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你趕緊打電話，多個人帶孩子，好讓我輕鬆一下。帶孩子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活。累死了。”大年抱怨的催促欣欣打電話搖人。“說好的，我們四個一起帶的，結果你們三個都不帶伸手的，就讓我一個人抱妞妞。”
    “就你一個男子漢，當然是你抱了。”恬恬理所當然的說。
    “你們來之前我已經帶了好一會兒了。”夕夕躲到一邊去，離大年遠遠的。
    欣欣站在老街的石牌坊下，掏出手機撥通了王睿的電話。
    "喂？我們到了，"她踮起腳在人群中張望，"你在哪個位置？"
    電話那頭傳來王睿清朗的聲音："我在兔子燈這邊，旁邊有個賣糖畫的攤子。"
    "知道了，等著。"欣欣掛斷電話，轉頭對他們說，"你們在這等著，我去找人。"
    大年白眼一翻："你趕緊去，抓緊時間。"
    欣欣瞪他一眼，轉身紮進人堆裏。
    五分鍾後，欣欣在糖畫攤前找到了王睿。他今天穿了件深藍色羽絨服，鼻梁上架著副黑框眼鏡，正專注地看著老師傅畫糖人。
    "喂，"欣欣拍了下他的肩膀，"怎麽就你一個人？小雨呢？"
    王睿轉身，鏡片後的眼睛彎成月牙："她說今天要去看戲曲表演。"他舉起手裏剛做好的糖畫，"給，鳳凰，適合你。"
    欣欣接過糖畫，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謝謝，走吧，帶你去找夕夕。"
    兩人穿過熙攘的人群，王睿突然問："你弟弟大年也來了嗎？"
    欣欣笑得狡黠，"來了，正帶孩子呢。"
    另一邊，大年似有所感地抬頭，正好看見欣欣帶著個戴眼鏡的男生朝這邊走來。他懷裏的妞妞立刻嚷嚷起來："小叔！那個叔叔是誰呀？"
    大年開心的回：“那是我的救星啊！妞妞你讓那個叔叔抱好不好，那個叔叔比小叔高，比小叔有勁，他能把妞妞舉的高高的。”
    夕夕聞言回頭，手裏的燈籠差點掉在地上："大年，你夠腹黑的..."
    王睿笑著打招呼："好久不見，這位是大年嗎？"
    大年不動聲色地打量王睿，確定他可以抱的動妞妞："我是大年，她倆的親弟弟。來，王睿哥！"大年突然把妞妞往王睿懷裏一塞，"妞妞說想讓你抱！"
    王睿手忙腳亂地接住小姑娘，眼鏡都歪了："啊？等等..."
    妞妞摟著王睿的脖子，奶聲奶氣地說："叔叔舉高高！"
    大年在一旁煽風點火："看看！妞妞多喜歡你啊！"
    王睿吃力地托著妞妞，額頭沁出汗珠："小朋友，我們去看花燈好不好？"
    "不要！"妞妞在他懷裏扭成麻花，"要飛飛！"
    大年接過妞妞：“王睿哥，我給你打個示範。” 大年雙手托起妞妞穩穩的放在肩上。"標準托舉姿勢，學會了嗎？"
    妞妞坐在大年肩上，興奮地拍手："叔叔好棒！"
    王睿推了推眼鏡，尷尬地笑笑："確實...專業。"
    “來，你試試。”大年看著王睿像模像樣的把妞妞舉到肩上。“王睿哥，你真厲害一遍就會了。”
    王睿雙手托著妞妞，就怕她一不小心掉下來。小姑娘的笑聲像銀鈴般清脆。夕夕和欣欣一左一右走在他身旁，恬恬和大年跟在後麵，五顏六色的花燈將他們的臉龐映得忽明忽暗。
    "王睿，你累不累？"欣欣故意問道，"要不要換個人抱？"
    王睿的胳膊已經開始發抖，卻還強撐著："沒事，妞妞很輕......"
