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幽冥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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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洞入口處,熊熊烈焰瘋狂舔舐著空氣,發出劈啪的爆響,將湧入山寨的邊軍士兵死死擋在外麵。濃煙滾滾,帶著皮肉燒焦的惡臭,熏得洞內的人咳嗽不止,淚流滿麵。狹窄的洞口被火光照得通明,映照著洞內幾十張驚魂未定、寫滿絕望的臉。
    暫時安全了。但這安全如同紙糊的燈籠,脆弱得隨時會被戳破。火油有限,火焰終會熄滅。而洞外,是數百名殺紅了眼、裝備精良的邊軍。退路?身後是那堵被徹底封死、通往地獄的石牆。
    “軍師…我們…我們到底在做什麽?”王大錘癱坐在冰冷的石地上,粗重的喘息中帶著哭腔,他指著洞口那吞噬一切的火光,又指向身後那堵象征著更恐怖深淵的石牆,“進是死,退…退也是死啊!寨主他…他是不是…是不是被那妖女迷了心竅?”他的目光落在昏迷不醒、臉色慘白如紙、左肩還插著半截弩箭杆的李長天身上。
    陳墨沒有回答。他撕開李長天肩頭的衣服,看著那深深嵌入皮肉、周圍皮膚已經開始發黑腫脹的傷口,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箭上有毒!他飛快地拿出柳姑娘留下的草藥,嚼碎了敷在傷口周圍,用幹淨的布條緊緊包紮止血。但李長天的呼吸依舊微弱而急促,身體滾燙,顯然已經陷入深度昏迷和高熱之中。
    “妖女……”陳墨咀嚼著這個詞,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神秘青衣女子清冷如冰的眼神和她那句石破天驚的命令。放開寨門?引敵深入?倒火油封山洞入口?這每一步都像是在自掘墳墓!然而……她最後消失前那句話,如同魔咒般在他腦中盤旋:“火油……倒在你身後的山洞裏……” 身後的山洞?指的是哪裏?難道……是這堵封死的牆後麵?!
    一個瘋狂到令人頭皮炸裂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開了陳墨混亂的思緒!他猛地抬頭,死死盯住那堵厚實的、隔絕了地底鬼蜮的石牆!一個可怕的計劃輪廓,在他腦中瞬間清晰!
    “大錘!”陳墨的聲音因激動和恐懼而尖銳起來,“快!帶幾個人!把這堵牆!給我砸開!快!用最大的力氣砸!”
    “什……什麽?!”王大錘和周圍所有人都驚呆了,如同看瘋子一樣看著陳墨,“軍師!你…你也瘋了?!那裏麵…那裏麵有吃人的鬼啊!”
    “不想現在就死,就聽我的!”陳墨雙目赤紅,幾乎是在咆哮,“砸!用石頭!用木頭!用刀柄!給我狠狠地砸!砸出縫來!快啊!火快滅了!”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洞口燃燒的火焰勢頭明顯減弱了幾分!外麵邊軍的叫罵和撞擊聲變得更加清晰和狂暴!甚至能聽到吳德彪那破鑼嗓子在狂吼:“火小了!快!給老子潑水!撞開它!殺光裏麵的反賊!一個不留!”
    死亡的陰影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了每個人的喉嚨!
    “他娘的!橫豎都是死!老子聽軍師的!”王大錘第一個反應過來,眼中爆發出困獸般的凶光!他抄起地上的一塊大石頭,怒吼著撲向那堵石牆,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砸去!“兄弟們!砸!砸開它!”
    幾個被逼到絕境的漢子也豁出去了,紅著眼睛,有的用刀柄,有的用撿來的鐵棍,甚至用拳頭,瘋狂地砸向那堵封死的石牆!
    “咚!咚!咚!”
    沉悶而絕望的撞擊聲在山洞中回蕩,混雜著外麵邊軍的喧囂和洞口火焰漸漸減弱的劈啪聲,構成了一曲絕望的交響樂。
    石牆異常堅固,短時間內根本砸不開。絕望的情緒再次蔓延。
    就在這時!
    “轟——!!!”
    一聲震耳欲聾、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的恐怖巨響,猛然從石牆後麵爆發出來!整個山洞都在劇烈搖晃!碎石簌簌落下!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濃烈血腥、腐臭和硫磺味的惡風,如同實質般從石牆的縫隙中猛烈噴湧而出!
    “啊——!”洞內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劇變震得東倒西歪,驚恐的尖叫此起彼伏!
    “哢嚓!轟隆——!”
