓我出去吧，讓我出去！]
    植擇清：[放開我！放開我！為什麽我掙脫不了！]
    植擇清：[我不要，我不要一個人沉下去，誰能救我上去，誰能——]
    植擇清睜開雙眼，他躺在宿舍床上。）
    他往左翻過身體扭開了床頭櫃上的台燈。）
    他坐起來，看著床上。）
    植擇清：[我都夢到了些什麽……]
    植擇清：[已經記不清了。]
    植擇清：[……怎麽都想不起來。]
    書桌上他的日記本攤開著。）
    植擇清：[我睡覺之前在寫日記嗎？]
    植擇清挪到床右邊，沒看到拖鞋，又挪回床左邊，穿上拖鞋。）
    植擇清走到書桌邊拉開椅子坐下，打開台燈。）
    植擇清拿起中性筆，在本子上寫起來。）
    植擇清：[嗯？]
    植擇清：[為什麽怎麽都寫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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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植擇清：[……怎麽回事。]
    植擇清：[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植擇清放下筆拿起桌上的手機，按開鎖屏卻看不清上麵的字。）
    突然屏幕變了。）
    植擇清：[什麽……]
    植擇清：[豚鹿在給我打電話？]
    植擇清剛要點接通，豚鹿就出現在了他眼前。）
    12月24日 周二 2000
    〈塑料滑梯下〉
    豚鹿：醒了。
    豚鹿盤腿坐在植擇清麵前。）
    植擇清：……豚鹿。
    植擇清雙腿屈起坐在泡沫地墊上，雙手交叉被綁在身後的泡沫柱上。左胳膊上有匣子，右大腿外側有匕首。）
    豚鹿：想不想我。
    這裏是個很小的設施區域，豚鹿頭頂上是滑梯，兩人坐在角落，有些暗，植擇清左邊是個海洋球池，他身邊也散落著一些看起來很髒的顏色不同的海洋球。）
    植擇清動了一下右手腕，繩子更緊了。）
    植擇清：[豚鹿在操控繩子。]
    植擇清：[焚燒液的勁已經過去了，但豚鹿在這裏我走不了的。]
    植擇清：我沒想到再見到你是在這種地方。
    植擇清：[這裏太小了，我感覺稍微動一下都會碰到頭。]
    左邊牆上有些可以滾動的輪子。）
    設施區外麵是些摩托車遊戲設備，這裏非常安靜。）
    植擇清：[這是溫泉會所的負一層，因為負一是娛樂層，我按電梯的時候看到了。]
    植擇清：[今天我們是個在森林公園查場地，結束後昌組讓我過來。]
    植擇清：[這是他們最近的臨時場地，就在森林公園外麵，我上到五層頂層，在走廊豚鹿從窗戶撞開跳進來了，給我右手背上打了焚燒液。]
    豚鹿雙手托起植擇清的臉，看著他的眼睛。）
    植擇清：[然後我就睡著了。]
    植擇清：你這樣不會算違約嗎？
    豚鹿：說算也可以算，說不算也可以不算。
    豚鹿放下雙手。）
    植擇清：我也想摸你。
    豚鹿：你在我麵前用這個手段也太好笑了。
    植擇清：……
    豚鹿：我就想見你一麵，你就這麽想著跑。
    植擇清：我沒想跑。
    豚鹿身體前傾，看著植擇清的雙眼。）
    植擇清看著豚鹿。）
    豚鹿身子回去了。）
    豚鹿：[秋葵不需要近距離身體接觸也能懲罰我們，我不行。]
    植擇清呼吸很正常，沒有什麽反應。）
    豚鹿：[植擇清，當時沒馴你真的讓我現在太滿足了。]
    豚鹿心裏幸福地腫起來時想到秋葵了。）
    豚鹿：[你也能看看植擇清多好。]
    植擇清又感到豚鹿身上那種感覺了。）
    但植擇清的腦子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真的被隔開了。）
    植擇清：[這個月的信……]
    植擇清：[我覺得不會寄來了。]
    植擇清：[她再也不會寄來新的信了。]
    豚鹿：你現在還會那樣哭嗎？
    植擇清：我以前哭過嗎？
    植擇清很關心這個。）
    豚鹿笑了一下。）
    豚鹿：這是什麽問題，誰沒哭過。你當時自己跟我說的，你會躺在地上一邊尖叫一邊哭。
    植擇清：我還說過什麽？
    豚鹿：你的記憶力真的是……
    豚鹿笑著又用雙手捧了一下他的臉放下了。）
    豚鹿：我們說過很多啊，你問我為什麽人不能控製自己的生死，我說我也不知道，可能以後出去了就知道了。
    豚鹿：你說想見其他人，說了好多次，我們……
