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處的廚房裏煙霧繚繞。
    三個小弟圍著咕嘟冒泡的砂鍋手忙腳亂，活像被米其林三星主廚罵哭的實習生。
    “你擱這兒煮泡麵呢？！”
    陸小北抄起筷子“鐺”地敲在劉小刀的戰術頭盔上。
    鋼盔震得嗡嗡作響，上麵還粘著半片倔強不肯掉落的香菜葉。
    “火候要精確到秒！”。
    他手指在虛擬光屏上劃出一道殘影。
    “現在！立刻！馬上！把三號料包順時針攪拌三圈半——少半圈我讓你把鍋底舔幹淨！”
    戴著防毒麵具的劉辟正往鍋裏狂撒辣椒粉，戰術手套已經被熏成了番茄色：
    “老大，咱這湯是不是能直接當生化武器上交聯合國啊？”
    話音剛落——
    “砰！！！”
    鍋蓋被蒸汽頂得衝天而起，在牆上砸出個完美的湯勺形凹痕。
    陸小北淡定地撈出塊妖獸骨：
    “你們懂個錘子，這叫分子料理。”
    隨後，煮好的骨湯被三小弟分著喝。
    陸小北也喝了一口，不過對他的影響已經很小了。
    連兩隻小崽子都隻是敷衍地舔了兩口，轉頭就去扒拉零食櫃。
    第七日正午。
    烈日灼燒著聖彼得城的青石板。
    十二名白袍修士扛著的鎏金囚籠，在高溫下泛著刺目光芒。
    籠底滴落的鮮血在石板上烙出焦黑的痕跡。
    籠中男子軟得像條被抽了骨頭的蛇。
    隨著顛簸在籠底印出人形血漬。
    “喲——”
    楊老揣著鎏金暖手爐斜倚門框，蒸騰的白霧模糊了他臉上刀刻般的皺紋。
    聲音卻清晰得像是冰錐鑿進每個人的耳膜：
    “大清早就往老夫門前送人彘？”。
    他眯起眼睛：
    “薩斯主教這是要給我這老骨頭衝喜？”
    薩斯鑲著金線的袖口微微顫抖，晨曦將他額角暴起的青筋映得根根分明。
    羊皮手套捏得聖經封皮咯吱作響：
    “楊老，這就是勾結妖獸王的主謀。”
    他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其他雜魚已經清理幹淨……至於他，隨您處置。”
    楊老突然笑了，皺紋舒展開來像朵枯萎的菊花：
    “你們的家務事，我管不著。”
    這種對方家裏出耗子的事情。
    抓與不抓，不過是麵子上和態度上的問題。
    就算是把主謀也殺了，能保證西方教裏麵不會有別的老鼠嗎？
    ——都是千年的狐狸，誰不知道誰？
    成年人的世界向來講究利益。
    主謀隻是個交代，而賠償才是重點！
    老主教也立刻明白了楊老的意思。
    深吸一口氣：
    “那您說，怎樣才滿意？”
    “哎哎小北！”。
    楊老突然扭頭，聲音瞬間切換成老頑童模式。
    “你昨兒不是被虎妖王嚇尿褲子了嗎？這精神損失費該要多少合適啊？”
    陸小北正叼著妖獸肉串，聞言差點噎住——
    神特麽被兔子嚇尿！
    他什麽時候被嚇尿了？！
    這老頭怎麽睜眼說瞎話還帶拉他下水的？！
    一旁的徐夢魚肩膀瘋狂抖動。
    憋笑憋得整個人都在發顫，活像隻偷到雞的狐狸。
    陸小北瞬間福至心靈。
    “撲通”一聲歪倒在鐵籠前，聲淚俱下：
    “您老明鑒啊！那妖獸的爪子離我的眉毛就差0.01公分！要不是我一個鷂子翻身，現在墳頭草都三米高了！”
    他甚至還抹了抹並不存在的眼淚。
    演技浮誇得能讓奧斯卡評委集體辭職。
    薩斯的嘴角抽搐得像觸電——
    護送隊全員零傷亡，來聖城時連作戰服都沒皺一下，你跟我說差點頭七？！
    張誌勇憋笑憋得滿臉通紅，活像隻煮熟的大閘蟹。
    楊老扶額，用腳尖偷偷踹了下陸小北的鞋跟：
    “差不多得了！”。
    眼神裏寫滿“再演就穿幫了”。
    “趕緊想想，想要什麽補償”。
    聞言，陸小北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
    還沒開口，張誌勇已經躥到他耳邊低吼：
    “骨頭！要骨頭！黑市現在一塊骨頭換一顆王級妖丹！”
    向來沉默的周高毅也推了推眼鏡，鏡片反著精明的光：
    “骨湯配方還沒傳開，等西方佬反應過來，這玩意兒能炒到天價！”
    陸小北當即拍板：
    “我們要羌夷族伴生獸的骨頭！”
    西方教眾人集體石化——
    “哈？！”
    那玩意兒既不能吃也不能鑄器，倉庫裏堆得都快長蘑菇了。
    這群東方人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
    薩斯的表情仿佛在說“你們認真的？”。
    但楊老適時補刀，一臉恨鐵不成鋼道：
    “行了，瞧瞧你們沒出息的樣”。
    “薩斯，你可別以為幾噸骨頭就打發我們了，王籍的補償可不能這麽隨意！”
    薩斯立刻被帶偏，心想反正王籍的賠償才是重頭戲，當即大手一揮：
    “十噸！就當給小朋友當玩具了！”
    語氣慈祥得像在打發要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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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老內心狂笑——這傻老頭還不知道自己送了座金山！
    陸小北強忍嘴角瘋狂上揚的衝動，一本正經點頭：
    “我代表火種小隊原諒你們了。”
    當然這些都是小插曲，等到談判進入王籍的賠償環節時。
    陸小北等人終於見識到什麽叫“大國之間，自當雅量” ——
    楊老突然彎腰咳嗽，顫巍巍豎起兩根手指，眼眶都咳紅了：
    “我們王籍同誌的精神損失費……得這個數。”
    薩斯主教鬆了鬆勒進雙下巴的聖帶，露出劫後餘生的笑容：
    “兩箱精血？好說！”
    楊老猛地直起腰，聲如洪鍾：
    “兩噸！王級妖獸精血！”
    “噸”字剛出口，廣場鍾樓驚起一群白鴿。
    其中一隻精準地把排泄物糊在籠中叛徒臉上。
    那攤人形抹布終於發出上路前最後的嗚咽。
    張誌勇憋笑憋出豬叫，被徐夢魚一肘子懟在肋下，差點把早飯噴出來。
    陸小北望著兩個吵得麵紅耳赤的老年人。
    默默豎起大拇指：“果然雅量！”
    叛徒被當眾處決後，火種賽如期舉行。
    但陸小北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楊老，他們為什麽急著辦火種賽？” 他撓頭問道。
    “比清理內鬼還重要？”
    楊老聞言放聲大笑，笑聲震得屋簷積雪簌簌掉落：
    “你真以為這隻是場比賽？”
    見陸小北一臉懵，老人突然收斂笑意，眼神銳利如刀：
    “每延遲一天——”。
    他掰著手指算道。
    “十三區在域外的駐軍就能多駐紮24小時，雷雲峽穀的星紋礦能多挖300噸，赤焰裂穀的熔火晶能多采50方！”
    陸小北瞳孔地震。
    楊老拍拍他的肩，聲音壓得更低：
    “知道為什麽獎勵是王級妖丹？因為你們贏下的每一場——都相當於給十三區多掙了一片礦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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