    那堵被眾人瘋狂砸擊卻紋絲不動的石牆,竟在這股來自內部的恐怖衝擊下,猛地向內崩裂、坍塌!露出了一個巨大的、黑黝黝的、散發著無盡邪惡氣息的洞口!煙塵彌漫!
    “吼——!!!”
    “嗬嗬嗬——!!!”
    如同地獄之門洞開!無數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聲、骨骼摩擦的哢哢聲,從崩塌的洞口深處如同潮水般湧出!比上次更加密集!更加狂暴!
    緊接著,在洞口搖曳的火光映照下,一個個扭曲、枯槁、動作僵硬卻迅捷的身影,如同決堤的洪水,從那崩塌的洞口狂湧而出!
    是那些活死人!數量之多,遠超上次所見!它們眼中閃爍著野獸般的幽綠光芒,口中流淌著腥臭的涎水,揮舞著鏽蝕的刀斧棍棒,甚至空著手,張牙舞爪地撲了出來!它們的目標似乎並非洞內的活人,而是被洞口那正在減弱的火焰和洞外嘈雜的人聲所吸引!
    “鬼!鬼出來了!”
    “快跑啊!”
    洞內的人群瞬間炸開了鍋!恐懼壓倒了理智,人們尖叫著,連滾爬爬地向山洞更深處、更黑暗的角落逃竄,隻想遠離這些地獄爬出的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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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動!都別動!趴下!別出聲!”陳墨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同時死死拉住想要逃跑的王大錘!他賭對了!那個神秘女子要的,就是放出這些地底的“惡鬼”!讓它們去對付洞外的官兵!這是驅虎吞狼!是絕境中唯一可能存在的、血腥的生路!
    湧入山洞的活死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對縮在角落、屏住呼吸的活人視若無睹,它們那空洞麻木的眼窩死死盯著山洞入口處跳躍的火焰和火焰之外傳來的、更濃鬱的生命氣息!
    “吼——!”
    為首一個格外高大、半邊臉都腐爛見骨的活死人發出一聲淒厲的咆哮,揮舞著一把鏽跡斑斑但刃口依舊鋒利的巨斧,如同離弦之箭般,第一個衝向了那正在減弱的火焰屏障!
    “噗嗤!”它毫不畏懼地衝入火焰,腐爛的皮肉被點燃,發出滋滋的聲響和焦糊的惡臭,但它仿佛感覺不到痛苦,速度絲毫不減,帶著一身燃燒的火焰,如同地獄歸來的炎魔,猛地撞破了那層薄弱的火牆,衝出了山洞!
    “嗬嗬嗬——!”
    緊隨其後,數十、上百個活死人,如同黑色的洪流,無視火焰的灼燒,前仆後繼地衝出了山洞!它們身上帶著火苗,散發著濃煙和腐臭,嚎叫著撲向擁擠在寨牆內空地上的邊軍士兵!
    “啊——!鬼!鬼啊!”
    “什麽鬼東西?!”
    “怪物!燒不死的怪物!”
    洞外的邊軍士兵們,前一秒還在為火勢減弱而興奮,下一秒就被這從山洞裏衝出的、渾身燃燒著火焰、猙獰恐怖的不死怪物徹底嚇破了膽!
    慘烈的屠殺瞬間爆發!這些活死人沒有痛覺,不知恐懼,力量奇大,身體堅韌!鏽蝕的刀斧劈在邊軍精良的盔甲上,竟也能砍出深深的凹痕!它們撲上去,用枯槁的手臂死死抱住士兵,用焦黑的牙齒瘋狂撕咬!一個活死人被長矛刺穿胸膛,卻依舊死死抓住矛杆,將驚恐的士兵拖到麵前,一口咬斷了對方的喉嚨!另一個被刀砍掉半邊腦袋,動作卻隻是頓了頓,繼續撲向下一個目標!
    “放箭!放箭!射死它們!”吳德彪在親兵的保護下,驚駭欲絕地嘶吼!
    密集的箭矢射向活死人群!不少箭矢深深插入它們的身體,甚至穿透!但除了讓它們動作稍緩,根本無法阻止它們!它們頂著箭雨,如同絞肉機般衝入邊軍的陣型!
    混亂!徹底的混亂!訓練有素的邊軍在這超越認知的恐怖怪物麵前,瞬間崩潰了!什麽陣型,什麽軍令,全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士兵們尖叫著,互相推搡著,隻想逃離這片人間地獄!自相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
    “穩住!給老子穩住!砍它們的頭!砍頭!”吳德彪揮舞著佩刀,試圖重整隊伍,但他的聲音在絕望的尖叫和怪物的嘶吼中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就在這時,那個格外高大的、半邊臉腐爛的活死人首領,燃燒著火焰的幽綠眼珠,猛地鎖定了被親兵團團保護、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吳德彪!它似乎能感受到這個目標蘊含的“生命能量”最為強大!
