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換好衣服，把用過的浴巾塞給張垚"去洗吧。"轉身時帶起一陣帶著沐浴露香氣的風。
    張垚接過尚帶體溫的浴巾，喉結動了動"好。"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
    臥室門關上的聲音很輕，但浴室水聲響起時，恬恬還是不由自主地紅了臉。她把臉埋進枕頭裏，卻聽見自己心跳聲大得嚇人。水聲停了，又過了十分鍾——他是在聞那條浴巾嗎？這個念頭讓她猛地坐起來，差點撞到床頭櫃。
    "哢嗒"，反鎖門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不一會兒，門把手被輕輕轉動。張垚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帶著沐浴後的濕氣"恬恬開門"
    "不開！"恬恬裹緊被子，"你睡你的地鋪。"
    "晚上冷"張垚的聲音突然貼近門縫，像羽毛般撓人，"我抱著你睡，保證暖和"
    恬恬把發燙的臉埋進膝蓋"我睡著了聽不見"
    門外安靜了幾秒，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然後歸於平靜，一夜好眠。
    "恬恬，起床了——"張垚的敲門聲伴隨著早餐的香氣飄進臥室。
    被窩裏傳來含糊的嘟囔"我再睡會"
    "八點了！"張垚用指節有節奏地敲著門板，"快點起床！"
    恬恬頂著亂蓬蓬的頭發，眼睛都沒完全睜開，夢遊似的給他打開門，然後轉身又撲回床上。被子卷成一團，隻露出個毛茸茸的發頂。
    張垚跟進來，單膝跪在床沿"小懶豬，不睡了啊～"他輕輕扯了扯被角。
    被窩裏傳來抗議的哼哼聲，卷得更緊了。
    "我親你了啊？"張垚故意湊近威脅。
    恬恬在被子下蠕動了下，給他一個無情的後背。
    "真親了！"張垚俯下身，在鼓起的被團上虛晃一槍。
    回應他的是均勻的呼吸聲。
    陽光透過紗簾，照見張垚突然靈光一現的壞笑。他輕輕掀開被角，找準位置精準地吻下去——
    "唔！"恬恬猛地彈起來，捂著嘴瞪大眼睛，"張！垚！"她抄起枕頭就往他身上砸，"你你流氓！"
    張垚大笑著接住枕頭，順勢把人從被窩裏撈出來"這叫人工呼吸～"他變魔術似的從背後端出碗小餛飩，"再不吃真要涼了。"
    恬恬氣鼓鼓地擦著嘴，卻在聞到香味時不爭氣地咽了下口水。晨光裏，張垚的睫毛在臉頰投下細碎的陰影，上麵還沾著剛才在廚房忙碌時留下的麵粉。
    "放糖了嗎？"
    "放了，還加了紫菜和蝦皮。"
    "醋呢？"
    "滴了三滴，知道你愛吃酸。"
    恬恬接過碗的瞬間，張垚突然湊近，舔掉她嘴角剛被親出的口水"這個味道比較好。"
    "你惡心！我去刷牙！"恬恬放下碗，捂著嘴跳下床，拖鞋都穿反了。
    張垚亦步亦趨地跟上去"我不嫌棄你～"聲音裏帶著晨起的沙啞。
    "別跟著我！"恬恬快速擠好牙膏，開始刷牙，卻被張垚一個轉身困在浴室門板上。牙刷被他強勢從恬恬嘴裏拿出來，薄荷味的牙膏沫還沾在她嘴角，張垚直接低頭吻了下來。
    這個吻帶著牙膏的清涼和晨間的慵懶，恬恬的手抵在他胸膛上，卻摸到一片滾燙。張垚的呼吸越來越重，把她困在門板與身體之間狹小的空間裏。
    "我們結婚吧。"分開時，張垚突然說。他的額頭抵著她的，睫毛近到能在恬恬瞳孔裏看見倒影，"給我個正大光明親你的機會"
    恬恬紅著臉推他"你變態啊，我刷牙呢"
    "別轉移話題，如果你不願意結婚，那就先訂婚。"張垚不退反進，手指纏上她睡裙的係帶。
    "我還要讀研究生，再說誰家訂婚後兩年不結婚的？"恬恬別過臉去，卻被他捏著下巴轉回來，"我等你碩士畢業"
    張垚突然單膝跪在浴室潮濕的地磚上，仰頭看她"兩年，七百三十天。"他抓起恬恬的左手貼在胸口，"這裏跳動的次數都是你的。"
    牙膏滴落在張垚的軍褲上，留下個小小的白點。恬恬突然想起昨天畫素描時，顏料也是這麽不小心弄髒了他的軍裝。
    "流氓"她抽回手，"訂婚戒指我要金的"
    張垚眼睛亮得像星星炸開，跳起來又要親她，被恬恬用牙刷抵住胸口"先！刷！牙！"
    張垚拎著大包小包站在姑姑家門口，淺灰色外套搭配休閑黑褲，連發型都梳得比平時隨意。
    門一開，張豔愣在原地"你誰啊？"
    "張垚啊。"恬恬從他身後探出頭。
    "姑姑您把我忘了？"張垚笑得陽光燦爛，露出一口白牙。
    張豔震驚的下巴差點掉地上"哎喲！"她圍著張垚轉了一圈，"老話真沒說錯，人靠衣裝馬靠鞍"手指上下比了比他的裝扮，"你這身打扮跟換了個人似的！"
    "恬恬幫我挑的。"張垚得意地理了理衣領，活像隻開屏的孔雀。
    李誌林從廚房端著果盤出來"恬恬眼光一向不錯。"
    "姐！"李士霆歪著頭看張垚，"他看著比我大不了幾歲啊？"
    恬恬戳了下表弟的腦門"他比你大十歲呢。"
    張豔把果盤推到張垚麵前"中午在家吃飯吧？我去市場買條活魚"
    恬恬連忙擺手"不了姑姑，他中午的火車，我們少坐會兒就走。"
    李誌林正給張垚倒茶，聞言抬頭"明天元宵節你們不一起過啊？"
    "他得回家陪父母。"恬恬搶著回答。
    張垚指尖在桌下悄悄勾住恬恬的"其實我可以"
    "票都買好了！"恬恬瞪他，"趕緊走，別誤車。"
    "張垚啊，替我跟你媽問好。"她晃了晃手機，"你媽昨天還在微信跟我誇你呢。"
    "好的姑姑。"張垚耳朵尖微微發紅，在心裏感歎他媽真是太給力了。
    李士霆突然插嘴"欣欣姐什麽時候回來呀？"
    "她這兩天陪李航宇呢！"恬恬解釋道，"等送走張垚，我就去把她接回來過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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