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涅，不是我質疑你，隻是我覺得我們完全可以主動沉睡，卜天壽什麽的，直接不管不就得了。
    凡人嘛，隻要時間熬的夠久，那他一定會死在時間的偉力中。”
    身為天地之靈的它們，壽命悠長到接近無盡。
    卜天壽頭角崢嶸是不錯，但隻要拉長時間線，慢慢熬死對方，不失為一個萬全之策。
    雖然是下下之策，但夠用不就好了。”
    本著穩打穩紮的原則，杜若不想要這麽冒險。
    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放棄，隻要他們不出去，卜天壽怎麽著也進不來。
    “首先，主動進入長時間沉睡狀態可不是一件好事。
    可能你們丟失了太多的力量和記憶，大概忘記了，我們隻是借助命運指引鏡的神奇，從而裝扮成係統模樣的後來者。
    命運指引鏡對他人來說是造化，是神器。
    可對我們來說，它就是一座不死不滅的牢籠，無論我們曆經多少個宿主，一切發生過的事情都是千篇一律的。
    我們六人的作用，跟民間狐妖傳說中，勾魂的小狐狸精差不了多少。
    想要有所突破，有所變局，我們就得擁抱新的變化。
    卜天壽恰巧就是天賜般的禮物，用他的手打破這層牢籠，還我們一份可貴的自由。
    隻要安穩地離開命運指引鏡，再假以時日，我們六人定能恢複到巔峰的狀態。”
    羽涅一直在思考為什麽他們六人在命運指引鏡中待了無數的歲月，並且通過命運指引鏡的蠱惑，吃下了無數的宿主。
    每吸收一位宿主，命運指引鏡中的力量和素材便會多幾分。
    可無論他們六個怎麽做，壓在他們頭頂的緊箍咒，怎麽扣也扣不動。
    卜天壽萬魂幡中的奇珍異獸們，尚且還有一個可以看得到的預期目標。
    雖然在一個魔君口中聽到希望兩詞，聽著很是虛假。
    但起碼那些奇珍異獸有那麽一丟丟的盼頭，他們六人這邊就慘了。
    看似無限自由之下是無盡的囚禁，看似貼身保護的神器是鎮壓的器具。
    “嗯哼嗯…？？？你到底是蒼山，還是羽涅。”
    還在他們五個還是六人的時候，蒼山就是他們六人中最向往自由的那一人，而羽涅是六人中最反對反抗的那一人。
    現在，能夠從這個頑固派中聽到如此新式的想法，實屬不易。
    不會是蒼山在解決危機的時候，同化了羽涅，再借助羽涅的身份，跟他們五個繼續生活吧？
    杜若眯著眼笑了兩下，這片命運指引鏡的內部空間是真的降智。
    他自己連轉體重生這樣荒唐的借口都能夠想到，如果蒼山有這樣的想法，那他的目標絕對不會隻有羽涅一個人。
    直接同化他們五人，把六人組變成徹底的一言堂，再以自身的唯一性去整合這片世界中的力量。
    這才應該是從內部掌控命運指引鏡的正確打開方式。
    “蒼山的生命已經被夾住了，最向往自由的他，成為了我們五人失誤的犧牲品，從此成為最不自由的犧牲品。
    我絕對不允許我們當中的人，再次進入永恒沉睡當中。”
    他們六人作為命運指引鏡中的生靈，平日工作就是忽悠世人。
    而為了能夠與世人的時間表相匹配，因此，他們六人製定了完備的沉睡時間表。
    這是根據凡人的時間律來規劃的上班時刻表，在規定的時間中，某個主體掌控命運指引鏡的操作台。
    其餘人在這時間段中會陷入短暫的沉睡。
    不同於蒼山為了補救而墮入的永恒沉睡，短暫的沉睡是他們六人的主動為之。
    為的就是通過短暫且多頻次的睡眠，去感應更多的記憶和力量，簡稱“短急促”式養傷。
    而永恒沉睡是他們六人對於蒼山沉睡狀態的定義。
    自從那家夥主動獻身，以己補天後，這片命運指引鏡空間中，再也沒有他靈力的散溢。
    除了他那具被完整保存著的屍體以外，這方天地再無他的痕跡。
    但它們六人是天地之靈，這片命運指引鏡的天地依舊詭異地存在，並且在蒼山自我付出後，那股極速吞噬他們本源的力量歸於平靜，至消散，他們五個都沒有找到蹤跡。
    “我早就說過，這就是一個針對我們六人的大循環。
    我們通過吸取外麵的宿主來恢複力量，而這個過程也是給命運指引鏡充能的過程。
    等這股能量到達一定的程度，它又會反過來把我們打回1945年前。
    循環往複，日月更替，隻有牛馬是恒定的。
    真相未現，世界未破，你我還得是牛牛和馬馬。”
    杜若哭笑不得，在他們六人在這片命運指引鏡空間中醒來時候，他們就千方百計地想過怎麽逃。
    從力量上手，從命運指引鏡中鎮壓生靈下手，從自身上手…
    千百種的方法終得一個殊途同歸，失敗失敗失敗…
    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也是最失敗的一次，他們付出了蒼山的永恒沉睡為代價。
    這跟凡人世界中朝五晚九為基準線，累死累活為填飽肚子的苦逼打工有什麽區別。
    如果可以選擇，他真想過一次普通人的生活，生於一次艱難困苦的夏天，死在某個令人絕望窒息的畢業季。
    跳樓的那一下就是永恒，就是無人可再次打攪的長眠。
    用不著忍受永生的折磨，也不用一次又一次地品嚐天地反噬的至痛。
    “循環就要認命嗎？
    曾幾何時，我們才是他人的命，是天地的霸主，是世界的主宰。
    不衝破命運指引鏡的枷鎖，即便再自由，我們也隻能是籠中圈養的金絲雀。”
    羽涅越說越堅定，越想越氣。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當初，他們六個也是自由的生靈，隻是輸給了天外生物。
    這才被打造成了如今這副淒涼悲戚的模樣。
    “穿越者回家的執念，真的有用嗎？”
    杜若何嚐不想成為自由的人，隻是失敗太多了，讓勇敢的他變得謹小慎微。
    不似那些有實體的對手，這片囚禁他們的命運指引空間，無形無色，殺人於無狀無態。
    卜天壽確實是一個不錯的變數，用它做刀砍向命運指引鏡，再用這片世界砍向卜天壽，最後他們六個希望是六個）再“反攻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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