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妍和孫雪莉蒸了一會兒臉，時間到後便去做按摩。
    盡管夏清妍打心底為孫雪莉高興，但有些話卡在喉嚨裏，想說又怕觸怒對方。
    孫雪莉察覺她的猶豫，翻了個白眼道：“有話就說，你這吞吞吐吐的樣子像個愛嚼舌根的小媳婦。”
    夏清妍笑了，示意周圍工作人員退下，湊近她壓低聲音問：“雪莉，你選蘭均…… 是不是因為夏尚武？”
    某種程度上，蘭均和夏尚武實在太像了 —— 同樣沉穩內斂的氣質，甚至連商業手腕都有幾分相似。這也是當初夏清妍願意支持蘭家，而夏尚武未反對的原因。
    孫雪莉眼神微閃，臉色瞬間變了。
    夏清妍立刻後悔：“當我沒問。不該提的。”
    她真是蠢，明知夏尚武是孫雪莉的禁忌，何必揭開傷疤？無論她是否還喜歡夏尚武，當初他結婚時，孫雪莉眼底的痛楚至今曆曆在目。夏清妍不該舊事重提。
    孫雪莉卻愣住，隨即淡淡開口：“你在想什麽呢？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早忘了。再說，現在誰還流行找替身？他倆長得又不像。夏尚武除了對艾達，對誰都冷冰冰的，可蘭均不一樣，他對誰都客客氣氣，笑起來比夏尚武好看多了……”
    聽她語氣輕快，夏清妍徹底放下心，輕笑道：“看來你想通了！是我多心。”
    孫雪莉挑眉：“我哪有那麽膚淺？要是蘭均敢背叛我，我就卷走他的錢去養小鮮肉，照樣快活！”
    夏清妍暗中豎起大拇指 —— 這才是她認識的孫雪莉，半點沒變。
    這時，門外的工作人員敲門進來，附在孫雪莉耳邊低語幾句。
    刹那間，孫雪莉臉色驟變。夏清妍察覺不對，隻見孫雪莉冷笑一聲：“我不認識他們，讓他們滾。”
    工作人員點頭退下。
    夏清妍疑惑望去，隻見孫雪莉笑意盡褪，眼底浮起陰霾：“肖恩在外麵，說要見我。”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孫雪莉麵上雖平靜，可夏清妍分明感覺到，她周身的光突然暗了下去，整個人像被烏雲籠罩，透著股冷沉的壓抑。
    夏清妍抿唇：“他還不死心？”
    孫雪莉勾起唇角，笑容卻滿是譏諷：“他大概沒想到，我真的硬氣起來，不肯跟他道歉。他以為我鬧脾氣，卻沒料到我是認真的。肖恩太高估我對他的感情了，以為我知道他的過去，就是默許包容。卻沒想過，我早就膩了。”
    夏清妍凝視著她 —— 孫雪莉的眼底翻湧著暗雲，沒了方才的明亮神采，整個人像被抽走了力氣。
    “雪莉，永遠別回頭。那些你忍不了的事，不會讓你變強，隻會成為壓垮你的石頭。肖恩不是簡單角色，你看不透他的心，更鬥不過他。”
    孫雪莉閉上眼，良久才睜開，扯出一抹虛弱的笑：“現在才明白，你們當初說的都是對的。”
    當初，孫雪莉曾以一己之力對抗所有反對她和肖恩在一起的人。
    她以為這是勇敢、是自由、是真愛，可那晚肖恩說出那些傷人的話時，她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忽然間，她覺得自己像個傻子，把自己困在一個密不透風的球裏。
    這個球裹挾著她和肖恩的執念向前滾動，卻將所有人的忠告都擋在外麵。
    如今球被戳破，外界的聲音蜂擁而入，孫雪莉才驚覺自己錯得離譜。
    ……
    夏清妍和孫雪莉有說有笑，在美容院小憩了一會兒，又吃了些日料，看時間差不多便準備離開。
    兩人約了朱莉晚上聚會，不能遲到 —— 否則少不了被朱莉嘮叨。
    剛走出美容院，就看到對麵長椅上坐著個意料之外的人 —— 肖恩。
    他似乎已坐了很久，臉色陰沉，眼神中透著幾分戾氣與頹然，像深夜裏散不開的濃霧。
    孫雪莉踏出店門的瞬間，肖恩抬眼，通紅的眼底滿是複雜情緒。
    他看起來並不疲憊，而是帶著某種執拗的緊繃。
    肖恩起身走向孫雪莉，麵色陰鬱，嘴唇緊抿，目光死死釘在她臉上。
    孫雪莉沒料到肖恩會守在這裏，卻很快恢複鎮定。
    兩人都沒先開口。
    夏清妍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 她是少數知道孫雪莉已婚的人，肖恩卻還蒙在鼓裏，若他得知真相，恐怕會徹底失控。
    下一秒，孫雪莉忽然轉頭看向夏清妍：“你先去門口等我。”
    夏清妍猶豫幾秒，還是點點頭 —— 有些事，確實該讓他們當麵了結。
    孫雪莉看向肖恩，示意他去商場另一側。
    門口太過顯眼，她不想引人注意。
    肖恩沉默地跟上，目光始終黏在她身上。
    孫雪莉神情冷淡，透著不耐：“你還有什麽要說的？那晚你該說的不是都說了嗎？還想怎樣？”
    提及那晚，肖恩眼底閃過懊惱與悔恨，卻仍繃著臉，陰鬱地盯著她：“你沒什麽想說的？”
    孫雪莉抬眼：“沒有。”
    空氣死寂片刻。
    肖恩皺眉凝視著她，眼神更深了幾分，終於開口：“馬家壽宴那晚的女孩，是我前妻的妹妹。她從小被我母親養大，就像我的親妹妹。她被寵壞了，說話不過腦子，不知道我們的事，又被我母親的話刺激，才口不擇言。我會讓她給你道歉。”
    孫雪莉愣住，直直回望他，沒有閃避或退縮。
    幾秒後，她忽然勾起唇角，淡淡一笑，算是回應：“不必了，不用道歉。”
    肖恩眉心皺得更緊，似乎說出這幾句話已耗盡他所有耐心：“你還想怎樣？我已經解釋清楚了。我可以給你我的一切，為什麽還要揪著這件事不放？你當初決定和我在一起時就該知道會麵對什麽。你不是很勇敢嗎？不是說過不介意嗎？就因為別人幾句話，你就要放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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