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仙坊淘寶,暗流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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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番看似風輕雲淡、實則石破天驚的“指點”,餘波仍在人群中擴散。範無臼帶著劉老頭,所過之處,修士們紛紛主動讓開道路,眼神中充滿了敬畏與好奇,再無之前的輕視或貪婪。低聲的議論如潮水般在他們身後起伏,卻又在他們靠近時迅速平息。
“先生,我們……”劉老頭跟在後麵,腰背挺得更直了,臉上泛著紅光,隻覺得這輩子都沒這麽揚眉吐氣過。先生的手段,簡直神鬼莫測!
“去材料區。”範無臼的聲音將他從激動中拉回現實。
兩人穿過喧鬧的成品交易區,來到仙坊更深處的一片區域。這裏的人流相對稀疏了些,氣氛也更為專業和沉靜。空氣中彌漫著各種礦石的土腥味、靈木的清香以及一些特殊材料散發的奇異氣息。
這裏是專門交易各種原材料的地方。大大小小的攤位上,堆滿了各種未經加工的礦石、靈木、獸骨、以及盛放在特殊容器裏的液體或粉末。交易者大多是煉器師、煉丹師學徒,或者是為宗門、家族采購物資的弟子和管事,討價還價也更為謹慎和專業。
範無臼的【上蒼之眼】如同最高效的掃描儀,快速掠過一個個攤位。
【赤銅礦:凡品金屬,蘊含微量火屬性能量,可用於煉製低階火係法器。價值:普通。】
【百年鐵木:凡品靈木,質地堅硬,可用於製作低階傀儡或法器手柄。價值:普通。】
【風狼獠牙:低階妖獸材料,蘊含微弱風屬性能量,可用於煉製低階攻擊性法器或入藥。價值:普通。】
【……】
大部分都是些尋常貨色,對如今的範無臼來說,價值不大。
他的目光,主要集中在那些看起來不起眼、被隨意堆放在角落、或者標價極低的“廢料”上。
在一個專門出售礦石的攤位前,範無臼停下了腳步。攤主是個皮膚黝黑、身材粗壯的礦工模樣的漢子,修為隻有煉氣三層,正百無聊賴地打著瞌睡。攤位上堆滿了各種灰撲撲的礦石。
範無臼的視線,落在了一塊人頭大小、表麵坑坑窪窪、顏色如同普通青石、毫不起眼的“石頭”上。
【名稱:??疑似厚土石心)】
【品質:??靈性內斂,外殼為普通岩石)】
【材質:??蘊含極其精純的土屬性能量精華)】
【信息:天地孕育的土屬性精華凝結物,深藏於大地脈絡之中,外表與凡石無異,極難辨認。是煉製高階土屬性法寶、布置大型土係陣法、或輔助土屬性修士修煉的頂級材料。當前狀態:靈性沉睡,未被發現。】
【價值:真實價值極高難以估量),當前價值:等同廢石。】
“厚土石心?!”範無臼心中掀起一絲波瀾。這可是好東西!其價值,恐怕比他之前得到的所有材料加起來還要高得多!沒想到竟然被當成廢石扔在這裏!
