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玄英回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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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應闡修了一個時辰服炁法,便算結束了今日的功課。
    本來正要養神,他卻忽的,聽聞外間傳來微小動靜,支起了窗看去,果然見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入了院中。
    正是李玄英。
    “玄英。”
    多日不見,本該欣喜,但應闡出了門相迎,目光卻不禁凝起:“你受傷了?”
    “應師兄。”
    李玄英麵色有些蒼白,但仍露出微微笑意:“是受了些小傷,不過已無礙了。”
    “你到山中采藥,怎麽會至受傷?”應闡皺眉道:“拖了十幾日才回返,是為療傷?”
    “並非如此。”
    李玄英見他放心不下,略一思索,還是解釋起來:“好叫師兄知曉。”
    “今年歲初,小弟在山中尋到一株百年朱果。彼時它已結果,但還沒有成熟之兆,因此我未急著采摘。”
    “正好,當時與我一同尋到朱果的,還有一位朋友,其是山中靈猿,我便與它約定輪流看守靈株,等待成熟之後,再共分享。”
    “這次我到山中,便是因為朱果將要成熟。”
    “所以,師弟此去日久,是因等候靈株成熟?”應闡道:“那又是如何才受了傷?”
    “朱果成熟時,有異香四溢,因此引來了一頭強大的精怪覬覦。”
    李玄英道:“本來山中靈物,天生地養,我們是沒有獨占之意的。”
    “但是那頭精怪自恃強橫,卻不願與我們分享,我們自也不會退讓。”
    “爭鬥之時,小弟被那精怪吐息打中,這才受了些小傷……好在最終還是打退了它,經過幾日調理,已經不礙事了。”
    應闡聽得眉頭直皺。
    雖然李玄英一語帶過,但仍可見其中驚險。
    好在結果不算太差,他搖搖頭,便道:“我觀你麵無血色,氣息也顯虛浮,定還沒有痊愈。”
    “快些歇息去吧。”
    “小弟真的無恙。”李玄英卻道:“晚些調息養神即是。”
    “對了,這個還未給師兄。”
    他忽從懷中摸出什麽,應闡定睛一看,竟是三枚紅彤彤的果子,瞧著有點像某種漿果,但更晶瑩剔透許多。
    “這莫非就是朱果?”
    “正是。”李玄英說著,就要塞到應闡手中。
    應闡卻不願收,“這是你辛苦得來,還是留著吧。”
    李玄英搖頭道:“朱果每次成熟,都會結出許多果子。”
    “小弟這次收獲不淺,這才特意分出了些,不僅贈予師兄,還有其它友人。”
    他還取出一個木盒示予應闡,盒中果然還躺著十餘枚朱果。
    “此果雖於修行有益,但是服食太多,效用也會變得微乎其微。小弟這些已足用了。”
    “正好。”李玄英又道:“這十幾日,不在院中,還沒恭喜師兄修成法力。”
    “這三枚朱果就算為師兄慶賀了。”
    應闡聽到此處一笑:“煉氣初成,值得什麽慶賀?”
    話雖如此,他還是把朱果小心收下了。
    兩人就著月色,在院中的亭子坐下閑聊起來。
    “沒想到,師兄入門如此之快,我隻離開十幾日便錯過了。”
    李玄英道:“不知師兄選的什麽功訣?”
    應闡自無不可答的,沒想李玄英聽了,卻是十分訝異:“《一元煉炁經》?”
    應闡見狀,便道:“師弟知道此經?”
    “自是知曉。”李玄英道:“在雲笈閣中收錄的千百功訣之中,《一元煉炁經》也算數一數二的正法了。”
    “哦?”
    應闡對於自己不了解的事,素來不吝請教:“此話怎講?”
    李玄英道:“據說,《一元煉炁經》乃是本宗玄都派,基於門中許多高深法門,乃至真傳道法所創造出來的功訣。”
    “本意是令道院弟子以此修成玄光,拜入本宗之後,可以更順利的轉習門中道法。”
    “隻是這門功訣,還是艱澀了些,這才沒能普及開來。”
    “師兄修煉此經,若是能有所成,對於以後的修行,定然是有極大裨助的。”
    “原來如此……”
    閑聊之間,月上枝頭。
    應闡煉氣之後,對於睡眠的需求變小了些,但是若非必要,每日還是要休息一二個時辰,或以打坐養氣替代,才能保持精滿神足。
    因此他瞧了眼天色,便道:“時候不早,我當養神去了,師弟也休息吧。”
    “傷勢雖無礙了,也需好好調理才是。”
    李玄英見狀,自是應下。
    不過回屋之前,卻又忽道:“師兄既已煉氣,明早不如隨我爬上峰頂采氣?”
    “上峰頂采氣?”應闡眼神一亮。
    他如今修行也入了門,才知道李玄英為何一直保持著這習慣。
    原來旭日初升之時,天地間會隨之生出一種獨特的靈機。
    這便是‘紫氣東來’。
    對於大多數修士而言,這‘紫氣’都是可以采服煉化的靈機,而且對於修煉大有好處。
    他一口便答應下來:“何時出發?”
    李玄英道:“寅時三刻,師兄不要忘了。”
    應闡點了點頭:“我省得。”
    兩人約好時間,便各回到屋舍休息。一晃間,明月也已經往西山而去。
    應闡再打開門,便見李玄英已在院中。
    此時距離兩人夜談,其實也未過去多久,自然也沒有什麽隔日之感。
    各自洗漱一番,便齊齊出了院門。
    沒往雲中堤,未過霞棲湖,卻一路往院落之外……
    這個時候的道院,應闡還是初見,果然清幽靜謐。
    但偶爾的,還是能夠見到稀疏行人,去向瞧來顯然也與兩人一般。
    很快,深入山間,走勢向高,路也愈發陡峭,時不時要攀岩而上。
    李玄英顯然輕車熟路,應闡在後,有樣學樣,因此倒也沒覺得這路途多麽崎嶇,直到回首一望,發覺山間與遠方的景象,已經都被夜色吞沒。
    原來兩人已到了峰頭下。
    前方已沒有了路,想登上峰頂,隻有一麵峭壁可以‘通行’。
    李玄英掐了個訣,又向應闡問道:“師兄可需幫手?”
    他早有所準備,便從袖中掏出兩張紙馬。
    李玄英見狀,不再多言,飛身一躍上了峭壁,又極輕巧的飛來躍去,眨眼上了十幾丈高。
    應闡自是不甘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