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序.入戲吧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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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盯著就臉紅怎麽可能是本寨主的特點,隻是被她這樣近距離勾人心魄的盯著時,我似乎看到了她眼底藏著什麽未說的話,心情也跟著變得複雜。
    他的眼裏,有懷念有悲傷,像是浸透了世俗的五味雜陳翻了情緒的壇子,末了,又被一陣潮水帶回深海,幾經克製,那雙清冷的眸子裏竟有些不舍,這樣厚重深切的情緒我未曾有過,一時不敢細看。
    “姑娘說笑了。”我適時的轉過身,假裝參觀自己的房間。
    “不好笑。”她叼著青菜走到我麵前,活像個無辜的兔子。
    “坐下,乖乖吃飯。”私下裏我很少與人接觸,變成寨主之後的許多行為還是出於以前做太子陪讀的習慣,我伸手摁住她的肩膀,強行把她摁到飯桌前。
    “知道了。”被摁過之後,她看起來心情很好,安安靜靜的吃飯,再不言語。
    “我要在這兒住一段時間,屋子挺合適,但你住這兒,我睡不好。”飯後,她輕飄飄的吐出一句話來:“不然,你在隔壁再蓋個屋子?還是說,你承認自己不喜歡女人?”
    “你真把我當斷袖了?”被人嫌棄後,我反唇相譏:“昨天晚上……爺隻是瞧不上。”
    我話還沒說完,一根筷子擦著我的鬢角釘在了我身後的門框上。
    大俠,好身手!
    這套動作實在幹淨利索,我在內心不合時宜的為他鼓掌,隻是我的房間裏從未住過別人,以前在丞相府時為隱瞞身份屋裏連個侍女都沒有,我本來就有二兩反骨,眼下我爹娘又不在,還被她這一嫌棄,反倒有了想留宿的念頭。
    我本就沒有找什麽知心人廝守一生的打算,她一個女子,又不會投懷送抱,借此堵上悠悠眾口實在合適。
    “瞧不上?”似乎是怒極反笑,她靠在牆邊笑道:“說的倒像你見過什麽絕世美人似的?”
    “不敢見不敢見,若美人都是你這樣的武娘子,見一個就夠要命了。”保命第一,我轉而唉聲歎氣道:“就算你留我住這兒,以我的功夫自然占不了你的便宜,還能了些事端。你呢,高低也看不上我,我也不會碰你,你看如何?”
    “武娘子?”她微微一笑,順手把另一隻筷子拿起來輕巧的插進桌子裏:“這名字不錯。”
    “還很合適。”我適時的逢迎。
    “以後就這麽稱呼我。”
    “你這名字可真夠敷衍的。”
    “卷二也沒好到哪去。”她微笑著,輕描淡寫道:“顧斂,你是女子嗎?”
    “什麽?”我心裏咯噔一下。
    “說錯了,你喜歡女子嗎?”許是我的反應大了些,武娘子笑得開懷:“怎麽,怕成這樣?”
    “自然,隻是不喜歡你這樣的。”我故意把不喜歡三字咬得很重:“溫柔賢淑,模樣不招搖,不會武功,相夫教子,男人都喜歡這般,隻怕姑娘這輩子都不行。”
    “那多無趣,我倒是喜歡惹事生非,一輩子不消停的。”武娘子並不生氣,從袖子裏掏出一個信封:“我需要的東西都寫在信封裏,放心,裏麵有錢,差人置辦了。”
    “你是……真打算留下了?”酒精的作用時效畢竟是有限的,我在接過信封前厚道的開口:“住久了,姑娘的名聲。”
    “名聲?我哪有什麽名聲。”武娘子跟著嘟囔道。
    “果然。”不在乎名節的多是風塵女子,她這樣跋扈原是個可憐人,我心生悲憫。
    “想什麽呢?”武娘子皺眉道:“還不去?”
    “好。”我無意揭她傷疤,急匆匆的走出門。
    “今晚回房睡,我不想明早再看到那人了。”她走到門口伸著懶腰,喊了句:“注意安全。”
    我扭頭笑了一下,未及回頭就撞上了一個人,武娘子則一臉嫌棄的關上了門。
    “老大,起得這麽晚啊,正事兒可別忘了。”
    “忘不了。”我揉揉鼻子,仰頭看著眼前五大三粗的壯漢。
    眼前人很壯實,一身肌肉壯得誇張,臉上卻沒半點橫肉,名叫李泉,自打上山就跟著我,能吃苦也能幹活,幹活呢分粗活細活,沒牛的時候他能犁地,窮到揭不開鍋的時候也曾下山賣過藝,除了偶爾貪睡誤事以外,實在是不可多得的良將。
    “老大,官府隻讓咱們截個馬車再抓個人,別的什麽也沒說,這其中會不會有詐?”李泉小聲道:“那馬車裏可是個小娘子,萬一是誰想表演個英雄救美,咱們可就吃虧了。”
    “咱們在官道上,若是出事,那守城的張生不得派人掩護咱們嗎?張生說那馬車上的人與京城的一宗黃金劫案有關,馬車裏的人來頭不小,此番劫車若是真有人搗亂也隻能是黑吃黑,你怕什麽?”我琢磨著,要是真遇到黑吃黑這案子結的不是更快嗎?