    話音未落，妞妞突然扭著身子要下來："我要吃！"
    大年眼疾手快地接過孩子，朝王睿擠擠眼："王睿哥，你歇會兒，讓我二姐陪你逛逛。"
    大年之所以放過王睿是因為他看到了許哲遠。他終於可以把妞妞徹底甩出去了。然後他就可以痛快的玩了。
    老街的花燈如晝，人潮湧動中，許哲遠終於找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夕夕手提著燈籠，暖黃的燈光映著她微紅的臉頰。
    "夕夕。"
    她猛地抬頭，許哲遠就站在三步之外，身姿筆挺。
    "你...你怎麽來了？"夕夕的聲音有些發顫。
    許哲遠沒回答，隻是伸手去拉她的手。
    欣欣見狀，悄悄拉了拉王睿的袖子："我們去看那邊的走馬燈吧。"
    王睿會意地點頭，臨走前還對許哲遠笑了笑："一會兒見。"
    大年拽著恬恬往小吃攤跑："三姐！我和大姐去買炸年糕！"
    隻留下還在地上抬頭看著許哲遠的小妞妞。
    夕夕低頭看著妞妞，哀嚎道："怎麽又是我看孩子......"
    "我幫你看。"許哲遠單手抱起妞妞，另一隻手輕輕拂去夕夕發間的彩紙屑，"你冷嗎？"
    夕夕搖搖頭，卻被他不由分說地裹進軍大衣裏。妞妞在許哲遠懷裏安靜的不行，瞪著大眼睛看他。
    老街的花燈將夜色點綴得如同白晝，許哲遠左手穩穩抱著熟睡的妞妞，右手緊握著夕夕的手。兩人隨著人流慢慢前行，軍大衣的袖口偶爾擦過夕夕的棉襖，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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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不累？"路過長椅時，夕夕小聲問道，"妞妞給我抱會兒吧。"
    許哲遠搖頭，反而將她往身邊帶了帶："不累。"他頓了頓，"比著艦簡單。"
    夕夕忍不住笑出聲，引來路人好奇的目光。她連忙低頭，卻看見許哲遠的拇指正輕輕摩挲她的手背，帶著薄繭的觸感讓心跳漏了半拍。
    夕夕突然靠在他肩上："許哲遠..."
    "嗯？"
    "我們以後..."她的聲音很輕，"每年都來看花燈好不好？"
    許哲遠沒有立即回答，隻是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然後低頭，在夕夕發間落下一個輕吻："批準。"
    "喲，這不是中科大少年班的高材生嗎？"
    夕夕抬頭，看見二堂姐許夢遠和二姐夫孟猛站在他們麵前，二堂姐唇角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許哲遠立刻把妞妞放到夕夕懷裏，站起身將夕夕護在身後："二姐，二姐夫。"
    "哲遠沒給你添麻煩吧？"許夢遠直接越過許哲遠，親熱地做到夕夕旁邊挽住她的胳膊，"他這人無趣得很，約會隻會帶人去機場看飛機..."
    "二姐！"許哲遠聲音裏帶著罕見的慌亂。
    夕夕卻突然笑了："不會啊，他教我認星座時可有趣了。"她眨眨眼，"連北鬥七星的勺柄弧度都能算出精確度數。"
    許夢遠挑眉："他是不是還管你吃零食？"
    "嗯，"夕夕點頭，"對，還管我睡覺，管我學習。"
    許夢遠的表情像生吞了檸檬那叫一個酸。
    許哲遠喉結滾動，突然彎腰—— "鞋帶鬆了。"他單膝點地給夕夕係鞋帶，軍大衣下擺掃過積雪的地麵，"左右各留出12厘米，誤差不超過..."
