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真相終現,冰釋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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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穹頂崩落的碎石砸在冰霜屏障上,沈清歌的孔雀簪突然發出蜂鳴。
蕭煜咳著血將她往懷裏帶,玄鐵扇絞碎三具撲來的腐屍,"東南角石燈台——"
沈清歌反手將銀針刺入自己耳後穴位,劇痛讓眼前搖晃的重影驟然清晰。
青苔斑駁的牆麵上,半枚殘缺的蛇銜靈芝紋正滲著血珠——與啞仆用炭灰在她帕子上畫的圖案分毫不差。
"金絲借我!"她扯斷孔雀簪尾墜著的流蘇,蕭煜染血的指尖立刻纏上那些淬毒金線。
玄鐵扇割開最後兩具活屍的瞬間,沈清歌的金線已經絞住石燈台頂端。
暗格彈開的刹那,三十七具腐屍齊齊發出哀嚎。
泛黃的賬簿裏夾著朵風幹的藍罌粟,花瓣飄落時露出墨跡未幹的"影閣"二字。
"永州三十六年春,藥童七人,取腦髓三錢......"沈清歌的聲音被血腥氣嗆住,賬冊最後一頁黏著片染血的指甲蓋——正是她上月為蕭煜包紮時,從他傷口裏取出的毒甲。
蕭煜突然攥住她發抖的手腕,將玄鐵扇柄抵在她掌心的勞宮穴。
冰涼的扇骨裏彈出卷血書,褪色的朱砂寫著"太醫院左院判林崇禮敬上"。
"林院判十五年前就死了。"沈清歌的銀針險些紮穿血書,那些字跡突然扭曲成父親開藥方時特有的飛白,"除非......"
"喀嚓"一聲,黑衣人破碎的鬥篷裏滾出枚青銅鈴。
蕭煜的玄鐵扇突然調轉方向,銀絲刺入黑衣人湧出黑血的太陽穴,"林大人的獨子,當年是被活活抽幹脊髓死的吧?"
黑衣人潰爛的瞳孔驟然收縮,沈清歌的銀針已釘住他試圖咬碎的後槽牙。
染血的假牙裏嵌著粒藥丸,正是父親研製的九轉還魂丹。
"二十年前你偷換太醫院的紫靈芝,害得林院判背上貪墨罪名。"蕭煜用扇骨挑起黑衣人殘破的眼皮,"用活人試藥算什麽?
把自己煉成蠱人傀儡才叫精彩。"
沈清歌突然將金線纏上蕭煜滲血的傷口,冰霜屏障外掙紮的腐屍突然僵住。
她捏碎從暗格取出的藍罌粟,花汁滴在賬冊上顯出一串名單:"刑部侍郎的胎記位置都寫得這般詳細,二叔真是費心。"
黑衣人喉間發出蛇類般的嘶鳴,蕭煜卻笑著將血書拋向破洞的穹頂。
月光突然被火把照亮,三十名金鱗衛的箭尖齊刷刷對準正在融化的腐屍。
"閣主好算計......"黑衣人剩下的半張臉開始脫落,"但您敢讓沈姑娘看......"話音未落,沈清歌的銀針已穿透他腐爛的舌根。
蕭煜突然踉蹌著撞上石壁,掌心那道與沈清歌銀針吻合的傷口開始鑽出金線。
沈清歌撕開他的袖口,怔怔望著那些隨自己呼吸起伏的金絲:"你什麽時候......"
金鱗衛統領的腳步聲逼近時,蕭煜染血的指尖撫過她發間鬆動的孔雀簪。
沈清歌聽見他胸腔裏傳來不尋常的震顫,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啃噬冰霜屏障下的傷口。
蕭煜的呼吸混著血腥氣噴灑在沈清歌頸側,那些遊走的金絲正隨著她劇烈的心跳往皮肉裏鑽。
金鱗衛的腳步聲停在五步開外,他忽然用染血的衣袖罩住她的眼睛,"別動。"
"蕭——"
"屏息。"
冰涼的藥丸滾進喉間,沈清歌聽見皮肉撕裂的輕響。
掌心的勞宮穴傳來刺痛,那些躁動的金絲突然溫順地縮回蕭煜的傷口。
她扯下遮眼的衣袖時,隻剩滿地腥臭的膿血在月光下冒著青煙。
"蠱蟲嗜血,總得給它們找個窩。"蕭煜漫不經心地擦去嘴角黑血,玄鐵扇尖挑起地上那枚青銅鈴,"倒是沈姑娘方才的九轉還魂丹,莫不是把太醫院秘庫當自家藥櫃?"