    “吼——!”它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無視射向它的箭矢,揮舞著巨斧,如同一輛失控的戰車,直直地衝向吳德彪!
    “保護將軍!”親兵隊長目眥欲裂,帶著最精銳的幾名親兵迎了上去!
    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活死人首領的巨斧帶著恐怖的力量橫掃!一名親兵連人帶盾被劈成兩半!它另一隻枯槁的手抓住刺來的長矛,猛地一拽,將持矛的親兵連人帶矛拽到身前,腐爛的大嘴狠狠咬下!慘叫聲戛然而止!
    它如同虎入羊群,所向披靡!轉眼間就殺到了吳德彪馬前!
    “給老子滾開!”吳德彪畢竟是悍將,驚怒之下也爆發出凶性,手中沉重的佩刀帶著風聲,狠狠劈向活死人首領的頭顱!
    “鐺!”金鐵交鳴!火星四濺!吳德彪勢大力沉的一刀,竟被活死人首領用巨斧格開!巨大的反震力讓吳德彪手臂發麻!烏騅馬也受驚人立而起!
    活死人首領趁機丟掉礙事的巨斧,腐爛的雙手如同鐵鉗般,猛地抓住了吳德彪戰馬的前腿!它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低吼,雙臂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
    “哢嚓!”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那匹神駿的烏騅馬,竟被它硬生生折斷了前腿!悲鳴著轟然倒地!
    “啊!”吳德彪猝不及防,被重重地摔下馬背!
    活死人首領鬆開斷腿的馬,燃燒著火焰的腐爛身軀,帶著濃烈的死亡氣息,猛地撲到了倒地的吳德彪身上!焦黑的、散發著惡臭的牙齒,狠狠咬向吳德彪驚恐扭曲的脖頸!
    “不——!!!”吳德彪發出淒厲絕望到極致的慘嚎!
    “噗嗤!”
    鮮血如同噴泉般激射而出!染紅了活死人首領腐爛的臉頰和燃燒的破衣!吳德彪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幾下,便徹底不動了。這位凶名赫赫的“吳剃頭”,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以如此恐怖的方式,死在了一群從地獄爬出的怪物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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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將慘死!死狀如此駭人!本就崩潰的邊軍徹底失去了最後一絲抵抗的意誌!
    “將軍死了!”
    “快跑啊!怪物吃人了!”
    “逃命啊——!”
    兵敗如山倒!殘餘的邊軍士兵徹底喪失了鬥誌,丟盔棄甲,哭爹喊娘,如同無頭蒼蠅般向著寨門缺口亡命奔逃!活死人則在後麵瘋狂追殺,如同驅趕羊群的餓狼!山寨內,瞬間變成了人間煉獄!
    山洞內。
    陳墨、王大錘和僅存的幾十人,緊緊貼著冰冷的洞壁,大氣都不敢喘。洞口的火焰已經熄滅,隻剩下嫋嫋青煙。外麵震耳欲聾的喊殺聲、慘叫聲、怪物的嘶吼聲,如同海嘯般湧進來,衝擊著每個人的耳膜和神經。
    王大錘壯著膽子,悄悄爬到洞口邊緣,向外窺探了一眼。隻看了一眼,他就渾身一哆嗦,連滾爬爬地縮了回來,臉色比死人還白,牙齒咯咯打顫:“沒…沒了…都…都死了…那些鬼東西…在吃…吃人…”他再也說不下去,趴在地上幹嘔起來。
    洞內一片死寂。劫後餘生的慶幸還沒來得及升起,就被那洞外傳來的、非人間的恐怖景象徹底凍結成了更深的恐懼。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的喧囂漸漸平息。怪物的嘶吼似乎也漸漸遠去,隻剩下風吹過殘破寨門的嗚咽,以及……一種令人心悸的咀嚼聲和拖拽屍體的摩擦聲。
    山洞深處,那崩塌的洞口依舊黑黝黝地敞開著,如同巨獸的喉嚨,散發著陰冷邪惡的氣息。
    就在這時,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山洞入口的陰影裏。正是那個神秘的青衣女子。她臉上依舊蒙著素白紗巾,隻露出一雙清澈而平靜的眼睛。她無視洞外如同屠宰場般的景象,目光直接投向洞內昏迷的李長天,然後落在驚魂未定的陳墨身上。
    “他怎麽樣?”女子的聲音依舊清冷,聽不出絲毫情緒。
    陳墨強壓著心頭的驚濤駭浪,艱難地開口:“箭傷…箭上有毒…高熱不退…怕是…”他看著女子,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恐懼、敬畏、疑惑,還有一絲絕境中抓住稻草的希冀。“姑娘…你…你究竟是誰?那些…那些東西…”
