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符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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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的夜色被萬家燈火稀釋,但林家宅邸的光輝卻格外凝聚,仿佛一座矗立在靜謐中的燈塔。經曆了深淵裂穀的洗禮與龍脈賜福的震撼,這座宅院沉澱下一種內斂的厚重感。書房內,林炎盤膝而坐,周身氣息沉凝如淵。熔金火種在他丹田深處穩定燃燒,散發著遠超普通5級初階異能者的磅礴熱力,如同地心深處永不熄滅的熔爐。他左臂上,那道因強行引動地火重創9級妖獸投影而幾乎被焚毀的經脈,在軒轅龍城賜予的「龍血符」持續滋養下,已愈合大半,新生的皮肉泛著淡淡的金紅色澤,隱隱有龍紋流轉,隻是內裏的經絡依舊脆弱,每一次能量流轉都帶著細微的刺痛,提醒著他力量的代價。
    他的指尖,正輕輕摩挲著嵌入掌心血肉的龍血符印。那並非冰冷的金屬,更像是一塊溫潤的玉石,卻又蘊含著難以言喻的威嚴。符印表麵,玄奧繁複的紋路間,一點微不可察的、仿佛最精密的機械造物核心的齒輪碎片,正與符印本身的力量產生著奇異的共鳴。一邊是源自上古龍脈、煌煌如大日的灼熱皇道之氣;另一邊,則是來自暗河遺跡深處、冰冷、精準、不帶絲毫感情的機械文明意誌。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體內交織、碰撞,又詭異地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仿佛冰與火在絕對的規則下被強行糅合。
    “齒輪碎片蘊含撕裂空間之能,但這股力量……”林炎低聲自語,眉頭緊鎖,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太霸道了,每一次動用,都像是在直接燃燒本源。”他嚐試著調動一絲熔金火種的力量,小心翼翼地注入符印。嗡!符印上金光微閃,九道白金火鏈瞬間自他背後浮現,不再是虛影,而是凝練如實質的金屬鎖鏈,表麵流淌著熔岩般的白金光澤,邊緣卻散發著切割空間的銳利感。其中一道火鏈,隨著他意念微動,無聲無息地劃向麵前三尺處的虛空。
    嗤啦——!
    空氣仿佛堅韌的布帛被強行撕裂!一道尺餘長的漆黑裂隙憑空出現,邊緣閃爍著不穩定的白金電芒,裂隙內部是深邃到令人心悸的虛無,散發出冰冷刺骨的吸力,連書房內的光線都為之扭曲。僅僅維持了一瞬,裂隙便如同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劇烈震顫著,急速向內坍縮閉合,發出“啵”的一聲輕響,仿佛戳破了一個氣泡。
    空間恢複原狀,但書房內殘留的能量亂流卻讓空氣灼熱扭曲,書桌上的紙張無風自動,嘩嘩作響。林炎臉色微微一白,體內熔金火種一陣劇烈波動,左臂的刺痛感驟然加劇。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眼中閃過一絲疲憊和凝重。這符印之力,尤其是融合了時空齒輪碎片後,威力固然恐怖,但對他的負擔也遠超想象,5級初階的異能等級,駕馭這種觸及空間規則的力量,如同孩童揮舞巨錘,稍有不慎便是反噬自身。
    “炎哥!你沒事吧?剛才那是什麽動靜?嚇死我了!”
    砰的一聲,書房門被猛地推開,南宮羽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擔憂。她身後,幾根藤蔓如同靈活的觸手般探出,尖端閃爍著冷硬的金屬光澤——正是她在深淵裂穀中吸收逸散生命能量後進化的“鐵荊棘”。此刻,這些鐵荊棘正警惕地指向林炎剛才撕裂空間的位置,尖端微微顫動,仿佛感應到了殘留的空間波動。
    林炎迅速收斂氣息,散去背後的火鏈,臉上擠出一絲苦笑:“沒事,羽丫頭,別一驚一乍的。隻是在……熟悉一下新力量。”他指了指自己左臂上尚未完全消散的金紅紋路,“這符印之力太霸道,像把雙刃劍,傷敵也傷己。勉強能掌控一絲,離運用自如還差得遠。”他清晰地感受到體內能量的空虛,那是強行催動遠超自身等級力量後的必然反應,等級壓製的鐵律在此刻體現得淋漓盡致。
    南宮羽走近幾步,鐵荊棘藤蔓收攏回她袖中,她仔細打量著林炎略顯蒼白的臉,又看了看他左臂上殘留的能量痕跡,撇撇嘴:“熟悉力量?我看你是在玩命!那空間裂縫看著就瘮得慌,感覺能把人吸進去絞碎了。炎哥,你可別亂來啊,咱們小隊可還指望著你呢。”她語氣雖然帶著埋怨,但眼底的關切卻是真真切切。
    林炎心中一暖,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有分寸。對了,你剛才慌慌張張的,什麽事?”