他不動聲色,對劉老頭傳音入密通過之前製造的簡易傳音螺,範無臼對其進行了微型化改造,可以藏在袖中或領口,進行短距離、低能量波動的心念傳遞):“去,問問那塊青石頭怎麽賣,就說買回去墊桌腳。”
劉老頭如今對範無臼的眼光深信不疑,立刻上前,指著那塊厚土石心,對打瞌睡的攤主道:“這位大哥,你這塊墊腳石賣不賣?俺家桌子腿不穩,看著這塊石頭大小正合適。”
攤主被吵醒,睡眼惺忪地看了看那塊石頭,又看了看劉老頭,不耐煩地擺擺手:“什麽墊腳石?那是老子從礦洞裏挖出來的硬石,砸核桃都不好使!你要是想要,給個十文錢,自己搬走!別耽誤老子睡覺!”顯然是把這當成了沒用的廢料。
劉老頭心中狂喜,麵上卻裝作猶豫,最後掏出十個銅板遞過去:“行吧,十文就十文,看著還算結實。”然後費力地將那塊頗為沉重的“石頭”抱了起來。
周圍幾個攤主看到這一幕,都暗自發笑,覺得這老頭真是個冤大頭,花錢買塊沒用的石頭。
範無臼對劉老頭的表現很滿意,示意他將“石頭”放入騾車停在仙坊外),然後繼續在材料區閑逛。
一邊逛,範無臼一邊繼續通過傳音螺,指導劉老頭與周圍的人“閑聊”,旁敲側擊地打聽關於“百寶交流會”內場拍賣的消息。
劉老頭如今也學精了,不再像之前那樣緊張,而是裝作一個剛帶孫子來見世麵、對什麽都好奇的鄉下老頭,和旁邊同樣休息的低階修士或者店鋪夥計搭話。
“哎,小哥,這仙坊可真熱鬧啊!聽說還有個什麽內場拍賣?那得是啥樣的寶貝才能進去啊?”
“這位道友,我看你也是來參加百寶會的吧?知不知道這次壓軸的寶貝是啥?我聽人說是築基丹?”
幾番打探下來,信息漸漸清晰。
內場拍賣會定於三日後,在城主府後花園的“攬月樓”舉行。能進入內場的,非富即貴。要麽是收到城主府、李家或青陽宗等大勢力發出的請柬;要麽,就得證明自己擁有足夠的財力通常需要驗資,至少上千下品靈石)或能拿出足以引起主辦方重視的珍稀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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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拍賣品,傳聞中的確有築基丹,但數量稀少,競爭必定激烈。還有高階法器、珍稀功法殘卷、以及那份引起廣泛關注的“上古洞府地圖殘片”。據說,為了那份地圖殘片,連周邊幾個郡的勢力都有派人前來。
“看來,城主府送來的那份請柬,倒是派上用場了。”範無臼心中了然。
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材料區時,範無臼的目光再次掃過人群,又一次看到了那個抱著斷劍的灰發男子——蕭燼。
他依舊斜倚在之前的那個角落,仿佛一尊失去靈魂的雕塑。但這一次,他似乎有所察覺,那雙灰白無神的瞳孔,竟然微微轉動,隔著數十丈的距離,與範無臼的目光在空中短暫地交匯了一下!
一股冰冷、死寂、卻又帶著極致鋒銳的意念,如同無形的劍氣,瞬間刺向範無臼!
範無臼心中一凜!好強的殘餘劍意!僅僅一個眼神接觸,就能引動如此可怕的波動!此人巔峰之時,該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他立刻收回目光,切斷了精神層麵的接觸。
而蕭燼,那雙灰白的瞳孔也重新變得空洞,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錯覺。他低下頭,繼續用手指摩挲著那截冰冷的斷裂劍柄,口中無意識地呢喃著:“劍鋒……罪孽……”
範無臼眉頭微鎖。這個人,太過危險,也太過神秘。在沒有足夠實力之前,還是遠離為妙。不過,他心中卻對那所謂的“強烈因果纏繞”更加好奇了。
“先生,材料和消息都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嗎?”劉老頭見範無臼停下腳步,低聲問道。
“嗯。”範無臼點點頭,“回去。”
他需要時間,消化今天的收獲。那塊厚土石心,那破損的傀儡核心,以及新收集到的各種信息,都夠他忙活一陣了。
至於三天後的內場拍賣會……
範無臼眼中閃過一絲期待。或許在那裏,能找到更多有趣的東西,也能……讓他這“無極殿”的名頭,再響亮一些。
兩人離開了喧囂的流雲仙坊,留下身後無數關於“小先生”的傳說和猜測,以及那道如同孤魂般、遺世獨立的斷劍身影。
流雲郡城的風,似乎更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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