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驚變驟起,暗棋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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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思苑內,時光仿佛凝滯。
沈薇薇坐在窗前,手中把玩著一枚玉佩。
距離與父親那場夜談,已過去兩日。
這兩日,侯府表麵風平浪靜。
父親沈修遠每日照常上朝、處理公務,隻是眉宇間的沉鬱未散。
他沒有再追問錦繡商會的事,也沒有催促。
一種沉重的默契,在父女間無聲流淌。
沈薇薇知道,父親在等。
等那份來自錦繡商會的情報,也在等一個能說服他自己的理由。
她同樣在等。
指尖的玉佩微涼,帶來一絲冷靜。
她並非無所事事。
這兩日,她讓翠屏暗中梳理了府中所有下人的背景,特別是那些負責采買、灑掃、能接觸外院消息的。
寧遠侯府的眼線,絕不止白靈兒一個。
必須在行動開始前,盡可能拔除隱患。
“小姐。”
翠屏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從門外傳來。
沈薇薇抬眸。
隻見翠屏臉色煞白,嘴唇微微顫抖,快步走了進來。
“出事了。”
沈薇薇心頭一緊。
“慢慢說,什麽事?”
翠屏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
“外麵……外麵傳來消息。”
“白……白靈兒,她,她不在家廟了!”
沈薇薇握著玉佩的手指,驟然收緊。
“不在家廟?去了哪裏?”
“被……被寧遠侯接走了!”翠屏聲音壓得極低,卻掩不住其中的驚駭。
“聽說,就安置在城西的一處別院裏。”
“成了……成了寧遠侯的外室!”
外室!
這兩個字像針一樣,刺入沈薇薇耳中。
她猛地站起身,走到窗邊。
窗外陽光明媚,她卻感到一陣寒意。
白靈兒。
那個前世將她推入深淵的女人。
她竟然這麽快就出來了。
還搭上了蕭宏!
是了,白靈兒早就與蕭庭之暗通款曲,蕭宏必然知曉。
如今白家失勢,白靈兒名聲掃地,對蕭宏而言,反而成了一個更好控製的棋子。
將她收入房中,既能安撫蕭庭之,又能利用她對忠勇侯府的熟悉和怨恨。
好一招一石二鳥!
“消息可靠嗎?”沈薇薇聲音冰冷。
“可靠!”翠屏用力點頭,“奴婢讓外麵的人反複確認過。”
“寧遠侯府並未刻意隱瞞,似乎……還有意讓消息傳出來。”
“是做給我看的。”沈薇薇冷笑。
蕭宏這是在示威。
他在告訴她,忠勇侯府的棄子,他寧遠侯府撿起來,照樣能用。
他也在試探。
試探忠勇侯府的反應。
“小姐,這可怎麽辦?”翠屏急得快哭了,“白靈兒那個賤人,心腸歹毒,如今又得了寧遠侯撐腰,她肯定不會放過我們侯府,不會放過您的!”
沈薇薇閉上眼,再睜開時,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慌什麽。”
“她如今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外室,能掀起多大風浪?”
“蕭宏用她,是把雙刃劍。”
“用得好,是助力;用不好,隻會反噬自身。”
她走到桌案前,鋪開一張素箋。
“翠屏,研墨。”
翠屏連忙上前,手還有些抖。
“小姐,您要……”
“給父親傳個信。”沈薇薇拿起筆,“這件事,必須讓他知道。”
白靈兒成為蕭宏的外室,不僅僅是後宅爭風吃醋的小事。
這代表著寧遠侯府與白家殘餘勢力的某種聯合,也代表著蕭宏將目標更明確地對準了忠勇侯府。
父親,必須警惕。
她快速寫了幾行字,將白靈兒之事言簡意賅地說明,並點出其中利害。
寫完,封好。
“立刻送去書房,親手交給沈安。”
“是!”翠屏接過信,匆匆離去。
沈薇薇獨自站在房中,目光落在窗外。
白靈兒的出現,打亂了她原本的節奏。
但也讓她更加清醒。
與寧遠侯府的爭鬥,比她預想的還要複雜,還要險惡。
鹽引之事,必須加快。
也必須,更加隱秘。
不能給蕭宏任何察覺和反擊的機會。
她走到妝台前,打開那個放著玄鳥令的匣子。
冰冷的令牌,靜靜躺在絲絨上。
這枚令牌,是她的依仗,也是她的枷鎖。
墨九霄……
這個人情,用得越早,或許牽扯越深。
但眼下,她顧不得那麽多了。
約莫半個時辰後,翠屏回來了。
“小姐,信送到了。”
“父親怎麽說?”
“侯爺看了信,臉色很難看。”翠屏小聲回稟,“當時就把書案上的鎮紙掃到了地上。”
“他讓沈安傳話,說知道了,讓您……安心待在院子裏,不要外出。”
沈薇薇了然。
父親定然是暴怒。
但他的反應,也透著一種無力感。
白靈兒是他外甥女,做出此等不知廉恥之事,丟的是整個忠勇侯府的臉麵。
而他,卻暫時奈何不了寧遠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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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憋屈,足以讓任何一個驕傲的武將發狂。
“我知道了。”沈薇薇淡淡道。
“小姐,那白靈兒……”翠屏還是不放心。
“一個跳梁小醜罷了。”沈薇薇語氣平靜,“她若安分守己,便讓她多活幾日。”
“若敢再生事端……”
她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新賬舊賬,一起算。”
她轉過身,看向牆角的滴漏。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距離三日之期,越來越近了。
“翠屏,這幾日盯緊府門。”
“任何拜帖,任何訪客,都要第一時間報給我。”
“尤其是……寧遠侯府那邊的人。”
“是!”
