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開幕禮炮的轟鳴。
    陸小北望著漫天彩帶，突然覺得融丹重若千鈞。
    原來是這樣。
    表麵是火種小隊競技比賽。
    實際上卻是兩個實力資源戰爭的另一種形式。
    怪不得十三區火種賽的獎勵如此豐厚。
    王級妖丹——就是放在五大也是珍品的存在。
    可他們卻能每人一顆。
    原來是為了這場比賽。
    陸小北沉默片刻，忽然開口：
    “那如果在比賽裏失手殺了人……算不算人類內鬥？”
    他倒不是怕自己被打死——隻要對麵不派王級下場，他基本可以橫著走。
    但殺人後的處理，他得先摸清底線。
    楊老聞言，麵色平靜得近乎冷酷：
    “殺了人？” 他輕笑一聲。
    “國家利益麵前，哪有不流血的戰爭？”
    老人枯瘦的手指敲了敲桌麵，聲音低沉卻斬釘截鐵：
    “擂台上死幾個天才，總好過戰場上死百萬國士！”
    陸小北心頭一震。
    政治果然是冰冷的計算——幾個天才的命，換數百萬普通人的生存，這筆賬怎麽算都劃算。
    但轉念一想，他們這些“天才”也並非純粹的犧牲品。
    王級妖丹、融丹、五大院校隨意挑選……
    這些資源，隨便哪一樣都足以讓普通家庭奮鬥幾輩子！
    陸小北又問：“那和域外種族……也會用這種競賽爭奪資源嗎？”
    楊老搖頭，眼神深邃：
    “競賽，是建立在雙方文明達成共識的基礎上。”
    “而目前發現的域外種族——”。
    他嘴角扯出一絲冷笑，“大多還停留在茹毛飲血的階段。”
    說白了，這套規則隻適用於“講道理”的對手。
    若是遇到蠻不講理的野蠻種族，談判桌？競賽場？
    ——不如直接亮刀更實在！
    楊老站起身，拍了拍陸小北的肩：
    “行了，趕緊去把骨頭收好。” 他眯起眼，“這種好東西……夜長夢多啊。”
    陸小北點頭，轉身離去時，眼神已變得堅定。
    既然規則如此，那他——
    就要做那個活到最後的天才！
    燭火搖曳的地下會議室裏，十二把青銅座椅圍成半圓。
    每把椅背上都鐫刻著一位使徒的浮雕。
    薩斯主教端坐在第七使徒的座椅上。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扶手上冰冷的荊棘紋路。
    "薩斯，事情處理得如何？"
    首席座椅上的大主教緩緩開口，聲音在石壁間回蕩。
    "老楊對火種賽的日期可有異議？"
    薩斯立即挺直腰背，臉上浮現出虔誠的微笑：
    "回稟上教，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老楊隻要了些積灰的獸骨和王籍的修煉資源，這點代價簡直微不足道。"
    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勝券在握的神情。
    "賠償物資已經連夜送達，他們找不到任何拖延比賽的借口。"
    圓桌周圍頓時響起一陣低沉的笑聲。
    在座的主教們交換著心照不宣的眼神。
    每次火種賽前，雙方都會想方設法拖延時間。
    這次東方人居然如此"配合"，著實出人意料。
    "看來老楊是真的老糊塗了。"
    一位紅衣主教譏諷道，手指輕叩著座椅扶手。
    "可不是嘛，"
    另一位主教接話：
    "手握人族叛徒這麽重要的把柄，居然就換了堆破爛骨頭回來。"
    他說著搖了搖頭："東方果然日薄西山了。"
    笑聲未落，審判所的莫雷主教突然重重拍桌：
    "諸位！叛徒一事必須徹查！能接觸到護送路線這種核心機密，背後必定還有同黨！"
    眾人頓時噤聲，紛紛點頭稱是。
    在這個問題上，他們的立場出奇地一致。
    人族內鬥尚可容忍，但勾結妖族，這是絕對不可逾越的紅線！
    "做得不錯。"
    大主教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然而就在這時——
    滴！滴！
    他左眼的晶狀體突然泛起藍光，一道緊急通訊請求強行接入。
    隨著通話的進行，大主教原本舒展的眉頭漸漸擰緊。
    最後竟"砰"地一聲將權杖砸在地上。
    會議室瞬間鴉雀無聲。
    "上教大人？"。
    薩斯小心翼翼地開口，聲音不自覺地發顫。
    能讓大主教如此失態，上一次還是二十年前的全麵戰爭時期。
    可見這通電話的內容，必然是大事！
    大主教緩緩抬頭，目光如刀般刺向薩斯。
    那眼神中的怒火幾乎要化為實質，燒穿薩斯的聖袍。
    "你剛才說..."。
    大主教一字一頓地問，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他們要了骨頭？你還做主送了他們十噸？"
    薩斯聽聞隻是骨頭的事，緊繃的肩膀頓時鬆懈下來。
    他擦了擦額角的冷汗，臉上重新浮現出輕鬆的笑意：
    "大人明鑒，那些骨頭在倉庫裏積灰多年，能用這些無用之物換取火種賽如期舉行，實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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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水晶杯在他額前炸裂，冰涼的酒液混著鮮血順著眉骨流下。
    薩斯呆滯地抬手摸了摸傷口，難以置信地望向暴怒的大主教。
    "廢物！"
    大主教的麵容扭曲得幾乎變形，青筋在太陽穴處劇烈跳動。
    "被人當猴耍了還在沾沾自喜！"
    整個會議室陷入死寂。
    主教們麵麵相覷，方才的歡聲笑語仿佛從未存在過。
    薩斯張了張嘴，委屈得像個被冤枉的孩子：
    "大人，我都是按照流程..."
    "閉嘴！"
    大主教厲聲打斷，顫抖的手指在空中劃出一道藍光。
    "都給我聽好了！"
    隨著通訊錄音的播放，會議室裏的溫度仿佛驟降了十度。
    "這不可能！"
    一位紅衣主教猛地站起，座椅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妖獸骨蘊含侵蝕之力，怎麽可能..."
    "十噸！整整十噸王級妖骨！"
    財務主教麵如死灰，聲音都在發抖。
    "其中還包括三具完整的王級骸骨！"
    薩斯仍不死心，頂著滿臉血跡爭辯道：
    "這一定是東方的陰謀！時機太過巧合..."
    "夠了！"
    大主教一把掀翻麵前的青銅案幾，羊皮卷軸滾落一地。
    "聖城大使館每天飄出的骨湯香味，駐十三區辦事處取得的樣品檢測報告，難道都是假的嗎？！"
    他頹然跌坐在座椅上，瞬間像是老了十歲。
    最令他痛心的不是被騙，而是被騙後還在替人數錢的愚蠢！
    十噸妖骨啊！
    痛！
    實在是太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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