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集 植擇流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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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3日 周四
    〈家〉
    杏少琢:植擇流用了最後一針水乳劑,他昨天是彩虹蛇,跟你說話的時候給自己打了焚燒液。
    植擇清:可是——
    杏少琢:那個瓶子裏是幫助睡眠的口服液,他裝成喝了不好的液體,可能為了其他人能攔住你,順利讓焚燒液注入完。
    植擇清:……
    植擇清走到沙發坐下。)
    植擇清:幾點了?
    外麵陽光很足。植擇清身上穿著睡衣,他剛下床出了臥室就聽到這些,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麽。)
    杏少琢:九點。後天本來有三天假,昌組看你們都挺累的,幹脆從今天開始放了。
    植擇清:[等於又睡了一覺。]
    植擇清:[我已經對時間混亂了。]
    杏少琢:你要回宿舍嗎?
    植擇清搖了搖頭,感覺身上隱隱地不舒服。)
    杏少琢:那這幾天就在我家待著吧,我去找下你那套洗漱包。
    植擇清:[杏少琢看起來很輕鬆,還有點……滿意?]
    植擇清:[……]
    植擇清:[不是發生在他身上的事,他這種反應也很正常吧。]
    植擇清:[……我在想什麽啊,我的想法怎麽越來越奇怪了。]
    植擇清:[彩虹蛇無法殺死彩虹蛇。]
    植擇清:[該不會其實是因為我想殺了他,所以無法做出本領。]
    植擇清:[我對植擇流,有那麽恨嗎。]
    植擇清:[我當時……想殺他嗎?]
    植擇清:[我拿起那把椅子,好像是衝著後腦勺去的。]
    植擇清:[他都說了些什麽……]
    .
    〈海灘〉
    植擇清:[不知道為什麽想來看看。]
    植擇清:[今晚沒什麽人,可能因為是周內。]
    植擇清:[有煙花。]
    植擇清站在遠處望著天空,心裏稍微平靜了下來。)
    植擇清:[杏少琢害怕放這些東西,但每年過年都會點幾個給我看。]
    植擇清:[我對煙花很著迷。]
    植擇清:[因為我也想把自己炸成碎片嗎?]
    植擇清一個人笑了出來。)
    植擇清:[那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誰,有什麽用。]
    植擇清:[不明不白地活了十七年,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植擇清突然意識到他以前根本不可能平白無故一個人來海邊。)
    植擇清:[回去吧,出了問題還要牽連其他人。]
    ???:你想過來看嗎?
    剛才在沙灘上放煙花的那個人朝這邊喊。)
    植擇清:……
    ???:你看好久了,來吧。
    晚上看不清人,植擇清還沉在想法裏,本能地走了過去。)
    ???:今天沒什麽人,周末晚上熱鬧。
    植擇清看著他點火,兩人坐在沙灘上看完了煙花。)
    .
    〈車內〉
    杏少琢:[植擇流死了,我心裏沒有半分踏實。]
    杏少琢:[沒辦法對他放心。]
    杏少琢:[他還是第一次說想一個人出來。]
    杏少琢:[……怎麽來這裏。]
    植擇清從前麵那輛出租車下來,朝海灘走去。)
    杏少琢:[他一直很喜歡煙花。]
    杏少琢:[這裏還真挺好看,我也好久沒出來放鬆過了。]
    杏少琢把兩邊的窗戶完全按下,讓風吹進來。)
    杏少琢:[今天沒什麽人啊。]
    杏少琢:[梨水這麽多海灘,好像在我眼裏都是這樣,一望無際,不知道能吞掉多少人。]
    杏少琢:[我還是更喜歡山,想到那種地方去過一輩子。]
    杏少琢:[那是……]
    杏少琢:!
    .
    〈海灘〉
    ???:饒看鵑?
    植擇清看著那個人。)
    ???:你是不是饒看鵑?
