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幸存者的低語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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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庇護所的空氣凝重得像是凝固的冰。在林宇的手掌虛罩在監聽裝置上,暗紅色光點熄滅的那一刻,所有的聲音似乎都被吞噬了。隻有那名胸口帶有複雜標記的幸存者,發出的那聲微弱的、如釋重負的歎息,證明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並非幻覺。
    林宇慢慢移開手,設備表麵冰冷而沉寂,仿佛從未被激活過。遠處,幸存者的身體也慢慢放鬆下來,雖然依然虛弱,但那種極度的緊繃感確實減弱了。
    “它……停下了。”蘇瑤低聲說,聲音裏帶著一絲疲憊和震驚。她的視線在熄滅的設備和幸存者之間來回跳動,試圖理解這詭異的聯係。
    林宇緊皺著眉頭,小心翼翼地將設備拿起,翻來覆去地觀察。他發現光點所在的位置,確實就在設備被破壞、外殼扭曲的部分附近。這並非一個完好無損的設計,更像是在暴力損壞中,無意間暴露或激活了一個原本隱藏的功能。
    “看來,它被破壞後,反而更容易進入這種低級運作模式……或者,是某種緊急狀態指示?”林宇喃喃自語。他回想起在基地裏見過的那些被毀壞的設備,很多都呈現出類似的狀況——內部結構暴露,但某些核心功能似乎仍未完全失效。這是否是“暗影計劃”技術的一種特性?即便是被摧毀,它們也保留了某些信息傳輸或狀態反饋的能力?
    他將設備放在破布上,目光重新回到那名幸存者身上。蘇瑤正輕柔地為他擦拭額頭的汗珠。
    “他的脈搏和呼吸似乎平穩了一些。”蘇瑤說,“剛才設備閃爍的時候,他非常痛苦,身體反應也很強烈。遮住光點後,他立刻就放鬆了。這光……或者它發出的某種東西,對他有直接的影響。”
    林宇的心沉了下去。這證實了他的最壞猜測:這不僅是一個監聽裝置,更可能是一個與幸存者生理狀態深度綁定的終端。它的激活,會直接讀取或影響幸存者的身體信息,甚至可能是他們的痛苦閾值或精神狀態。
    “‘零三連接錯誤’……”林宇重複著幸存者之前囈語出的那幾個字。他腦海中迅速構建著可能的邏輯。“幸存者模擬的動作,是他自己的胸口圖案上的操作。我模仿了那個動作,激活了設備。設備閃爍著光,幸存者感到痛苦,並且無意識地重複了那個動作,甚至指向了胸口圖案上的特定節點。這表明胸口圖案是一個界麵,幸存者的動作是操作,設備是接收端。”
    他停頓了一下,整理思路。“而光點閃爍,是操作成功後的反饋?還是因為幸存者身體狀態的異常而產生的警報?如果是警報,為什麽是暗紅色?組織內部的警報係統通常是什麽顏色和模式?”
    蘇瑤思索著說:“如果是與幸存者綁定的終端,那麽‘零三’很可能就是他的編號。‘連接’可能是指設備與他身體的連接。‘錯誤’……可能是指這個編號為‘零三’的個體,與設備之間的連接出了問題,或者他身體的狀態不符合‘暗影計劃’的某個標準。回想一下那些幸存者,他們身上都有編號……這個‘零三’可能隻是其中一個。”
    林宇點頭:“對。而且那個胸口圖案,如果是個界麵,它的功能是什麽?激活設備?傳遞信息?還是接收指令?”
    他拿起之前獲得的那個帶有奇特符號的金屬碎片。這塊碎片同樣來自基地,表麵刻著一些與設備外殼風格相似的、難以辨識的線條和符號。他將金屬碎片放在監聽裝置旁邊,仔細比對兩者的紋理和符號。
    “你看,這塊金屬碎片上的某些線條,跟設備外殼的風格很像。”林宇指著碎片表麵,“而且,這個符號……”他指著碎片中心一個更清晰的符號,“它有沒有可能與幸存者胸口圖案上的某個部分有關聯?”
    蘇瑤湊近觀察,借著微弱的光線辨認。“圖案太複雜了,很難直接比對……不過,如果設備與幸存者身體綁定,這塊碎片會不會是設備的一部分?或者是一個……鑰匙?用於解鎖、操作或解碼設備?”