    我手裏的兄弟跟著我除了一些防身的招式能唬人之外就隻練好了逃跑的本事,官府給的庇護和糧餉實在不夠大家賣命,能全身而退就夠了。
    “遇上強盜就跑,咱們這土匪當得也忒沒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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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出息?誰說咱們是土匪了。”老遠就聽到有人喊,李泉還沒來得及反應,已經吃痛的捂住了耳朵。
    “喲,這麽遠能打中李泉耳朵,齊五好本事!”我在一旁煽風點火道:“隻是左耳比右耳大些,不勻稱也不好看。”
    “哎呦!”聞聲,李泉吃痛的喊道,果然另一個耳朵也腫了起來。
    “你小子,幾日不見都娶新娘子了?”齊五哥輕功一向很好,款款落在我身邊連落葉都沒驚動。
    “五哥好本事!”我打馬虎眼道:“可是那張生讓你來的?”
    “傻弟弟,衙門的人怎麽可能差遣我?我是來賀喜的。”齊五哥最喜白衣,今日卻頭一遭穿了身淡藍色的袍子,明明三十出頭的年紀硬是被衣服襯得稚嫩。
    好一個皮囊長得騙人的美男子,我在心裏吐槽,這廝年輕時風流債可多了,不知道如今有沒有改邪歸正。
    “怎麽,看我好看?”齊五哥笑著抻抻自己的衣領:“領子上的白蘭花,好看嗎?”
    “能被齊五哥拿來炫耀的,莫不是秋水閣的隋蘭姑娘?”我眯起眼睛,有些好笑道:“沒想到,她也能被你騙。我瞧瞧,這衣服,五哥在溫柔鄉裏流連了幾日才能換來的吧。”
    “這不叫騙,情之所至而已。”齊五哥把領口一挽,那朵蘭花被藏了起來。
    隋蘭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秋水閣本是個尋常酒肆,卻因在臨近處的水榭樓閣上為隋蘭搭了個彈琴的台子而一曲動京城。
    “她為你縫衣服,你連這花都舍不得露?”女子給男子做衣服的行為實在親昵,我下意識的追問:“五哥打算什麽時候收心?”
    “不急不急。”齊五哥說著攬住李泉的肩膀:“先找人,待我找到那顧府上的小侯爺再做打算。”
    “小侯爺?”李泉第一次聽齊五哥說起這人,奇道:“那是誰?”
    “一個絕世的妙人。”
    齊五哥話還沒說完,我打了個寒顫。
    齊五哥對這小侯爺的仰慕幾乎是癡狂,而這小侯爺正是不才在下我。
    齊五哥是個怪才,往上數四年還是名動天下的狀元郎,隻是這狀元郎呢,身世複雜。母親是齊國聖女,親爹卻在他出生前就下落不明,自己是江湖一大勢力的頭子,身上又承了一脈絕學,饒是當朝皇帝也沒法給他安排個合適的位子。
    齊五哥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卻也是當朝唯一一個及第無官的狀元。
    那日看他落寞,第一次科考連殿試都沒擠進去的我並不知道他是誰,於是揮毫寫了份字送他,大意是說兄台別委屈,報國無門就來我府上看看我爹敢不敢收你。
    齊五哥當時看著那字笑得開懷,他這人脾氣實在古怪,我挽留不成,他隻顧著笑,笑夠了便說日後拜訪,人就溜走了。
    再之後我上山,一次偶然的機會得知,齊五哥四處集我的字畫,就內容的滿意程度為持有者辦事,這也許是唯一一個仰慕我至此的人,在我看來,他屬實是吃飽了撐得。
    “這幅字是他寫的。”以卷二的身份初次相遇時,齊五哥篤定的看著我手裏的一份書卷,那還是以前在太子府無聊時編的話本子:“內容有趣,一針見血。”
    “聽人說,你不要報酬,隻要字畫?”我試探道:“免費的往往是最昂貴的。”
    “誰說的?”齊五哥把字畫藏到袖子裏,歡喜道:“我不缺你那點錢。”
    彼時我想,我到底何德何能,遇上這樣一個有品位的忠實粉絲,隻是心裏的激動不能直接言表,因身為卷二的我能和這樣的高手攀上關係全賴我手裏自己的字畫多一些,身份若被揭穿,使喚齊五哥的機會反而會少許多。
    “絕世妙人?是老大這樣嗎?”李泉問道:“我沒見過比老大好看的男人。”
    “絕不能是他這樣。”齊五哥笑道:“妙人,見過一眼,你就忘不掉了。”
    “你們見過?”李泉問得更起勁了:“那,有沒有畫像,讓我瞧瞧?”
    “這倒是沒有,不過不急,哪日他想畫,我定求一副。”齊五哥思索著:“說起來,我也許久未見過他了。”
    “五哥這樣殷勤,小侯爺還不見你,著實有些不知好歹了。”我在旁邊隨意開口。
    “我昨日還去府上拜訪過,遇上了回府的顧大人,聽說小侯爺染了新疾,又不能見我了。”
    “心疾?”李泉捂著自己的胸口問道:“小侯爺可還安好?”
    “不,是久病未愈又染新疾。”齊五哥道:“小侯爺病了兩三年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好。”
    “淵源已久,你怎麽不早點尋她?”我追問,若他早些尋我,今日我倆可能是名副其實的知音了。
    “身不由己。”齊五哥攤手道:“時候不早了,我先去埋伏。”
    “麻煩五哥了。”我和李泉一同行禮,李泉則在齊五哥消失後長舒一口氣。
    “老大,這次十拿九穩了。”
    “你不必去了,這個交給你。”我把早上武娘子給我的信封遞給李泉:“信封裏的錢置辦信封裏的東西,再給我房裏加一張床,被褥都要齊全。”
    “老大,你們。”
    “快去!”
    無心敷衍,我一腳踢在李泉的屁股上,腳背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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