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若是肯好聲好氣的與我商量,我未必不同意其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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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誰能記得?
    “不是父親亂點鴛鴦譜,若是父親說,你二人絕對比袁新山的兒子般配,家裏也能熱熱鬧鬧的。”父親笑彎了眼睛:“跟黎木一直沒成親家,父親一直遺憾。”
    “是,但我倆性格不合。”我果斷拒絕。
    天下男女,我想破頭也想不到誰能受得了那個自私自利無法無天的慫包大小姐。
    “隻是說說而已。”我的回應對父親來講似乎不太重要,他笑眯眯的看向我:“爹知道你的苦衷。”
    我有一瞬間希望他說的是我那性別上的隱瞞而不是那碗所謂斷子絕孫的湯。
    “父親。”為了避免聊太多我和他都傷心,我果斷起身:“兒最近一直閑著,該回去收拾寨子了,開春之後種子剛買好,還得指揮耕地。”
    “哦?”父親像是來了興趣:“我那梅花鹿你打算養在哪?”
    “這。”
    “罷了,改天有空,我親自給你送去。”
    “父親不必破費。”
    “破費什麽呀,你娘親啥也不讓養,我早就有意見了。”父親剛說完,下意識的看向兩邊,而後安心的舒口氣“還好沒回來。”
    “是是是,一切憑父親做主吧。”
    “自然是,怎麽,你還敢有意見?”父親忽然來了脾氣:“小子,我自己出錢養,不許給我偷著吃了。”
    “知道了,兒在後山給父親尋塊地,圈起來,盡量不讓它跑了。”
    “你得看住了,丟了要你賠。”
    “兒又不知去哪買,怎麽賠?”
    “我也不知道。”父親搖搖頭:“這就不需你操心了。”
    我點點頭,起身告辭,老遠回望的時候,看到父親一個人對著大廳發呆,也許在想母親,亦或者在想什麽我想不到的事。
    我的感情觀和父親大差不差,有個人出現過就夠了,何況對我而言,一次真心已是難得。
    作為大武的蘇慕白,我或許是喜歡的,他會在背後護我周全,直到幾行箭掃過,不慎劃開他的人皮麵具,我的大武也跟著離開了。
    我對蘇慕白也許有過其他想法,但都該停下了。
    邊思索邊進屋,我想得太入神,以至於屋裏多了個人也沒注意到。
    “怎麽,長本事了?”蘇慕白對於我的忽視很不滿,繞到我麵前狠狠將我揉進懷裏:“幾天不見,又胖了?”
    “離我遠點。”我沒好氣的推開他,難得有點女孩的心思,總要在見到正主時才能涼透:“無事不登三寶殿,是不是聞著味兒過來了?”
    “什麽味兒?”
    “你是不是知道了,整個九州的唐怡酒樓都歸我爹的事兒?”
    “唐峰不是給了你嗎?”
    “嗬。”我幹笑一聲:“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爹和唐峰的淵源?”
    “不算清楚。”蘇慕白輕輕放開我:“怎麽,受委屈了?”
    “我爹盤問了。”
    “欠你個人情。”蘇慕白豪爽開口:“要什麽?”
    “離我遠點。”我誠實開口,來月事的時候東奔西走還受驚嚇不是讓人開心的事。
    “好。”蘇慕白後退一步,看我向床榻走去,先我一步跳了上去。
    “你下來。”
    “就一個人情,我躺這兒,你去別處。”蘇慕白似乎是看我頭上冒汗需要休息了,玩味般開口:“這點膽子,怎麽總被嚇成這樣。”
    從前月事疼我騙過他幾次,說是嚇得小腹疼,蘇慕白一向不疑有他,此刻更是貼心暖床。
    “留著吧,下次用。”我認命一般縮到他懷裏:“那個白鬆林又是誰?”
    “不重要。”蘇慕白像是安撫的語氣永遠溫柔:“閉上眼。”
    “嗯。”我點頭,繞過去躺到靠裏的位置:“歇夠了就回去,沒空陪你。”
    “輪到你使喚我了?”蘇慕白一手溫著我的肚子,一手繞到我耳後,輕輕捏著我的耳垂酥酥癢癢,半倚著床榻,像是心情很好,還哼起了歌。
    “怎麽這麽開心?”
    “聽說你斷子絕孫了?”蘇慕白忽的開口,我感覺肚子更疼了:“可憐黎木今天上朝還為你請婚。”
    “請婚?”我嚇得差點坐起來:“和黎養心?”