    這個想法讓林宇精神一振。如果碎片是“鑰匙”,那麽它和設備之間的關係,可能就是他們破解謎團的關鍵。
    他嚐試將金屬碎片放在設備表麵,小心翼翼地滑動,看設備是否會有反應。沒有。他嚐試將碎片插入設備被破壞的縫隙中,也無法契合。
    “硬連接似乎不可能。”林宇放棄了物理連接的嚐試,“也許它是通過某種非接觸方式發生作用的,就像幸存者胸口的圖案一樣。”
    他將金屬碎片對準設備表麵那個之前閃爍過光點的小孔。然後,他回想起幸存者和自己模仿的“三次點觸”動作。他用金屬碎片的一角,輕輕地、有節奏地在設備的同一個位置模擬了三次點觸。
    沒有光芒亮起。設備依然像死了一樣。
    “看來不是簡單的物理接觸。”林宇沒有氣餒,反而因為失敗而進一步明確了方向。“可能需要特定的頻率、角度,或者……配合某種‘意念’?不,這個太玄學了。更可能是設備在感應幸存者的生理或電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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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向蘇瑤:“蘇瑤,你覺得幸存者剛才重複那個動作,並指向胸口特定區域,是什麽意思?是無意識的抽搐?還是在向我們指示什麽?”
    蘇瑤想了想:“更像是無意識中的一種‘本能反應’。他身體痛苦,設備被激活,他下意識地重複了過去可能做過的、與設備或胸口圖案相關的動作。他指向胸口特定區域,可能是在指示那個區域是‘操作點’,或者那裏與設備的連接最緊密。”
    “操作點……”林宇重複著這個詞,目光鎖定幸存者胸口圖案上的那個被指向的節點。那個節點看起來確實比周圍的線條更複雜一些,像是一個匯聚點。
    “如果那裏是操作點,那麽幸存者模擬的‘三次點觸’,就是針對那個點的操作。”林宇推測,“而設備被激活,說明它在監聽或感應幸存者身體對那個點的操作。”
    他重新拿起設備,將那個暗紅色光點對準幸存者胸口圖案上的“操作點”。蘇瑤則繼續觀察幸存者的反應。
    光點沒有亮起。幸存者的身體也沒有劇烈反應,隻是維持著原有的虛弱狀態。
    “隻有設備被激活時,光點才會亮起,並引起幸存者的反應。”林宇總結道,“而激活的方式,目前看來是我們模擬了幸存者的‘三次點觸’動作。”
    “為什麽是‘三次’?”蘇瑤提出疑問,“這有沒有可能與‘零三’有關?比如,激活需要‘零三’號個體進行三次操作?或者,‘零三’是一種狀態,需要通過三次操作來改變?”
    林宇眼神一亮:“可能性很大。‘零三連接錯誤’……如果‘零三’代表這個幸存者,那麽‘連接錯誤’是指設備與他之間的連接狀態不對。他下意識做的操作,是不是在嚐試修複連接?或者在試圖發送一個與‘零三連接錯誤’相關的信號?”
    他們陷入了更深的思考。這個信息體係遠比他們想象的要複雜。它涉及個體編號、生物連接、操作界麵、設備反饋,以及某種狀態代碼零三連接錯誤)。
    “我們手中的線索:一個被破壞的設備,一個帶有操作界麵的幸存者,一個神秘的金屬碎片,以及幾個關鍵詞:‘零三’、‘連接’、‘錯誤’、‘三次點觸’、‘暗紅色光芒’、‘生理共鳴’。”林宇將這些要素羅列出來,試圖找出它們之間的內在聯係。
    “我們目前能確定的是,設備和幸存者的身體是緊密關聯的。設備的激活會讓幸存者痛苦。遮住光點可以暫時中斷這種痛苦和設備活動。”蘇瑤補充道。
    “那麽那個暗紅色光點,它閃爍的頻率,是不是本身就攜帶著信息?”林宇的思維轉向了數據的可能性。雖然沒有專業設備,但他可以通過觀察和計時來分析。
    他回想剛才光點閃爍的情況:“大概是每三秒閃爍一次,每次持續不到半秒。非常規律。這本身就是一個簡單的‘模式’。”
    “如果這是信息,它代表什麽?‘我被激活了’?‘我檢測到零三狀態錯誤’?還是別的?”蘇瑤皺眉。
    林宇拿起筆和本子,開始記錄和嚐試推演:“假設這個係統是基於二進製或某種簡單編碼。三次點觸激活。光芒閃爍代表某種狀態或信號。遮住光芒中斷。金屬碎片是關聯物。”
    他畫了一個簡陋的圖,
    核心要素之間的可能關係:
    幸存者 (零三?) <> 胸口圖案 (界麵) <> 監聽裝置 (生物信號連接)
    監聽裝置 (光點信號) <> 幸存者 (生理共鳴影響)
    三次點觸 (激活序列)
    零三連接錯誤 (狀態信息?)