    豚鹿一邊回憶著，視線移開了。）
    豚鹿：[我們為什麽沒能讓你和我們一起呢。]
    豚鹿：[我那時跟他們七個說了感覺他記憶力不行，腦袋可能被第二批水乳劑弄不好了，但我們七個自己也……上來以後就忘了以前是怎樣的痛苦了吧……]
    豚鹿：對不起，我們應該和你在一起的。
    植擇清：……我沒覺得怎麽樣啊，道歉幹什麽？
    植擇清正聽著，沒想到豚鹿怎麽說這個。）
    豚鹿：其實我們一直因為當年沒和你在一起，覺得很對不起你，而且我們那天晚上……覺得你已經死了。
    豚鹿：[除了我。我堅信他活著，所以我才會想進去，我那時覺得他一定還活著。]
    植擇清：[豚鹿沒那麽想。]
    植擇清：[我也願意相信，他們心裏那時都是想著我的。]
    豚鹿：植擇流說你沒事以後我也沒放心，果然他沒跟我們說實話。
    豚鹿：[今晚就是植擇流讓我來的，我照做，別的沒有問的資格。]
    豚鹿：[知道能來的時候我心裏欣喜了一下，能有機會見他了。]
    植擇清：[鯨鯊他……他那天的眼神……]
    植擇清：[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痛苦，好像過去得越久，那種感受就越清晰，在我的記憶裏凶狠地衝撞著，我應該去和他們在一起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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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豚鹿：去年知道你在俱樂部以後，我們都覺得自己做的事是有意義的了，我們真的很開心，你還活著就好，你還活著真的太好了，可慢慢的，我們又有些……我們當然不會恨你，可是心裏不知道為什麽都有些……不舒服。
    豚鹿的眼睛紅了。）
    豚鹿：我們也想過你肯定也沒辦法。紅鴷他覺得，會不會是因為他們當年沒有見你，也沒有救到你，所以你會恨我們，才讓俱樂部重新製出了焚燒液。
    植擇清：我不恨你們，可紅鴷看我的眼神非常恨我。
    豚鹿：那不是因為恨你，他恨的是自己，他覺得自己什麽都沒能做，才讓事情變成這樣。
    植擇清：[紅鴷是這麽想的。]
    植擇清：[他們八個是這麽想我的。]
    豚鹿：你還說你想要自己死掉，隻要我們能好好活下去就可以。
    植擇清：我還說過這種話。
    植擇清沒想到。）
    豚鹿：很正常，你那個年齡就是想到什麽就會說什麽。我們小時候都說過自己不知道從哪來的話。
    植擇清看著豚鹿，好像之前的很多困擾一碰到豚鹿就散了。）
    豚鹿：黑雀他其實到現在也很不理解很多事情，蛇穴那個時候讓他放開一點，他覺得那又不是被罵了他就能做好了，要是能做好他不早就做好了嗎。
    植擇清第一次聽這些。）
    豚鹿：我給你講他們。
    這裏很安靜。）
    大橋上有車駛過的呼嘯聲，下麵是漂亮的江水。）
    .
    〈溫泉會所〉
    電梯門打開，植擇清和豚鹿往外走。）
    這裏是一層，很安靜，沒人。）
    兩人一直走到了大門。）
    植擇清：我應該怎麽辦。
    豚鹿：你盡全力。
    〈院子〉
    兩人走出門，下了台階，往院子外走。）
    植擇清發現外麵的地上有繩子。）
    繩子繞了這個院子兩圈，散落在地上。）
    出了院子，其他九人都站在車旁邊，沒一個人說話。）
    植擇清：[他們的錄音肯定已經開了。]
    天點橘看著植擇清右手往裏揮了一下。）
    植擇清和豚鹿站在繩子裏，兩人的鞋都差一點碰到繩子。）
    植擇清不知道該怎麽辦。）
    植擇清抬起左腳往前走了一步邁出繩子，然後沒走了。）
    繩子回到豚鹿右手裏了，縮回了一小段。）
    黃徹薑和儲去非舉起焚燒槍對準了豚鹿的胸口。）
    植擇清：[今晚讓組長帶焚燒槍了。]
    植擇清往左前方站到了豚鹿前麵。）
    豚鹿雙眼睜了一下。）
    豚鹿：[我想保護他才收繩子的。]
    黃徹薑下意識把雙手放下了。）
    儲去非：植擇清，讓開。
    儲去非看著植擇清的胸口，被瞄準的位置。）
    植擇清沒有動。）
    儲去非扣動扳機，植擇清右手下意識抓了一下，焚燒液被捏碎了，濺到了他眼睛裏。）
    植擇清低下頭雙手捂住雙眼，眼淚流了出來。）
    黃徹薑往右半步開了焚燒槍，射到了豚鹿左胸下麵。）
    豚鹿閉上眼身體朝前倒了下去。）
    植擇清彎著腰隻感到滿臉都濕了，然後他的身體前後搖晃著。）
    .