    “哦!差點忘了正事!”南宮羽一拍腦門,臉上瞬間換上興奮的神色,“軒轅家的使者到了!就在前廳候著呢!陣仗不小,看著可威風了!伯父伯母讓我趕緊來叫你!”
    林炎眼神一凝,軒轅家的使者?來得比他預想的要快。看來軒轅龍城賜下符印後,庇護的承諾也立刻兌現了。他整理了一下略顯淩亂的衣袍,收斂起所有疲憊,眼中重新燃起沉穩的光芒:“走,去看看。”
    前廳內,氣氛莊重肅穆。林傲然與陳怡並肩而立,兩人臉上都帶著一種卸下千斤重擔後的釋然與隱隱的激動。林傲然身姿挺拔如鬆,曾經因舊傷而略顯黯淡的金係異能氣息,此刻也似乎因為家族境遇的改變而重新煥發出銳意。陳怡則緊緊握著丈夫的手,指尖微微發白,眼中閃爍著難以抑製的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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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廳中央,站著一位身披暗金色鱗甲的戰將。他麵容冷峻如刀削斧鑿,眼神銳利如鷹隼,周身散發著一種久經沙場的鐵血煞氣,更有一股源自血脈的、令人心生敬畏的皇道龍威。他僅僅是站在那裏,就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嶽,強大的氣場讓整個前廳的空氣都凝重了幾分。他身後,兩名同樣身著製式金甲、氣息沉凝的護衛目不斜視,如同兩尊雕塑。
    看到林炎步入前廳,冷麵戰將的目光瞬間鎖定在他身上,銳利的眼神仿佛能穿透皮肉,直抵靈魂深處。他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聲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如同金鐵交鳴:“林炎公子,奉龍城大人諭令,特來傳達軒轅家庇護之諾。”
    他伸出覆蓋著暗金臂甲的手,掌心托著一卷非金非玉、散發著柔和金光的卷軸。卷軸表麵,一條五爪金龍的虛影緩緩遊動,散發出浩瀚威嚴。
    “此乃軒轅家庇護金卷,請林家主查收。”戰將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卻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林傲然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雙手鄭重地接過那卷沉甸甸的金卷。卷軸入手溫潤,卻蘊含著如山嶽般的厚重感。他展開卷軸,金色的文字如同活物般流淌,清晰地映入眼簾:
    軒轅庇護令
    茲有京都林家,忠勇傳家,功勳卓著。今特賜軒轅庇護,凡我軒轅所屬,皆當護其周全。林家即日起,享軒轅家外姓親族之權責。
    資源配給如下:
    一、 每月上品妖核一百枚屬性可選)。
    二、 京都龍脈修煉所準入權三處每月累計時情出手。
    此令,軒轅龍城。
    卷軸下方,一個由純粹龍氣凝聚而成的“軒轅”印記熠熠生輝。
    看著卷軸上列出的資源清單,尤其是那每月一百枚上品妖核和珍貴的龍脈修煉所準入權,林傲然握著卷軸的手微微顫抖。多年的隱忍,家族的困境,父親林庭飽受劇毒折磨的痛苦……種種重壓仿佛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挺直了脊梁,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卻異常堅定:“林傲然,代林家上下,叩謝龍城大人厚恩!軒轅家庇護之情,林家永世不忘!”
