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京城的熱浪還未完全散去，紀淩塵便帶著雲秀和幾個新招的夥計來到了剛到手的商鋪。這五棟商鋪位於京城最繁華的東市，位置絕佳，正適合做冰塊買賣。
    "殿下，咱們真的要在這裏賣冰嗎？"雲秀看著空蕩蕩的店鋪，眼中滿是好奇。
    "當然。"紀淩塵環視著寬敞的店麵，心中盤算著布局："這裏就是我們發財的地方。"
    李貂寺跟在身後，手裏拿著賬本，一副精明能幹的樣子："大皇子，老奴已經按您的吩咐，準備好了各種器具和人手。"
    "很好。"紀淩塵點點頭，對這個老太監的辦事能力還是很滿意的。
    經過一上午的忙碌，店鋪終於布置妥當。門前掛起了"天然冰坊"的招牌，店內擺放著一排排製好的冰塊，在炎熱的夏日裏散發著誘人的涼意。
    "開張！"紀淩塵一聲令下，夥計們立刻敲鑼打鼓，吸引路人注意。
    "賣冰嘍！天然冰塊！清涼解暑！"
    "十文一桶！童叟無欺！"
    京城的百姓從未見過如此奇景，紛紛圍觀。看到那些晶瑩剔透的冰塊，眾人嘖嘖稱奇。
    "我的天，真的是冰！大熱天的哪來的冰？"
    "就是啊，這不是做夢吧？"
    "十文一桶，倒也不算太貴。"
    很快就有人忍不住了，掏出十文錢買了一桶冰。當冰塊裝進木桶，那種透骨的涼意讓人瞬間精神一振。
    "太舒服了！這冰塊比冬天窖藏的還要清透！"第一個顧客興奮地喊道。
    這一喊不得了，圍觀的人群瞬間沸騰了。在這酷熱難耐的夏日，還有什麽比冰塊更誘人的嗎？
    "我也要一桶！"
    "給我來兩桶！"
    "先給我留一桶，我回去拿錢！"
    店鋪內瞬間擠滿了人，夥計們忙得不可開交。紀淩塵站在櫃台後麵，看著絡繹不絕的顧客，心中滿是得意。
    "殿下，這生意也太火爆了吧！"雲秀興奮得小臉通紅，忙著收錢找零。
    "這才哪到哪。"紀淩塵笑著說道："等名聲傳開了，生意還會更好。"
    李貂寺在一旁算著賬，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些冰塊的原料成本幾乎為零，就是普通河水加上硝石製成，但售價卻是十文一桶，利潤高得嚇人。
    "大皇子，"李貂寺壓低聲音："這生意簡直是...簡直是..."
    "簡直是什麽？"紀淩塵明知故問。
    "簡直是日進鬥金啊！"李貂寺激動得胡須都在顫抖："老奴活了這麽多年，從沒見過如此暴利的買賣！"
    確實如他所說，到了中午時分，店裏準備的冰塊就已經售罄。夥計們統計了一下，僅僅半天時間，就賣出了一千多桶冰，收入超過了一萬文。
    "殿下，還有很多客人在等著呢，咱們的冰都賣完了。"一個夥計跑過來報告。
    "知道了。"紀淩塵看著門外還在排隊的人群，心中既高興又有些頭疼。高興的是生意這麽火爆，頭疼的是產能跟不上。
    "雲秀，去貼個告示，說下午還會有貨。"紀淩塵吩咐道。
    "是，殿下。"雲秀立刻去辦。
    紀淩塵趁著空隙，把李貂寺拉到一邊："李公公，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大皇子請說，老奴定當全力以赴。"李貂寺拍著胸脯保證。
    "是這樣的，"紀淩塵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製冰需要大量硝石，我現在的存貨不夠了。你能不能幫我聯係一些供應商？"
    "硝石？"李貂寺愣了一下："大皇子，這硝石主要是製作火藥用的，平時管製很嚴啊。"
    "我知道，但確實需要。"紀淩塵一臉誠懇："你也看到了，這生意多火爆，如果原料供應不上，豈不是要錯失良機？"
    李貂寺想了想，點點頭："老奴明白了。不過硝石這東西，隻有皇商才有渠道搞到。"
    "皇商？"紀淩塵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對，就是那些專門給宮廷供貨的大商家。"李貂寺解釋道："他們手眼通天，什麽稀罕貨都能弄到。"
    "那你能幫我聯係一下嗎？"紀淩塵請求道。
    "這個..."李貂寺有些猶豫："老奴隻是個太監，跟那些大商家沒什麽交情啊。"
    "你試試嘛，就說是給我辦事的。"紀淩塵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李貂寺被說動了，點頭答應："那老奴試試看。"
    當天傍晚，李貂寺就帶來了好消息。
    "大皇子，老奴聯係上了！"李貂寺興衝衝地跑進店裏："京城最大的皇商慕家，他們家的小姐願意見您一麵。"
    "慕家？"紀淩塵搜索著記憶，這個姓氏似乎有些印象。
    "對，慕家可是京城數一數二的豪商，專門給宮裏供應各種稀罕物件。"李貂寺介紹道："他們家的小姐慕挽歌，人稱京城第一才女，不僅貌美如花，生意頭腦也是一等一的厲害。"
