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那是,走馬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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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敢等他什麽滿足,在一時間被男色的勾引衝昏頭腦後,我不停告誡自己千萬不能睡,依稀記得剛睡醒的蘇慕白也很危險,然而腦子裏卻在期待著什麽。
    好在蘇慕白已經睡下,我即使再沒出息,也在蘇慕白平穩的呼吸裏找到了自己。
    好險,差點一失足成千古恨,拉著我爹娘一起見祖宗了。
    越是胡思亂想,越是難以入睡。
    越是這樣,越覺得口幹舌燥起來。
    該死,一定是蘇慕白嚇得!
    我悄悄爬起來喝水,屋裏的茶已經涼透,苦於不能去外麵找水,我隻能喝下涼茶。
    夜風下趕路吹得人腦袋發懵,鬧完這一出我更是身心俱疲。
    坐在茶案前,我苦惱的盯著外麵泛白的天空。
    像是蠶食鯨吞一般,黑暗被消磨殆盡,天空中似乎有一隻魚在翻騰,露出魚肚白。
    而後太陽閃到魚肚上,天徹底的亮了。
    李泉對我頂著黑眼圈走在外麵沒什麽奇怪,田二嫂看我這樣遞來開水的同時又幫我溫了一鍋湯,我想了想帶回屋裏打算喊蘇慕白一起喝。
    寨子裏的人沒有去我屋裏打掃的習慣,以前偶爾會有人來打掃,如今大武剛走,習慣來找我們的人怕睹物思人,平日出行恨不得爬後山去外麵從而繞開我的屋子。
    蘇慕白倒是心寬,在我屋裏睡到晌午,我捂著肚子一臉悲傷的看向他。
    該死的,月事來了。
    身為女子會討厭月事,身為男子裝扮的女子更討厭這事兒。
    我換好衣服回到屋裏,蘇慕白還熟睡著,我氣不打一處來,幹脆躺到他身側。
    蘇慕白像是知道我來了一樣,呼吸聲輕了一下,而後伸手自背後攬住我的腰,我嚇得剛要起身,就聽他低著頭在我耳邊嘟囔。
    “別動,好好睡吧。”
    他的手掀開我的袍子輕輕摁在我的腰上,溫暖無比。
    “你身上真涼。”蘇慕白皺眉說著,扯出被子蓋在我身上。
    還好他沒亂摸,不然隨便幾下都是我不能解釋清的。
    暖成這樣不睡是不可能的,我給自己唯一的防線就是母親給的幾件護胸。
    那東西穿久了倒也不影響呼吸,隻是月事的時候偶爾會讓我身上脹痛,本來是不該穿的,在蘇慕白身邊卻一直是不脫的。
    這衣服之前蘇慕白發現過,我解釋說是之前遇刺過心裏有陰影,他沒再多說,如今成了我保命的一部分。
    腰帶勒緊後,我敵不過睡意,很快入了夢鄉。
    也許因為是白天適合做白日夢,我居然夢到自己一直盯著天空上了天,還遇上了莊周,他說他騎著鯤鵬與世間翻轉,帶給人春夏秋冬,帶給人黑夜白晝。
    我說我不信,他便要我看看他最新得到的寶物。
    “這是什麽?”
    “走馬燈。”莊周很嚴肅的告訴我,這東西能看到我這一生的經曆。
    沒等我拒絕,他就催動了手上的燈盞,我被迫從天上被他推下。
    我看到了自己剛出生,眼前是黑的,後麵是一個傭人把我抱起來,我好像走了很遠的路,中間似乎還睡過幾次,醒來才看到母親。
    “夫人,像您說的那樣。”一旁的人輕輕嘀咕:“戰事吃緊,不能讓侯爺分心。”
    “孩子是女兒?”我聽到母親的聲音,很輕很輕。
    “是。”一旁的人湊近,我看清是奶娘,眼眶覺得酸酸的。
    “女兒也好,都好。”母親的聲音大了些,像是靠在了我身上:“女兒不像我,性格隨和些,日子好過很多。”
    “今日的事無人知曉。”奶娘忽的跪在地上:“夫人,我。”
    “我還需要你,燕秀,不能走。”
    “是。”我聽到奶娘顫顫巍巍的聲音,有眼淚自母親臉上滑到我臉上,一轉眼到了太子殿前。
    “母親,是蘇慕白的錯!”我那時不過四五歲,仗著比蘇慕白大一些就胡作非為。
