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絕境突圍大反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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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牆觸到腳尖的瞬間,顧塵的膝蓋先傳來碎裂般的痛。
    他和吳悅背靠背擠在逐漸閉合的屏障裏,頭頂的紅光像融化的鐵水往下淌,耳中受害者的哭嚎混著石屑摩擦聲,幾乎要刺穿耳膜。
    吳悅的匕首抵在兩人中間,寒鐵刃上的霜花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那是三天前在凶宅裏,她用這把家傳的匕首刺穿了附身在孕婦身上的厲鬼,刀刃因此染上了陰寒之氣,此刻正與屏障裏的邪祟能量對抗。
    "肋骨要斷了。"吳悅的聲音帶著氣音,她的左手還攥著顧塵的手腕,指節發白得幾乎透明。
    顧塵能感覺到她脈搏跳得極快,像敲在他骨頭上的小鼓。
    三天前在醫院,她舉著證物袋時也是這樣的力度,當時袋子裏裝著半塊帶血的水晶碎片,是從連環碎屍案最後一個受害者胸腔裏掏出來的。"這次我們一定能抓住它。"她當時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刀,現在那束光還在,隻是被額角的血珠暈染得有些模糊。
    石牆又往裏縮進半寸。
    顧塵的後腰抵上了一塊凸起的碎石,尖銳的棱角紮進肉裏,血腥味突然湧到喉嚨口。
    他想起懷表裏的照片,父親穿著消防服抱著周歲的自己,照片背麵的鋼筆字被體溫焐得有些發皺。"父字"兩個字總是讓他在午夜夢回時恍惚,那個在火場裏救下十七個孩子卻再沒回來的男人,真的會變成現在這團扭曲的黑霧?
    "看石縫!"吳悅突然用匕首尖戳了戳他手背。
    顧塵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在兩人右側,兩塊擠壓的碎石間裂開一道細縫,像被刀尖挑開的線。
    更詭異的是,那道縫出現的瞬間,黑霧裏那張扭曲的臉突然抽搐了一下,黑霧的流動速度明顯變緩——就像有人同時拎著十隻水桶,突然有一隻漏了水。
    顧塵的呼吸突然一滯。
    他想起前兩起案件裏,那個能操控廢墟的"父親"每次出現時,現場總會留下被燒穿的水晶碎片。
    當時他以為是受害者的遺物,現在才反應過來,那是靈體維持實體的能量源——就像人需要吃飯,邪祟維持空間屏障也需要能量,而水晶,正是能吸收這類能量的載體。
    "裂縫出現的位置和黑霧波動有關。"他咬著牙把半塊水晶碎片從口袋裏摸出來,碎片邊緣還沾著之前插在石縫裏時蹭的血,"它在同時維持屏障和幻象,能量供給跟不上。
    剛才那道縫,是它分神去補幻象時漏的。"
    吳悅的眼睛亮了。
    她的匕首突然在紅光裏劃出一道銀弧,刀尖精準挑開兩人頭頂一塊鬆動的碎石,露出後麵巴掌大的空隙:"這裏!
    黑霧剛從左邊湧過來,右邊的能量最弱!"
    顧塵沒說話,他把最後半塊水晶碎片按在吳悅指的位置。
    碎片剛觸到石縫,整麵石牆突然發出悶雷般的轟鳴,黑霧裏的臉瞬間扭曲成一團爛泥,無數條黑絲從霧裏竄出來,像活物似的纏上顧塵的手腕。
    他疼得悶哼一聲,手指卻死死摳住碎片,指甲縫裏滲出的血滴在石縫上,竟騰起陣陣白煙——那是邪祟能量被鮮血灼燒的味道。
    "我數到三!"吳悅的匕首突然抵住他手背,寒鐵的涼意順著傷口滲進骨頭裏,"一!"她另一隻手撐在石牆上,靴跟在碎石堆裏碾出火星;"二!"黑霧裏的臉開始發出尖銳的嘶鳴,石牆的擠壓速度陡然加快,顧塵感覺自己的肩胛骨在哢哢作響;"三!"兩人同時發力,顧塵的碎片順著石縫往裏頂,吳悅的匕首則橫著劃開裂縫邊緣的碎石。
    "哢嚓——"
    一聲脆響,石縫突然像被扯開的布帛般裂開。
    顧塵眼前閃過刺目的白光,是水晶碎片吸收了足夠能量後爆發的靈能。
    黑霧裏的臉發出尖叫,屏障的紅光開始成片剝落,露出後麵真實的廢墟——他們正被困在坍塌的居民樓地下室,四周是傾斜的水泥板和鏽跡斑斑的鋼筋,而那個一直藏在黑霧裏的"父親",此刻正浮在三米外的半空中,身體由無數蠕動的黑蟲組成,唯一能辨認的,是他左手腕上的老式手表——和顧塵懷表裏照片上,父親戴的那隻一模一樣。
    "是寄生!"顧塵突然反應過來。
    三天前在醫院,法醫說最後一個受害者的心髒裏有蟲繭,現在看來,那些蟲根本不是受害者的,而是這隻邪祟的本體!
