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相昭然幽靈公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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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悅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桑塔納引擎蓋在橙紅月光下泛著金屬冷光,顧塵掌心的警用銘牌正滲出細密血珠,沿著"張明遠"三個字的凹槽蜿蜒流淌。
    她突然想起三天前在檔案室翻到的舊報紙——1983年第七研究所爆炸案失蹤名單裏,赫然列著張教授的全名。
    "李副隊長的記憶清洗..."顧塵用染血的袖口擦拭銘牌,指腹摩挲著鋼印日期,"當年負責押送實驗體的特警隊副隊長,也姓李。"
    地底突然傳來悶雷般的震動。
    兩人同時望向百米外歪斜的公寓樓,三樓某扇窗戶正滲出熒藍色霧氣——那正是陳阿姨提到半夜傳出嬰兒啼哭的307室。
    吳悅摸出配槍時發現彈夾在微微發燙,皮質槍套內襯不知何時爬滿蛛網狀的黑色菌絲。
    地下室的鐵門被二十公斤重的青銅鎖鏈纏繞著,鎖眼卻被顧塵用半截鉛筆捅開了。"98年實驗日誌裏提到的錨點。"他用鉛筆尖挑起鎖鏈縫隙裏蠕動的透明膠質物,"這些菌絲在模仿人類神經突觸。"
    濃烈的腐臭味在推開門時撲麵而來。
    吳悅的戰術手電掃過牆壁,密密麻麻的符咒覆蓋著上世紀風格的水泥牆,朱砂繪製的八卦圖中央插著七柄生鏽手術刀。
    更駭人的是地麵——暗紅色溝槽組成直徑五米的陣法,溝槽裏凝固的血液正隨著他們的腳步聲泛起漣漪。
    "退後!"顧塵突然拽住吳悅的肩帶。
    陣法中心的青銅鼎轟然炸開,數十道半透明人影從鼎口噴湧而出。
    吳悅的子彈穿透第一個靈體的眉心,卻在牆麵上留下焦黑彈孔——這些不是幻覺。
    背脊相貼的瞬間,顧塵將銅錢串拋向空中。
    五帝錢叮當相撞迸出火星,暫時逼退撲來的靈體。"坎位積水,震位有金屬共鳴。"他語速極快地將瑞士軍刀插進地麵裂縫,"站到那麵鏡子前麵!"
    吳悅撞碎儲物櫃玻璃的刹那,月光透過破窗斜射在鏡麵。
    顧塵甩出風衣裹住陣法西北角的香爐,被鏡麵折射的橙紅月光突然在香爐表麵燒出青煙。
    三個靈體在強光中尖嘯消散,剩餘的卻變得更加凝實,其中一個赫然顯現出劉醫生的白大褂。
    "他們在吸收能量!"吳悅換彈夾時摸到口袋裏的實驗日誌殘頁,1998年11月那行被菌絲截斷的字跡突然浮現腦海。
    她抬手將殘頁甩向陣法中央,發黃的紙頁在空中自燃,火焰竟是詭異的靛藍色。
    顧塵瞳孔驟縮。
    火焰映照下,青銅鼎底部顯露的銘文與警用銘牌上的鋼印紋路完全吻合。
    他猛然扯開領口,三道平行抓痕在鎖骨位置泛著磷光——這是三小時前被菌絲纏住時留下的。
    "節點在鼎耳!"他迎著靈體撲來的方向翻滾,後腰撞上香爐時抓起把香灰撒向空中。
    香灰接觸靛藍火焰的瞬間發生爆燃,暫時清出一條通路。
    吳悅的子彈精準擊碎懸掛在橫梁上的銅鈴,陣法溝槽裏的血液開始沸騰。
    顧塵的手指即將觸到青銅鼎左耳的刹那,劉醫生的靈體突然實體化。
    冰涼的手掌扼住他咽喉時,吳悅的警靴狠狠踹在靈體太陽穴位置——這是格鬥課上禁止使用的殺招。
    顧塵趁機將瑞士軍刀刺進鼎耳縫隙,刀刃與青銅摩擦迸出的火花點燃了他袖口的菌絲。
    "顧塵!"吳悅看著火焰順著他手臂急速蔓延。
    陣法開始劇烈震顫,所有靈體發出同頻嘶吼,天花板簌簌落下混著血水的混凝土碎塊。
    青銅鼎裂開的脆響壓過了所有喧囂。
    顧塵滾燙的掌心握住鼎耳內側凸起的六邊形金屬片,上麵用微雕技術刻著張教授年輕時的工作證照片。
    隨著金屬片被硬生生掰斷,陣法溝槽裏的血液瞬間汽化,靈體們如同被按下暫停鍵的膠片影像般僵在半空。
    吳悅衝過來用警用外套拍打顧塵手臂的火焰時,聽見地下室深處傳來玻璃器皿接連爆裂的聲響。
    月光透過逐漸消散的靛藍霧氣恢複正常顏色,那些符咒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色成灰白。
    "錨點解除。"顧塵將六邊形金屬片舉到眼前,邊緣處隱約可見"第七研究所03號樣本"的激光刻印。
    他染血的手指突然撫上吳悅警號銘牌,"就像這個,真正的錨點從來都是..."