    金屬碎片 (鑰匙組件?)
    “如果我們把光點閃爍看作是一種簡單的信號編碼,”林宇繼續分析,“最簡單的是二進製。閃爍代表1,停頓代表0?或者閃爍的時長、間隔代表不同的信息?”
    他再次模擬設備閃爍的過程,默數著時間。每三秒一次閃爍,每次持續約0.5秒。
    “三秒……0.5秒……這太規律了,不像是複雜信息的編碼。”林宇搖搖頭,“更像是某種持續的狀態廣播,或者一個非常基礎的握手信號。”
    “等等,”蘇瑤忽然說,“你有沒有想過,‘零三’這個詞,它本身有沒有可能是某種編碼單位?比如,不是數字‘零三’,而是代表了某種狀態、位置或者等級?”
    “零三……”林宇重複著,他聯想到基地裏可能存在的各種編號係統:人員編號、區域編號、項目編號、實驗階段編號……“如果幸存者的編號是‘零三’,那麽‘連接錯誤’就是指這個人有問題。如果‘零三’是某個區域,那麽‘連接錯誤’是指設備在這個區域的連接不穩定?但這說不通,設備是跟著我們移動的。”
    “更可能還是跟個體有關。”蘇瑤肯定地說,“幸存者的身體反應是最直接的證據。這個設備和他們是深度綁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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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盯著幸存者胸口的圖案,試圖從中找出更多信息。圖案複雜而流暢,似乎是將生物結構與電路紋理結合在一起,充滿了某種邪惡的美感。
    “這個圖案……”蘇瑤指著圖案的中心區域,“它看起來像是一個核心處理器或者信息匯聚點。而幸存者指向的那個節點,位於圖案的左下方,像是從核心延伸出的一個分支上的重要節點。會不會是……一個端口?或者一個特定的功能觸發點?”
    林宇沿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那個節點確實與眾不同,線條在那裏交錯、匯聚,形成一個略微凸起的“點”。
    “如果那裏是端口或觸發點,那麽三次點觸就是激活那個點的命令。”林宇說,“那麽問題來了,這個點激活後,會做什麽?上傳數據?下載指令?還是進行某種狀態校準?”
    他腦海中浮現出更可怕的可能性:這些幸存者,不僅僅是實驗對象,他們可能還是整個“暗影計劃”係統中的“活體終端”。他們的身體被改造,被植入接口胸口圖案),用於與組織的技術係統進行連接和交互。他們的痛苦,可能是數據傳輸的副產物,也可能是故意設計的“懲罰”或“反饋機製”。
    “如果我們嚐試再次激活設備,會不會讓他更痛苦?”蘇瑤擔憂地問。
    “這是個必須麵對的問題。”林宇嚴肅地說,“但這個設備可能是我們了解‘零三連接錯誤’,了解這個幸存者,甚至了解‘暗影計劃’核心機製的唯一機會。我們必須嚐試。但要小心,並且時刻關注他的狀況,一旦發現他承受不住,立刻停止。”
    他們決定再次嚐試。林宇將設備放在靠近幸存者的地方,但沒有直接接觸。他伸出手,指尖懸停在設備表麵,準備模擬“三次點觸”。
    蘇瑤則緊緊盯著幸存者,隨時準備報告他的任何異常反應。
    林宇深吸一口氣,指尖落下,輕觸設備表麵。
    第一次點觸。設備沒有反應。
    第二次點觸。依然沒有反應。
    第三次點觸。
    “滴答!”
    那一聲幾不可聞的響動再次出現,緊接著,設備表麵的暗紅色光點,“噗”地一下亮起,開始按照之前的頻率,每三秒閃爍一次。
    與此同時,幸存者的身體再次劇烈顫抖起來,發出壓抑的呻吟。他的手再次無意識地抬起,指向自己胸口圖案上的那個特定節點。額頭上的汗珠瞬間湧出,浸濕了他的頭發。
    “他的反應和上次一樣!”蘇瑤緊張地說,“而且,他的手又指向了那裏!”
    林宇的目光在閃爍的光點和幸存者顫抖的手之間移動。光點規律地閃爍著,仿佛一個冰冷的計時器,在記錄著某種狀態。
    “光點本身……有沒有可能就是編碼?”林宇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並非閃爍的間隔或時長,而是閃爍本身的狀態?
