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身後突然傳來低吼。拄拐的張忠民瞪著屏幕，瞳孔裏映著幽綠的光點，"當年偷設備的卡車，車鬥側麵就有這種鏽紋！"
    話音未落，天花板的消防噴頭突然爆裂。宋成才被方梅推倒在輪椅下，混雜著鐵鏽的汙水傾瀉而下，遠處傳來電梯井裏電梯鋼纜斷裂的巨響。
    省檢察院特別調查組
    "根據李明德的供述，劉大虎通過"廢油處理"項目，三年間向二十一名公職人員輸送利益。"檢察長將偵查提綱拍在桌上，"但最關鍵的"7?15"案，他始終不肯鬆口。"
    渠成順翻開新送達的《司法鑒定報告》，指尖停在"儲油池混凝土標號"一欄："2005年之前，青川縣隻有國營水泥廠生產c30混凝土。而這個標號..."他調出煉油廠基建檔案，"剛好用於當年的設備基座澆築。"
    突然，調查組成員的電腦同時彈出紅色警報。渠成順看著自己手機上的陌生號碼，按下接聽鍵的瞬間，電流聲中傳來模糊的方言："渠主任，廢油廠的地...是用活人填的..."
    電話隨即掛斷。張忠民舉著剛收到的快遞袋衝進來，裏麵是帶血的施工日誌殘頁，泛黃的紙上用鉛筆寫著："2005.7.15 暴雨 填埋第三車..."
    渠成順抓起車鑰匙，卻在推開房門時與穿白大褂的人撞個滿懷。對方掉落的急救箱裏，滾落出印有"青川縣第二人民醫院"字樣的安瓿瓶——正是三年前李明德"心髒病發作"時使用的鎮靜劑。
    廢油廠舊址深夜
    月光穿過酸霧，在地麵勾勒出詭異的熒光紋路。宋成才操控機械臂挖開儲油池邊緣，鏽蝕的鋼筋下露出半截水泥板，板縫間卡著枚變形的工牌，隱約可見"青川煉油廠"字樣。
    "小心！"方梅的尖叫被爆炸聲吞沒。機械臂突然失控轉向，挖鬥直奔宋成才輪椅而去。千鈞一發之際，張忠民撲上去按下急停鍵，自己卻被甩出兩米遠。
    渠成順舉著強光手電衝過來，光束掃過水泥板縫隙時，他渾身血液仿佛凝固——那不是普通混凝土，骨料裏混著人類指骨，在紫外燈照射下泛著磷光。
    手機在此時震動，省檢察院發來緊急通知："據李明德最新供述，2005年煉油廠設備被盜案係監守自盜，時任廠長為銷毀貪腐證據，將知情人分批誘騙至廢油廠殺害，利用強酸溶解屍體..."
    渠成順看向正在拍照的宋成才，年輕人纏著紗布的額頭滲出冷汗，卻仍穩穩按著快門。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轟鳴，探照燈刺破濃霧的瞬間，整個廠區的地麵突然浮現出無數暗褐色斑點，像被歲月風幹的血跡。
    青川縣殯儀館停屍間
    冰櫃的白霧漫過宋成才的睫毛，他盯著解剖台上的頭骨——右側頂骨有三道平行裂痕，與母親失蹤前三個月摔傷的疤痕完全吻合。方梅輕輕按住他顫抖的肩，法醫助理將裝著指骨的證物袋貼上標簽："dna比對結果出來了，99.97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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