    “是,不過太傅拒絕了。”
    “好險,差點死了。”我虛脫般躺平:“可能父親覺得這樣對黎養心不公平吧。”
    “我倒不覺得,總覺得太傅早就不打算你和任何女子娶親一般,特別是今天和其他人的反應的確不同,也許太傅太冷靜了?”蘇慕白斟酌開口,似乎確定,又似乎還有保留:“黎養心沒什麽問題,看來還是出自你。”
    “所以你查了我?”我認命感慨:“還來賀喜?”
    “算不上喜事。”蘇慕白淡淡開口:“不過的確值得跑一趟,怪不得那日你不肯看太醫。”
    “蘇慕白。”我咬牙切齒:“折磨人很好玩嗎?”
    “你衝我發什麽脾氣?”
    “不是你我怎麽會認識一群無關緊要的人,更不會被那個青竹灌藥!”
    “青竹?”同樣是出於對青藍和青黛的敏感,蘇慕白也跟著警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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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天愛死了,唐峰也許是怕人尋仇,找了個殺手易容了唐天愛。”我補充道:“翩江山的易陽春原來養殺手,看來你也不知道?”
    “嗯。”蘇慕白點點頭:“你能確定來自翩江山?”
    “不能。”我恍然,他明明隻說了青樓。
    “江湖中那麽多人,妄下斷言可不好。”
    “但是易陽春的確可疑。”
    “易靜雪不是這樣的人,如果真有,肯定會交給我。”
    “你救過她命不成?”
    “不止。”蘇慕白淡淡一笑,最近身邊人都很愛裝神秘,本寨主很苦惱。
    “你別說,我也聽不得!”我果斷開口:“蘇慕白,你離我遠遠的,不止黎養心,我爹都懷疑咱們了。”
    “你是怕我始亂終棄?”蘇慕白像蛇一樣滑進我的被窩:“放心,你若是要名分,待我。”
    “呸!”我恨不得把他踢下去,奈何身體抱恙:“那我不如去娶了黎養心。”
    “顧斂!”蘇慕白湊過來,對著我的耳朵,音量卻不減:“你再說一遍?”
    “黎養心不可能,我隻喜歡大武。”嚇了一跳,我下意識的說了,蘇慕白很滿意我的表現,輕輕撤開。
    “今天不欺負你。”
    “我是說喜歡大武。”我的較真可能就體現在這兒了,我說是誰就是誰,同一個身體也不行。
    “那是同一個人。”蘇慕白忍不住摟緊我:“你若是肯好聲好氣的與我商量,我未必不同意其他的感情。”
    “不是。”我試著推開他無果,隻好認命閉上眼睛:“你自己也知道的,大武願意以女子的身份與我過一世,我的不足、我的怠慢,甚至於我隻是個寨主。”
    “可我是蘇慕白。”
    “是啊。”不知不覺,我的聲音帶了哭腔:“是啊,這就是原因。”
    蘇慕白不再說話,手卻摸到了我的腰帶上,我疼得不能動彈,已經是認命的狀態了,他在身後的呼吸很重,我能感覺到他貼了過來,並且嚐試靠近我更多。
    我僵住,不敢動彈。
    他湊近,到一半停住。
    我的衣服還在,隻被掀開了外袍。
    “顧斂,我後悔了。”
    “是你前幾天剛說了,我們的關係。”
    “我後悔了。”
    蘇慕白有什麽好後悔,開始由他,把那樣曖昧的事說得幹淨由他,現在這樣非要搞得不清不楚,倒像是我要為難他。
    “講不講理?”我連眼都懶得睜開,隻知道蘇慕白在輕手輕腳的幫我穿好衣服,而後在我身後輕輕圍起我,緩緩抱住,慢慢加重了力道。
    我看向牆壁,上麵隻是幾副我隨意畫的山水,和蘇慕白那百子圖相比的確少點味道。
    “顧斂,你忘了她,看看我。”
    蘇慕白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悶在我脖子後麵,聲音也跟著悶悶的,卻有些顫抖。
    “忘不掉的,她是你。”
    “你原諒我了?”