    陳怡再也抑製不住,淚水滑落臉頰,她緊緊抓著丈夫的手臂,仿佛抓住了失而複得的希望,聲音輕顫著:“終於……終於等到了……父親……父親有救了!”她腦海中浮現的是孫濟世的話:“林庭前輩所中劇毒,非比尋常,需以蘊含磅礴生命精元與極致火元之物為引……‘熔火地心蓮’,深淵裂穀火脈核心方有可能孕育……”如今,兒子林炎不僅帶回了那傳說中的熔火地心蓮,更為家族贏得了能獲取後續一切資源的強大庇護!這份喜悅和釋然,幾乎讓她站立不穩。
    林炎站在父母身後,看著父親手中那象征著家族命運轉折的金卷,感受著母親壓抑多年的淚水,心中亦是百感交集。深淵裂穀的生死搏殺,符印帶來的沉重負擔,在這一刻似乎都變得值得了。他默默握緊了拳頭,掌心的龍血符印微微發燙。
    冷麵戰將看著林家人的反應,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公事公辦地繼續道:“資源自本月起,每月初一會由專人送至府上。龍脈修煉所的具體位置和使用憑證,稍後會有人送來。另外,”他目光再次投向林炎,帶著一絲審視,“龍城大人有言,符印之力,源於龍脈,亦受製於龍脈。望公子善加體悟,循序漸進,莫要貪功冒進,反傷根基。力量,終需與境界匹配。” 這番話,無疑是對林炎等級尚不足以完全駕馭符印之力的隱晦提醒,再次強調了等級壓製的鐵律。
    林炎心中一凜,肅然抱拳:“謝大人提點,林炎謹記於心。”
    戰將微微頷首,不再多言,帶著兩名護衛,如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卻又帶著不容忽視的存在感,轉身離開了林府。前廳內,隻剩下林家三口和那份沉甸甸的金卷帶來的、充滿希望的寂靜。
    午後,京都西區,一片被高牆電網隔離的廢棄工業區深處。這裏是魔能汙染的重災區,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硫磺和腐爛有機物混合的惡臭,地麵覆蓋著粘稠的、散發著不祥幽光的黑色淤泥,廢棄的管道和鏽蝕的機械殘骸如同巨獸的骨架,扭曲地指向灰蒙蒙的天空。汙濁的水潭表麵,翻滾著墨綠色的氣泡,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毒氣。此地生人勿近,連生命力最頑強的變異鼠都蹤跡罕無,是測試危險能力的絕佳場所。
    林炎獨自一人站在一處最大的汙水潭邊,腳下是龜裂硬化、被腐蝕得坑坑窪窪的水泥地。他屏住呼吸,隔絕了大部分惡臭,目光凝重地盯著那潭死寂中透著邪異的黑水。他需要更清晰地了解符印的力量,尤其是在實戰或淨化環境中的應用極限,以及那難以掌控的撕裂空間之能。
    他緩緩抬起右手,掌心龍血符印亮起柔和卻威嚴的金光。心念一動,九道白金火鏈再次浮現,這一次,火鏈上流轉的白金光芒中,那源自“秩序之力”的淨化特性被刻意激發出來,散發出一種神聖而肅穆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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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淨蝕,開!”
    林炎低喝一聲,一道火鏈如同白金神龍般呼嘯而出,並非攻擊,而是輕柔地探入那粘稠的黑色汙水潭中。
    嗤——!
    如同滾燙的烙鐵插入油脂!刺耳的聲音響起。火鏈觸及的黑色汙水瞬間沸騰、翻滾,大量濃鬱如墨的黑霧被硬生生蒸發、淨化,發出淒厲的“嘶嘶”聲,仿佛有無數怨魂在哀嚎。白金秩序之力所過之處,汙穢退散,潭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清澈起來,露出底下同樣被淨化成灰白色的淤泥。一股清新雖然依舊帶著焦糊味)的氣息,短暫地驅散了周圍的惡臭。火鏈如同最精準的淨化器,在汙濁中開辟出一條潔淨的通道。
    有效!林炎心中一喜,這淨化之力對魔能汙染果然效果顯著。他操控著火鏈,嚐試擴大淨化範圍。
    然而,就在他稍微加大能量輸出,試圖讓火鏈在潭水中攪動,加速淨化進程時,異變陡生!
    嗡——!
    掌心龍血符印猛地一震!那枚鑲嵌其中的時空齒輪碎片仿佛被過載的能量激活,自行高速旋轉起來!一股冰冷、精確、完全不同於龍脈灼熱的機械意誌瞬間接管了部分符印的控製權!
