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我的家鄉衡陽:雁過江南、故園舊夢與少年心底的火與歌
字數:3638 加入書籤
當列車穿過耒水橋梁,緩緩駛入衡陽站,我心裏泛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這不是某種激昂的情緒,而是一種熟悉的、沉入骨血的呼應——一種“我回來了”的確認。
從郴州到衡陽,地理距離不遠,可心的回程卻仿佛走了一整卷人生。我已經在外走了太久,在無數城市醒來,又在無數張床鋪上夢見過這片土地,而今天,我終於不再夢,而是踏實地把腳落在了家門口。
我走出站口時,天剛好放晴。衡陽的陽光和別處不同,它更亮一點,更暖一點,也更真一點。
我翻開那本厚重的《地球交響曲》地圖,在湖南中部穩穩落下一筆,寫下:
“第119站:衡陽。不是目的地,而是出發點”
一、雁城晨光:回到舊城的第一眼
我提著行李走過熟悉的湘江橋,橋下是晨練的老人,江麵飄著輕霧,岸邊樹影婆娑,一切都沒怎麽變,甚至連我小時候常去的豆腐攤子還在原地。
豆腐攤的老板娘還是那位劉姨,她看到我時還一愣,隨後脫口而出:“阿蒙啊?你是阿蒙吧?”
我笑了,像個遲歸的遊子:“劉姨,我回來了。”
她一邊給我盛豆腐腦,一邊歎息:“你爸媽前陣子還提你,說你現在滿世界跑,怕你回來連路都不認了。”
我坐在小木凳上,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豆腐腦,配著醬油、香蔥和碎榨菜。入口的那一刻,我仿佛一下被拖回了童年——那些騎著自行車上學、放學後偷吃路邊零食的日子,在舌尖上複活。
我寫下:
“不是所有的城市都能叫‘故鄉’,
故鄉是你不需要解釋、也無法隱藏的地方。
衡陽,是我所有詞句的根”
二、家門敞開:舊屋與新人的慢慢重逢
我家在蒸湘區的一條老街上,三層半的自建樓,外牆已經有些泛黃,門前的桂花樹卻比我離開時更高了。
我提著行李站在門口,母親正好從樓上探頭,一眼看到我,愣了幾秒,然後大聲喊:“你爸,阿蒙回來啦!”
門開了,父親站在門口,手裏還拿著個扳手,顯然剛從樓頂修水管回來。他臉上沒什麽表情,隻說了一句:“回來了就好。”
母親熱情得多,一邊收拾我房間,一邊念叨:“你這衣服怎麽還是這麽薄,衡陽早晚冷咯;你那本破地圖還帶著?哎喲你這是要走遍天下嗎……”
我笑著說:“走歸走,家還是這個家。”
房間沒怎麽變,書架上還擺著我上學時抄寫的古詩、地理冊和一本殘破的《世界地圖冊》。我翻開它,第一頁上畫著我小時候的夢想:一個紅色圓圈標在中國中部,旁邊寫著——“從這裏出發。”
我寫下:
“地圖能指引的地方很遠,
但指引我回來的人,永遠隻有一群
一直在等我的父母”
三、回村祭祖:家族的根,在山後那片鬆林裏
第三天,我隨父親一起回到老家鄉村祭祖。那是一條偏遠的山道,坐車還得繞過幾個急彎。我坐在副駕,看著父親熟練地操控方向盤,他眼神專注,卻不再像年輕時那般鋒利,眉宇之間多了份溫和的倦意。
祖屋依然在,老井還在冒著霧氣。祠堂前,祖先的牌位靜靜排列,香煙繚繞。我隨父親焚香、行禮,一邊聽他細說我們的家族怎麽從湘西遷來衡陽,祖輩行醫,又怎麽一代代在這片丘陵之間紮下根來。
“你爺爺那時候到處行醫,每天一走就是十幾裏。”他歎道,“你現在倒是飛得遠了,全世界都能走了。”
我低聲答道:“再遠,也走不出這個屋。”
離開時我回望祖屋,牆皮剝落,屋瓦歪斜,但它像一位蒼老的親人站在山腰裏,不呼喚,卻始終望著你。
我寫下:
“每一段行走的意義,終究是為了回來看一眼自己的出發點。
衡陽,不隻是我出生的地方,
它是我‘為什麽走’和‘為何回’的理由”
四、衡鋼記憶:一座城的火與鐵還在血脈裏
我還去看了衡陽鋼鐵廠——衡鋼。小時候我常騎車路過那片龐大的廠區,看見工人穿著厚重的藍布製服,騎著電瓶車在廠房間穿梭,那是我最早對“工業”的印象。
如今,衡鋼雖然不如昔日輝煌,但爐火仍未熄。廠區外圍建起了新商業街,舊職工宿舍樓卻仍掛著藍色鐵牌。
我遇到一位退休老技工,他說:“我們那一代人,把一輩子的火燒在了這座廠子裏。”
我望著遠處煙囪緩緩升起的白煙,忽然覺得,那些從小在這城市裏看到的鐵與火,不是粗糲,而是溫度,是這座城市曾經夢想自己“能造大物”的證明。
我寫下:
“衡陽的魂,不隻是雁峰和耒水,
它也藏在每一個曾發出轟鳴的機器裏,
每一位願意熬夜守爐火的人心裏”
五、離家不遠·地圖續寫
我在衡陽停留了六天。
這六天,我沒有趕路,也沒有探景,隻是在家中與父母說話,陪母親買菜,和老友喝茶,走過那些不再喧嘩但依舊真實的街巷。
我在自家樓頂寫下這一章,在落日映照下攤開《地球交響曲》地圖,用最沉穩的一筆,在“衡陽”兩字上落下一個重重的圈。
“第119章,衡陽已記。
若這本書是我的一生,那麽衡陽,是封麵也是扉頁。
所有出走、所有歸程、所有敘述,皆由此啟”
下一站,我將前往株洲。
那是一座鐵軌交錯、列車疾馳的城市,是湖南的工業心髒,也是衡陽之外,我年少時最早聽說“外麵世界”的地方。
我收好地圖,對父母說:
“我再出發了,下一個城市,不遠,叫株洲”
喜歡地球交響曲請大家收藏:()地球交響曲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