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重力下的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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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倍重力如同無形的巨手,死死攥著訓練室裏的三個小小身影。空氣粘稠得如同膠水,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沉重的肺部,每一次肌肉的收縮都伴隨著撕裂般的酸痛。
    林炎咬著牙,汗水如同小溪般從額頭淌下,模糊了視線。他按照李靜姝的要求,在狹小的訓練單元內,艱難地完成著深蹲、俯臥撐、高抬腿的循環。每一個動作都標準得近乎苛刻,能量監控係統冰冷的紅光掃過他身體的每一個關節角度。他能感覺到體內那團火焰在重壓下不甘地跳動,卻被他強行壓製著,轉化為支撐身體的力量。汗水滴落在灼熱的地板上,瞬間蒸騰起微弱的白氣。
    隔壁單元,南宮羽同樣汗如雨下。他的木係異能在這種純粹體能的壓榨下幾乎派不上用場,隻能依靠身體硬扛。他咬著牙,努力跟上節奏,每一次深蹲都發出壓抑的悶哼。他偶爾會看向林炎的方向,眼神裏帶著擔憂和一絲鼓勵。
    最狼狽的是周天麟。他引以為傲的風係異能,在純粹的重力壓製下顯得如此無力。風,本是輕盈迅捷的代表,此刻卻成了沉重的負擔。他臉色由白轉紅,再由紅轉青,每一次動作都伴隨著粗重的喘息和身體的劇烈搖晃。汗水浸透了他昂貴的訓練服,昂貴的發型早已淩亂不堪。他看向林炎的目光充滿了屈辱和怨毒,仿佛這一切都是林炎造成的。然而,在恐怖的三倍重力和李靜姝冰冷的精神力場雖然撤去了威壓,但無形的監視感仍在)籠罩下,他連一絲多餘的能量都不敢調動,隻能死死咬著牙關,承受著這份從未體驗過的“重量”。
    時間在沉重的喘息和肌肉的呻吟中緩慢流逝。訓練單元內隻有單調重複的動作和汗水滴落的聲音。李靜姝如同最嚴苛的監工,無聲地巡視在其他學員的單元外,偶爾會停下腳步,冰冷的視線透過能量屏障掃過三人,帶來更沉重的壓力。
    終於,刺耳的下課鈴聲如同天籟般響起!
    “嗡——!”
    籠罩在三人身上的三倍重力瞬間消失!
    “噗通!”“噗通!”
    周天麟和南宮羽幾乎是同時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如同剛從水裏撈出來。南宮羽更是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在呻吟。
    林炎也踉蹌了一下,但他迅速用手撐住膝蓋,穩住了身形。他同樣渾身濕透,肌肉酸痛得發抖,但眼神卻異常明亮,仿佛經過淬煉的鋼鐵。他緩緩直起腰,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深深吸了一口驟然變得“輕盈”的空氣。體內被壓抑的火焰似乎也隨著重力的消失而活躍起來,在經脈中歡快地流淌,帶來一絲溫暖的力量感,驅散著疲憊。
    李靜姝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通道上。她目光掃過癱軟的周天麟和南宮羽,最後落在勉強站立的林炎身上,金絲眼鏡後的目光依舊沒什麽溫度。
    “今天的課,到此為止。”她的聲音平淡無波,“希望你們記住這份‘重量’。力量失控的代價,遠比你們想象的要沉重。周天麟,林炎,南宮羽,訓練結束後,各自寫一份不少於一千字的檢討,詳細闡述今日衝突的起因、經過、自身錯誤以及反思,明天放學前交到我辦公室。現在,解散。”
    說完,她不再看三人一眼,轉身離去,深灰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訓練區的出口。
    “呼……終於……活過來了……”南宮羽癱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哀嚎,嚐試著動了動手指,感覺像是灌了鉛。
    周天麟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他惡狠狠地瞪了林炎一眼,又掃過地上的南宮羽,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林炎,南宮羽……你們給我等著!”說完,他強撐著幾乎散架的身體,踉踉蹌蹌地衝出了自己的訓練單元,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訓練區,背影充滿了狼狽和怨憤。
    林炎沒有理會周天麟的狠話。他走到南宮羽的單元門口,單元門已經解鎖。他伸出手:“還能起來嗎?”
    南宮羽看著林炎伸出的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雖然笑容因為肌肉酸痛而有些扭曲:“謝了,炎哥!”他抓住林炎的手,借力站了起來,隨即又疼得齜牙咧嘴,“嘶……這李主任,太狠了!三倍重力啊!我感覺骨頭都輕了好幾斤!”
    “走吧,去衝個澡,換身衣服。”林炎扶著他,兩人互相攙扶著,步履蹣跚地走向訓練區的洗浴間。
    溫熱的水流衝刷著疲憊酸痛的身體,帶走汗水和訓練後的汙垢。隔間裏傳來南宮羽誇張的呻吟聲:“哎喲我的老腰……炎哥,你怎麽樣?我看你最後還能站著,真行!”
    林炎閉著眼睛,任由水流滑過臉龐,感受著體內火焰異能隨著血液循環而加速流動,修複著受損的肌肉纖維,驅散著疲憊。他淡淡地回應:“還好。習慣了就好。”
    “習慣?”南宮羽的聲音隔著水聲傳來,“我可不想習慣這個!不過……”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認真,“炎哥,你剛才那團火,真帶勁!壓縮得那麽狠,溫度肯定高得嚇人!周天麟那混蛋的風刃根本擋不住!要不是李主任及時出手,那家夥肯定吃個大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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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炎沒有接話。他回想著火焰被強行壓縮、又被那股浩瀚精神力瞬間撫平的感受。那是一種絕對的掌控力,遠非他現在能夠企及。力量……控製……李靜姝用最直接的方式,給他們上了沉重的一課。
    “對了,檢討!”南宮羽忽然哀嚎一聲,“一千字啊!還要分析錯誤!我寧願再做一百個俯臥撐!”
    林炎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檢討……確實是個麻煩。但比起剛才那沉重的三倍重力,似乎也算不得什麽了。
    兩人衝洗完畢,換上幹淨的衣物走出洗浴間。訓練區已經空了大半,夕陽的餘暉透過高窗灑進來,在光潔的地麵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炎哥,你家住哪邊?順路的話一起走?”南宮羽揉著依舊酸痛的胳膊問道。
    林炎正要回答,個人終端輕微震動了一下。他低頭一看,是母親陳怡發來的消息:“炎兒,訓練結束了嗎?爺爺今天狀態特別好,做了你愛吃的紅燒晶蹄獸肉,早點回來。”
    看到消息,林炎心頭一暖。爺爺林庭空間道傷修複穩固後,整個人的精氣神都煥然一新,家裏的氣氛也輕鬆了許多。他抬頭對南宮羽說:“棲梧苑,西郊那邊。”
    “棲梧苑?”南宮羽眼睛一亮,“那可是好地方!離我家不算太遠,隔了兩條街,在青梧巷。走!一起!路上還能討論下怎麽寫那該死的檢討!”
    夕陽下,兩個剛剛經曆了一場“重量級”教訓的少年,拖著依舊酸痛的身體,並肩走出了訓練區的大門。身後,訓練室的地麵上,那幾滴被林炎汗水瞬間蒸騰後留下的淡淡水漬痕跡,在燈光下早已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存在過。但那份沉重的教訓和體內悄然流轉、更加凝練的火焰,卻已深深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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