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隨機傳送後。
    “莽古塔？”
    漆夜看著眼前似曾相識的建築直皺眉頭，這種地方怎麽會有太平道的東西？
    再往前，疑惑更深。
    “苯教的人皮鼓？”
    這些祭祀用的物品東歪西倒，一直延伸到某處地穴，能看出是許多異教的文化融合。
    不過其中數量最多的還要當屬苯教。
    一麵又一麵帶有皮膚紋路的祭鼓，無聲訴說著這群邪教徒當年的罪惡。
    “鼓……”
    漆夜望著人皮鼓若有所思。
    “辛饒對天鼓異常執著，甚至不惜搭上已經半殘的苯教也要引我入局，苯教的傳承中也存在祭鼓文化……”
    一道熟悉的波動打斷了他的思考。
    天鼓殘片！
    從辛饒的種種表現來看，應該是故意跟著漆夜進昆侖墟的。
    這些東西，包括天鼓殘片在內，則是引魚上鉤的餌料。
    “這麽直的鉤，怕是隻有傻子才會上套。”
    漆夜嗤笑搖頭。
    指尖綻出一抹濃墨，逐漸匯聚成漆黑大鳥。
    羽翼上延伸出許多酷似眼球的紋路，血紅的豎瞳裏充斥濃鬱死氣。
    看得漆夜忍不住感歎，當初鼻嘎大點的可愛小參精，怎麽轉眼就成了這種畫風，簡直跟自己的光輝氣質嚴重不符。
    “主人！”
    小申口吐人言，流利程度明顯比島國時強出許多。
    漆夜伸手在鳥頭上搓了幾下。
    後者舒服得直眯眼。
    “去裏麵看看，有危險就躲回影子裏。”
    小申點頭。
    又享受了一會漆夜的按摩服務，這才戀戀不舍的飛入前方的大片黑暗。
    自從在蕪仙湖地下的古滇遺址收集到第一塊殘片，漆夜感覺自己跟小申之間的聯係變得比以前更緊密了。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小申現在可以像寄生蟲一樣，直接躲進他的影子裏。
    很快，漆夜發現了這地方的奇怪之處——隨機傳送在這裏似乎失去了效用，那些秘境生物也都避之不及。
    過了十分多鍾，小申那邊傳來回信。
    大概意思是沒有危險。
    漆夜啟用超限視界掃視周圍，直到確認附近並沒有辛饒暗中窺視，這才邁步向著黑暗深處走去。
    腳下是一條綿延不知多長的神道。
    兩側擺滿的朱紅色蠟燭，是神道上的唯一可見光源。
    往深處走。
    黑暗中。
    一具具骸骨若隱若現，看輪廓有大人也有小孩，唯一的共同點是姿勢怪異。
    讓漆夜忍不住想到。
    “苯教，埋骨地……屍陀林？”
    “猜對了，可惜沒獎。”辛饒的聲音在身側乍然響起。
    漆夜抬腿就是一道千劫斬。
    音浪被一分為二，卻不見正主的蹤影。
    “裝神弄鬼。”
    小申從漆夜的影子裏猛然竄出。
    黑羽散射間。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在黑暗中不斷回響。
    火光照亮大片黑暗。
    神道的盡頭處聳立著一座倒懸佛塔。
    塔身通體紋刻著人骨浮屠，其內彌漫有癡妄瘴氣，闖入者會被無限放大心中欲念。
    漆夜掃過一眼就看出瘴氣的效果。
    不過並未在意。
    欲念這種東西隻要使用得當，完全可以當做藍色小藥丸來用。
    “想找我？那就進來吧！就怕你沒這個膽子。”辛饒的聲音從塔內傳出，言辭間極盡嘲弄。
    “用不著激我，今天你必死無疑。”
    漆夜邁步走入佛塔。
    按照749局的內部資料記載，苯教傳說中的屍陀林共分為三個區間。
    分別是貪骸界、嗔火獄以及癡妄天。
    這座佛塔通體倒懸向下，也符合資料裏對於屍陀林的描述。
    如此說來。
    漆夜此刻所處的應該便是屍陀林的第一層區間——貪骸界。
    “怎麽樣，是不是感覺體內的殺戮欲望在不斷暴漲？”辛饒的聲音再度縈繞耳側，像盛夏夜揮之不去的吵鬧蚊蠅，搞得人煩不勝煩又無可奈何。
    “克製這種本能讓你很難受吧，沒關係，我可是特意為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話音剛落。
    一群老幼婦孺憑空出現。
    “來，動手吧，千萬別克製，總憋著對身體不好。”
    漆夜眸光暗斂，眼中隱有萬千星辰明滅，周身翻湧的殺意溢於言表。
    “沒錯，就是這樣，遵從內心的欲望，動手吧！”
    當看到漆夜握緊碎顱錘的那一刻，藏於暗處的辛饒險些沒原地高潮。
    隻要讓漆夜的心境破開裂痕，哪怕隻有微不足道的一絲，他也能夠趁虛而入鳩占鵲巢。
    誰知。
    漆夜隻是將碎顱錘扛到肩上，視若無睹的越過了那群老弱婦孺。
    錯身時。
    還聽他對小申囑咐。
    “把這些人帶到安全的地方，等我搞定那個東躲西藏的下三濫，再把他們送出昆侖墟。”
    小申鳥頭狂點。
    張開雙翼將眾人一裹，隨即化身為漆黑閃電消失不見。
    做完這一切。
    漆夜不緊不慢的轉頭看向身後虛空：“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辛饒沉默以對。
    於漆夜而言，倘若連區區欲念都戰勝不了，這道不修也罷。
    隻是。
    難受的感覺也的確存在。
    漆夜現在渾身上下好像有螞蟻在爬，手癢難耐就想要敲點什麽。
    忽然。
    他的旁光瞥見。
    塔林入口的鋼門附近多出了幾具骨骸。
    陀林陰屍，死在屍陀林的眾生怨念集合，通常來講無法被常規手段觀測。
    不過漆夜有超限視界。
    這些裝神弄鬼的東西在他眼裏跟赤身裸體沒什麽區別。
    “還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那幾具陀林陰屍狗狗祟祟的靠近。
    漆夜裝作沒有發現。
    直到它們接近到一定距離，麵前的男人忽然轉頭，臉上露出無比燦爛的微笑。
    森白的牙齒閃著寒光。
    “來了老弟！”
    等陀林陰屍意識到不對早就為時已晚。
    碎顱錘在漆夜手裏轉出了直升機螺旋槳的恐怖頻率。
    經過短暫蓄力。
    駭然衝擊伴著驚天轟鳴，在整個貪骸界掀起暴力回響。
    可憐的陀林陰屍壓根來不及反應，就被漆夜給揚了骨灰，可逸散的能量卻並未消散，而是緩緩匯聚往頭頂方向。
    兩具相互擁抱糾纏的巨大白色髑髏在空氣中緩緩顯現。
    貪骸界的屍陀林主——饕餮髑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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