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審判者的真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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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漩渦收緊的瞬間,吳悅的胃裏翻湧著失重感。
    她能清晰聽見顧塵喉間壓抑的悶哼,他環在她腰間的手臂繃得像鐵鑄,指節抵著她脊椎骨,每一根都硌得生疼。
    血紅色的光刺痛視網膜,她眯起眼,看見顧塵另一隻手正快速結印——指尖在虛空劃出銀白軌跡,那是他從前提過的"破妄符",但此刻符線未成形便被紅光衝散。
    "顧塵!"她喊他,聲音被風聲扯碎。
    腰間皮帶突然一緊,顧塵將她往自己身後帶了半步,兩人後背抵上冰冷石壁。
    吳悅這才發現他們不知何時已被甩到了核心對麵,那些青灰色的冤魂正貼著石壁攀爬,指甲刮擦聲像極了深夜裏撓窗的枯枝。
    "穩住呼吸。"顧塵的聲音比平時低了三度,帶著某種讓人心安的沉鈍。
    他的眼鏡徹底碎了,右鏡片半掛在鼻梁上,裂口裏滲出的血珠順著下頜滴在吳悅手背,"等下我畫防禦陣,你護著我右手。"
    吳悅立刻點頭。
    她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透過皮帶扣傳來,混著血的溫熱。
    顧塵的左手突然掐住她後頸,拇指用力按在她耳後穴位——那是他教她的"定魂穴",用來對抗靈體幹擾。
    刺痛讓她腦子清明了些,這才注意到腳下的符號漩渦正在凝結,每道紋路裏都翻湧著黑紫色的霧氣,像活物般往他們鞋縫裏鑽。
    "來了。"顧塵突然鬆開手。
    吳悅看見他咬破指尖,血珠墜地的瞬間,他以指為筆,在兩人腳邊畫了個逆時針的螺旋。
    符文亮起的刹那,那些黑霧像被火燙的蛇,嘶嘶著退開半尺。
    石壁上的冤魂突然發出尖嘯,幾團黑影脫離群體,張牙舞爪撲過來——吳悅的匕首已經出鞘,寒光掠過,最前麵的黑影被刺中要害,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叫,碎成齏粉。
    "好樣的。"顧塵低笑一聲,左手快速補全符陣邊緣。
    吳悅餘光瞥見他額角的血已經流到鎖骨,卻仍專注地盯著符陣流轉的光。
    就在這時,整座空間突然安靜下來。
    連冤魂的尖嘯都停了。
    吳悅的後頸泛起寒意。她轉身,看見黑暗中走出一道身影。
    黑袍,高領,兜帽下的麵容隱在陰影裏,唯剩一雙眼睛——不,那不是眼睛,是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像要把人的魂魄吸進去。
    審判者的腳步很輕,卻每一步都踩得地麵震顫,吳悅甚至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空曠空間裏回響。
    "你們終於來了。"聲音像兩塊鏽鐵摩擦,帶著令人牙酸的刺響。
    吳悅感覺耳膜發疼,下意識擋在顧塵身前。
    顧塵卻按住她肩膀,將她往自己身側帶了帶,動作自然得像是演練過千百次。
    "誰派你來的?"顧塵的聲音冷靜得反常,"陸淵?
    還是更上麵的東西?"
    審判者的黑洞裏泛起紅光,"不重要。"他抬手,指尖掠過吳悅的匕首尖,金屬瞬間熔成鐵水,"這個世界病了,腐爛的根係紮在每寸土壤裏。
    我要做的,是連根除盡。"
    吳悅的瞳孔收縮。
    她想起之前調查的幾起案件——被挖去心髒的貪官,吞了整箱現金後溺死在浴缸裏的商人,還有那個虐殺流浪貓卻在車禍中被自己的車碾成肉泥的少年。
    原來所謂"審判",從來不是替天行道,而是...
    "你在濫殺無辜。"她打斷對方,"那個被你推下天台的女孩,她才十七歲,連高考誌願都沒填。"
    審判者的黑袍無風自動,"無辜?"他低笑,"她替父親銷毀了二十份受賄證據,在監控死角把舉報信撕成碎片衝進馬桶。
    你說她無辜?"
    吳悅的手一抖。
    她想起在女孩臥室找到的日記本,最後一頁寫著"爸爸說這是為了我們的未來"。
    原來最可怕的不是惡,是被汙染的善。
    "夠了。"顧塵突然開口。
    他的符陣已經完成,銀白光暈在兩人腳下流轉,"你要清洗世界,我們偏要做那塊硌腳的石頭。"
    審判者的黑洞裏閃過一絲惱怒。
    他抬起手,石壁上的冤魂突然瘋狂湧來,像一團青灰色的烏雲。
    吳悅握緊剩下的半把匕首另一半還插在熔鐵裏),正準備迎擊,卻見顧塵指尖在符陣中心一點——光暈瞬間暴漲,化作一道光牆,將冤魂擋在三尺外。
    "光明係符文?"審判者的聲音終於有了波動。
    他後退半步,黑袍下的身體微微蜷縮,"你從哪學的..."
    顧塵沒回答。
    他盯著審判者暴露的破綻,迅速在光牆上疊加了一道"聚光印"。
    銀白光芒開始凝結,像一顆小太陽在兩人之間升起。
    吳悅被刺得眯起眼,卻看見審判者的黑袍邊緣正在焦黑,黑洞裏溢出縷縷灰煙——他在...害怕光?
    "吳悅!"顧塵突然推她。
    她瞬間會意,握緊半把匕首衝上前。
    審判者的注意力全被強光吸引,等發現她時,匕首已經抵住他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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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了。"吳悅咬著牙說。
    下一秒,她的匕首刺穿了一團黑霧。
    審判者的身影像被風吹散的紙片,眨眼間消失不見。
    隻有他的聲音還在空間裏回蕩,帶著幾分戲謔:"遊戲才剛剛開始,偵探先生,警察小姐——"
    "下一輪,你們的弱點會被擺上審判台。"
    光牆突然熄滅。
    吳悅踉蹌著後退,撞進顧塵懷裏。
    他的符陣邊緣已經開始碎裂,石壁上的冤魂也隨著審判者的消失逐漸消散,隻剩核心還在發出微弱的紅光。
    空間再次陷入寂靜。
    吳悅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還有顧塵急促的呼吸。
    他的血滴在她手背,已經涼了。
    "他說弱點..."吳悅抬頭看他,"我們的弱點是什麽?"
    顧塵沒說話。
    他摘下破碎的眼鏡,露出左眼下方新添的血痕。
    遠處核心的紅光映在他眼底,像兩簇燒得不太旺的火。
    吳悅突然想起三天前在舊倉庫,顧塵翻著案件資料說"所有陰謀都有漏洞"時的表情。
    此刻他眼底的火突然旺了些,伸手替她擦掉臉頰上的血。
    "不知道。"他說,聲音輕得像歎息,"但很快就會知道了。"
    核心的紅光突然又亮了一瞬。
    兩人同時轉頭,卻隻看見石壁上逐漸淡去的符號。
    吳悅的後頸又泛起寒意——這次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某種更尖銳的預感。
    顧塵的手還搭在她肩上。
    他的體溫透過襯衫傳來,讓她想起剛才在漩渦裏,他說"抓穩我"時的語氣。
    他們沒放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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