    植擇清:不是,你認錯了。
    植擇清心底升起一股恐懼感。)
    ???:你生日是哪天?
    植擇清:[為什麽總有人問我這個問題。]
    植擇清:[我不知道,我什麽也不想知道。]
    植擇清沒回答,轉身離開。)
    ???:四月二十對吧?
    植擇清:不是。
    ???:怎麽可能……我看過你被送到福利院之前的照片。我去年一回梨水就找過你,但福利院說沒有這個人,你去哪了?
    杏少琢:走。
    杏少琢拉過植擇清的胳膊。)
    植擇清:你怎麽在這?
    杏少琢:路過。
    ???:……你是他什麽人?
    杏少琢:領導。
    ???:你們等一下!
    植擇清停在了原地。)
    ???:我叫目棗落,饒解頒結婚兩年前有了我,你不知道我,但我一直知道你。
    杏少琢把植擇清拉走了。)
    .
    〈家〉
    母親:你那個同學成天結婚,每年結一次,結了離離了結,清明節照結不誤,二十年能結五十回!我命還沒他結婚證拚一起長,就等著你們一幫傻子去送錢,下回婚禮你坐那打聽打聽,他是不是重婚罪,擱以前早槍斃幾十回了。
    父親:你說的那什麽話,人家總共就結了六回,不合適就找下一個,多勇敢。而且那哪是清明節,那是中元節。
    雙親躺在沙發上聊天。)
    父親:人家又不是沒給過咱,咱倆那回人家給提的香薰、碗。
    母親:幾個破蠟燭你能記一輩子,我以前在櫃台隨便拿,比那好看多了。
    父親:那我光人去?
    母親:你說新婚快樂,不管你結多少次,在我心裏都是第一次。
    父親:行,下回你去說,人家家人打你我就跑。
    母親:他家該不會就是開婚慶公司的吧?
    父親:不是啊,開花店的。
    母親:怪不得!回回滿地的花,不過那個蛋糕挺好吃,也就蛋糕值得我跑一趟。
    父親:那老牌子了,專門定做的。
    杏少琢在浴室裏洗澡。)
    母親:哎。你那會兒,整天一下你奶走了,一下你爺走了,你爸知道扇死你。
    父親:我爸才不扇我。
    母親:你爸知道不扇你,一會兒你這走那走了,你領導心裏害怕不,你克人是不是——
    母親笑了起來。)
    父親:那我說啥,我說不想幹想躺家裏睡覺,能批不。
    母親:我那會兒都說的是我爸做手術,然後我爸出院了,我爸又住院了,我爸又要複診了——
    父親笑了笑,嗓子裏發出聲音。)
    父親:當時剛從那傻逼學校畢業,分到那傻逼單位——
    母親:又遇上那傻逼領導。
    父親:又遇上那傻逼領導,再碰見一群傻逼人精。
    母親:人家都精,就你們家人傻得見人就把我是傻子掛胸前。
    父親:我昨天去中介問了,算下來——
    母親從沙發站起來,指著父親的臉。)
    母親:你再給我說?
    父親:我去問了,其實也就——
    母親:自己幾斤幾兩沒點數?人家給送出國你也要送!你有那個本事嗎!我告訴你,我是扛不起,誰愛抗誰抗!你們家人就是虛榮,你媽你爸一個比一個虛榮,還喜歡裝自己寬容大方,沒事兒給這個借錢給那個借錢,所有人都可憐,就他們過得最好!你們那些亂七八糟的親戚哪個不比你們家有錢,就你家人把自己當提款機,人家都笑你家人蠢呢,知不知道!非要把我這條命搭上,非要把我吃了才算數,我不被累死在你們家你們就不甘心!
    父親:讓你出錢了?上學不是花的我的錢?我家人對你不好嗎?缺你哪口飯吃了?
    母親:!