    “怎麽怪你啊?”我的眼睛更濕了,蘇慕白大概也流淚了,我的脖子後麵濕乎乎的:“越是你,越不能啊。”
    “顧斂,我這輩子也不要妻妾,我陪著你。”
    “蘇慕白,你別說了。”忽然覺得肚子不疼了,人都飄起來了,我無奈的開口:“你不睡就離開。”
    “我知道你無心娶妻妾。”蘇慕白搶著開口:“隻要你答應我。”
    “答應什麽,你知道我不娶,還要答應什麽?”
    “答應陪著我。”
    “學父親母親,一生一世一雙人?”我笑答:“那不是我們能走的路。”
    “顧斂,沒走過你怎麽知道走不通?”
    “蘇慕白!”我實在受不住煎熬,有一瞬間想把深埋的秘密說出來,可嘴剛張開,人就傻了。
    “顧斂?”
    毒?
    我的腦子裏隻剩下一個字,我身上似乎有什麽毒,鑽著我的腦子,比起毒更像蠱。
    “沒事。”我隻剩下一點力氣,清醒的時間趕走蘇慕白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但蘇慕白早就起身去喊禦醫了,好在進屋的人是母親。
    “卿卷。”母親輕輕歎息,嘴裏似乎還念叨著什麽,我卻聽不清了。
    “小侯爺在這兒。”一旁有下人使喚人抬著什麽人過來,我能看清是個老婦人,穿著奇怪的黑衣服,繡著暗色的花,腦袋上還有重重的銀子打造的冠。
    “你先睡,母親之後有話對你說。”
    “母親。”我試著開口,那老婦人到之後,我似乎好了許多。
    “你這種了多少毒?”老婦人不停的搖頭:“傻丫頭,這也太狠辣了。”
    “不怪母親,您應該是萬香師父?”我記得母親說過自己有個教她毒藥的師父,在異域名萬香,之前我用過的十裏香沿用的其實也是萬香師父用香的方法:“我之前中過幾次蛇毒,最近一次被人下過斷子絕孫的藥,對了還有一次見過能看到白雪的迷藥。”
    聽我說著,母親攥起拳頭。
    “誰做的?”
    “總之沒什麽大礙。”我斷定著跟母親打哈哈:“兒自己沒查出問題,不勞師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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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的卿卷。”母親坐到我身邊,輕輕挽起我的手:“別怕,萬香師父是來幫你的。”
    “你這孩子也是奇怪。”遣散眾人後,萬香師父看著我對母親說:“沒有比她更像男胎的女子了。”
    “是。”母親對萬香師父的話深信不疑:“我當時也以為懷了兒子,不過卿卷爭氣,做的不比別人差。”
    “嗯。”萬香師父伸手,母親拽著我的手臂遞到她眼前。
    萬香師父先是盯著我的手看了一會兒,又疑惑著看向我,反複幾次終於開口。
    “中毒之後可用過什麽藥?”
    “從前還是最近?”
    “半月來,最多一個月。”
    “一些清熱解毒的東西吧,都是常見藥材,也許是當時流血流太多,總之沒什麽問題。”
    “蠱死了。”萬香師父看向母親,確認道:“箴言蠱,死了。”
    “什麽東西?”現在輪到我不知所措了:“我身上有蠱毒?”
    “是,茲事體大,你少時母親給你用過的。”母親愧疚道:“若你想說,蠱毒就會發作。”
    像是冷水灌進了身體,我似乎不太想知道自己的身體被毒害成了什麽樣子的,總以為家裏安全,卻不知母親在我身上用了毒。
    是了,她那樣殘忍的人,怎麽會放過我呢?
    若如此,為何生我?
    萬香師父慢慢站起身,原來她是能走路的,隻是腿有些短,整個人矮矮的看起來並不威嚴。
    “師父,需要什麽?”
    “不需要什麽東西,給我兩根針。”
    “隻兩根?”
    萬香師父點頭,母親便遞給她兩根。
    真不愧是師父,我尋常都要用一包的,我自嘲卻笑不出來,隻好繼續觀察四周。
    蘇慕白不知去哪找大夫了,看來剛剛頭疼得的確厲害了,不過我已經忘了剛剛的感受,似乎很多痛苦在開始時讓人難以忍受,結束了卻會被很快忘掉,總之不是第一次如此,之前被蛇追著咬也差不多,我順著床榻滑下去,直到一個舒服的位置,慢慢的回憶剛剛和蘇慕白的事情。
    當時明明在思考的拒絕,此刻卻慢慢變成了接受。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萬香師父輕輕說了句不可思議,而後對著母親說:“他的身子,竟然不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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