    許夢遠和孟猛的表情像被雷劈了。她盯著弟弟看了三秒，突然把夕夕的手塞回許哲遠掌心：
    "行吧，你勉強配得上。"轉身拉起丈夫孟猛要走又回頭，"對了，你臥室抽屜裏的三年戀愛計劃書——"
    "許夢遠！"
    “不說了，我們走了。”許夢遠拉著丈夫抓緊溜走了。
    結果還沒十分鍾，大姐帶著一家過來偶遇了。
    "哲遠？"
    溫柔的女聲從身後傳來，夕夕回頭看見大堂姐和大姐夫牽著兩個兒子站在不遠處。
    "大姐，大姐夫。"許哲遠無奈道：“二姐給你們打電話告訴你們我在這的。”
    許思遠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眼睛彎成月牙："沒有，咱們這是偶遇..."
    "大姐，我不傻！"
    "舅舅！"許思遠家的老大突然拽住許哲遠的衣角，"舅舅，我能跟著你和小姨嗎？我媽和我爸什麽都不給我買。"
    夕夕"噗嗤"笑出聲，：“你信不信，我和你舅舅也什麽都不給你買。”
    許哲遠無奈："我約個會，你們輪番上陣，到底想幹嘛..."
    大姐夫衝夕夕友善地笑笑，"夕夕這不是身份變了嗎，之前是堂妹，現在是弟媳婦。"
    "表哥！"
    脆生生的聲音穿透人群，夕夕抬頭看見喬喬揮舞著熒光棒朝這邊跑來，後麵跟著滿臉笑意的舅舅舅媽。許哲遠閉了閉眼，嘴角微微抽動。
    "哎呀，夕夕這麽大了，女大十八變真是越變越好看。"舅媽林婉清熱情地拉住夕夕的手，眼睛卻瞟向她懷裏熟睡的妞妞，"這孩子是..."
    "她二表哥家的。"許哲遠迅速擋在夕夕前麵，聲音壓得極低，"舅舅，你們怎麽..."
    "碰巧路過！"舅舅許凱西笑得見牙不見眼，"喬喬非要來看花燈。"
    喬喬挨著夕夕坐下："夕夕，我是喬喬，你還記得我嗎？小時候咱兩還在一塊玩呢！"
    夕夕轉頭平視著喬喬圓溜溜的眼睛：“記得，我六歲那年，你給我帶了顆榴蓮。"
    喬喬立刻捂住嘴巴站起來："多少年了，你還記得。”
    夕夕：“我能記一輩子。臭死啦！那年我的小熊玩具都被熏得洗了三遍澡！"
    喬喬：“那是爸爸說，你們北方沒有榴蓮，我才帶過來給你們嚐嚐鮮的。誰知道你們都受不了那個味道。”
    許哲遠挑眉看向舅舅，舅舅一臉讚同："就是，榴蓮多好吃啊！你們居然都不喜歡。"
    舅媽突然從包裏掏出個紅包就往夕夕口袋裏塞："見麵禮！"
    "不用了舅媽..."。夕夕抱著妞妞不知所措，小姑娘在她懷裏睡得正香，小臉粉撲撲的。
    "要的要的！別跟舅媽客氣..."
    許哲遠忍無可忍地插話："舅媽，夕夕手酸了。"
    "我來抱！"舅舅伸手就要接妞妞。
    "爸，你快幫夕夕抱孩子吧！"喬喬突然抱住夕夕，"我要跟夕夕玩！"
    動靜太大，妞妞終於被吵醒，揉著眼睛環視一圈，突然"哇"地哭出來："要媽媽！"
    許哲遠當機立斷接過孩子，單手解開軍裝紐扣把妞妞裹進懷裏："執行b計劃。"
    夕夕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攬著肩膀突出重圍。身後傳來舅媽意猶未盡的喊聲："初三記得來吃飯啊——"
    轉過街角，許哲遠長舒一口氣。懷裏的妞妞又睡著了，夕夕的發梢沾著不知道誰家的彩帶，亮晶晶的。
    "許哲遠。"
    "嗯？"
    "你們家..."夕夕憋著笑，"是不是有個《全家偶遇作戰計劃》？"
    路燈下，許哲遠的表情比被導彈鎖定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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