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收錄的那些人在哪？”王懷仁行完禮，李玉滿問。
    問的是，路上那些顧槐安排在濟州的官員，以及時家安插在濟州的人。
    這些人數量不少，隻要在位期間沒有做傷害百姓的事，李玉滿便留了他們一條命，交給王懷仁讓他們服苦役去了。
    今日小芳的事讓她想起來了那些人。
    王懷仁擔任刺史一職，負責頒布政令施行行政治理和教育，統督役使。
    她稍微想想道，“濟寧這邊大部分基礎建築已經建好，所以他們有一部分人已經跟隨沈君去濟州其他地方，還有一部分還留在城中。”
    “城主是對他們有什麽新的安排嗎？可要臣將其召回？”
    李玉滿擺手：“不用，先將濟州的建好，但是要麻煩你統計一下裏麵長得好看、身體無礙、貞潔尚在的男子數量，最好做出圖冊將家世背景，身高三圍等寫清楚。”
    顧槐、時家的人能做官，又是世家子，符合前麵兩項的不少，可後麵貞節尚在的可能就會刷掉一大批人。
    “嗯？”王懷仁疑惑，“城主們是準備選侍夫嗎？”
    李玉滿撫額，“是準備給我手下那些個兵蠻們安個家，找個人管管她們，也為了讓她們收收心，別一休假就在街上逗貓遛狗的，沒個正形。”
    原來是為了那些女兵，王懷仁也聽說了許多牆角事件，聞言她道，“何不直接讓黑甲衛與之匹配？”
    “不行，”李玉滿果斷拒絕，“兩方是戰友，可以相互協作，也可以良性競爭，甚至還可以相互攀比，但絕不能發生情愛，到時候在戰場上談情說愛，拖拖拉拉的想什麽話。”
    這倒也是，若是一個女隊長愛上了另一個男隊長，女隊長陷入敵人包圍，主帥下令退，而男隊長卻反其道而行。
    場麵會有多混亂，不必多言。
    王懷仁拱手，“是臣考慮不周了。”
    王懷仁提的意見倒是給了李玉滿一個警示。
    她拉出早就改好的軍規軍紀，又往上添上一條——嚴禁男女兵談情說愛，一經發現一律作逃兵處置。
    “當然了，找你來還有一件事。”
    李玉滿添好，準備遞給王懷仁時，蘭町來報，“洛大人求見。”
    李玉滿放下筆，“傳。”
    沒一會，蘭町帶人進來。
    “見過城主，循史洛曼向城主問安。”洛曼行禮問安。
    洛曼負責民紛，在濟寧擔任循史，兼曲阜郡守，掌司法審判權。
    李玉滿招手，“過來，我正巧要讓人宣你，你就來了。”
    洛曼起身笑道，“也是與城主心有靈犀了。”
    王懷仁被惡心的泛起一陣雞皮疙瘩，惡寒地朝後麵走來的洛曼翻了個白眼。
    能惡心到王懷仁，洛曼很開心，唇邊的笑意都深了幾許，“王大人好啊。”
    礙於李玉滿在，王懷仁扯了扯嘴角，“嗯，洛大人安。”
    兩人麵和心不和的樣子，讓李玉滿搖搖頭，她指了指桌邊被小芳放回的折子：
    “洛曼，你是為著這事來的吧？”
    洛曼在李玉滿的示意下，打開掃了一眼，收起嬉皮笑臉，正色道，“是。此事有一段時間了，不知城主有何指示？”
    這是誇大的說辭，因為女兵營最近才排休假，隻是相對於李玉滿收到折子第二天就會批條的速度相比，有些晚了，這道折子起碼在李玉滿手上壓了有五天了。
    “唔～”李玉滿沒說這個，反而提起另一件事，“你的折子我看了，主張修著司法嚴懲行為不端之人，以正風氣。”
    “想法很好，但此舉與目前不妥。”
    至於有何不妥，李玉滿沒繼續說。
    洛曼卻能猜到一二，烏桓近在眼前，這些兵李玉滿是要保的。
    但洛曼並無退縮，她負責司法，本就是為了完善司法，她垂頭道，“她們行跡野蠻，須得好好掌控才能成為精兵，精兵精兵，並非身體強壯就是精，品性也得跟上才是，如今濟州儲備兵至少也有五萬了，真缺了她們也不會根基動搖。”
    這時，王懷仁也聽出是什麽事了，畢竟濟寧城就這麽大點。
    她雙手放於小腹，斜了洛曼一眼，開口道：“洛循史說的對，如今的濟州有沒有她們都可以運行，但不要忘了，我等來此之前，是何人護著濟寧。那些上折子的百姓也不一定非要她們的命，隻是想要她們規範行事而已。”
    “所以此事並非嚴懲就能斷絕，而是在於教善。”
    李玉滿隻召見王懷仁，想來也是更偏向於教善。
    洛曼略一思考便明白了，“是臣思慮不周。”
    李玉滿擺擺手，“無事，這件事形勢如此，目前隻能輕拿輕放，你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在教善也無法扭正時，法律便很重要，所以便由你負責完善城中對此事件缺乏的律法。”
    “是。”
    李玉滿又看向王懷仁，遞給她剛補好的宣紙，“這是我在軍紀軍規中新添的幾條規矩，女兵上課時，將這些加進去，好好與她們宣講清楚，去一去她們的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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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男子也盡快挑出來，她們有好些人是獨身一人，並無家人，須得給她們些軟肋，她們才懂得收斂。”
    “若這些安排下去，還有頑劣教化不堪的，再行嚴懲。”
    “是。”王懷仁、洛曼領命。
    回去的路上相互交流了一下，清楚了李玉滿的用意，犯事的女兵很多，但一直屢教不改的大多都是無父無母無子的，她們沒有軟肋，在戰場上很是勇猛，可在管教上卻少了些羈絆。
    沒有家便給她們家，以女兵的身體素質，肯定會很快有孕，到時有了孩子，也不必嚴懲，隻需一條鐵律“若是母親犯事，孩子便不許讀書作工”，便能震懾她們。
    這裏是聖人的家鄉，曾經書院最多的大州，讀書識字這種東西都無需做太多的動員，大夥對其都有著天然的向往。
    什麽？你說女兵懷孕怎麽打仗？
    濟州儲備兵都有五萬，正式兵更多。
    由洛家給出的兩萬，其餘世家東拚西湊友情提供的三萬，在加上李家已經增長到三萬的黑甲衛，濟州已然進入了全民皆兵，全麵建設的時代，而全民教育還是有些難度。
    況且又不是所有女兵營的女兵都是單身，隻有那十之三的紈絝分子還單著。
    聊完，王懷仁便往女校走，洛曼跟在後麵。
    王懷仁以為對方也是要去女校，畢竟她也是女校夫子。
    不曾想後麵的洛曼突然來了一句，“王刺史，你的腰好細呀！”
    王懷仁停住了幾秒，接著麵無表情的走得飛快，心道，洛曼這個死人又來了，她慣會羞辱人的，還老用這種最惡心人的法子！
    呸！
    一臉認真、誠心誇獎的洛曼：……
    哦，一不小心，又讓死對頭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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