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誌2020年1月31日好說歹說才把桑杞勸下了，不再過度介入餘芝芝的事情，不過也隻是“過度”而已。能感覺到她心裏的不服氣和失落，但沒辦法，窮則獨善其身，達才兼濟天下吧……edit by亮）】
    其實好幾天前晁亮就已經破解了霍盛的監控錄像，意外發現了餘芝芝的真實遇害視頻，奈何這視頻尺度實在太大，他本就有些糾結，不知該如何將真相與桑杞共享。
    現在鄒賽送來消息徹底替晁亮做了決定——對桑杞隱瞞，無論如何，他們倆是不能再過問這件事了。
    “抱歉，我實在沒有找到更多與餘芝芝有關的信息。”
    桑杞固然失落，也不能強人所難，逼晁亮完成他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而且鄒賽給我們遞了一個信息，負責餘芝芝的新聞記者已經關注到我們了，我們需要消停幾天。”
    晁亮將朱紀奈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告訴了桑杞，幸好桑杞也不是任性妄為的人，很快便接受了這個現實。
    “你也不要太遺憾了。我們已經做了很多，你已經對江雪告誡了許多，如果她自己不振作起來，那任何人都幫不了她。至於那個傳聞中的號廳，如果朱紀奈真的順著查下去，一定也能查出來的。
    我已經檢查過了朱紀奈的信息，她不會和霍盛同流合汙的。”
    晁亮好說歹說，將桑杞勸慰下來，轉眼便在心中暗暗決定，橋咖啡最近正常營業，如果貿然關門未免太過明顯，但一切跟失物招領中心相關的業務必須全部停擺。等這幾天的風頭過去，他就把自己找到的餘芝芝的錄像發給江雪，之後就算天塌下來也絕不過問。
    他在工作日誌上敲下最後一個字，合上了電腦，看了一眼時間，竟然已經淩晨一點多了。晁亮頓時覺得有些恍惚，怎麽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這麽晚，自己好像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麽就到睡覺時間。
    鞠良亭，霍盛公司。
    江雪再次出現在公司的舞蹈房門口時，教室裏原本三五成群嘰嘰喳喳的學生們突然安靜了下來。
    她們從教室裏朝外望，當目光掃到江雪時紛紛愣住，一個個麵色凝重，注視著江雪重新走進教室。
    “大家，看著我幹嘛？”
    江雪從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裝作沒事人一樣。可是大家依然沒有改變目光，靜靜地看著她。
    “我不過就是身體不舒服，休息了幾天，你們怎麽跟沒見過我似的。”
    李圓從人群裏走出來，靠近江雪，緊隨其後大家夥兒也漸漸聚攏過來，將江雪包裹在人群中間。
    “江老師，你沒事吧？”
    “我……？我，什麽事啊？”
    江雪的心一緊，神色慌張了幾分，猜想難道是她們知道自己經曆了什麽？
    “芝芝的意外……我們……我們……嗚嗚嗚……”李圓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完，豆大的眼淚奪眶而出，咧著嘴巴嗚嗚嗚地大哭起來，臉頰上被哭泣掙得通紅。
    江雪掃視了一圈其他人，才發現大家的臉色都難看異常，幾個平日裏和芝芝走得較近的學生明顯眼睛紅紅腫腫的，大概私下裏也已經哭了好幾場。她這才反應過來，應該是餘芝芝的屬性恢複帶來的影響。
    自從新聞正式開始發酵後，江雪就一直將自己關在屋子裏，做了這麽多天的心理建設，才終於敢重新回到霍盛。
    【桑杞說得沒錯。趁著我現在還能光明正大地留在霍盛，我不能頹廢下去。大家跟我未必親近，但跟芝芝都是有感情的，也許從她們口中也能得到一些信息。】
    江雪順著大家的情緒也不再強顏歡笑，她一雙柳眉耷拉下來，鼻頭瞬間紅了，聲音微微顫抖，積攢許久的眼淚順著白瓷一般的臉頰滾滾落下：
    “我和大家一樣，也是最近才看到的新聞。太突然了……太突然了……”
    李圓紅著臉：“江老師，我們一定好好排練，把奔月的每個動作都練好！不讓芝芝的最後一個作品蒙塵！”
    她信誓旦旦，既沒有經曆過小考之後“特殊的表演”，又對於億言發布的新聞深信不疑，一雙天真無邪的眼中竟然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江雪苦笑著抬起手，擦幹李圓臉上的眼淚。這時，她的目光再次掃過人群，很明顯地能感覺到，大家的眼神有的和李圓一般堅定，而有的則像自己一樣，猶豫著、強忍著，什麽欲言又止的情緒。
    【對。經曆過小考的人很多，一定還有其他人也有過類似的經曆。我先觀察一下她們的反應，等下課人散了找機會問問她們。】
    和大家聚在一起寒暄過後，江雪便又和往常一樣帶著大家訓練。隻是訓練過程中，她開始格外注意那幾個神色閃躲的女生，以及平日裏和餘芝芝走的較近的幾個。
    可惜下課鈴聲一響，那幾個女生幾乎是第一波離開了教室，沒有絲毫停留，江雪一個都沒能及時攔下來。
    一連好幾天，情況總是如此。
    江雪的沮喪一天天地與日俱增，她每天麵對著這個給自己帶來傷害和惡心的公司，想做點什麽卻無從做起，像個傻子一樣在原地兜圈圈。如今這樣孤立無援的處境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直到，又一次考核的通知來臨。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考核菲歐那竟然提前了好幾天傳出了口風，以往都是臨近了才正式通知，讓大家連請假都來不及。而這次的考核雖然大家已經提前知道，卻沒什麽人叫叫嚷嚷著要請假。
    消息傳到江雪耳朵裏時，她站在教室裏，臉色霎時變得蒼白。
    這樣的表演，到底什麽時候才是盡頭？如果她不再做示範，下一個被“邀請”的人，又是誰呢？江雪看著一屋子靚麗的少女，心像被剜去了一塊。
    可就在這時，那幾個已經躲了她好幾天的姑娘卻牽著手主動走到了江雪的麵前。
    “江老師，我們想跟你聊聊。”
    江雪的心裏有種不詳的預感。
    其中一個瘦瘦高高的女生名叫朱鵲，一雙狹長的眼睛從江雪來的第一天就一直沒有給過她一個正眼，可是因為身材纖細，寡淡的五官卻組合出一張像是工筆畫畫出來的臉，清冷中帶些傲氣。
    朱鵲是班裏最具天賦的幾個學生之一，加上整體形象很有古韻，和《奔月》的適配度極高，連江雪每次都忍不住多看她兩眼。
    “江老師，這次的考核，我想拿第一名。”
    朱鵲是老學員了，也不是第一次參加考核，她的聲音不輕不重，每個字都敲在江雪最緊張的那根神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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