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紀淩塵從侍衛營回宮的路上心事重重。
    張大和李二的死讓他意識到，那晚的事情遠比想象中複雜。
    背後的黑手不僅手段狠辣，而且能量極大，竟能無聲無息地處理掉兩個知情人。
    正當他沉思之際，前方突然閃出幾個黑影。紀淩塵心中一緊，下意識想要後退，卻發現後路也被堵住了。
    "大皇子莫要驚慌，我家主人有請。"為首的黑衣人聲音很輕，但透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紀淩塵眯起眼睛，打量著這幾個人。他們身法敏捷，顯然都是高手，而且從氣息來看，應該不是大楚的人。
    "你家主人是誰？"紀淩塵保持鎮定，心中卻在快速分析局勢。
    "去了便知。"黑衣人沒有多說，做了個請的手勢："大皇子放心，我們絕無惡意。"
    紀淩塵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以他現在的實力，想要硬闖是不可能的，而且對方既然敢在宮中行動，必然有所依仗。不如看看對方到底想要什麽。
    幾人護著紀淩塵穿過幾道宮牆，最終來到一處偏僻的花園。
    這裏平時很少有人來，假山奇石遍布，亭台樓閣隱在樹影之中。
    "大皇子，主人在裏麵等您。"黑衣人指向園中的一座小亭。
    紀淩塵深吸一口氣，緩步走向亭子。月光下，一個身著淡藍色宮裝的身影靜靜坐在亭中，正是皇後夏楓雪。
    "你來了。"夏楓雪轉過身，月光灑在她精致的臉龐上，美得如同仙女下凡。
    "皇後娘娘，這樣的見麵方式是不是太過隱秘了？"紀淩塵在她對麵坐下，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
    夏楓雪苦笑一聲："宮中耳目眾多，我們的關係已經夠引人懷疑了，再明目張膽地見麵，恐怕要惹出大麻煩。"
    她伸手倒了一杯茶推到紀淩塵麵前："今日你在學堂的表現，整個後宮都傳遍了。製冰之術，當真神奇。"
    "雕蟲小技而已。"紀淩塵端起茶杯，茶香清淡，應該是上品的碧螺春。
    "別謙虛了。"夏楓雪眼中閃著異樣的光芒："那日你說能緩解大夏旱災，現在可以詳細說說了嗎？"
    紀淩塵放下茶杯，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你真的想知道？"
    "當然。大夏百姓水深火熱，若有辦法緩解，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夏楓雪語氣堅決，眼中滿是關切。
    紀淩塵深深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些觸動。這個女人雖然身處異國，但對自己的國家和百姓確實有著深厚的感情。
    "好，我告訴你。"紀淩塵壓低聲音："大夏旱災的根源在於涇河改道，而涇河之所以改道，是因為上遊有人工堤壩在控製水流。"
    夏楓雪點點頭："這個我知道，你那日也提過。"
    "想要徹底解決問題，就必須炸開那些堤壩，讓涇河回歸原本的流向。"紀淩塵眼中閃過一絲淩厲："一旦堤壩被毀，大夏的旱情自然緩解。"
    夏楓雪倒吸一口涼氣："炸開堤壩？那豈不是要傷及無辜百姓？"
    "這正是我要說的關鍵。"紀淩塵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我們不能硬來，要智取。"
    "怎麽智取？"夏楓雪急切地問道。
    紀淩塵起身在亭中踱步，邊走邊說："首先要散布謠言，就說楚皇失德，天降大災。讓沿途百姓相信會有洪水來襲，提前避難。"
    "這樣一來，等我們真正炸開堤壩時，普通百姓早就逃到安全地帶了。"
    夏楓雪眼睛越來越亮："妙計！但如何讓百姓相信這些謠言？"
    紀淩塵嘴角勾起一絲笑容："這就要用到古人的智慧了。當年陳勝吳廣起義時，就用過類似的手段。"
    "什麽手段？"夏楓雪湊近了些，身上的香氣若有若無地飄來。
    "夜間篝火狐鳴，魚腹藏書。"紀淩塵詳細解釋道："在夜深人靜時，找人學狐狸叫聲，口呼"大楚當滅，洪水將至"之類的話。"