    原本穩定燃燒著淨化之力的白金火鏈,驟然爆發出刺目的、近乎銀白色的強光!鏈身劇烈震顫,發出高頻的金屬嗡鳴!更可怕的是,火鏈劃過之處,空間不再是之前的穩定撕裂一道小口子,而是如同被無形的巨爪狠狠撕開!
    嘶啦——!!!
    一道足有丈許長、邊緣閃爍著狂暴白金電蛇的巨大空間裂隙,毫無征兆地在汙潭上空猛然張開!裂隙內部不再是深邃的虛無,而是呈現出一種扭曲、破碎、光怪陸離的景象,仿佛連接著某個混亂的次元!恐怖的吸力瞬間爆發,潭中尚未被淨化的黑水、淤泥、甚至周圍的空氣、碎石、廢棄金屬,都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抓住,瘋狂地湧向那道裂隙!
    “不好!失控了!”林炎臉色劇變!他清晰地感覺到,符印中那股冰冷的機械意誌正貪婪地抽取著他熔金火種的本源力量,試圖維持並擴大這道空間通道!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劇烈的能量反衝和空間撕扯力讓他左臂剛剛愈合的經脈如同被無數鋼針穿刺,劇痛鑽心!
    “給我……停下!”林炎目眥欲裂,喉嚨裏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他強行切斷了對符印的能量供應,同時以自身強大的意誌力,狠狠壓製住掌心中那枚瘋狂旋轉、試圖掙脫束縛的齒輪碎片!熔金火種在丹田內瘋狂咆哮,爆發出全部力量對抗著符印的反噬和空間的撕扯。
    轟隆!
    那道巨大的空間裂隙失去了後續能量的支撐,極不穩定地劇烈閃爍了幾下,如同破碎的鏡麵般轟然向內坍縮!一股比之前強大數倍的空間亂流反衝力狠狠撞在林炎身上!
    噗!
    林炎如遭重錘猛擊,身體不受控製地倒飛出去,重重撞在一堵殘破的混凝土牆壁上,牆壁瞬間布滿蛛網般的裂痕。他單膝跪地,再也壓製不住翻騰的氣血,猛地噴出一口帶著金紅光澤的鮮血,濺落在身前龜裂的地麵上,迅速被汙濁的泥水浸染。左臂上的金紅紋路光芒亂閃,刺痛感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讓他眼前陣陣發黑。他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胸腹間的劇痛,體內能量一片紊亂,熔金火種的光芒都黯淡了幾分。5級初階的等級,強行中斷並承受如此規模的空間力量反噬,代價是巨大的。
    他掙紮著抬起頭,看向那片汙潭。空間裂隙消失了,潭水因為剛才的吸力下降了一大截,被淨化過的地方依舊清澈,但周圍被攪動起來的汙穢正在重新蔓延。剛才那失控的一幕,如同噩夢。
    “咳咳……果然……還是太勉強了……”林炎抹去嘴角的血跡,苦笑著低語。等級,境界,對力量的理解……差得太遠了。符印和齒輪碎片結合的力量,就像一柄絕世神兵,而他,還隻是個勉強能揮動它的孩子。
    就在他喘息調息,努力平複體內亂竄的能量和傷勢時,距離這片汙染區數百米外,一座廢棄水塔鏽蝕的鋼鐵支架陰影中,一道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的身影,緩緩放下了手中的高倍率能量成像記錄儀。儀器鏡頭捕捉的最後畫麵,正是林炎被空間反噬重創咳血的瞬間。
    身影的通訊器裏,傳來一個經過變聲處理的、帶著一絲玩味和貪婪的電子音:“‘雀鳥’報告,‘炎心’目標於西區重度汙染區測試龍血符印,展現強力淨化效果。但……疑似失控,意外撕裂大型空間通道,引發強烈反噬,目標受創咳血。符印空間撕裂能力確認,威力評級:s級不穩定)。反噬代價評級:高。目標掌控力評級:低符合其5級初階等級)。數據已加密上傳。完畢。”
    陰影中的身影最後看了一眼遠處那個掙紮站起的身影,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退入更深的黑暗,消失不見。隻有冰冷的記錄,帶著葉輕眉的意誌,悄然匯入京都錯綜複雜的暗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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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炎對此一無所知。他扶著殘破的牆壁,艱難地站直身體,感受著體內緩慢恢複的灼熱和左臂依舊清晰的刺痛。他攤開手掌,看著那枚重新恢複平靜、卻仿佛蘊藏著無盡凶險的龍血符印,眼神複雜。力量……庇護……代價……前路依舊漫長而艱險。
    他拖著疲憊傷痛的身體,一步步走出這片汙穢之地。夕陽的餘暉勉強穿透厚重的汙染雲層,在他身後拉出一道長長的、孤寂而堅韌的影子。他需要回去,需要療傷,更需要思考,如何才能真正馴服掌中這柄雙刃的“神兵”。
    回到林家,剛踏入庭院,一個溫婉中帶著焦急的聲音便響起:“林炎!”