    〈會所頂層〉
    一間有亮著燈的房間裏。）
    植擇清：[好亮。]
    植擇清：[現在又。睡了一覺。]
    植擇清：[杏少琢在我對麵坐著，我知道這是在幹什麽了。]
    植擇清：[我和他之間隔了一道玻璃。]
    植擇清：[房間裏有監控。]
    杏少琢拿起桌上的中性筆，桌上有幾張剛打出來的打印紙。）
    杏少琢：植擇清，現在是清醒狀態嗎，是點頭。
    植擇清的點頭的同時注意到桌上的礦泉水裏沒剩下多少了。）
    植擇清：[這是等了我多久。]
    植擇清：[我不知道現在什麽時間。]
    杏少琢：根據錄音，你的組長儲去非對你下了指令，你沒有完成，為什麽？
    植擇清：因為我想為組員擋住豚鹿的攻擊。
    杏少琢在紙上勾了幾筆。）
    杏少琢：你代表俱樂部嗎？
    植擇清：……
    植擇清：[這是什麽問題。]
    植擇清：[現在進行的是意外情況對組員的調查，我說的話都會被錄音錄像存起來，我見過調查模板，我還沒出昌組的時候見過一回，現在肯定會有改動，但這個……]
    植擇清想開口又覺得心裏慌。）
    杏少琢隻是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植擇清：我代表俱樂部。
    植擇清：[心裏好難受。]
    杏少琢在紙上快速寫著，把幾張紙都填了。他放下筆站起身，走到後麵的牆邊把一個白色圓形按鈕按了一下，按鈕彈起的同時房間裏的一切噪音消失了。）
    植擇清：[我坐在椅子上沒有動。]
    杏少琢把筆蓋蓋上，左手食指蹭了下左眼下麵，有些疲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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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少琢見他那邊沒動靜，抬起頭提醒道。）
    杏少琢：結束了。
    植擇清背從靠背起來站起身，走路感覺有些暈。）
    植擇清：[一天被打兩次焚燒液。]
    杏少琢：和蛇穴談過了，豚鹿要在這兒關三天，期間演出蛇穴自己想辦法，時間到就讓走。
    杏少琢臉上還有點笑容，就像剛開了一場普通的活動一樣。）
    植擇清看著他，有些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幹什麽了。）
    植擇清：現在幾點了？
    杏少琢：剛過十二點。
    植擇清：……
    植擇清：[已經不知道時間了。]
    杏少琢：他們都已經回去了，昌組的車在外麵等你。
    植擇清：我想跟你說點事兒。
    杏少琢看著他臉上露出笑容，就像不在俱樂部時見到他一樣，看到他就不自覺這樣。）
    明明一直這樣，植擇清卻已經無法思考了。）
    杏少琢：你說。
    植擇清：[我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植擇清：[我都說完了才明白自己說了什麽。]
    植擇清：我那樣也沒事嗎？
    杏少琢嘴裏的牙輕合上了，笑著看著他。）
    杏少琢：畢竟你幫昌組做的焚燒液，所以這些小事兒他們就不在乎了。
    杏少琢：[要是別人昌組當然會讓退組了，可這裏就他一個彩虹蛇，怎麽可能讓他走。]
    杏少琢：[其實他幹啥都行，本來當初那些規定就是為了保護他才慢慢製定出來的，然後發展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植擇清：他們九個說什麽了嗎？
    杏少琢：沒。
    杏少琢看著植擇清，臉上又笑了笑。）
    植擇清站在那裏。）
    杏少琢：你也快回吧，後麵三天還監督演出呢。
    植擇清：[是啊……什麽都沒有停下，還是……好像隻有我已經想要結束了，但其實身邊所有人都還在普通地過著每一天。]
    植擇清：[……]
    植擇清從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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