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幕降臨，艾爾市籠罩在朦朧的藍光之中。
    周宇站在空蕩的街道上，望著逐漸稀少的行人。
    霓虹燈閃爍，巡邏機器人在街頭巡視。
    原本燈火通明的城市，似乎多了一絲蕭肅和緊張。
    從羅伯特居住的地方出來後，周宇就開始漫無目的地行走，盡管羅伯特做了許多計劃，但實際上，除了等待，沒有任何辦法。
    等待機械聯盟派軍攻打艾爾市，等待智腦的下一步動作。
    轉過街角，周宇突然停下腳步，迎麵走來兩個男人，一個戴著墨鏡，一個背著雙棍，他們在這朦朧夜色中，像一道光一樣閃耀，炙熱又充滿人間煙火氣。
    這莫名的熟悉感。
    “埃裏克，現在要去哪裏？”
    “艾爾市被徹底封鎖，先去找點酒喝。”
    “你這家夥，還有時間喝酒。”
    “鼠有鼠道，那些躲在夢境裏的家夥，靠普通的方式很難抓到。”
    周宇放慢腳步，敏銳的聽覺捕捉著每一句話。他假裝查看路邊的全息廣告，實際上卻在仔細聆聽。
    “囈語者隻可能潛藏在人類的聚集區。”
    “他們的市長在這方麵倒是顯出了魄力，把人類都聚集到了一個安全區域，我還以為他是個傀儡，沒想到，他的核心程序裏真的刻著服務人類的代碼。”
    “我看他們最近就要有動作了，我感受到騎士的居所，正在被某種力量撬動著。”
    周宇不動聲色地跟在兩人身後，穿過高大建築的中空樓層，然後坐上垂直電梯一直往下，直到建築的負層，下層世界還要往下的區域。
    空氣中開始彌漫著機油和鏽蝕的氣味，牆上的塗鴉閃爍著熒光。
    這裏像是艾爾市的遺忘角落，四周堆積著各種金屬廢材，生活垃圾被運送至焚燒爐。
    老舊的拖車和機器人往返在焚燒爐和金屬廢材之間。
    穿過金屬廢材，一條通道出現在眼前。
    周宇一路跟著，發現他們最終停在一家名為"廢材酒館"的酒吧前。
    重金屬風格的酒吧，外觀幾乎都是廢材搭建，沒想到的是這裏還有人類和機器人進入其中消費。
    周宇跟著他們身後進去，刺鼻的煙酒等各種氣味混雜在空氣中，喧鬧的搖滾音樂，人類與機器人在其中熱舞，仿佛前段時間的混亂並沒有影響到此處。
    幾個服務型機器人自顧自地幹活，對進來的周宇視而不見，這些機器人似乎隻能接收簡單的指令，身上零件都鏽跡斑斑。
    周宇四處打量，卻找不到那兩個人。
    肩膀被拍了拍，周宇轉身看到兩人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跟了我們三條街，"埃裏克摘下墨鏡，露出空洞的雙眼，在周宇的耳邊大聲喊道"說說看，你想要什麽？"
    事實上，哪怕他們的聲音再小，他也可以聽到。
    “你們是光明教會的吧，你們認識白鴿嗎？”
    埃裏克和理查德對視了一眼，隨即拉著周宇來到卡座，在座位上的液晶板點了兩杯酒，就開始問道：“你認識白鴿騎士？”
    “當然，我跟著她從東方城來的。”
    “那真是太好了。”理查德露出了笑容，“那說明白鴿已經出去了。”
    埃裏克靠近理查德耳邊說道“這家夥到底是怎麽回事？沒有被控製嗎？”
    “似乎enternity 型號的機器人並沒有受到智腦的控製，他們還保留了一定的自主行動。”
    “這個機器人跟蹤我們到底想要幹什麽？”
    你們說的再小聲我也能聽到的。
    周宇麵無表情地等著他們嘰嘰喳喳地說完。
    再次問道“你們說騎士居所正在被某種力量撬動著?”
    埃裏克皺了皺眉“你聽到了?忘了，你這個型號的機器人聽覺比較靈敏。”
    砰！
    兩杯酒被重重地放在了桌上，一個老舊的機器人，嘎吱嘎吱地響，扭頭就又擠過人群去往吧台。
    “這裏的機器人怎麽回事?”
    “這裏是下層區的下層，沒有什麽智能型機器人，而且住著一群沒有移植芯片的窮鬼，這裏是少數智腦觸及不到的地方。”
    埃裏克空洞的雙眼看向了吧台的位置，他撞了撞理查德的肩膀。
    “想要在智腦眼皮底下搞事，離不開這群老鼠。”
    說完，人群裏擠出一個半老徐娘，扭著腰臀來到了他們這一桌，她的眼睛掃過埃裏克和理查德，又望了一眼周宇。
    “這是個高檔貨啊！”半老徐娘眼睛放光地看著周宇。
    “行了，我們有事要幫忙。”
    半老徐娘哈哈地笑著，廉價的衣服撐得飽滿的胸口抖了抖，她伸出手在桌麵上彈著手指。
    “我需要你幫我們打探一些消息和尋找進入智腦中樞的漏洞。”
    半老徐娘挖了挖鼻孔，彈了彈，嗤笑道“這個可是得需要大價錢。”
    “需要多少都不是問題，我們騎士不在乎這個。”
    半老徐娘笑得花枝亂顫，但眼底卻是平靜的很。
    “成交。”
    “等艾爾市解除封鎖，我們會給予回報，請相信騎士的諾言。”
    埃裏克把想知道的問題寫在了一張紙條上遞了過去。
    半老徐娘把紙條塞進了胸脯，隨即就離開了此處，喧鬧的酒吧裏，半分嘈雜都沒有進入她的耳朵。
    周宇看著兩個騎士和一個地下層的窮鬼似乎達成了某種交易。
    “她能打聽到進入智腦中樞的位置?”周宇好奇問道。
    “不清楚，這隻是個迷惑性的問題，為了掩蓋我們真正想知道的消息。”埃裏克看著酒吧裏廢舊的裝修風格，將一杯酒一飲而盡。
    酒吧內部。
    一個半老徐娘扭著臀進入了一個狹小的空間。
    廢棄的金屬材料在此處堆積如山。
    戴著焊接麵具的男人用著老舊的工具正在焊接一個機器人的外殼。
    他摘下了麵具，露出了一張滿是絡腮胡的中年男人頹廢的麵孔。
    半老徐娘像是變臉一樣，正經無比地說道“是光明騎士團的人。”
    頹廢男人露出了滿口的黃牙，從旁邊拿出一個香煙叼在了嘴裏。
    “他們想做什麽？”
    “想要接近智腦。”
    男人點燃了香煙，開始吞雲吐霧，說道“智腦嘛？我也很想砸爛那些冰冷的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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