    母親聲嘶力竭起來。)
    母親:這是你能說出來的話!缺我口飯吃?你當年失業的時候你全家上下沒有一個管你死活的!是我一口一口給你把飯喂到嘴裏,硬拖著你出門去醫院,你那些家人在哪?誰管過你!
    父親:你說事兒就說事兒,別提我家人!
    母親:還不讓提了?當年生意剛起步的時候,你天天被按著灌完酒回來一吐就是一晚上,床單誰收拾?誰給你煮醒酒湯?你吐一晚上我也一晚上不能睡,怕你被嗆死了,死我床邊你家人還要賴我!他們怎麽不來管你,他們就看著你把自己喝死,他們怎麽不知道心疼你,不幫你把人打點好?一說你就急,把你家人護著,你家人拿我當奴隸使喚的時候你是一個字蹦不出來,在我麵前一個樣,覺得自己厲害得不行,到了你家人麵前你吃頓飯都哆嗦,給你下那些不是人能完成的命令,你拚死拚活都要讓你家人滿意,做不到你連他們電話都不敢接,回回裝不在家,還讓我替你接!你家人說話多難聽你心裏沒數?你不接電話他們火氣衝我撒,我活該了?我就是活該被你家人折磨!活該跟你過一輩子!
    父親:……
    母親:我就問你一句話,是不是非要上那個學校。
    父親:我出錢!不要你的錢!
    母親:好,那你一個人在家過吧,我過不下去了。
    臥室門砰得被打開,母親開始收拾東西。)
    母親:你出錢,這房子當初不讓你買你非要買,同樣的錢換個地段你知道能住上多大的嗎?人家家裏是四個人,咱家一會兒這個來住一下,一會兒那個來住一下,你以為這是什麽,避難所嗎?還你出錢,說得好聽,到時候還是我給你收拾爛攤子,你給這個安排工作給那個安排工作,你們家那些親戚誰感謝過你!人家開多少錢的車你也非要硬撐著買,人家蹭了一點不心疼,你光這車上麵砸了多少錢了,你知道多少比咱們家有錢的這車連考慮都不會考慮嗎?人家就買個便宜的隨便開開,就你非要充你那個麵子!
    父親:你又幹什麽,回你媽家?
    母親:我媽要我!你不要我!你光要你那張臉!
    母親把行李箱砸在地上。)
    母親:你能不能現實一點!你們就是工作上碰上了,你碰見過那麽多人你都要學嗎?怎麽就盯上人家了?咱把自己日子過好就很不容易了你不明白嗎?怎麽就跟你說不通了……
    父親:你這有一出沒一出的哭給誰看,趕緊炒菜去,都幾點了。
    母親坐在地上大喊了幾聲,把手邊所有東西都摔了。)
    杏少琢:[……]
    杏少琢從浴室裏出來,回自己的臥室了。)
    杏少琢:[又被堵浴室裏了。]
    杏少琢:[為什麽每次我一洗澡他們就開始了。]
    杏少琢:[要冷死了……]
    杏少琢發抖著換上睡衣。)
    杏少琢:[那個學校的學費倒沒有多少,是梨水那種學校裏最便宜的一所,關鍵是出去以後的各種費用。]
    杏少琢:[去年那天聽到他們談學校的事,我就反胃了很久,因為我完全能預想到接下來家裏會發生什麽。]
    杏少琢:[那天太精彩了,父親聊得一發不可收拾,母親提醒了他好幾遍也沒用,果不其然一從凝家出來,他倆就開始了,小區裏那幾步路都忍不了。]
    杏少琢:[我是個累贅啊,一直都是。]
    杏少琢:[要是他們能知足……不可能了,人哪有知足的。]
    杏少琢:[“他們都對你不好,隻有我才是真正對你好的。”]
    杏少琢:[家裏每個人都對我說過這種話。]
    杏少琢:[這個跟那個吵完架,還要我去道歉,他們之間的矛盾到底跟我有什麽關係啊?]
