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溶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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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王安,還未請教師兄?”
“應闡。”
應闡還了個簡禮,便詢問道:“你們是在何處遭遇的陰蝠?”
“在東南方的山中。”
李靜秋當即答道:“昨夜,我和王道兄、黃道兄三人,在這一片發現許多被吸盡血液的生靈,其中甚有虎、豹這樣的猛獸,便知事態蹊蹺。”
“一路尋到了東南山中,便遭遇了那群四目陰蝠。”
應闡點了點頭,又詢問道:“可否說說詳情?”
“這個麽。”李靜秋想了又想,才道:“那群四目陰蝠,好像有十來頭?也可能是二十數頭……”
“是十八頭。”
王安不動聲色道,“但最初時,我等遭遇的陰蝠隻有五頭,糾纏了片刻後,便不斷有陰蝠前來馳援。”
“因此,在下推想,這群陰蝠恐怕還不止這個數量。”
“正是。”李靜秋忙道:“我也是這麽想的。”
“原來如此。”應闡思索片刻,又道:“這些陰蝠可有什麽特別之處?”
“嗯……”王安認真思索著道:“四目陰蝠,我亦是首次遇見,非要說有什麽特別之處的話,這群陰蝠的體形,似乎比書中所說龐大不少。”
“我仔細留意過,一十八頭陰蝠,大多都有狼、犬一般大小,雙翼展開則更甚……”
“狼、犬一般大小的蝙蝠?”
彩雀兒聽到此處,不禁哆嗦了下。
它驟然出聲,不由使得幾人一愣。
王安更連瞧了彩雀兒數眼,心中驚疑,不知道它是不是煉化了橫骨的厲害精怪,好片刻,才應道:“正是,書中說四目陰蝠,通常都是碩鼠大小。”
“因所見與所識有差,我的映像才更深刻。”
“體形更大?”
應闡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忖道:“這是因有濃鬱的陰氣滋養吧?”
“體形更大,數量還這麽多,這些陰蝠所居的,難道是處了不得的陰穴?……”
王安思維縝密,言語也有條理,應闡聽完他的講述,心中已經隱隱有數,便道:“我即刻便動身前去探查,各位道友請便吧。”
王安聞言,便一點頭:“如此,預祝師兄順遂。”
李靜秋猶豫了會,卻道:“那群陰蝠,甚是凶悍,不如讓我們與道兄同行,在旁協助?”
“哦?”應闡略一考慮,還是推拒道:“多謝道友好意,但就不勞煩了。”
“我觀你們或有傷在身,或已可見疲乏,還是快些回返院中休整吧。”
李靜秋還要勸說,一直頗為沉默的黃鶴生卻忽然道:“道友既這麽說,自是有所把握。”
“我們修為太低,縱使跟了上去,也未必能夠出力,還是不要勉強為好。”
應闡有些意外,朝黃鶴生點了點頭,才道:“如此,先告辭了。”
說罷,便又輕輕一躍,乘著仙鶴離去。
王安目送著他離去,嘖嘖奇道:“這位應師兄,真與你們二人同屆?”
三人之中,其實是屬王安進門最早,修為也較高些。
因此聽他口口聲聲師兄,黃李兩人都不免有些違和。
片刻,李靜秋才道:“說是同屆,其實還是我跟黃道兄更早些吧。”
她朝黃鶴生道:“那日在鬆風壇,齊院師問我們入道院多久,應道兄說他入道院是三十餘日?”
“當時我就十分驚訝,我學了足足一載,才有把握開始煉氣,但是應道兄隻入道院一月便做到了,後來更是離奇……”
“李道友。”
黃鶴生忽然道:“你可知道,應道友修為到達什麽境界了?”
“啊?”李靜秋猶猶豫豫道:“上次,道兄說他才煉開二十八竅,想來應該未有變化吧。”
“二十八竅啊……”
黃鶴生嗟歎道:“二十八竅!這一年來,我自覺已做到了潛心修持、勇猛精進,也才煉開一十二竅。”
“如此比照之下,實在令人悵惘。”
“黃道兄。”
李靜秋認真道:“不可視他人之得,為自己之失啊!”
“不可視他人之得,為自己之失?”
黃鶴生怔了一怔,才啞然道:“道友此言……實在昭聾發聵,老道受教了。”
說罷,他還正色朝著李靜秋一禮:“謝道友點醒。”
“啊!”李靜秋不好意思道:“其實我也是有一次,與應道兄同在正源壇聽講之時,偶然聽他所說。”
……
應闡倒不清楚,三人背後還有一番議論,不過縱使知曉,想來也是一笑而已。
他乘著鶴君,向東南而去。
因是低空飛過,很快便留意到了一些跡象。
此時尚是晨間。
四目陰蝠喜陰厭陽,通常不會出沒於白晝,所以應闡並沒有直接發現此物。
但是大群陰蝠出沒所留下的痕跡,卻不會隨著月落日升,便自然消逝。
他認真觀察了片刻,卻忽一拍腦袋。
四目陰蝠又不是尋常獸類,何必苦苦覓跡尋蹤?
想到此處,他當即取出了張符紙,起訣一指:“去!”
符紙當空一轉,便飄飄搖搖,逆著風流而去。
應闡修行至今,最精擅的法術,無疑乃是呼風禦氣,但最常常派上用場的,反而是《靈應四十九法集纂》中的各種小術。
此時亦如此,他隻施了個覓氣法,借著這張符紙尋去陰氣最濃之處,自然就省卻了覓跡尋蹤的苦功。
鶴君跟隨在符紙後,未過多久,就來到了一方穀地之上。
這穀地很是狹窄,又與陽麵相背,穀中甚是陰濕。
應闡目睹符紙飛入穀底,不禁皺了皺眉,與鶴君道:“有勞鶴君,便送到此處吧。”
鶴君也不喜歡這有陰濕的峽穀,索性飛低了些,便由應闡一躍而下。
應闡落到岩壁之上,隻覺腳下濕滑,好在早有準備,才沒出師未捷便先栽個跟頭。
他小心地在岩壁上跳躍著,很快到達穀底,沒有找到符紙,卻又發現了一個幽深的洞口。
這相似的場景,不禁讓他想起初到山中巡弋的遭遇。
不過這一次,卻又有些不同。
那日尋至的山洞雖也幽暗,卻還可算幹燥,這個洞口不僅深邃,應闡耳尖,還能聽聞潺潺之聲,內裏似有暗河經行。
“溶洞?”
應闡不由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