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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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禾猛然抬頭,驚恐的瞪大了眼睛,賢妃這是打算將所有罪責推給她了。
“賢妃娘娘,是您......”穗禾的話還沒說完便頓住了。
賢妃手中捏著一枚銀鎖,銀鎖一麵刻著富貴平安四個字,她掌心向下,站著的人看不到她掌中之物,而跪著的穗禾卻正好一抬頭就能看到。
那是她弟弟的貼身之物。
穗禾的眼眸暗下來,臉上一片死寂,她垂下頭,“是......奴婢做的,賢妃娘娘她並不知情,娘娘是無辜的。”
“你與母後無冤無仇,這麽做的動機是什麽?”朝寧挑眉。
“賢妃娘娘對奴婢有恩,奴婢是為了報答賢妃娘娘,若皇後娘娘薨了,賢妃娘娘就是皇後了,賢妃娘娘心軟下不了手,奴婢替她做。”穗禾緊緊地攥著衣袖,望著邱芯蘭慢慢將銀鎖收盡袖中。
朝寧勾唇冷笑,“即便如此,這麽大的事,僅憑你一個奴婢是幹不成的,玉容膏正巧被賢妃摻了幽蘭夢花汁,又拿去送給母後,鳳藻宮的茶葉又正巧被你指使常喜摻了花葉,天底下哪有這麽巧合的事?太多巧合就不是巧合了。”
安慶帝重重放下手中茶盞,沉聲道:“將穗禾拖下去杖斃,賢妃宮中藏毒,禦下不嚴,降為昭儀,遷冰泉宮。”
“朝寧,你也回宮休息吧。”
安慶帝的耐心已經耗盡,說完站起身,大跨步離去。
邱芯蘭臉色煞白,癱坐在地上。
冰泉宮位置偏僻,跟冷宮沒什麽分別。
錦月起身攙扶朝寧,路過邱芯蘭身邊時,朝寧腳步一頓,“賢妃娘娘,你明明可以繼續裝下去的,儲君之位、中宮之主真的有那麽重要嗎?五哥為人敦厚,做個閑散王爺不好嗎?”
“公主以為閑散王爺是這麽好當的?原本我也能安分守己,可陛下遲遲不立儲君,久而久之,人人都覺得自己是有希望的,有些念頭一旦生出,便會瘋狂滋長。都是陛下的兒子,憑什麽我的兒子就矮別人一頭?”
邱芯蘭的眼淚含在眼眶裏,被她生生逼回,遲遲不肯落下,掃了一眼朝寧,她繼續道:“你兄長楚長淵是嫡出正統,楚長清有太後撐腰,就連死去的楚長澤都有薛家這座大靠山,而我的長治,除了我什麽都沒有,邱家勢微,我若不爭,他拿什麽出頭?”
楚長澤死了,楚長清身子弱,最有希望的就是哥哥和楚長治了,隻要除掉中母後和哥哥,那儲君之位就隻能是楚長治的。
而除掉楚長淵就要先除掉雲皇後。
不得不說,邱芯蘭確實打的一手好算盤。
至於儲君之位懸而未決?
朝寧歎了口氣,父皇不立儲君也是怕哥哥被當成靶子,做起事來束手束腳,沒想到竟然成了他們兄弟相殘,後宮不寧的導火索。
“你就沒想過會失敗嗎?因為你的失敗可能會害的五哥連去封地的機會都沒有。”
邱芯蘭抬眸,眼中盡是決絕之色,“成王敗寇,這事是我一人所為,與長治無關,大不了我一死了之。”
“罷了,道理說不通,本宮最後提醒你一句,去了冰泉宮,你若還是不安分,就別怪本宮不顧及兄妹之情了。”
“你想幹什麽?”邱芯蘭雙眸睜大,欲站起來,被內侍一把按住雙肩。
朝寧手中多了一枚藥丸,俯身低聲道:“吃了這個,本宮就放了五哥。”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邱芯蘭接過藥丸吞入腹中。
“你都不問問是什麽藥嗎?”
“你不會殺我的。”朝寧若想殺她,大可以等她到了冰泉宮再下手,事後偽裝成自殺,就像雲皇後對待薛菲那樣,她既然選在這裏動手,就沒想此刻要她的命。
“這藥叫靈犀,另一半我早在蘭園見到五哥的時候,就下在了他的身上,若你起了歹心害人,靈犀之毒就會發作,五哥和你,會同時毒發身亡。”
“你......”邱芯蘭捂住脖子,手指伸進喉嚨裏,欲摳出藥丸。
朝寧冷笑,“別白費力氣了,靈犀入口及化,來不及了。”
“走了。”
朝寧臉上顯出倦色,錦月上來攙扶她。
走出延賢宮時,晚霞映紅了天空,一群鴻雁飛過。
她的信,此時也該到殷國了吧。
明霞似錦,倦鳥歸巢。
傍晚的宸王府沐浴在霞光之下。
殷暮宸頭枕著手臂躺在房頂上,眼眸微眯,他定定望著火紅的蒼穹,晚霞明豔的光照在他臉上,本就立體的五官此刻更顯穠麗深邃。
承風匆匆進了清心苑,邊走邊喊,“主子,楚國來了一封信。”
話音剛落,一道風卷著梨花冷香迎麵而來,承風尚來不及反應,手中的信已被抽走。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主子是打哪下來的?他還沒來得及看清,信已經被拿走,月白身影一閃而過,書房門“咣當”一聲閉合。
書桌上,淡黃色的信紙被攤開,殷暮宸如玉的手指捏著一枚銅腰牌。
原來他在不忘林中遇見的那個神秘人就是楚娉婷,可她如何到了殷國?她和殷璟逸又是什麽關係?
可惜當日給她逃了,不然他定能從她口中盤問出有用的線索。
提筆在宣紙上,寫下幾個字,薛家,薛相,殷璟逸,思索片刻,殷暮宸又寫下,蕭賢妃,蕭如意。
蕭如意雖是嫡女,但她生來不祥,欽天監說她刑克親人,對家門不利,自出生起便被送到寺廟,直到十五歲及笄,蕭家人才將她從寺廟接回。
同年,還是皇子的殷南旭偶然間到了蕭府,一眼便看上了柔弱無骨,麵若芙蓉的蕭如意,不久,蕭家就將蕭如意嫁給了殷南旭。
殷暮宸又執筆寫下,寺廟。
蕭如意在寺廟長到十五歲,蕭家人想必從未見過她。
那麽,蕭賢妃是真正的蕭如意嗎?
殷暮宸展開信,朝寧在信中提到,薛家曾有一女,幼年走失,遍尋不得。
殷暮宸眉峰漸漸攏起,走失的薛家女和蕭如意是否就是同一人呢?
光影傾斜,照在信紙上。
殷暮宸細細品著每一個字,直看到最後一行最後一個字,他眼眸一暗。
“這就沒了?”
將信紙翻轉過來,背麵空空如也。
思索了片刻,點上蠟燭,將信紙小心翼翼地放在蠟燭上,確定信紙均勻受熱了,才將信紙在書桌上攤開,果不其然,信紙右下角,出現了三個字。
想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