    杏少琢:[所以人都很煩啊,我真的不想見到任何人,人都是這種有病的生物。]
    杏少琢:[我真的覺得很反胃。]
    杏少琢:[如果不走這條路,我就隻能跟著他們做生意,我沒有別的選擇了。]
    杏少琢:[反抗的後果是他倆一起衝著我哭天喊地,從有記憶開始就是這樣。]
    手機響了。)
    相作凝:……
    杏少琢:怎麽了?
    相作凝:……我爸說要停我的舞蹈課。
    杏少琢:已經定了嗎?
    相作凝:沒有,但是……他說我的腰這樣下去不行……
    相作凝哭得說不出話了。)
    杏少琢:你現在在家嗎?
    相作凝:嗯。
    杏少琢:我現在……
    杏少琢開門看了一眼,雙親已經在把盤子往餐桌上端了。)
    杏少琢:我爸今天睡得早,我再出去就把他吵醒了,你……你穩著點兒哭,對心髒不好。
    相作凝頓了一下,在那邊笑了幾聲。)
    杏少琢:你幹什麽你別嚇我。
    相作凝:……什麽叫穩著點兒哭。
    相作凝實在覺得好笑。)
    杏少琢:讓你別太使勁,別弄得心髒疼。
    相作凝:那怎麽會。
    杏少琢:要不明天——
    母親:吃飯了。
    母親在門邊說了一聲。)
    杏少琢:來了!
    杏少琢:明天早上我去找你?
    相作凝:不用了,你最近不是說快困死了嗎。
    母親打開門,剛想再叫一遍,看見他手裏拿著手機。)
    杏少琢:馬上,我——
    母親:我還以為你學習呢,不吃是吧,你們家人都一個樣,我現在就去讓車撞死,你們全家人——
    杏少琢:[我捂著手機沒讓他聽到,簡短地結束了通話。]
    杏少琢:[然後母親摔門從家裏出去了,父親衝進來把他對著母親發不了的脾氣對著我吼完。]
    杏少琢:你能不能不要讓我覺得我像個累贅一樣?
    杏少琢很恨自己在父親麵前哭。)
    父親:我想說你就是。
    杏少琢:[父親毅然決然要讓我聽從他的安排,同時每天在我耳邊怒吼,為了上這個學要花他多少錢和精力。]
    杏少琢:[雙親經常對著我把以前的事一遍一遍地說,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逼著我接過他們受過的折磨。]
    杏少琢:[母親不是本地人,當年成年以後在老家的美容學院學習了兩年,然後被分配到梨水當美容顧問,那是她從小就夢想著成為的人。因為總遇上莫名其妙想看她受辱的人,硬的軟的都行不通,她不得不換過很多個崗位,最後遇到一個比較好心的上級,給她專門調到了不需要處理人際的崗位,但那時她已經全身心崩潰,沒有辦法再在那裏待下去。]
    杏少琢:[通過好幾個共同熟人介紹,父親在她最走投無路的時候把她帶回家了,不需要她再出門打拚。]
    杏少琢:[然而那才是真正的痛苦的開始。我小時候覺得母親總是很暴躁,一句話就能歇斯底裏跟父親發狂,不明白她在幹什麽,直到前幾年才反應過來了,是父親把母親逼成那樣的,自己卻裝作一副正常人的樣子。]
    杏少琢:[母親是個很急躁的人,稍微一點事就會讓她開始狂躁,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跟十幾個同學一起去做蛋糕,因為我把一點奶油弄衣服上了,她在房間外的水龍頭那裏急得又跺腳又尖叫大喊,正巧我其他同學出來了,有的人身上弄得滿是奶油,家長還特別高興地看著自己孩子,覺得很快樂,一點都沒在乎衣服的事。]