“還有,”沈薇薇補充道,“讓廚房那邊注意些,入口的東西,都要加倍小心。”
“白靈兒最擅長的,就是下毒。”
翠屏一個激靈,用力點頭。
“奴婢明白!”
夜色,悄然降臨。
沈薇薇用過晚膳,獨自坐在燈下。
桌上攤開著幾本賬冊,是侯府近幾年的收支。
越看,心越沉。
父親沒有誇大其詞,侯府的財政狀況,確實捉襟見肘。
幾處田莊和鋪子的收益,勉強維持著府裏的日常開銷。
但供養那支忠勇軍的龐大耗費,卻幾乎掏空了侯府的積蓄。
若非祖母還有些體己嫁妝撐著,恐怕早已難以為繼。
鹽引。
這幾乎是侯府唯一的破局之法。
她正看得出神,窗外傳來極輕微的叩擊聲。
三長兩短。
很有規律。
沈薇薇眼神一凝。
這是……暗號?
她走到窗邊,側耳傾聽。
外麵寂靜無聲。
她略一思忖,走到門口,壓低聲音。
“誰?”
門外,一個同樣低沉的聲音響起。
“故人。”
隻有一個字。
沈薇薇心中微動。
不是錦繡商會的人。
他們的聯絡方式是水引符。
那麽……會是誰?
她沒有立刻開門。
“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門外沉默了片刻。
“送一樣東西。”
“小姐隻需開條門縫即可。”
沈薇薇猶豫了一下。
靜思苑的守衛並不算森嚴,但也不是任何人都能隨意靠近的。
來人能避開巡夜的家丁,悄無聲息來到她窗外,絕非等閑之輩。
她走到門邊,輕輕拉開一道縫隙。
月光下,隻能看到門外站著一個模糊的黑影,身形高大。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遞進來一個東西。
觸手冰涼,堅硬。
沈薇薇接過來,借著屋內燈光一看。
瞳孔驟然收縮。
是一支弩箭。
箭身烏黑,箭頭閃著幽藍的寒光,顯然淬了劇毒。
而在箭杆上,綁著一個小小的紙卷。
“這是……”
“有人想送給小姐一份‘驚喜’。”門外的聲音依舊低沉,“被我截下了。”
“送信之人,已被處理幹淨。”
沈薇薇心頭巨震。
淬毒的弩箭!
這是想置她於死地!
會是誰?
寧遠侯府?
還是……白靈兒?
以白靈兒如今的身份和手段,未必能弄到這種軍中才有的強弩。
多半是蕭宏的手筆!
他一邊放出白靈兒的消息來惡心她,一邊又派人下殺手!
好狠的手段!
“你是誰?”沈薇薇沉聲問。
門外的黑影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東西送到,告辭。”
黑影一閃,便消失在夜色中。
仿佛從未出現過。
沈薇薇握著那支冰冷的弩箭,站在門內,久久沒有動彈。
後背,滲出一層冷汗。
若非此人截下,今夜……
她走到桌前,解下箭杆上的紙卷,展開。
紙上沒有字。
隻有淡淡的墨痕,遇燈火一烤,才緩緩顯現出字跡。
依舊是兩個字。
“小心。”
字跡風骨峭峻,隱隱透著一股熟悉的霸道。
墨九霄!
是他的人!
他不僅在鹽引之事上提供助力,還在暗中派人保護她?
這個人情……
沈薇薇捏緊了紙條,心中五味雜陳。
她將紙條湊到燭火上,看著它化為灰燼。
然後,拿起那支淬毒的弩箭,走到窗邊,望向沉沉的夜空。
蕭宏。
寧遠侯府。
你們的手段,我已經領教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
這筆賬,我記下了。
她將弩箭小心收好。
這將是,呈給父親的,又一份“驚喜”。
也會是,壓垮他最後猶豫的那根稻草。
第三日的清晨,如期而至。
陽光正好。
沈薇薇剛用過早飯,翠屏便腳步輕快地走了進來。
“小姐,‘墨韻堂’的夥計來送東西了。”
沈薇薇精神一振。
“讓他進來。”
片刻後,一個穿著粗布短褂,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小夥計,提著一個食盒,恭敬地走了進來。
正是秦掌櫃口中的“阿墨”。
他將食盒放在桌上,行了一禮。
“沈小姐,這是您前日訂的點心。”
“有勞。”沈薇薇頷首。
阿墨沒有多言,躬身退下。
翠屏上前打開食盒。
裏麵並非點心。
而是一疊厚厚的資料,用油紙仔細包好。
最上麵,放著一張“水引符”。
沈薇薇拿起水引符,走到水盆邊,將其浸濕。
熟悉的墨色花紋散開,顯現出字跡:
“內線已通,靜候佳音。”
沈薇薇拿起那疊資料。
指尖,微微顫抖。
決戰的號角,即將吹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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