    它寄生在父親的遺物上,利用受害者的怨念製造幻象,讓人誤以為是父親的鬼魂在作祟——
    "小心!"吳悅的尖叫打斷了他的思緒。
    顧塵抬頭的瞬間,那團黑蟲突然散成無數黑點,鑽進了四周的廢墟裏。
    下一秒,整座地下室的水泥板開始劇烈震動,無數根漆黑的觸手從裂縫裏鑽出來,表麵覆蓋著細密的倒刺,每一根都纏著半腐爛的衣物碎片——是前幾起案件裏受害者的衣服。
    第一根觸手纏上吳悅的腳踝時,她揮刀砍了下去。
    寒鐵匕首砍在觸手上,像砍進了膠水裏,黑色黏液四濺,卻隻撕開一道小口,轉眼又愈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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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根觸手已經纏住她的腰,第三根卷住了她的手腕,匕首當啷落地。
    顧塵撲過去想拉她,自己的右腿卻被另一根觸手死死箍住,倒刺紮進肌肉的疼讓他眼前發黑。
    "別掙紮!"吳悅咬著牙,血從她嘴角溢出來,"觸手在吸收我們的陽氣!
    越動吸得越快!"顧塵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正在變涼,連懷表裏的照片都跟著泛出寒意。
    他想起之前看過的古籍,有些邪祟會用"活祭"的方式增強力量,而觸手,正是用來抽取生魂的媒介。
    黑蟲組成的邪祟重新凝聚成模糊的人形,它的"臉"轉向顧塵,發出父親的聲音,卻帶著金屬刮擦般的刺耳雜音:"塵兒,過來...爸爸帶你回家..."
    顧塵的瞳孔劇烈收縮。
    他終於看清,那聲音裏混著父親的錄音——是消防局存檔的救援錄像裏的片段。
    邪祟根本不是父親,它隻是用父親的遺物和記憶,編織了一張讓顧塵放下戒心的網。
    而此刻,那些觸手已經纏上了兩人的脖子,吳悅的臉漲得通紅,手指還在徒勞地抓撓著觸手,指甲縫裏全是黑血。
    "懷表..."顧塵突然啞著嗓子說。
    吳悅愣了一下,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他胸前的懷表。
    那是父親留下的唯一遺物,剛才被觸手撞擊時,表蓋已經彈開,照片上年輕的消防員正溫柔地望著懷裏的孩子,背景裏的消防紅旗被火光映得通紅。
    吳悅突然笑了,血珠從她下巴滴落,在觸手上騰起青煙:"我知道了。"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抬起被纏住的手,指尖蘸著自己的血,在顧塵懷表的玻璃上畫了個火符——那是她奶奶教的驅邪術,需要活人血和至純的念力。
    血符剛畫完,懷表裏的照片突然發出金光。
    那是父親當年救火時,被市民送的"人民英雄"錦旗上的金線,縫在照片背麵的襯布裏。
    金光像一把刀,瞬間刺穿了纏在顧塵脖子上的觸手,黑蟲發出尖叫,所有觸手同時鬆開,縮進了廢墟裏。
    顧塵踉蹌著扶住吳悅,她的呼吸已經弱得幾乎聽不見。
    兩人身後,邪祟的身影正在快速消散,最後留下的,是一聲充滿不甘的嘶吼:"我還會回來的...你們逃不掉的..."
    廢墟重新陷入死寂。
    顧塵摸出手機想報警,屏幕卻顯示沒有信號。
    他低頭看向吳悅,她的眼皮正在打架,嘴角還沾著血,卻扯出個笑:"這次...算不算抓住它了?"
    顧塵沒說話,他把懷表貼在她冰涼的手心裏。
    照片上父親的笑容和吳悅此刻的模樣重疊在一起,讓他想起三天前在醫院,她舉著證物袋時說的話:"這次我們一定能抓住它。"
    而在他們腳下,一塊碎石突然動了動,一條極細的黑蟲從石縫裏鑽出來,迅速爬進了顧塵的鞋跟——沒人注意到。
    遠處傳來警笛聲。
    顧塵抱起吳悅往出口走,懷裏的人漸漸有了溫度。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們身後的廢墟裏,無數雙暗紅的眼睛正在黑暗中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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