    他盯著光點,試圖找到它與幸存者反應之間的更微妙聯係。每當光點亮起時,幸存者的身體就繃得更緊,呻吟聲也更清晰;當光點熄滅時,他的身體會短暫地放鬆一點點。
    這是一個直接的、物理層麵的關聯。
    “它在‘讀取’他的信息嗎?還是在‘寫入’信息?”蘇瑤的疑問,也是林宇急切想知道的。如果是在讀取,設備正在獲取關於幸存者“零三連接錯誤”狀態的數據;如果是在寫入,組織可能正在嚐試通過設備遠程修改或校準他的狀態,而這種校準本身是痛苦的。
    “不管是哪種,我們都必須弄清楚這個光點代表什麽。”林宇眼神堅定。他知道風險,但信息的價值太大了。
    他拿出手機,啟動了錄像功能,將鏡頭對準設備的光點,試圖記錄下它閃爍的精確頻率和持續時間,以便後續分析。雖然手機的攝像頭和傳感器非常有限,但總比人眼計時要準確。
    同時,他也在腦海中構建著可能的解碼方案。如果這是最簡單的信號,它可能代表“開始”、“結束”、“數據傳輸中”、“狀態正常”、“狀態異常”等基本信息。而“零三連接錯誤”這個關鍵詞,可能是解開光點含義的鑰匙。
    難道光點閃爍的序列,就是在重複廣播“零三連接錯誤”?但這聽起來太低效了。更可能是光點的閃爍模式代表了“錯誤”的狀態代碼,而“零三”是這個狀態代碼所關聯的個體編號。
    林宇注意到,設備的閃爍非常規律,沒有出現任何變化。這不像是在傳輸複雜的數據,更像是一個單一的狀態指示。
    他再次嚐試用手虛罩設備。當他的手靠近時,幸存者的身體顫抖似乎預感到什麽,輕微加劇。當他完全遮蓋住光點時,光芒再次熄滅。幸存者立刻發出了一聲更明顯的,像是解脫的歎息。
    這進一步確認了:光點的存在與幸存者的痛苦直接相關,而中斷光點可以減輕他的痛苦。
    “我們不能長時間讓它這樣閃爍。”蘇瑤心疼地看著幸存者,低聲說。
    “我知道。”林宇點頭,“但我們需要更多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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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手機的錄像功能保持開啟,然後將設備重新放在原地。他開始嚐試更具探索性的操作,但都基於“三次點觸是激活序列”的假設。
    如果三次點觸是激活,那麽有沒有其他點觸次數或模式代表不同的命令?比如,一次點觸是查詢?兩次點觸是發送?四次點觸是關機?
    他小心翼翼地在設備上嚐試了單次點觸。沒有反應。
    兩次點觸。沒有反應。
    四次點觸。設備依然沉寂。
    看來激活序列是固定的“三次點觸”。
    那麽,金屬碎片呢?它是否能改變設備的激活狀態或功能?
    林宇再次拿起金屬碎片,將它貼在設備表麵,然後嚐試進行三次點觸。
    設備仍然沒有反應。
    嚐試將金屬碎片對準光點位置進行三次點觸。依然沒有反應。
    他感到一陣挫敗。這些高級技術設備在缺乏專業知識和工具的情況下,解析難度太大了。每一次嚐試都像是盲人摸象,隻能通過設備的微弱反饋來推測其內部機製。
    “別灰心,林宇。”蘇瑤輕聲鼓勵他,“我們已經確定了設備與幸存者的關聯,確定了胸口圖案的功能,確定了三次點觸是激活方式,確定了光點是狀態指示且影響幸存者。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我知道。”林宇吐出一口氣,“但感覺就像站在一扇緊鎖的大門前,手裏隻有一把扭曲了的鑰匙,和門上幾個可疑的凹槽。”
    他再次看向那名編號可能為“零三”的幸存者。他現在平靜了一些,但依然眉頭緊鎖,仿佛沉浸在某種噩夢中。
    “‘零三連接錯誤’……這個錯誤信息肯定代表著某個關鍵狀態。”林宇喃喃道,“也許,我們不能直接解碼光點本身,而是應該反過來,從‘零三連接錯誤’這句話入手,結合幸存者的身體狀況,去推測光點閃爍所代表的含義。”
    他看向蘇瑤:“幸存者為什麽會處於‘連接錯誤’的狀態?是因為他逃離了基地?是因為他身體受到了損傷?還是因為他本身的某些生理或精神狀態不符合組織的要求?”