沈清歌攥著那片染血的指甲蓋,忽然將孔雀簪狠狠紮進他肩頭。
蕭煜悶哼著撞在石壁,卻見她抖著手撕開他衣襟,露出肋下那道兩寸長的舊疤——正是三日前她親手縫合的刀傷。
"你早知這些金線會反噬?"她將銀針沒入他顫動的檀中穴,"在藥廬那夜你說傷口發癢,其實是在用內力逼蠱蟲對不對?"
蕭煜垂眸看她發間歪斜的孔雀簪,忽然笑出聲:"沈姑娘這是心疼了?"他沾血的指尖撫過她泛紅的眼尾,"影閣閣主若是被蠱蟲啃死,傳出去豈不砸了招牌?"
地牢深處傳來鐵鏈拖拽聲,沈清歌猛地想起什麽。
她將玄鐵扇塞回蕭煜掌心,轉身時裙擺掃過那些融化的腐屍:"西南角石柱下埋著冰魄草灰,勞煩蕭閣主撐半炷香。"
三十七具鐵籠在月光下泛著幽光,沈清歌嗅到熟悉的苦艾味。
她拔下孔雀簪劃破掌心,任由血珠滴進藥童幹裂的唇縫:"別怕。"染血的銀針精準刺入百會穴,"天亮前帶你們回家。"
當最後一個藥童停止抽搐,沈清歌踉蹌著扶住生鏽的鐵欄。
身後突然罩上帶著沉水香的外袍,蕭煜的玄鐵扇正抵在她後腰命門穴:"沈姑娘這以血為引的毛病,倒比蠱蟲更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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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好過某些人拿自己當餌。"她反手扣住他滲血的腕脈,瞳孔驟縮——那些本該蟄伏的金絲竟在他經脈間遊走,"你服了牽機散?"
蕭煜的扇骨突然彈開暗格,露出半塊虎符:"明日卯時三刻,太和殿的銅漏會滴三滴紅水。"他沾著血在她掌心畫了朵藍罌粟,"沈院判當年用這花汁謄抄脈案,你說巧不巧?"
晨鍾撞碎最後一絲血腥氣時,三十七名藥童的啜泣聲驚飛了簷角白鴿。
沈清歌望著宮道上蜿蜒的血跡,忽然將染血的帕子係在蕭煜手腕:"若我爹當真牽扯藥童案......"
"那便請沈姑娘親自煎碗鶴頂紅。"蕭煜笑著用扇尖挑起她下頜,"畢竟影閣的刑房,最缺您這樣妙手仁心的大夫。"
五更天的露水沾濕詔獄台階,沈清歌望著禦案前那盆藍罌粟,突然聽見蕭煜的玄鐵扇發出蜂鳴。
老太監捧著藥童名冊的手在發抖,皇帝指間的翡翠扳指正抵著"林崇禮"三個朱砂字。
"愛卿可知藍罌粟遇熱會變色?"龍涎香突然混入硝石味,蕭煜的扇骨悄無聲息抵住老太監後頸。
沈清歌看見皇帝袖口閃過銀光,那分明是太醫院特製的金瘡藥紗布。
當名冊在銅盆裏燃起幽藍火焰,沈清歌終於看清龍椅後方那幅《百子千孫圖》——畫中孩童脖頸處,赫然印著與藥童相同的蛇銜靈芝紋。
蕭煜的呼吸突然拂過她耳畔:"瞧見畫軸上的金線了麽?"
宮牆外突然傳來喧嘩,沈清歌的孔雀簪在袖中發燙。
三十七盞河燈順著禦河漂來時,她看見每盞燈芯都裹著片染血的指甲蓋。
蕭煜的玄鐵扇不知何時沾了墨,正慢悠悠在河燈上描著藍罌粟。
"閣主這畫技倒是精進不少。"她捏碎藏在指間的藥丸,青煙中浮現出刑部侍郎後頸的胎記,"隻是下次試藥,記得換個新鮮花樣。"
皇帝的笑聲突然在身後炸響,沈清歌望著飄向宮簷的藍煙,忽然想起父親臨終前攥著的那截金線——與蕭煜傷口裏鑽出的,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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