    蘇沐沐快步迎了上來,她翠綠色的眼眸在看到他蒼白的臉色和嘴角未擦淨的血跡時,瞬間充滿了擔憂。她甚至不需要詢問,那雙能感知生命脈絡的眼睛已經察覺到了林炎體內能量的紊亂和左臂經脈的脆弱狀態。
    “你又亂來了是不是?”蘇沐沐的語氣帶著責備,更多的卻是心疼。她不由分說地拉起林炎相對完好的右手,一股精純、溫和、充滿盎然生機的碧綠色能量,如同汩汩清泉,順著她的指尖流入林炎體內。
    這股生命能量所過之處,林炎體內因反噬而灼痛撕裂的經絡仿佛久旱逢甘霖,傳來陣陣清涼舒爽的感覺,翻騰的氣血被迅速撫平,連左臂那頑固的刺痛都減輕了不少。熔金火種似乎也受到了滋養,黯淡的光芒重新變得明亮了一些。
    “沐沐……”林炎感受著體內迅速好轉的狀態,看著眼前少女專注而擔憂的側臉,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深淵裂穀的並肩作戰,敬老院裏的朝夕相處,早已讓他們之間建立了深厚的羈絆。
    “別說話,先穩住傷勢。”蘇沐沐打斷他,翠綠的眼眸閃爍著微光,仔細引導著生命能量,“你左臂的舊傷本來就沒好利索,這次反噬又牽動了它……本源之火都黯淡了。那符印的力量再強,也不能這樣透支自己啊!”她的話語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關切。
    林炎順從地不再言語,任由那溫和的生命能量流淌全身。庭院裏栽種的花草,似乎也因蘇沐沐的異能而變得更加青翠欲滴,散發出淡淡的草木清香,驅散了他身上殘留的汙濁氣息。
    過了好一會兒,蘇沐沐才緩緩收回手,輕輕舒了口氣,額角也滲出細密的汗珠。她看著林炎臉色恢複了些許紅潤,才稍稍放下心,但眉頭依舊微蹙:“感覺怎麽樣?內腑的震蕩我暫時幫你穩住了,但左臂的經絡……那是被高階力量反複衝擊留下的‘道傷’,我的能力也隻能緩解,無法根治。除非……”
    “除非爺爺徹底康複,或者我境界突破,對麽?”林炎接口道,他活動了一下左臂,雖然依舊隱隱作痛,但比之前好太多了。
    蘇沐沐點點頭,翠綠的眼眸望向主宅的方向,那裏有林庭修養的房間。“熔火地心蓮的藥性霸道而精純,配合孫濟世前輩的解毒方劑,伯祖父體內的劇毒正在被快速拔除。我能感覺到,他老人家沉寂多年的生命本源,正在重新煥發生機。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恢複部分力量。有他老人家指點,你的境界提升和這符印的掌控,或許能少走很多彎路。”
    提到爺爺的康複,林炎眼中也燃起明亮的希望。深淵裂穀的生死搏殺,帶回熔火地心蓮,為的不就是這一刻嗎?家族的庇護,資源的供給,一切的付出,在爺爺康複的希望麵前,都顯得值得。
    “嗯。”林炎重重地點了點頭,感受著體內在蘇沐沐幫助下重新澎湃起來的熔金火種,以及掌心符印那沉甸甸的分量。前路艱險,符印是利器也是枷鎖,等級是基石也是瓶頸。但此刻,有夥伴在側,有家族新生,有至親康複的希望,這份沉甸甸的責任和力量,他必須,也必將真正掌握。
    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徹底消失在地平線,京都華燈初上。林家庭院中,少年眼中的火焰,比任何燈火都要明亮、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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