    蘇瑤思索著:“從他身上的實驗痕跡看,他經曆過非人的改造。也許他的身體狀態很不穩定,經常處於‘錯誤’狀態。或者,逃離基地本身就切斷了他與組織網絡的‘連接’,所以設備在他身上檢測到了‘連接錯誤’?”
    “可能性很大。”林宇點頭,“如果逃離基地導致‘連接錯誤’,那麽我們激活設備,是不是在嚐試重建這種連接?而他之所以痛苦,是因為設備在嚐試強行連接一個已經‘脫離’或‘損壞’的終端?”
    這個推測讓他感到毛骨悚然。如果組織可以通過這種方式遠程連接和“檢查”他們的“產品”,那麽他們即使躲藏在地下深處,也可能隨時暴露。而幸存者的痛苦,不僅僅是過去的創傷,還可能是現在和未來的威脅信號。
    “如果設備在廣播‘零三連接錯誤’的狀態,那麽這個規律的閃爍可能就是代表‘錯誤’狀態的代碼。”林宇說,“三秒一次,每次0.5秒……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二進製序列,比如‘……’假設閃爍為1,停頓為0,以三秒為周期)。或者,它不是二進製,而是代表了一種頻率或波形。我們需要更多的數據點來驗證。”
    他看了看手機屏幕,錄像仍在繼續。他需要記錄足夠長的時間,才能分析出這種規律是否持續不變,或者是否存在更深層次的變化。
    他再次拿起金屬碎片,在手中掂量。它的材質很特殊,比一般的金屬輕盈,但異常堅固。表麵冰涼,沒有任何溫度。
    他注意到碎片邊緣有幾個非常細小的、像是接口或卡槽的結構,與設備上任何一個位置都無法匹配。
    “也許這塊碎片是用來解碼的,而不是用來操作的。”林宇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如果設備廣播的是加密信號,這塊碎片會不會是它的‘解密密鑰’或者‘讀卡器’?”
    他將金屬碎片貼近正在錄像的設備光點,觀察手機屏幕上是否會產生任何幹擾或變化。沒有。
    看來,僅靠肉眼和簡單的工具,他們很難深入解析這種高級技術。他們需要更專業的技術支持,或者,找到與這些技術相關的更多線索。
    然而,專業設備和支援在當前的絕境下根本無法獲得。他們隻能依靠推理、觀察和有限的資源。
    夜色更深了,地下庇護所的寒意也越來越濃。幸存者們的呼吸此起彼伏,帶著恐懼和疲憊。
    林宇和蘇瑤坐在設備的旁邊,一個觀察著微弱的光點和手機屏幕,一個守護著痛苦的幸存者。他們的麵前擺著設備、金屬碎片、筆記本和筆,這些就是他們對抗“暗影計劃”這頭龐然大物的全部武器。
    “零三連接錯誤……”這個冰冷的詞語在林宇心中回蕩。它不僅僅是一個技術故障提示,更像是對這個幸存者悲慘命運的概括。他是一個“錯誤”的存在,不符合組織的要求,所以被標記,被拋棄,或者被追殺。
    而他們,正在試圖理解這個“錯誤”背後的真相。
    他們知道,每一次激活設備都可能帶來風險,每一次嚐試解讀都可能徒勞無功。但他們別無選擇。隻有理解這些來自“暗影計劃”核心的信息,他們才能找到真正的生路,才能揭露這個隱藏在城市陰影下的恐怖真相。
    那個暗紅色光點,在無聲地閃爍著,仿佛是黑暗中一雙冰冷的眼睛,記錄著“零三”的痛苦,也考驗著他們的智慧和決心。
    不眠的解析之夜,才剛剛開始。他們將在數據碎片和幸存者的低語中,尋找那通往真相的微光。
    而這一切,僅僅是一個開始。關於“零三連接錯誤”的謎團,關於設備與幸存者共鳴的本質,關於金屬碎片的功能,都還需要他們用生命和智慧去解開。淩雲市的暗影,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深邃。
    他們對視一眼,眼中沒有絕望,隻有堅定的光芒。為了那些幸存者,為了宋隊,為了所有無辜的受害者,他們必須堅持下去。
    “繼續記錄。”林宇低聲對蘇瑤說,“每一個細節都不能放過。”
    蘇瑤點頭,握緊了手中的筆。在昏暗的光線下,紙頁上逐漸爬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符號和圖示,記錄著這場無聲的、關乎生死的解碼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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