    "哦？"紀淩塵來了興趣："她願意見我？"
    "是的，說是明日午後在她府上會麵。"李貂寺遞過一張精美的請帖："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聽說這位慕小姐眼光極高，一般人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李貂寺提醒道："大皇子可要做好準備。"
    紀淩塵接過請帖，心中暗思。既然是京城第一才女，想必不會是個簡單的角色。不過為了硝石供應，這一趟是必須要去的。
    第二天午後，紀淩塵按照請帖上的地址，來到了慕府。這座府邸占地極廣，建築精美，一看就知道主人家財萬貫。
    "大皇子駕到！"門房高聲通報。
    不多時，一個身穿淡紫色錦袍的年輕女子緩步走出來。她容貌確實傾城，眉如遠山，眼似秋水，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閨秀的風範。
    "民女慕挽歌，參見大皇子。"女子盈盈一拜，聲音如銀鈴般悅耳。
    "慕姑娘客氣了。"紀淩塵還禮道："今日冒昧造訪，還請見諒。"
    "大皇子言重了，裏麵請。"慕挽歌做了個請的手勢，眼中閃著智慧的光芒。
    兩人來到客廳，慕挽歌親自為紀淩塵斟茶。她的動作優雅從容，每一個細節都彰顯著良好的教養。
    "聽說大皇子要采購硝石？"慕挽歌開門見山，眼中帶著探究的神情。
    "正是。"紀淩塵點頭承認："我在做製冰生意，需要大量硝石作為原料。"
    "製冰？"慕挽歌秀眉微蹙："硝石確實能製冰，但需求量應該不會太大才對。大皇子要多少？"
    "越多越好。"紀淩塵坦誠地說道："最好能建立長期合作關係。"
    慕挽歌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細打量著紀淩塵。她的眼神很特別，仿佛能看透人的內心。
    "大皇子，恕民女直言，"慕挽歌放下茶杯："硝石雖說能製冰，但更重要的用途是製作火藥。您大量采購硝石，該不會是為了..."
    她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紀淩塵心中一緊，這個女人比想象中更加敏銳。她顯然懷疑自己采購硝石是為了製作火藥，進而為奪位做準備。
    "慕姑娘多慮了。"紀淩塵保持鎮定："我真的隻是為了製冰。如果不信，可以派人監督使用過程。"
    慕挽歌盯著他看了很久，忽然笑了："大皇子誤會了，民女並非質疑您的用途。"
    "那是？"紀淩塵有些困惑。
    "民女隻是覺得，"慕挽歌眼中閃著精明的光芒："大皇子近來表現突出，頗有明主之風。若能投資於您，想必會有不錯的回報。"
    紀淩塵恍然大悟，這個女人是個商人，而且是很精明的商人。她不是懷疑自己的動機，而是在評估投資價值。
    "慕姑娘的意思是？"紀淩塵試探性地問道。
    "硝石供應的事情，民女可以幫您解決。"慕挽歌優雅地說道："但是..."
    "但是什麽？"
    "但是民女有個小小的要求。"慕挽歌嫣然一笑："後日民女要舉辦一場私人晚宴，邀請了京城的一些才子名流。不知大皇子能否賞光參加？"
    紀淩塵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她的用意。這個晚宴肯定不簡單，她是想借機展示自己與皇子的關係，提升自己的社會地位。同時也是在考驗自己，看看是否有足夠的才華和風度。
    "既然慕姑娘盛情相邀，我豈敢不去？"紀淩塵爽快地答應了。
    "那就這麽說定了。"慕挽歌滿意地點頭："硝石的事情，民女明日就可以安排。"
    "多謝慕姑娘。"紀淩塵起身告辭："那我就先告退了。"
    "大皇子慢走。"慕挽歌親自送到門口，眼中滿含期待："後日晚宴，民女恭候大駕。"
    走出慕府，紀淩塵心情複雜。這個慕挽歌確實不簡單，美貌與智慧並重，而且商業頭腦極其敏銳。與她合作確實能解決硝石供應問題，但也要小心被她算計。
    不過無論如何，硝石的問題總算有了著落。隻要供應穩定，他的製冰帝國就能快速擴張，賺取更多利潤為將來的計劃做準備。
    回到店鋪，雲秀立刻迎了上來："殿下，怎麽樣？那位慕小姐答應了嗎？"
    "答應了。"紀淩塵點點頭："明天就能有硝石供應。"
    "太好了！"雲秀興奮地拍手："這樣咱們就能製作更多冰塊了！"
    李貂寺也湊過來："大皇子，老奴沒說錯吧？慕家確實有實力。"
    "確實如此。"紀淩塵讚同道："多虧了李公公的聯係。"
    看著熱鬧的店鋪，紀淩塵心中充滿鬥誌。有了穩定的原料供應，接下來就是大展拳腳的時候了。
    這場商業博弈，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