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舊愛,新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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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邊騎鶴童,一邊玩敖閏。
    林凡逍遙了好幾天後,再次領取了一個妖管局的任務。
    這次的任務有點特殊。
    ……
    冰冷的白熾燈光像手術刀,精準地切割著妖管局地下三號問詢室的空間。空氣裏消毒水味兒混著鐵鏽氣,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脂粉香?
    大概來自對麵那個縮在硬質塑料椅裏的女人。
    對麵的女人叫蘇晚。資料上寫著,富商遺孀,報案聲稱被非人丈夫虐待。
    確實白,也確實美。
    即使此刻形容狼狽,昂貴的絲質裙衫皺巴巴裹在身上,領口被撕開一道口子,露出底下刺目的青紫淤痕,蜿蜒著爬上她纖細的脖頸。
    精心打理的卷發淩亂地黏在汗濕的額角,臉上淚痕和殘妝糊成一團,像一幅被潑了汙水的仕女圖。
    她微微發抖,昂貴的鑽石耳墜在慘白燈光下晃出細碎又慌亂的光點。
    “林……林專員?”
    她聲音嘶啞,帶著劫後餘生的驚悸,像被砂紙磨過,
    “求求你們……快把他抓起來!他不是人……他、他真的會打死我的!”
    她下意識地抱緊雙臂,指甲深深掐進自己胳膊的皮肉裏,留下更深的月牙印。
    林凡沒催促,隻是把桌上那杯溫水往她手邊推了半寸。指尖敲了敲攤開的硬皮卷宗封麵,發出沉悶的篤篤聲。
    “蘇女士,”
    林凡的聲音沒什麽起伏,公事公辦,
    “從頭說。時間,地點,人物,事件經過。越詳細越好。你知道,我們要處理的……不是普通家暴。”
    最後幾個字,林凡略略加重。
    她猛地哆嗦一下,仿佛被那“不是普通”幾個字燙到。
    端起水杯的手抖得厲害,水灑出來,在她昂貴的裙子上洇開一小片深色。
    她沒顧上擦,深吸一口氣,那氣息斷斷續續,帶著壓抑不住的泣音。
    “我丈夫……沈恪……”
    她開口,這個名字像耗盡了她的力氣,眼神空洞地投向牆壁上某個汙漬,
    “三個月前,車禍……沒救回來。”
    她頓了頓,似乎在努力回憶一個遙遠而模糊的劇本。
    “我們……感情很好的,真的,特別好……”
    她的聲音忽然拔高,帶著一種急於證明什麽的急切,隨即又虛弱下去,眼神飄忽,
    “認識的人都這麽說……模範夫妻……”
    她反複咀嚼著“模範”這個詞,像是在說服自己,又像是在對我說。
    “火化的那天……”
    她聲音陡然低下去,幾乎成了耳語,帶著一種詭異的平靜,卻比尖叫更讓人不適,
    “在殯儀館……後門……我……我和秦揚,領證了。”
    那個名字——“秦揚”——輕飄飄地從她唇間滑出,仿佛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道具。
    她甚至沒看林凡,目光依舊粘在牆上的汙點上。
    林凡的筆尖在“火化當日領證”這行字下頓住,墨水洇開一個小點。
    林凡抬眼,她依舊沉浸在那片空洞裏。
    “秦揚……他追了我很多年,一直……在我身邊。”
    她終於轉動眼珠,看向林凡,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試圖辯解的笑,
    “沈恪走了,我……我總得找個人依靠,是不是?秦揚他……一直對我很好……”
    她的手指神經質地絞緊了濕漉漉的裙角。
    “然後呢?”
    林凡打斷她蒼白的辯解,目光掃過她手腕上被衣袖半掩住的一道新鮮擦傷,語氣平穩得像在詢問天氣,
    “你說他‘身體越來越虛’,直到死亡。這中間發生了什麽?”
    蘇晚的身體猛地一僵。仿佛被一根無形的針狠狠刺中。
    她端起水杯,咕咚灌了一大口,水順著嘴角流下,她也渾然不覺。
    眼神瞬間變得異常警惕,像受驚的鹿,飛快地在林凡臉上掃過,似乎在評估林凡是否已經知道了什麽。
    “他……他就是太累了……”
    她語速加快,眼神閃爍,避開了我的注視,
    “公司的事,還有……新婚……”
    她聲音越來越小,最終幾乎聽不見。
    “蘇女士,”
    林凡的聲音冷了一度,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在這狹小的空間裏撞出回音,
    “妖管局隻處理‘非人’事務。
    如果你丈夫沈恪的靈魂侵占秦揚屍身、成為‘詭修’並實施暴力,我們需要完整的因果鏈來定位、追蹤、處理。
    任何隱瞞,隻會增加你自己的危險。”
    林凡刻意強調了“詭修”和“危險”兩個詞。
    她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幹二淨,嘴唇劇烈地顫抖起來,牙齒咯咯作響。
    那杯水被她死死攥在手裏,指關節用力到發白,塑料杯壁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沙……沙漏……”
    她終於從齒縫裏擠出兩個字,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什麽沙漏?”
    林凡追問,筆尖懸在紙上。
    “我書房……有個很舊的黃銅沙漏……”
    她眼神失焦,陷入某種機械的回憶,
    “沈恪以前……喜歡收集這些古董玩意兒……裏麵……裝著白色的粉末……很細……”
    她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聲音低得像囈語,
    “我……每天……趁秦揚不注意……倒一點點進他的……參茶裏……”
    她猛地閉上眼,仿佛那畫麵灼傷了她的視網膜。
    “他問過?”
    林凡的聲音依舊平穩,記錄著每一個冰冷的字眼。
    “問……問過……”
    蘇晚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病態的、模仿出來的甜膩,與她此刻的慘狀形成詭異反差,
    “我就告訴他……是大夫開的……好藥……
    能讓他……更‘厲害’……”
    她臉上扭曲地試圖重現當時那種勾引的笑容,卻隻顯得無比猙獰,
    “還……還能保證……生兒子……
    他……他就信了……
    傻嗬嗬地……天天喝……”
    那模仿的笑瞬間崩塌,隻剩下深不見底的恐懼和……一絲難以言喻的鄙夷。
    “粉末用完那天,秦揚死了。死狀?”
    林凡直接切入核心。
    “在……在床上……”
    她猛地捂住嘴,肩膀劇烈聳動,胃部一陣痙攣,發出幹嘔的聲音,
    “突然……喘不上氣……臉……臉憋得紫黑……眼珠子……凸出來……
    抓著心口……就那麽……沒了……”
    她語無倫次,身體蜷縮起來,像是要抵禦那恐怖的回憶。
    “然後呢?”
    林凡緊盯著她,
    “在停屍房?”
    蘇晚的哭聲戛然而止,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
    她猛地抬起頭,臉上混雜著極致的恐懼和一種……難以置信的、扭曲的狂喜。
    那表情複雜得令人作嘔。
    “冷……太冷了……我守在外麵……”
    她瞳孔放大,仿佛再次置身於那彌漫著福爾馬林氣味的陰森之地,
    “裏麵……突然……‘砰’的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