    整棟公寓樓突然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
    吳悅轉頭看向窗外,三樓某個陽台上,陳阿姨正顫抖著扯掉纏在脖頸上的菌絲,那些黑色物質接觸正常空氣後立即化為飛灰。
    但她的笑意尚未抵達眼底就凝固了——顧塵掌心的金屬片突然發出蜂鳴,地麵陰影裏殘存的菌絲正朝著某個方向流動,如同被無形磁鐵吸引的鐵屑。
    遠在十二公裏外的市立醫院停屍間,某個冷凍櫃的指示燈由綠轉紅。
    月光重新變得清冷時,顧塵的耳膜還在嗡嗡作響。
    吳悅外套上的焦糊味混合著地下室殘留的腐臭,讓他想起解剖課上的福爾馬林溶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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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阿姨的哭聲從三樓陽台跌落,在水泥地上碎成晶瑩的鹽粒。
    "顧先生!"穿碎花睡衣的老婦人踉蹌著撲來,脖頸殘留的菌絲灰燼像串褪色的珍珠項鏈。
    她布滿老人斑的手抓住顧塵滲血的衣袖,渾濁瞳孔裏倒映著月光,"我聽見囡囡在喊媽媽,真的聽見了......"
    吳悅不動聲色地側身擋住老婦人顫抖的手指。
    她的警號銘牌在方才的纏鬥中歪斜了,青銅鼎爆裂時飛濺的碎片在左頰劃出血線。
    顧塵注意到她換彈夾時小指在微微抽搐——那是被靈體抓住手腕的後遺症。
    整棟公寓突然活了。
    防盜門開啟的吱呀聲此起彼伏,像群蘇醒的金屬甲蟲。
    204室獨居的盲人按摩師扶著牆根摸索下樓,指尖沾著的菌絲灰在牆麵拖出蜿蜒銀線;502室考研學生舉著破碎的台燈,鎢絲在月光下泛著橙紅餘溫。
    他們的影子在地麵交疊成黑色珊瑚,被夜風一吹就簌簌發抖。
    "當心!"吳悅突然拽著顧塵後退。
    三樓陽台的水泥護欄轟然墜落,砸在兩人方才站立的位置。
    陳阿姨的尖叫卡在揚塵裏,而顧塵分明看見裂縫中竄出半透明的菌絲,像群受驚的銀魚沒入陰影。
    掌聲在此時響起。
    張教授踩著滿地碎玻璃走來,駝色風衣下擺沾著某種熒光粉末。
    他鼓掌的節奏很特別,三長兩短,如同某種密碼。"精彩絕倫的量子糾纏阻斷。"他鏡片後的目光掃過顧塵掌心的金屬片,"不過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麽錨點要設計成可拆卸式?"
    吳悅的配槍已經抬起。
    顧塵按住她手腕時,感覺到她脈搏跳得比被困在陣法裏時還要快。
    遠處傳來救護車的鳴笛,紅藍燈光刺破夜色,在張教授臉上投下詭譎的斑紋。
    "顧先生!
    吳警官!"人群突然騷動起來。
    穿著醫院條紋服的劉醫生擠到前排,他的白大褂沾著褐色汙漬,胸口名牌布滿蛛網裂痕,"我女兒...我女兒的眼睛變回來了!"這個總是冷靜到冷漠的男人此刻涕淚橫流,手術刀般穩定的手指正瘋狂點擊手機相冊。
    顧塵的太陽穴突突跳動。
    照片裏的小女孩左眼還殘留著菌絲寄生的灰翳,這不該是錨點解除後的狀態。
    他想摸出衣袋裏的放大鏡,卻發現手指正被某種力量牽引——金屬片上的微雕照片在月光下翻轉,張教授年輕時的瞳孔位置有個針尖大小的六邊形孔洞。
    歡呼聲浪中,吳悅的額頭輕輕抵住他肩膀。
    女警發絲間的火藥味裹著淡淡茉莉香,讓他想起警局證物室裏那些浸泡在液體中的證物。"你心跳很快。"她的呼吸掃過他鎖骨處的抓痕,"需要叫救護車嗎?"
    顧塵的喉結動了動。
    月光在金屬片邊緣折射出奇異光斑,那些流向醫院的菌絲殘渣正在地麵編織肉眼難辨的紋路。
    他突然按住吳悅的後頸,在歡呼聲最鼎沸的時刻貼近她耳畔:"別回頭,兩點鍾方向花壇。"
    吳悅的肌肉瞬間繃緊。
    借著整理衣領的動作,她瞥見枯萎的冬青叢下,幾縷菌絲正從地磚縫隙探出頭顱。
    更令人不安的是,這些新生菌絲表麵覆蓋著類似角膜組織的透明薄膜,在月光下泛著濕潤的光。
    掌聲突然變得稀疏。
    顧塵抬眼時,正對上張教授意味深長的微笑。
    這個本該在二十年前就消失的男人豎起三根手指,嘴唇開合的模樣像是在說"存活率"。
    救護車的藍光掃過他身後的公寓外牆,那些褪色的符咒殘跡突然閃爍出磷火般的幽綠。
    "顧先生!"陳阿姨顫巍巍捧來保溫杯,枸杞在熱水裏沉浮如同凝固的血滴。
    她的銀鐲子擦過顧塵手背,金屬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冷凍櫃的指示燈。
    當更多居民舉著手機湧來合影時,那縷頑固的靈異氣息突然在顧塵視網膜上炸開——不是殘留,是新生。
    吳悅的驚呼被淹沒在快門聲裏。
    顧塵踉蹌扶住警車引擎蓋,鎖骨處的抓痕正在皮下蠕動。
    後視鏡映出他蒼白的臉,瞳孔邊緣不知何時爬滿蛛網狀血絲,像極了那些在陣法裏沸騰的溝槽。
    夜色深處,醫院冷凍櫃的警報聲穿透十二公裏。
    某個抽屜裏,菌絲包裹的屍體內髒正發出新生兒般的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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