    "再在市集上賣魚時，事先在魚肚子裏藏好寫著預言的布條。買魚的人回家剖魚時發現，自然會四處傳播。"
    "還有在神廟裏做手腳，讓神像"顯靈"，預警洪災。這些手段用得巧妙，很快就能在民間形成恐慌。"
    夏楓雪聽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過神來："你...你簡直是鬼才！這些計策聞所未聞，卻又妙到極點！"
    她激動地抓住紀淩塵的手："有了這些辦法，我們就能在不傷及無辜的情況下達到目的了！"
    紀淩塵感受著她手掌的溫度，心中也有些激蕩。
    在月光下，夏楓雪的美貌更加動人，而她眼中那種為了國家百姓不惜一切的神情，更是讓人心生敬意。
    "不過，"紀淩塵握住她的手："這件事極其危險。一旦被發現，你我都是死路一條。"
    "我不怕。"夏楓雪堅定地說道："為了大夏百姓，我什麽都不怕。"
    "好，那我們就是真正的盟友了。"紀淩塵認真地看著她："但首先我需要確認那些堤壩的具體位置。這件事，你能幫我嗎？"
    "當然可以。"夏楓雪毫不猶豫地答應："我會想辦法打聽清楚的。"
    紀淩塵點點頭，隨即提醒道："還有一件事你要小心。今日我在學堂的表現，恐怕已經引起其他皇子的警覺。他們很可能會聯手對付我。"
    "我會注意的。"夏楓雪關切地說道："你也要小心，宮中處處是陷阱。"
    兩人商議著細節，不知不覺夜已深沉。月光透過亭頂灑下來，在石桌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紀淩塵起身道。
    "等等。"夏楓雪突然叫住他，眼中有些猶豫："今夜...今夜月色這麽美，就這樣分別，是不是太可惜了？"
    紀淩塵心中一動，看著月光下的美人，喉嚨有些發幹："你的意思是..."
    夏楓雪臉頰微紅，輕咬著嘴唇："那日在寢宮，匆匆忙忙的，我總覺得意猶未盡..."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但眼中的情意卻越來越濃。
    紀淩塵深深看著她，這個女人雖然是為了國家利益才與他結盟，但此刻眼中的情意卻是真實的。
    "這裏不太合適。"紀淩塵環顧四周。
    "亭子後麵有間小屋，平時沒人去的。"夏楓雪鼓起勇氣說道。
    兩人對視片刻，紀淩塵點了點頭。
    小屋很簡陋，隻有一張床和幾件簡單的家具，顯然是看園子的下人休息的地方。
    月光從小窗戶灑進來，在地麵投下一方光斑。
    夏楓雪站在窗前，淡藍色的宮裝在月光下如水一般，她的身姿曼妙動人，長發如瀑布般垂下。
    "你確定要這樣？"紀淩塵走到她身後，聲音有些嘶啞。
    夏楓雪轉過身，眼中水波蕩漾："我確定。從那夜起，我就知道自己的心意了。"
    她伸手輕撫紀淩塵的臉頰："你不是那個傳說中的廢物皇子，你是個真正的男人。"
    紀淩塵不再猶豫，伸手將她拉入懷中。夏楓雪的身體柔軟溫香，讓人沉醉。
    "你真美。"紀淩塵在她耳邊輕語。
    夏楓雪臉頰緋紅，羞澀地低下頭。月光灑在她雪白的脖頸上，更顯嫵媚動人。
    兩人緊緊相擁，在這個靜謐的夜晚，在這間簡陋的小屋裏，享受著彼此的溫存。
    時光仿佛靜止了，隻有彼此的心跳聲和輕柔的呼吸聲在房間裏回蕩。
    許久之後，兩人才分開。夏楓雪的發髻有些散亂，衣襟也不太整齊，臉上還帶著紅暈。
    "我該回去了。"夏楓雪整理著衣裳，聲音輕得像羽毛。
    "嗯。"紀淩塵也在整理著衣物："以後有事，還是用這種方式聯係。"
    "好。"夏楓雪點點頭，眼中有不舍，也有期待："你要小心。"
    "你也是。"紀淩塵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們的計劃，一定要成功。"
    夏楓雪堅定地點頭，然後率先走出小屋。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隻留下淡淡的香氣還在空氣中縈繞。
    紀淩塵站在小屋門口，看著她離去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這個女人，已經不僅僅是盟友這麽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