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忠民一瘸一拐地跑進指揮車："渠主任，老宋那邊有新情況！工人在匿名信裏說，儲油池下麵還有..."
    話音未落，地麵突然傳來劇烈震動。監控畫麵瞬間雪花紛飛，對講機裏炸開刺耳的警報聲："儲油池泄漏！全體撤離！"
    渠成順抓起防毒麵具衝進濃煙。在遮天蔽日的酸霧中，他隱約看見地下通道入口泛著詭異的熒光...
    梅雨季的青川縣像塊發黴的海綿，興華普法中心的卷宗櫃裏滲出細密水珠。渠成順盯著桌上攤開的賬本複印件，1998年的油筆字跡在台燈下泛著油光——"劉大虎 廢油處理費 縣經貿局王..." 最後那個字被咖啡漬泡得模糊，卻剛好對上泛黃的新聞剪報："青川縣招商引資功臣王景陽涉嫌受賄落馬"。
    "渠主任！"趙月舉著平板電腦衝進辦公室，"省高院剛批複，咱們的跨區域管轄申請通過了！"她的馬尾辮上還掛著雨珠，"案件指定由鄰市江州市中級法院審理。"
    窗外驚雷炸響，渠成順的手機同時震動。匿名郵箱發來段十秒視頻：穿中山裝的男人在密室裏燒文件，火盆映出半張臉——是已退休三年的原環保局局長李明德。
    "張叔，聯係省檢察院第七監察部。"渠成順將賬本照片上傳加密雲盤，"把三年前煉油廠設備失竊案的物證編號找出來，我要比對儲油池的腐蝕痕跡。"
    江州中院臨時法庭
    "審判長，辯方認為原告提交的賬本複印件缺乏合法性！"劉大虎的代理律師推了推金絲眼鏡，"既無原件核對，也無法證明來源真實性。"
    渠成順起身時，腰間的算盤珠子輕響。他點擊投影儀，屏幕上出現司法鑒定意見書："根據公安部《電子數據取證規則》，我們通過區塊鏈存證技術，已將原始賬本影像哈希值與省檔案館1998年文書檔案數據庫比對..."他調出對比圖譜，"關鍵頁碼的紙張纖維密度、油墨成分均吻合。"
    法官席上的合議組成員交頭接耳。後排旁聽席突然騷動，兩名法警押著戴手銬的李明德走進來——他的中山裝第二顆紐扣缺失，與視頻裏的細節完全一致。
    "我補充提交新證據。"渠成順打開證物袋，裏麵是枚布滿銅綠的紐扣，"這是在加工廠密室灰燼中提取的，經金屬成分分析，與李明德2003年定製西裝的紐扣材質相同。"
    青川縣人民醫院地下車庫
    宋成才坐在輪椅上，用未受傷的右手操作無人機遙控器。熒光綠的光點在手機屏幕上移動，那是藏在儲油池裂縫裏的微型攝像頭。"左偏十五度。"方梅舉著地質雷達站在旁邊，"信號顯示地下三十米有金屬結構。"
    無人機突然劇烈抖動，畫麵裏竄出個黑影。宋成才猛按下降鍵，卻見攝像頭傳輸來最後一幀畫麵：生鏽的管道壁上，歪歪扭扭刻著"7?15"字樣——正是三年前煉油廠設備被盜的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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