    那日我記得清楚,我和蘇慕白一起去掏鳥蛋,不慎掉落的石子砸壞了樹下父親隨手放著的瓷罐子。
    這東西雖然不值錢,但是在蘇慕白跟著掉落時不幸紮傷了蘇慕白。
    “罰壇子五十大板吧,不怪顧斂。”蘇慕白邊哭邊擦鼻涕,我看著他哭鼻子也酸,跟著一起哭,母親頭疼到無以複加,隻好放我倆離開。
    “小蓮子,我保護你。”蘇慕白在我麵前的形象一直是這樣,靠譜和不靠譜之間來回跳轉,我看他這樣不好意思提醒他血蹭到我身上了,而後嫌棄那身衣服一直沒再穿。
    我倆似乎是這樣大膽鬧鬧玩大的,我看著走馬燈裏的情景。
    女孩子及笄都有禮物,我的禮物卻是一匹青色的駿馬。
    母親說這是萬裏挑一的寶馬,要比蘇慕白的汗血寶馬略勝一籌,而蘇慕白的馬自秋獵時騎過一次再沒見他騎過,是以我的青馬並未與他的馬實際上比試過。
    蘇慕白不知道我是女子,自然不知道什麽是我的及笄之禮,隻是自小缺失母愛的家夥很愛羨慕其他人,故而我的青馬像我一樣,很討厭這個時常欺負自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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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而後是那個被發配的貪官,他惡狠狠的朝我瞪眼,蘇慕白擋在我身前,說著一些在我看來很是冠冕堂皇,而他眼中極為重要的話。
    這一天怎麽這麽多人喜歡瞪眼睛,我在夢裏輕輕吐槽,夢境變得不穩定,我被莊周抓回了天上。
    “你身上有太多秘密。”莊周像是想故作玄虛,但看我沒打算理會,隻好自己說完:“你也有太多迷茫,若不能把眼前事解決好,未來會有大問題。”
    耳邊還有餘音,我悠悠轉醒。
    從來是不信神鬼的,何況這種說不上是什麽地方跑出來的聖賢。
    我輕輕坐起身,在床沿思考。
    眼下弄不明白搞不清楚的事情無非就是唐府的人和事,至於蘇慕白。
    我閉上眼,就像死不瞑目的人終於咽下一口氣。
    是啊,我們不可能。
    我在蘇慕白睡醒前離開屋子,同時反鎖了屋門。
    暗道是直通我臥室的,可悲的是我是昨天才知道這條路。
    但我不能憑空消失,這樣有人找我勢必會來打擾蘇慕白,為了嶽青藍的安危,我隻能快馬加鞭的趕回府中。
    嶽青藍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向倡導以人為本的父親倒是沒急著給嶽青藍身份,隻要我照顧好她,我心裏無奈,母親可真行,什麽都藏著,連父親都騙。
    母親對嶽青藍也算照顧有加,時間這麽久也沒發作什麽脾氣,隻是在沒人的時候與我講,想找個方子再生一胎,我問她原因,她說是我和蘇慕白這一代太不爭氣,想生個孩子去伴讀下一個小皇子了。
    “母親,你的孩子和你長兄的孩子已經有前車之鑒了。”我出言提醒:“再來兩個也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是以,母親要我開春後把嶽青藍帶上風波寨,她並不知道嶽青藍在那裏暫住過,隻說人少的地方是非少一些,讓我盡量不虧待她。
    山下的人並不知道嶽青藍遇到的事情,就算見著也隻當是我又把她從唐府接了回來。
    嶽青藍從來不是喜歡惹是生非的主,更不愛出門。
    在顧府養病對她來講算是庇護,身子好些便提議離開。
    我順著她的意思說了幾句,又對比了外界的利害關係,權衡利弊後,她願意隨我上山。
    “後山的花開了嗎?”嶽青藍詢問,我猜測迎春還未謝,桃花還含苞,她聽聞點點頭,末了問了句:“唐家少爺還有救嗎?”
    “你如何想?”
    “我想帶他離開京城。”嶽青藍歎氣:“他其實沒有很嫌棄我,出事前,還說想明白了,不要家產也要帶我離開。”
    “你呢?”我看向嶽青藍:“那碗墮胎藥,你真覺得唐天奇不知情?”
