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觸手危機破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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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從坍塌的樓板縫隙漏下來,在顧塵眼前投下一片斑駁。
    他能清晰感覺到脖頸處的觸手正緩緩收緊,像一條裹著黏液的鋼索,每分每秒都在榨取他的呼吸。
    "悅子,別硬撐。"他的聲音帶著金屬刮擦般的嘶啞,餘光瞥見吳悅被三條觸手纏住的左臂——警服布料已經被腐蝕出焦黑的孔洞,露出下麵泛著青灰的皮膚。
    她咬著牙,發梢垂落的血珠砸在碎磚上,濺起細小的暗紅星子。
    吳悅沒有回答。
    她的睫毛在顫抖,瞳孔卻異常清明,像在捕捉某種常人聽不見的頻率。
    廢墟深處傳來的詭異笑聲仍在繼續,時高時低,像有人用指甲刮過生鏽的鐵桶。
    顧塵注意到,每當笑聲拔高半拍,纏在他腰間的觸手便會驟然縮緊;笑聲轉低時,那些黏滑的觸須又會鬆弛少許——這是三天來他們與邪祟周旋時從未發現的規律。
    "頻率...是三長兩短。"吳悅突然開口,喉嚨裏溢出一絲血沫。
    她的右手被兩條觸手絞在一起,但食指和中指仍在輕微叩擊,模擬著笑聲的節奏,"等下一次長音結束前零點五秒,會有兩秒的空當。"
    顧塵的手指在褲袋裏攥緊了那把折疊小刀。
    刀身是父親留下的老物件,刀柄磨得發亮,刀刃上還留著上次案件中砍斷鬼釘時崩裂的缺口。
    他能感覺到觸手表麵的黏液正透過布料腐蝕皮膚,火辣辣的疼,但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吳悅的指尖——那是他們唯一的生機。
    "來了。"吳悅的聲音輕得像歎息。
    顧塵瞬間繃緊後背肌肉。
    果不其然,纏在他胸口的觸手突然鬆了半分,那些暗紅色的吸盤不再死死吸附皮膚。
    他迅速抽刀,手腕翻轉成四十度角,精準刺向纏住吳悅左臂的觸手連接處——那裏有一道若隱若現的環形褶皺,是他觀察了十分鍾才發現的薄弱點。
    "嗤——"
    刀刃切入的瞬間,黑色黏液濺在顧塵手背上,燙得他倒抽冷氣。
    但觸手的韌性遠超預期,小刀隻沒入兩寸便被卡住。
    更糟的是,廢墟裏的笑聲突然拔高,原本鬆弛的觸手像被踩了尾巴的蛇,猛地收縮。
    顧塵的刀被彈開,手腕傳來一陣劇痛,幾乎握不住刀柄。
    "別停!"吳悅突然抬頭,眼裏燃著顧塵從未見過的狠勁。
    她的右腳猛地跺向地麵,一塊碎磚被踢得飛起,精準砸中纏在顧塵脖子上的觸手吸盤。
    趁那東西吃痛鬆動的間隙,她用被纏住的左手死死扣住另一條觸手,指甲縫裏滲出的血在黑色黏液裏暈開,"節奏沒變,還有機會!"
    顧塵咬著牙重新握緊刀。
    這一次他沒有急著下刺,而是順著觸手的走向滑動刀刃,像解剖屍體般慢慢切割。
    黏液滴在他手背,皮膚瞬間泛起水泡,但他的動作卻愈發沉穩——父親教過他,對付活物要找血脈,對付邪祟...要找它的"脈"。
    "哢嚓!"
    一聲輕響,纏住吳悅左臂的觸手突然斷成兩截。
    黑色黏液噴濺如墨,斷口處的組織像被火燒過般蜷曲。
    吳悅立刻甩脫殘肢,反手抽出腰間的警用強光手電——那是她藏在戰術腰帶暗格裏的,此刻正用手電尾部猛砸另一條纏向顧塵腳踝的觸手。
    "繼續!"她的聲音帶著破音,卻比任何命令都有力。
    接下來的三分鍾裏,兩人像兩台精密配合的機器。
    吳悅用疼痛刺激神經保持清醒,精準捕捉著笑聲的每一次起伏;顧塵則抓住每個間隙,在觸手連接處劃開細小的傷口。
    當第三條觸手斷開時,纏在顧塵胸口的壓力終於減輕了些,他能順暢地吸進半口空氣。
    但變故來得毫無預兆。
    廢墟深處的笑聲突然變成刺耳的尖嘯,像有人把金屬片塞進了攪拌機。
    被割斷的三條觸手同時劇烈抽搐,斷口處的黑色組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它們在再生。
    新長出的觸手比之前粗了一圈,表麵的黏液泛著紫黑色的光,吸盤裏還滲出一縷縷血絲。
    "顧塵!"吳悅的驚呼聲被卡在喉嚨裏。
    她的右腿剛掙脫一條觸手,又被兩條新生的觸須纏住,直接拖得跪了下去。
    顧塵想去拉她,卻發現纏在自己腿上的觸手力量倍增,幾乎要把他的脛骨捏碎。
    月光突然被烏雲遮住。
    廢墟裏的暗紅眼睛又睜開了,比三天前更多,更亮。
    顧塵看著那些新生的觸手,突然想起三天前在醫院,吳悅舉著證物袋時說的話——當時證物袋裏裝著半截觸手,法醫報告寫著"細胞活性異常,疑似被某種意識操控"。
    現在他終於明白那"意識"是什麽了。
    "塵哥..."吳悅的聲音帶著哭腔,卻仍在笑。
    她被觸手纏住的右手悄悄勾住顧塵的小指,像小時候他們在巷子裏躲狗時那樣,"我就說...這次我們能抓住它的。"
    顧塵沒有說話。
    他低頭看向兩人交勾的手指,那裏沾著吳悅的血和黑色黏液,混在一起像團化不開的墨。
    廢墟深處的笑聲還在繼續,隻是這一次,他聽出了其中隱藏的興奮——那東西在享受他們的掙紮。
    新生的觸手已經纏住了顧塵的肩膀。
    他能感覺到骨骼發出的呻吟,卻仍在尋找著下一個攻擊間隙。
    懷表在褲袋裏貼著皮膚,父親的照片隔著金屬外殼,燙得他心口發疼。
    烏雲飄走了。
    月光重新灑在廢墟裏,照見那些新生的觸手表麵,不知何時爬上了細小的黑蟲——和三天前鑽進他鞋跟的那隻,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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