    “我叫柳紅袖。”女子淡淡地報出名字,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緩步走到李長天身邊蹲下,動作輕盈而穩定。她伸出兩根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搭在李長天滾燙的脈搏上,又翻看了他的瞳孔和肩頭的傷口。
    “毒入血脈,但未及心脈。還有救。”柳紅袖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仿佛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她解下隨身的一個小巧皮囊,從裏麵取出幾個小巧的瓷瓶和一把薄如柳葉的小刀。
    她用小刀在火上飛快地燎了一下,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在李長天肩頭腫脹發黑的傷口上輕輕一劃!一股帶著腥臭的黑血瞬間湧出!柳紅袖麵不改色,拿起一個瓷瓶,將裏麵散發著刺鼻氣味的黑色藥粉均勻地灑在傷口上。藥粉接觸到黑血,發出滋滋的輕響,冒起淡淡的青煙。李長天即使在昏迷中也痛苦地抽搐了一下。
    接著,她又拿出另一個瓷瓶,倒出兩顆散發著清香的碧綠色藥丸,捏開李長天的嘴,塞了進去,在他喉間某處一按,藥丸便滑了下去。
    做完這一切,柳紅袖才站起身,目光掃過洞內一張張驚懼茫然的臉,最後落在陳墨身上:“外麵的麻煩暫時解決了。但更大的麻煩還在後麵。‘狼主’不會放過你們。周文煥更不會。”
    “柳姑娘…”陳墨看著她行雲流水般的救治手法和那份洞悉一切的平靜,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那些…那些活死人…是你引出來的?你…裏到底是什麽人?你怎麽會知道這地底的秘密?”
    柳紅袖沒有直接回答。她走到那崩塌的、通往地底深淵的洞口前,望著裏麵深沉的黑暗,沉默了片刻。清冷的月光透過山洞入口,灑在她青色的背影上,勾勒出一種遺世獨立的孤寂。
    “我是什麽人不重要。”她轉過身,月光照亮了她紗巾上方那雙深邃的眼眸,“重要的是,你們想不想活下去?想不想知道,是誰真正操控著河間府的天?是誰讓你們家破人亡,走投無路?”
    她的目光落在昏迷的李長天身上,又緩緩掃過眾人。
    “想活下去,就跟著他。”她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指向李長天,“想報仇,想知道真相,也唯有跟著他。”
    “但是,”她的語氣陡然轉冷,如同寒冬的冰淩,“這條路,比他父親倒下的那片田地,比這黑石山的寨牆,比這地底的鬼蜮,都要凶險百倍千倍!每一步,都是刀山火海!每一步,都可能萬劫不複!”
    “現在,告訴我,”柳紅袖的目光如同實質,刺向陳墨,刺向王大錘,刺向每一個幸存者的靈魂,“你們,是選擇在這裏等死,等周文煥或者‘狼主’的下一次圍剿?還是選擇跟著他,拿起刀,殺出一條活路,殺到那龍潭虎穴的深處,去掀翻那吃人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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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洞內死一般的寂靜。隻有李長天微弱而急促的呼吸聲,還有洞外風吹過屍骸的嗚咽。
    王大錘看著昏迷的李長天,看著柳紅袖那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又想起趙鐵柱死前的囑托,想起慘死的鄉親,一股滾燙的血猛地衝上頭頂!他猛地站起來,因為激動和恐懼而渾身顫抖,卻用盡全身力氣嘶吼:
    “我…我跟長天哥!殺!殺出一條活路!”
    “算我一個!”
    “媽的!拚了!橫豎都是死!不如殺個痛快!”
    “給鐵柱哥報仇!給死去的鄉親報仇!”
    壓抑到極致的絕望,被柳紅袖的話語點燃,化作了更加熾烈的不屈火焰!一個又一個漢子站了起來,眼中燃燒著複仇的怒火和對生路的渴望!
    陳墨深吸一口氣,看著昏迷中依舊眉頭緊鎖、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痛苦的李長天,又看看眼前這個神秘莫測、手段通天的柳紅袖。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們這群僥幸活下來的“螻蟻”,已經被徹底推上了一條更加血腥、更加黑暗、卻也更加波瀾壯闊的道路。而引領他們走向未知深淵的,是地上這個重傷昏迷的農民,和眼前這個謎一樣的女子。
    他緩緩站起身,對著柳紅袖,也對著所有幸存者,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們,跟著寨主。”
    “血路也好,刀山也罷。”
    “這黑石山的血,不能白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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