    杏少琢:[這個記憶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心髒酸,更不用說那些我穿衣服穿鞋太慢了、跑步不小心摔了、比賽讓人弄傷了的事。]
    杏少琢:[我小學那時也是個很急躁的人,什麽都能讓我煩,隻是我會忍著,我總覺得胸中在灼燒,非常難受。]
    杏少琢:[就是上大學以後才好點了,可能那時我的脾氣都被磨沒了。]
    杏少琢:[我以前很喜歡奶奶爺爺,覺得他們比雙親好,這個記憶一直持續到上大學,大概大三的時候我的記憶複蘇了,想起了他們其實天天無緣無故拿我泄怨氣。]
    杏少琢:[隔代親在我家從來沒有過,奶奶爺爺眼裏隻有父親,拿我當外人。]
    杏少琢:[父親說我最多的就是說我嬌氣,幾乎每天我都要聽到一句“嬌氣得很”,或者“把你慣成這樣你以後可咋辦”。]
    杏少琢:[父親像小孩兒。他總喜歡表現自己很懂酒桌上的那些別人聽不懂的話,還有人往來的那些事。其實他身邊那些人都比他懂,他還總喜歡在別人麵前炫耀、教別人。我每次都覺得很待不下去,別人都順著他聽他講,拿他當笑話,他還越講越滿足了。]
    杏少琢:[我小時候也很愛炫耀,愛顯擺,可能可以說很多小孩兒都那樣,但我的那種顯擺不太一樣,我是真的覺得別人都比我低級。]
    杏少琢:[我記得小時候奶奶爺爺會和母親搶我,從抱到睡覺,再到在誰家住,又到上學接送,為了接送的問題母親和爺爺已經是撕破臉了的關係,什麽話都攤過了。]
    杏少琢:[奶奶總在我麵前說母親的不好,母親總對父親發牢騷,說奶奶爺爺對她說話難聽,不管她的感受。]
    杏少琢:[然後就是晚上睡覺前那些“你媽你爸”“我媽我爸”的話題,“你媽才給孩子買的什麽,看我媽買的”“你都沒帶我媽我爸去旅遊過”“我媽我爸也坐家裏眼巴巴地等著好不好”。]
    杏少琢:[我聽這些就煩,後麵母親和爺爺徹底不再見麵後,爺爺當著我的麵說了母親不好的話,我也隻能什麽都不說,一個人吞掉。]
    杏少琢:[母親和爺爺第一次吵架後,母親讓我去送飯和好,爺爺見我倒還好,我按母親的交代說了“我媽讓我來看看你”後,整張臉怒紅,用從來沒見過的眼神瞪著我,像要開始大吼發火了一樣。]
    杏少琢:[我走了以後回家路上那晚很冷,手放在外套口袋裏是冰涼的,我沒把這件事告訴母親,母親問我咋樣,我說就是把飯給他了,沒咋樣。]
    杏少琢:[母親總說“你就不能讓我開心點兒”,我活著就是為了讓她開心的嗎?]
    杏少琢:[父親幫那些親戚安排工作,是他自願的。那是唯一能讓他有活著的感覺的事。就算那些人從來沒感謝過他,就覺得理所應當,後來換了更好的工作還去跟他炫耀,他也不覺得有什麽。他覺得那證明自己有本事。]
    杏少琢:[來家裏住的親戚,還有偷錢的。奶奶爺爺知道了以後就讓過去了算了,別說。可我不明白為什麽不說呢?]
    杏少琢:[父親身上沒有成年人的感覺,到了這個年齡也沒有。他還是非常像小孩兒,方方麵麵都是。]
    杏少琢:[我小學時學自行車,在一個人很多的廣場上,剛坐上不到半分鍾父親就發火了,真的是不到半分鍾。他說這有啥學的!然後開始對我發火,說我學不會。]
    杏少琢:[然後我到現在都不會騎自行車。好在車我能學會,當時梨水考駕照還不需要這麽麻煩,我在院子裏自己練了一下午就去考了,直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