    嶽青藍不再言語。
    山上的花如約開放,事實上就算無人來看,她還是會開花。
    節氣如此,本性如此。
    我隨嶽青藍在顧府待的幾日,唐府倒是沒人來問,蘇慕白也一直沒找我,這日子還算舒坦。
    回山上後我對眾人講嶽青藍在唐府受了傷不便見客,要田二嫂做些補氣血的飯菜又找人續了幾副溫補的藥方給她喝。
    李泉依舊負責嶽青藍的起居安排,隻是再不見他走那條他踩平的小路。
    一日下山買種子,我在路上遇到了徐天勤和徐天酬,隨口寒暄間,聽說徐天酬一直在暗中關注唐府。
    “怎麽,覺得唐天愛可憐?”我知道這個年紀的男兒有多鐵骨就有多柔情,故而對徐天酬不住同情,麵上卻假意調笑:“徐天酬,缺媳婦就去找媳婦,別有不該有的心思。”
    “唐府上下很不對勁,三天沒人出門。”
    “他府裏你沒見過,不出門夠一大家子吃幾年的。”我想了想,心道蘇慕白那邊的安排不好過問,於是提醒:“那日的茶樓後門有個小巷,巷口沿西走是戶人家,屋裏沒人,你徑直進去,一路朝南就能到他家。”
    “有小路?”徐天勤先聽懂我的意思,徐天酬則是一臉感激。
    “多謝。”
    “不用,都是給太子辦事的。”我想了想,怕二人真記掛自己的人情,於是朝街口一個賣種子的大姐說:“新種子我都包了,他們兄弟倆付賬。”
    徐天勤笑嘻嘻的付了賬,二人與我道別後走向那茶樓。
    很少看他兄弟二人一起出動,想來是我爹那邊也有了打算。
    我不知道我爹與唐峰究竟有什麽關係,隻記掛那塊隕鐵,腳步不由得慢下來,打算找機會問個清楚。
    武學師父葉林東在山上不理俗塵指望不上,另一個教我醫術的師父早就與世長辭了,細數不到二十年的求學生涯,我深覺自己無人可用。
    好在父親有處造兵器的地方,緊挨著母親的演武場,那裏的大師傅很愛喝酒,我帶兩壺酒應該能與他敘上一敘。
    “能用隕鐵的寒氣催出冰刃?”大師傅笑嘻嘻的接過酒:“小侯爺,莫要逗我笑了。”
    “是內力,用內力裹住一層寒氣再續上水珠。”
    “這是巧力氣,不是傻功夫。”大師傅將酒放在一旁,指指身前的一對長槍:“你看子母槍厲害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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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刃上?”
    “不,長度。”大師傅比劃兩下又放下雙槍:“長了握不住,短了不夠用,判斷這長度比你千錘百煉的功夫難。”
    “這。”我想不通他的意思。
    “水結冰容易,你怎麽能薄成刃?”大師傅笑道:“你若能弄清這個,那塊隕鐵搞來,我給你免費做。”
    “當真?”
    “自然當真,大淵還沒人做呢,這不是活招牌?”
    “一言為定!”
    聊到傍晚,我終於弄清怎麽把隕鐵帶出山洞而不傷那鍾乳洞分毫了。
    那就是,沒有辦法。
    好在大師傅說有機會願意隨我下去取,鍛造武器用不了多少。
    內力驅動的東西我原本是不喜歡的,但是若能給蘇慕白留下,也算是不錯的分開禮物了。
    是了,我是想堂堂正正的和他說個保持距離,才不是擔心他。
    惦記上那塊隕鐵後,我開始琢磨如何跟唐峰提這事兒,苦於蘇慕白不許我繼續插手唐家的事情,唐天愛這幾天也沒現身,我隻能回去求助我爹。
    父親最愛在下朝後喝糖羹吃桂花糕,小憩解乏後還有一天的事務要忙。
    “唐伯父?”
    “是,葉林東師父的師兄,說是和您有淵源。”
    父親差點沒噴出來,一臉你還好意思提的表情看向我:“葉林東出家後,我都不敢去見他了。”
    “父親最近沒與他來往?”
    “那老小子不信朝廷,偏要在草野間折騰。”父親有點不想理我,大概是想到自己低三下四求葉林東別走的情景了,有些痛苦的轉身躺到自己的榻上:“沒事做就回你的山頭上去,看你來氣。”
    “父親,咱不能卸磨殺驢啊。”
    “瞎說什麽?”
    “黃金案兒出了那麽大力,現在有事求父親,父親就不理了。”
    “唐峰家有什麽是咱們家沒有的?”
    父親這一問問的理所當然,是了,他還不知道那隕鐵的事。
    “一、一塊鍛劍的鐵。”我有點磕巴,關鍵是不知道父親心裏怎麽想,他一向不喜歡誰利用身份和權力給自己圖方便的。
    “要我幫你求一塊鐵?”
    “嗯。”
    “這麽簡單?”
    “是隕鐵。”
    我猶豫著開口,心說這隕鐵應該不算秘密吧。
    “我知道了。”父親哼了一聲,揮揮手,示意我他要休息了。
    見好就收,我謝過父親掩好門,步調輕鬆的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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